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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天子掌中宝-第5部分

小说: 天子掌中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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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管事摆摆手,笑得和蔼极了:“王上自然不舍得叫姐儿去那后厨腌臜之地儿……瑜姐儿且看。”
  阿瑜顺着他的目光,便瞧见一地的干柴,皆是没劈过的。
  阿瑜:“……”所以劈柴就舍得吗??
  赵管事又道:“王上说,今儿个膳房开火没有柴火,只靠着姐儿劈柴救急。不过,您今儿个劈完柴,便也无事了。”
  阿瑜有些难过,她这身子,连斧头都难以提起,又如何能劈柴?不过,好歹就今日三顿膳食,过了也就罢了,不过稍稍累着些,便可换得太平。比磨墨之类钝刀子割肉的,要好过多了。
  于是她便很有干劲地提起斧头,正要颤颤巍巍劈下第一块,赵管事又小心翼翼道:“姐儿,今日,王上设宴款待诸位大人,您可……多保重些。”
  阿瑜的一张脸,顿时便耷拉下来,心里头委屈得不成了,手下劈着柴眼里含着一汪泪花儿,然而柴还劈不好,东倒西歪的,她更没力气把柴劈好,至多砍了一半又下不去了,还得用力拔出来,再翻个面砍。
  膳房都要开火了,她还只砍了两三条,发髻散乱着,根本没力气。
  佩扇瞧着也心疼,于是道:“让奴婢来罢?姐儿还是一边歇息,您病刚好,怎么能……”
  阿瑜摇摇头,并不答话,只侍立一边的佩玉说了:“王上最不喜作假了,若是给他晓得了,那就不止是砍柴这么简单了。”
  佩扇有些羞愧,不由垂下了脑袋。
  阿瑜没力气同她们讲话,于是集中精神砍柴。饶是如此,膳房开火还是晚了好些时候。只也无人敢催便是了,瑜姐儿这身份,小洲上的下人皆不敢多舌催促的。
  于是今日会客的午膳,足足迟了近一个时辰,这还是膳房赶制出来的,不然照着宝瑜这慢吞吞的进度,非得把午膳砍成晚膳不可。
  到了傍晚,赵总管又来了,这趟却是恭敬道:“王上请瑜姐儿去雍和斋。”
  阿瑜被佩扇和佩玉扶着去了雍和斋,一进门便见赵蔺一身白衣,坐在满桌珍馐前。之前那个溪奴还是侍立在一旁,见了阿瑜来,便上前一礼道:“瑜姐儿可来了,这是王上给你准备的一桌晚膳。”说罢看向桌面上的杯盏。
  阿瑜已经哭不出了,更懒得搭理溪奴。她只沮丧着脸张口要说话,一张小脸有些苍白,眼尾红红的。
  赵蔺淡淡看了赵总管一眼,对宝瑜温和道:“阿瑜先用些膳,再来说话。”
  赵总管有些莫名想发抖,想想不是您叫奴才监督姐儿砍柴的,奴才可没做错啊?!
  阿瑜累了一天,现下也给折腾得没精力,用膳也用不香甜,只吃了三两口,便可怜巴巴看着他,吃不下了。
  赵蔺命人把桌子撤了,再叫溪奴几个退下。
  他看着阿瑜,棕黑色的眼里有隐约笑意,嗓音温和道:“知晓为何罚你砍柴么?”
  阿瑜摇摇头,她怎么会晓得。
  他慢悠悠道:“你今日砍的这点柴火,实则还远远不够,能开火,是因为膳房昨日便备好了一些。”
  阿瑜有些不乐:“那您是甚么意思……”
  他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缓缓道:“道理很简单,你该明白,你的身子有多虚弱。初时连斧头也拿不动,柴也劈不利索。”
  “然这不是你身为闺中女子的职责,你大可不必这么劳累。只是阿瑜,你明知晓自己身子弱,又为何总是逞强不听话,嗯?往后再逞强,不如来洲上劈柴,你说好么?”
  阿瑜犹豫一下,还是道:“可是,媛姐姐她们……”
  他转身对着月光,声线紧绷道:“不论是因为甚么,你可以任性使气,也可以不聪明,甚至不讲道理,我都容你。但你不能不护着自家的身子,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他回头看她,棕黑的眸子深沉冷淡,却似是有些微微灼热:“亦是我的底线。”
  阿瑜有些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别开眼,盯着脚尖讷讷道:“蔺叔叔,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一时意气,便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往后我再这般,您就再罚我砍柴罢!让我、让我再体会一遍,自己的精力是多么有限,并不足以挥霍。”
  他闭眼,缓声道:“还有呢?”
