闺趣-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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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墙角的芙蓉发呆。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书绘从外头走进来,“姑娘,兰阁里的听雪在后院废池里溺死了。”
陆思琼回头,示意她细说。
“说是手脚不干净,昨夜里行窃被四姑娘逮了个正着,原是想擒着去见夫人,谁知她跑了出去,整夜没回去,刚刚才被发现原是掉了水。”
“晓得了。”
默了片刻,低声道:“南霜那丫头,行事够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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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湘夫人
秋去冬来,草木凋零,院子里的绿妆被取代,没有温度的阳光洒进兰阁。
陆思瑾凭栏凝望,看那挣扎在枝桠上的枯叶,终是躲不过飘落的命运,化作春泥,任人践踏。
她的耳旁尚回响着听雪前不久恳切的话语:“……姑娘,礼公子这事儿您再慎重想想,如若他当真是荣国公府的三公子,如何与您往来了这么久竟不曾有丝毫表示。
周家和我们侯府素来交情不浅,他若对您真这般深情,早该禀明沐恩郡主和周老夫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您在一起时对国公府闭口不谈。
姑娘,你再细想想,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想着想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听雪的这些话是有道理,可自己本就是装作和礼郎偶遇的样子,如果试探得太明显,岂非让他知道自己接近他本就是别有用心?
因着存了疑惑,方命她私下打听。
听雪是自小陪着自己长大的,值得信任,可怎么、怎么就会出那种事?
陆思瑾想起昨儿目睹听雪背着自己和礼郎行苟且之事,以替她调查为由多番同礼郎私会,那种遭背叛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双手抓着红木栏柩,用凤仙花染的指甲用力扣住,目无表情的脸上充满恨意,想到她临死前跪在这屋中磕头喊冤的那一幕,紧咬着的唇瓣突然又松开。
适逢南霜送了热茶进屋,走至其身后轻道:“姑娘,您在这站了许久,仔细风大伤了身子。”
窗前的人蓦然转身,视线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久久没有移动。
南霜不卑不亢的立在原地,对主子审视的目光似浑然不觉,只将手中的茶盏又送前了一些,“姑娘,请喝茶。”
陆思瑾看着看着,无预兆的挥手将茶打落在地,喝声质问:“南霜。你老实与我说。礼郎到底是不是周三公子?!”
手被热茶烫伤,南霜忍不住轻颤了下,然闻言仍不顾地上碎片立即跪了下去。“姑娘,奴婢怎敢欺瞒您?
当时您与奴婢都隐在树后,亭中子弟众多,具体情况奴婢虽说看不清。可几年前有次竹昔生病,奴婢曾有幸替她随二姑娘去过荣国公府。那周三少爷的身形与样貌与奴婢那日指给您看的礼公子并行不悖。
再说,他不是也自称在家行三,又让您唤他礼公子,怎还会有差?”话尽抬眸。希冀诱导般的仰视着对方。
陆思瑾被她的话唬住,心底里亦不希望自己花精力周旋了这么久的男子不是周家三公子,便抬手让她起来。
南霜察言观色。心知眼前人已然是信可了,于是趁机再道:“姑娘。奴婢是没有理由骗您的。
上次丁姑娘簪子的事儿,奴婢听您的吩咐给二姑娘使了个绊子,如今这几个月但凡在院子里遇见娇园的人可恨不得躲着避着。
姑娘,奴婢没有其他退路,自是一心一意跟着您的。”
忆起那回嫡母为了自己当众下了二姐颜面,陆思瑾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对南霜自然再没有怀疑,接话道:“你若不是对我无二心,我这兰阁哪还能容你到现在?”
“奴婢一心忠于您,不敢有其他心思。”南霜顺话表忠。
停顿了片刻,她支吾着开口:“何、何况,总是听雪对您说礼公子身份有问题。但若真的有问题,又怎还会有昨天那一幕?
她定是肯定了礼公子的身份,想先下手为强,让礼公子收了她,以后便能与姑娘您平起平坐了。”
果然,一提到这话,陆思瑾的怒气便遏制不住,“凭她也配?与我平起平坐,她想得倒是美!”
眼前浮现出听雪临死前那双睁大的眸子,陆思瑾心底最后的一丝犹豫和惋惜也消失殆尽,只咬牙又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活该没好下场!”
