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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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对方的首肯,罗蕾莱一夜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她不停地致谢,直至对方觉得不耐烦,两人就一起带着帕蒂,回大宅那边去了。因为知道尤琛那儿最难通过,所以罗蕾莱嘱咐琼先别对琴提起,先说服尤琛,然后他妻子那边就好办多了。琼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就这样商议下了。
可是,在当天夜里,尤琛并没有回家。琴只是告诉她们,他在首相府那边还有许多公务,没法抽时间回来。其他人倒还没什么,罗蕾莱忍不住心里犯疑:对方该不会是不想看到自己,所以才不回来的吧?不过随后她又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照她看来,尤琛不大可能像逃避事情的人,相反,不想看到对方的,是自己才对。
又过了两天,尤琛还是没有回家。琴知道丈夫工作非常繁忙,现在说不定是因为前线战事有变,首相在府邸内商议大事,所以身为副官的他也没法走开。孩子们很想念爸爸,不过还好有家庭教师还有帕蒂陪着他们,使他们不至于寂寞。罗蕾莱既不想看到尤琛,可又盼着他回来,心情也终日如此起伏,难以平静。
终于,到了第五天,尤琛回家了。他刚值完班,累得不行。看到丈夫上楼去了,琴吩咐佣人把牛奶和茶点端上去。在见面的时候,罗蕾莱力持镇定,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尤琛就像往常那样,只是看上去很累,不怎么想说话。孩子们想马上和父亲玩,可是琴叮嘱他们不能去打扰爸爸,因此两个孩子只好留在育儿室里。
经过一个下午的休息,尤琛恢复了精神。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工作的性质保密度极高,所以也没人问他到底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琼本来想对尤琛提起罗蕾莱辞职的事,但对方却在楼上的书房里,并不出来。当罗蕾莱走出育儿室时,女佣希尔达走过来告诉她:先生请她过去书房那里。
罗蕾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搞不清楚对方现在叫自己过去,到底有什么事。打发走希尔达后,罗蕾莱徘徊在过道上,看着那边的书房,走过去几步又回来几步。末了,她一横心,心想:干脆由自己跟他说这样更好!于是也说不再迟疑,大步走到书房门前,敲门后才进去。
尤琛还是老样子,坐在那张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几天不见,他的精神刚恢复过来,不过眼中却依然可见几缕血丝。罗蕾莱按对方的意思坐下,然后就说:
“先生,您叫我来,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
“啊?”尤琛似乎觉得有点惊讶。“你明白?”
“是的。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并不合适留在您的家里,替您教导埃尔文和约翰。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我打算和琼一起,回兰尼亚去。在那儿,不会有太多人计较我的信仰或是身份。在莳萝谷的这些日子里,多亏你们的照顾,我深表感激。”
当她说完之后,尤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忽然,他好像想笑又笑不出来似的,哼了一声,说:
“怎么?你以为我是想跟你说这个吗?”
罗蕾莱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对方。难道不是吗?她本来还以为,对方必然是想和自己说那天那件事。尤琛又说:
“听好了,罗尔,对于你的工作表现,我们非常满意,而且也不打算让你离开。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是因为埃尔文和约翰确实需要你。之前没有想到别人对你那些无聊的看法,对你造成了心理负担,那么我向你道歉;而且,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那番话,就想马上逃离这里,好吗?”
罗蕾莱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不讨厌这个家,更不会讨厌孩子们,还有琴和——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留下来不是难事,可是,她可以相信对方的话吗?看到她的犹豫,尤琛把身子倾前,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我的心意还像那天晚上一样,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不过你要是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我可以保证不再说一句。当然,也不会再像上次那样。”
他面前的女孩脸色通红,不过她后来镇静下来,回视着对方。
“您就不担心我会说出去吗?”
“从来没想过,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罗蕾莱静静地看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确实很难平静。但是对方的诚恳却又让她无法忽视,她有点动摇了。
“那个……请再给我一些时间,等到埃尔文上学后再说吧。”
尤琛对此也没有异议,罗蕾莱看了看他,发现他显得更瘦削了。这时,她才想起来,问道:
“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尤琛眉头一皱。“还记得上次在琼带回来的袋子里发现的那个断了的手指吗?”