  她使劲儿的想想,小声道:“还有那日,不该归院的时候不好生打伞。”
  他嗯一声,声音变得温柔:“那就归去写一份检讨。”
  阿瑜想想又要写检讨,眼尾又耷拉下来,活像一只耷拉着尾巴的可怜猫儿。
  赵蔺又添一句:“一月内交给我。”
  阿瑜这下高兴了,不由眉开眼笑,凑上前闻见他身上的檀香味道,见他白衣广袖,沉静洒然的模样,不由脸红道:“蔺叔叔最好啦!”说话身上的力道也回来了,拉着佩玉便小步逃跑了。
  阿瑜一回院子,勉强沐浴一番,倒头便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洗漱完她便要去老太太那头请安。
  她虽住在老太太的大院子里头,却也不必日日都去请安。到底她不算老太太的晚辈,身子又天生虚弱些,赵蔺自带她回王府,便免去她一切请安了。
  不过阿瑜还是要去请安的,老太太待她不错,那她便不能做个没礼的白眼狼。
  将将到了老太太那头,便见着赵蔺带着几个侍从出来。他还是一身广袖白衣,面色温和沉静,见了她也没有多余的神情。
  阿瑜想起他昨日那番话,不由在心里给他做一个鬼脸。
  然而面上,她还是恭敬给他行了礼,乖顺得不得了。


第7章 
  阿瑜每隔几日,便要来老太太这头给她请安,顺道一块儿用膳讲话。这个习惯自她来王府,便不曾改变过。尽管赵蔺不说,可她仍觉得应当尽些孝心,毕竟老太太护着她,她这心里头明白。
  今次用完膳,外头小丫鬟便来报道:“老太太,二房的蕉二奶奶同婂姐儿、婳姐儿来了。”
  老王妃乐呵呵的,满脸喜悦道:“还不快请进来!”
  丫鬟撩开帘子,梅氏便牵着赵婂,身旁跟着赵婳,款款而入。
  这梅氏一身织金丝红梅褙子,腰间配了一枚比目玫瑰佩,长相精致秀美,行走间露出妇人的成熟风韵,一瞧便令人一不开眼去。她身旁的赵婂相比之下,虽眉眼与她有些相似,却还是更像赵蕉一些,好在肤质白皙,眉眼俊俏,待大一些了也算是一枚小美人。
  令阿瑜意外的却是赵婳,之前她虽注意到这位婳姐姐长得不错,只不知她竟这样有气质,一身鸭卵青织纱褙子,浑身皆无所缀饰,只鬓发见插了一对莹润如生的玉蝶,只衬得气质淡雅,兰心蕙性。
  她注意到阿瑜在瞧她,也知晓那是好奇善意的打量,便微微偏头,冲阿瑜浅淡一笑。
  老太太吃了口茶,呵呵一笑道:“哎哟,老祖宗好些年不见你们,不想咱们婳儿和婂婂,皆已是这样大了!”又忙着丫鬟给三人看座。
  梅氏抿嘴一笑,坐下后声音细细柔柔道:“她们皆是年少时,长得也快,迎风一立便能蹿出半个头高了,妾身这心里也甚是欣慰呢。”
  老太太呵呵一笑,招招手把赵婂拉来身边,抚抚她的鬓发,感叹道:“这孩子长得好,小时候瞧不出,现下瞧来倒有些像仲清。”仲清乃是赵蕉的表字。
  梅氏看着女儿,面色愈发柔和,抿嘴微微笑。
  老太太褪下手上的玉钏,牵着赵婂的手给她戴上,慈和道:“这孩子的手滑润细白,同你一般,是个作才女的料。”
  梅氏眸光微暗,却还是笑道:“自从嫁来王府,媳妇也许久不碰笔墨,早已忘了大半。若说婂婂,媳妇还是盼她能跟着府里的女学,多习些女德女训,嫁出去才不负王府贵女之名。”
  赵婂却嘟嘴道:“为甚!娘亲明明很爱读诗词的,婂婂为何不能同娘亲一般当才女?先头媛姐姐也总提起淑容姐姐,只道当了才女,便名声尽显,好不风光!”