话落,又看着眼前人,警告道:“他日,你若和听雪一样做了背叛我的事,我一定也不会饶你!”
“奴婢是四姑娘的人,为您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绝不背叛。”
见她又郑重其事的下跪承诺,陆思瑾弯身亲自扶了她起身,柔声道:“好了,现在我身边能用的也就你一个了,我自是信你的,快起来吧。”
主仆俩说着话,阿红走了进来,“姑娘,二夫人来了。”
陆思瑾面容一喜,“快请。”
南霜亲自奉了茶,随后便自觉的想要退出去。
陆思瑾见了,伸手制止:“屋内伺候吧。”
南霜面上不动声色,心底自狂喜。
晚间的时候,陆思琼便得了南霜的信儿,知情后喃喃自语:“四妹妹与二婶母有交情我是知道的,只是那阵子事儿太多没有细查,倒不知她们还有银钱上的往来。”
她看着眼前人,细问道:“你可知道,二婶母找四妹来敲的是什么章?”
后者摇头,“回二姑娘,那印章是四姑娘锁在匣子里亲自看管的,当时又是她自己去的内室,出来时便直接递给了二夫人,所以奴婢并没有看清。”
她说完,留意到坐着的人眉间微蹙,复添道:“不过您不必忧心,四姑娘现在很信任奴婢,现在任何场面基本都不会避讳奴婢,等来日奴婢将以前听雪的那些差事接了过来,自是有机会弄清楚的。”
“你倒是细心,”陆思琼望着她,“手脚也快。”
似听出了这话中的几分深意,南霜磕了个头即道:“其实听雪这事也是意外,那位礼公子实则是吏部李侍郎府的三公子,以往在外名声就、就不太好……
听雪她自己抵不住李公子的甜言蜜语做出那种事,被四姑娘撞了个正着,也是四姑娘自己想解决了她,不是奴婢的错。”
看她态度恭敬,陆思琼摆手,不无在意的说道:“罢了,少了她,你以后行事也更方便些。”
“是。”南霜起身。
打发走了来人,一直随侍在旁的周妈妈开口:“姑娘,吏部侍郎府可不是等闲人家,掌管着朝中官吏的罢免升迁,听说那位李侍郎又是孙尚书的心腹,权势不容小觑。”
陆思琼毫不意外,“意料之中的事儿,四妹妹人又不傻,这么些来日过过去了都没发现猫腻,可见那位“礼公子”也不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出身。
不过看他这作风,连四妹妹身边的丫鬟都下去手了,恐也是品行欠缺之人。妈妈,你回头去查一下这个李三公子。”
“是。”
周妈妈应后,提出不解:“不过听雪好歹也是府里的家生子,从小受的规矩,竟然会做出那等事……”
陆思琼端起茶,不咸不淡的回道:“南霜说的,也能尽信?她搪塞了四妹妹就是。”
“还是姑娘睿智,南霜如今深得四姑娘信任,将她送去兰阁果然是明智之举。”
这种话听在耳中,陆思琼却并不称心。
她没理由和这侯府中任何一人为敌的,抚了抚额,略有些烦躁。
见状,周妈妈便建议她入内室歇息。
陆思琼依言起了身,走了两步似想到什么,吩咐道:“明儿个去趟公主府,妈妈且让人准备着。”
“是。”
后者只道主子是想念未来姑爷了,并未深想。
可前线的情况蕙宁公主一直派人送信来府里,眼下让陆思琼最最挂心的,还是进宫已二月有余却无动静的四表姐周嘉灵。
这期间她也有去过几趟荣国公府,但除了大舅母每每提起时面色稍稍凝重几分,从外祖母和其他人口中,是得不到一点音讯。
次日,德安侯府车驾抵达公主府的时候,并不知府中有客。
公主府一如既往的冷肃庄严,门口的守卫身挺笔直。
她就着婢子的手下了车,还未上阶便留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身华丽精致,然因着距离,并不能看清标志,也就无法判断是出自何府。
迎接的乔嬷嬷边走边与她说:“二姑娘不必觉得拘谨,本都不是什么外人。
原是公主近来忧思侯爷和二爷,白日里过于空乏便请来陪着说话解闷打发时间的,没成想今儿您过来了。”
蕙宁公主清高,京中没多少人会放在眼里,便是永昭伯府里的,亦不曾表现出几分亲近。
是故,听到身边人道“不是什么外人”,陆思琼便以为约莫是皇室中人,即问道:“嬷嬷,不知是宫中哪位贵人?”