罗蕾莱急忙点点头,她对这些案件确实关心,总想弄个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大胆,拿这些东西来恐吓奥登尼亚政府的要员。尤琛吁了一口气,说:
“前不久,在首相府秘书长家里,有人寄来一封信,里面就放着那个手指。五天前,国家安全总局的人打电话告诉我,他们在禁卫军总部又组织一次全面的搜查。结果,你猜在那儿发现了什么?”
“……一只断指吗?”
“没错,就放在禁卫军总部大楼机密办公室保险柜后面的夹缝里!是杀害休厄尔委员、盗走文件、又在副首相家里以及秘书长家里制造混乱的那些魔鬼干的!他们——不,应该是她们!在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和戏弄政府!”
罗蕾莱万万没有想到,在如此守卫森严的地方,居然也能有人潜进去,还把那截断指给放了进去。没有错,正像尤琛说的那样,凶手不急着杀死什么要员,而是要制造更多的恐慌和混乱。那些人,是要让奥登尼亚政府陷入全面混乱、直至步向地狱……罗蕾莱不难想像,当禁卫军的人和国家安全总局的人在发现这只断指后,那难受恶心的表情,耳边,仿佛传来了魔鬼的笑声……
第四十章 鬼影重重(1)
像往常一样,莳萝谷宅的男主人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了一晚后,在早上七点整来到楼下。他穿戴得非常整齐,头发也梳得很光滑,制服的领口和袖子也没有一点污迹。在向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朋友打过招呼后,尤琛·弗莱德坐在餐桌的首席,开始了享用自己的早餐。除了一份煎蛋、香肠,还有供应充足的牛奶咖啡外,今天早上的早餐还供应蘑菇和胡萝卜。尤琛喝了一杯咖啡,不过当他看到用胡萝卜当配菜的早餐后,迅速地皱了皱眉头。随即,他若无其事地吩咐女佣把自己尚未用过的早餐拿下去,只是吃煎蛋。他的美丽的妻子略带讶异地看着他。
“亲爱的,今天的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噢,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尤琛不像往常那样,对厨娘的手艺来些讽刺或是不满的表达,而是谨慎地捡着字眼回答。这反而让琴更加不解,她又看了看对方,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继续进餐。埃尔文看到爸爸没吃胡萝卜,也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把盘子里的那些胡萝卜倒到一般用来装骨头的小碟子上。他的妈妈正好看见,问道:
“埃尔文,你为什么不吃胡萝卜?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它对身体有益,不可以因为它味道不好,就借口不吃。”
“可是……”埃尔文看看爸爸。“爸爸也没吃啊,为什么妈妈不说呢?”
琴拧着眉毛,正想好好说说儿子。尤琛笑了起来,主动对儿子说:
“我的小勇士,不是妈妈不说爸爸,而是妈妈知道爸爸不是不想吃,只是快饱了,所以用不着提醒我而已。况且爸爸每次都不挑食,哪怕是有辣椒也照样吃下去。那次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没错吧。”
埃尔文迟疑地点点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好像还是想蒙混过关。不过看到妈妈的脸色仍然没有和缓下来,他只好把那些胡萝卜全吃下去。约翰本来也不想吃,不过被罗蕾莱劝着,也只好学哥哥那样,把东西闭着眼睛吞下去。
这一家前来作客许久的兰尼亚女作家蕾蒂·琼,听到他们这番谈话,又下意识地看看盘子里的胡萝卜。她忽然紧紧地抿着嘴,把盘子推开了一些。琴的视线又移到她的身上。
“全能的主啊,亲爱的,你今天怎么了?也和尤亚一样,讨厌起胡萝卜来了吗?还是说今天西尔维的厨艺确实大有退步了?”