  梅氏面上微凝,却还是冲老太太笑道:“这孩子……”
  老太太摆摆手道:“唉!既婂姐儿爱诗词书画,你便不要拘着她。切莫不可因着往事,而约束了小辈心性。”
  梅氏垂下头,恭敬道:“是。”
  老太太又叫来赵婳,命喜鹊递了个精致的小盒子给她,和蔼道:“婳儿啊,你这个年纪的小闺女,便要好生打扮自个儿。这是老祖宗少时戴的攒珠簪子,前些日子整理箱笼之时,瞧见时便想起你了。”
  赵婳微笑礼道:“谢老祖宗。”
  宝瑜站在一边故作不乐道:“老祖宗!您赏了婂妹妹和婳姐姐,阿瑜瞧着眼热呢,这都是您的珍惜物件呀。”
  老太太哈哈一笑,给她这么一点,心里也舒坦,便指着她道:“你这小东西,又来讹你老祖宗,平日里赏你的还不多啊?罢了罢了,今次老祖宗再赏你些旁的。”
  老太太想了想,便对侍立一边的喜鹊道:“去,把我的珍异录孤本拿来,装在匣子里头,送给你瑜姑娘。”
  此话一出,梅氏的面色首先便微变了。
  这珍异录的孤本十分珍贵,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不想竟在王府里头藏着,还叫老太太随手送人了!转念一想,她便觉察出,这瑜姐儿在老太太这头,地位可非同一般,不由心中微讶。
  趁喜鹊进里间的当口儿,老太太吃了口香茶,对阿瑜笑道:“不过啊,阿瑜拿了老婆子的孤本,却得要再还些东西来!不然呐,你蔺叔叔可不同意。到底这古籍是他放我这儿的,如今给了你,若他哪日记起来,老祖宗我也好寻些东西相抵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阿瑜听到这是蔺叔叔的,眼睛便亮起来,抿出一对梨涡道:“老太太,我爹爹曾制过一种酒,此酒已失传多年啦,他本说要待我出嫁才开的,如今我也让您先尝一回!您看成不?”
  老太太这下变了面色,赶紧道:“这可使不得啊!你爹爹为你备的酒,说要待你出嫁才开的,老婆子又如何能尝?!”
  阿瑜摇摇头,鬓发见晶润的步摇也跟着微动,她抿出一个柔和的笑来:“爹爹本说,带我出嫁时亲给我开坛的。如今他不在了,我留着它不开,似乎也没有意义。况且老祖宗待我好,我晓得您爱酒,给你尝尝鲜,爹爹也必然能理解。”
  老太太跟着叹气,起身把她揽在怀里,一道坐在榻上,拍拍她的手叹息道:“你这孩子……唉!”
  一边的梅氏有些微怔,不知在想些甚么,此事倒是出声道:“老祖宗莫怪我开这口,我只是见这孩子甚是可怜,却不知这瑜姐儿的父亲,又是何许人?”
  老太太眼神微闪,对梅氏笑道:“老婆子也不知晓啊,你想知道,便得去问蔺哥儿。这几年前,他把瑜姐儿带回来,也只说是故交之女。”
  老太太口中的蔺哥儿,便是衡阳王,这阖府上下,也只她敢如此称呼他们的王上了。只虽说是一家子,但梅氏实在与赵蔺并无相交之处,便是赵蕉想同赵蔺说话,也是恭恭敬敬,何敢问东问西呢?
  这当口,喜鹊捧了个檀木盒子来,打开露出里头泛黄的古朴书卷,双手奉与宝瑜,边笑道:“姑娘,这便是《珍异录》的孤本。”
  阿瑜想着这是蔺叔叔读过翻过的书册,顿时便觉着手中的木盒有千钧重,面上却只腼腆的笑了笑。她很喜欢读这些千奇百怪的书册,即便不是蔺叔叔的,也会非常珍惜它们。
  这头赵婂回了屋子,便见赵媛在她屋里等着,忙五步作两步上前去,站在桌前扁嘴不乐。
  赵媛起身,偏头笑道:“哟!这是谁又惹了咱们婂婂不乐啊?”
  赵婂哼一声回身坐在榻上,面色愈发沉沉,冷道:“还不是你们大房那个苏宝瑜!今次我同娘亲和姐姐过去见老祖宗,同她碰个正着!本是叙旧的事体,我们也与老太太几年没见了,不成想她逮着机会,便同老祖宗说个没完了,还假惺惺的掉眼泪,可恶心死我了!”
  赵婂年岁最小,心眼子也多着,从前在江南时,府上谁不把她当珍宝供着,不论甚么时候聚在一块儿啊,总是围着她来谈论。今次回了王府,倒是颠了个个儿!旁的也罢了,这苏宝瑜三番两次抢她的风头,实在可恶!
  赵媛含笑,起身给她倒杯茶道:“这下你可知晓,我之前同你说的话所言非虚了罢?”
  赵婂回想一下,之前找媛同她讲甚么来着?
  说那苏宝瑜,一则出身低微,却不能反省自身,只把自己当真正的王府贵女看,二来争强好胜,不懂眼色,三则,身为一介孤女,还妄想嫁给府中的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婂冷笑一声:“的确!她瞧着就是那个样子,仗着自个儿有两分颜色,便蹬鼻子上脸。咱们王府供她吃穿,难道还要由着她乱来?!真当贵人皆是瞎子?甚么脏的臭的也敢往上爬!”
  赵媛边吃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早就目瞪口呆了。这赵婂好歹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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