乔嬷嬷摇头,“清平公主最近倒也常来,但今日这位是九王府里的。”
九王……
听到与他有关,陆思琼心底一滞,脚下步伐亦不由缓了几分。
据她所知,除了故去的贤王妃,九王府里并无其他女眷。
但若是九王本人,乔嬷嬷伴在蕙宁公主身边,不会不知晓这层敏感,在她跟前说话语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自在。
她侧身瞅过去,乔嬷嬷似无留意,继续道:“二姑娘您还没见过,是王爷新纳的湘夫人。”
乔嬷嬷笑得欢喜,似是为九王真心高兴,亦或是别有用意,“因着这位湘夫人是王爷第一次主动纳进门的,又实在喜欢得紧,所以公主也愿意和她亲近,便经常派人接了来。
待会儿进去了,二姑娘您就能见到。”
陆思琼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只好点头附应。(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赐婚
湘夫人生了张芙蓉秀脸,虽非绝色,但眸眼间自带着股或怜惜或羞涩的风情,瞧在人眼中显得十分讨喜和善。
见陆思琼进来,她客套起身,逶迤白色的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折腰微步,腕间轻纱随着她的举手投足若飘若舞。
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番来者,见其妆扮虽非高调华丽,但依旧难掩姿色,回眸笑之温柔:“妾身进府晚,倒不知这位天仙般的妹妹是伯府哪位姑娘?”
蕙宁公主与有荣焉,同少女招了手,“琼姐儿,近前来。”
待牵了手,方与湘夫人回道:“她可担不起你这声妹妹,这是本宫的未来儿媳妇,按辈分说还得喊你一声舅母。”
湘夫人只是妾室,在贤王府连侧妃都不算,闻言自是惶恐,忙欠了身回道:“公主可莫要取笑妾身了。”
陆思琼见二人互动,虽守着礼却并不见如何拘谨,又闻蕙宁公主能说出这话来,便知两人关系极好。
她先与眼前人行了礼,又侧身同立着的人福身,“见过湘夫人。”
带她进殿的乔嬷嬷趁机介绍:“夫人来京不久,对城中事务难免不了解。这位是德安侯府的二姑娘,也是咱们二爷的未婚妻。”
陆思琼臻首轻抬,微微莞尔。
蕙宁公主见湘夫人上前,便松了手坐回原位。
湘夫人一把拉住少女双手,悦色道:“原是我见着你亲切便托大了,不成想闹出笑话,琼姐儿可莫要恼了才是。”
她随了蕙宁公主的称呼,陆思琼亦无在意。从善如流的回应了对方。
蕙宁公主好几日不见外甥女,何况如今已有了亲近的理由,自是百般疼爱,让人紧着自个高坐。
见身边人混不自在,她含笑又开口:“我昨儿新得了匹镜花绫的织锦羽缎,正想着那颜色鲜亮,给你这年纪的女孩子做成斗篷最合适不过。今早才念着是否要差人把你接来。可巧你就来了。”
说完侧首吩咐:“含碧。你领了二姑娘去后堂,让绣娘量了尺寸。如今天儿日渐凉了,交代他们尽快赶出来。”
陆思琼原想着是不必麻烦。但近来相处间也摸透了几分蕙宁公主的性子,知她最不喜被拒绝,又见含碧已走前请了自己,便亦不推脱。福了身退出屋外。
侯府里的姑娘哪里会缺件斗篷过冬,湘夫人心中深谙此理。见如斯场景只能望着少女离屋的背影暗道,眼前这位想是较龚府里的诸位姑娘要得公主心意多了。
然转念一想,也是,听说这位陆姑娘乃公主亲自选定的儿媳妇。可不是要比夫家侄女亲近多吗?
湘夫人这般思虑着,便明白那位明年即将要随正妃一同进府为侧妃的龚七姑娘在公主府并不见如何地位,想来只要同身前人处好了关系。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陆思琼浅浅见了一回湘夫人,心底的疑问倒堆了许多。
按理说。嫡王妃未进府,是不能纳夫人侍妾的。
虽然年后和敏郡主入贤王府只是继王妃,但秦家势大,九王以前身边从不见任何女子,偏就在这档口纳了位夫人,岂不是打相府的脸面?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含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