琼拼命摇头。“都不是、都不是!亲爱的琴,你们府上的饭菜怎么会不好呢?只不过……我看到这些切好的胡萝卜……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个时候看到的……那个被通缉女人送来的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
由于孩子们在场,所以琼才没有直接说出她之所以不想再看到胡萝卜,是因为觉得它像以前看到的那截断指。大人们当然明白她的话,琴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丈夫,似乎有点明白两个人都先后不想再吃胡萝卜了,罗蕾莱则哄着孩子们,说服他们吃下自己的早餐。尤琛看看对方,似乎在说:“原来你也想起来了啊。”而琼觉得很不舒服地吞了口口水,尽量不去看盘子里红红的胡萝卜。琴看到他们这样,无可奈何地笑着说:
“好吧,不过下不为例。幸好我们今天还有香肠跟蘑菇。”
用过早餐后,尤琛照例跟家人们告别,然后前往首相府去了。琴看着那些没吃完的早餐,苦笑着对女家庭教师说: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这些这么过敏,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吩咐西尔维用胡萝卜来做菜了。”
罗蕾莱笑着,帮忙把餐具收拾进去。而琴则带着孩子在起居室休息,琼则和帕蒂在屋外溜达。看上去,这和往常一样,又将是很平常的一天。当罗蕾莱把东西拿进厨房里的时候,正好听到厨娘她们在问迪拉,关于那天在皇宫里的见闻。厨娘西尔维见罗蕾莱进来了,便连忙把餐具接过来,用力地涮洗着。迪拉说得兴高采烈,不住地评价着那些贵夫人穿的衣物和首饰,还有那些漂亮的花边和丝袜。几个女佣听得不愿离去,看到女家庭教师也来了,其中一个就说:
“贝斯特拉小姐,您来的正好。跟我们说说那天在宫里的经历吧!迪拉说她看到那些夫人们打扮得一个个像仙女似的,可惜我们没那个眼福瞧见呢!”
罗蕾莱笑了一笑,保姆迪拉随即接口道:
“这全是真的,对吧,贝斯特拉小姐?副首相夫人脖子上戴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会儿蓝一会儿绿的,那颗小石头还会变换颜色,太吸引人了!要是你们亲眼看见,肯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个是猫眼绿,一种产自外地的宝石。”罗蕾莱款款告诉她们。“因为它很像猫的眼睛,有蓝色也有绿色的光芒,所以人们才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猫眼石。越是漂亮稀少的猫眼石,在市面上起码也得上万元一只呢。”
“我的主啊,上万元?!”女佣希尔达吓得嚷嚷起来。“我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才九十块钱呢,而且跟其他人家的女佣比起来,已经算多的了。要是这么贵,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啊!”
“亲爱的,只要你不吃也不喝,等到你八十岁那天,就自然可以买到一颗小得不能再小的宝石了!”
别的女佣这样开着希尔达的玩笑,同时对副首相夫人的首饰啧啧称奇。厨娘西尔维用她胖胖的胳臂用力地把盘子从泡沫堆里洗干净,然后放到架子上晾干,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如果是我,才不会花那么些钱去买那个玩意儿呢——虽然它是挺好看的。喏,现在从曼尼亚,还有乌里尼亚那边低销运过来的项链小首饰,在镇里的露天市场叫卖呢,买一双也不过才六块钱,便宜多了。”
“那些我也有啊,可是再怎么说,也比不过副首相夫人她们戴的那些。”
这些女人对贵夫人们的生活羡慕不已,同时又哀叹自己没那个命。有个女佣看看四周没有外人,问迪拉和罗蕾莱:
“听说那天在宫里,发现有人送了一盒糖果给公主殿下,想要毒死殿下和那些客人们,这是真的吗?”
罗蕾莱摇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不是特别清楚。而当时同去皇宫的迪拉却因为有这个谈资而变得再度活跃起来,她用力地点着头,说:
“是真的,可吓死人了!奥婕莉公主本来就喜欢吃巧克力,这是谁都知道的。那天有不少客人去恭贺迦蒂公主,所以在场的,都是些名流的夫人。后来公主拿了一盒巧克力出来,招待那些夫人们,没想到副首相的四小姐在网球场上差点受伤了,大家就去看她。回来的时候,刚想吃那些巧克力,就有人看到迦蒂公主的那只鹦鹉死了,而且就是吃那盒巧克力死的!真可怕呀,要是没有这一下子打了岔,恐怕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吃到那些巧克力而送命呢!”
“到底是谁干这些没良心没天理的事?!居然敢对这些人下毒,难道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倒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