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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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坚定了奥军高层地看法,那就是敌军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机会,而他们,绝不能有丝毫放松。
在这种没有真正的战斗而却又身在“准战区”的日子里,装甲部队的绝大多数成员都过得有点无聊。倒不是说上级给他们的操练和维修任务无关紧要。而是他们一向认为自己来到曼尼亚是为了作战的,可如今发觉自己原来是候补的,那种心情上的失落,也是可以理解的。尤琛也和大伙儿一样,不过他身为营长,只得将这种情绪压在心里,同时还得按照上头地意思去做。坦克有不少,燃料却欠奉;士兵有很多,真正的作战却没有;虽说是战区。但距离他们心目中的阵地还有好一段距离。因此这些在东线战场上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装甲兵们。现在却显得无聊而且闷闷不乐。
当然,也不是没有高兴的事情。像尤琛。他那条原本寄养在路德尼亚境内中转基地的爱犬帕蒂,终于来到他的身边。这只有着黄白毛色的牧羊犬,是被负责后勤补给的军官给接回来地。它一下车,就直扑自己许久未曾谋面地主人,来个热烈亲吻。尤琛在它面前,连日来精神上和身体上的疲倦仿佛都一扫而光,笑着跟它又搂又抱。帕蒂一边舔着主人,一边嘴里发出“叽叽咕咕”地声音,同时又黑又大的眼睛盯着主人,好像在说: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过来呀?”
“照这么说,这个算是少校的儿子?”
有的好事之徒向了解内情的人问清楚后,不禁这样开起他们营长的玩笑来。不过现在这样的处境和环境,倒也挺适合与爱犬在一起的,所以大家对于帕蒂的到来,是高兴大于好奇。
看到周围全是一些与主人有着相似外表的人,又看到他们对自己如此宠爱,帕蒂简直高兴得有点找不着北。它在人群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时将肚皮朝上,又不时去舔别人伸过来的手,完全一副乐颠颠的样子。但是往往只要它的主人一喝。帕蒂马上就就乖乖地走过去,不再理会别人。看到营长的狗这么可爱,有不少士兵也在外头张望。
“好了,来吧帕蒂。”
用不着套狗绳,尤琛一走,帕蒂即使跟别人玩着。也马上站起来,一溜小跑跟了过去。看到它这个样子,有的军官起哄说:
“哎呀呀,这个就是我们3营的最新一个成员啊。”
“不错,小家伙比有些新来地还要听话懂事。”在回应中,也可以察觉到久经沙场的老兵们,对于新补充进来的兵员的素质有所不满。不过这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算不上是恶意的针对。
哈根也跟了过去,他一边逗着左看右看的帕蒂。一边对营长说:
“如果在翁波里尼亚地时候也有它,那么我们的日子也可以轻松一点。”
“那样的话帕蒂会热坏的,它最怕热了。是不是,帕蒂?”
牧羊犬咧开嘴巴,让长长的舌头耷拉在外面,犹如一个天真的孩童般盯着自己的主人。瞧它那模样,哈根既好笑好觉得有趣。
“帕蒂想主人,是不是啊?想见爸爸!”
听到对方把自己称作帕蒂的父亲,尤琛一笑,好像也挺乐意的。在远离奥登尼亚地异地,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很久不曾见过自己的家人。尤琛也一样。他也想念自己的家人,尤其想念自己两个年幼地儿子。现在帕蒂来到自己的身边,自然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家乡的那段时光。
“进来,帕蒂,看看你的新家——只是暂时的。”
尤琛一边站在大门外,一边任由爱犬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哈根这时才注意到,营长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也许是发觉了对方的眼神,尤琛不甚在意地挥了挥那个信封,说:“家里寄来的。”
“又收到信了?真好啊。”
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不过哈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因为他也不清楚家中地来信,是否真的能让营长打起精神,而不是看完之后就会有一段时间的沉默。只是在表面上,哈根还得与对方打着哈哈:
“是太太写来的吧,家里没事?”
“没什么,反正是报个平安。”
尤琛将信拿在手里,粗略地看一遍,随后就将它塞进自己口袋里。在前线这儿,只要是收到家里来信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无不欣喜若狂,不把信看个十遍八遍都不会罢休。而尤琛每次接到家里来信后。看完里面的内容后,与下属们的反应截然不同。倒不是说他会变得沮丧无比,而是在哈根看来,尤琛并不会为了一封家书而鼓舞起高昂的情绪,甚至有可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郁闷。至于这种郁闷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哈根就算了解到一些,也绝不会向旁人多说半个字。
而在另一方面(在哈根看来简直就是“事情往往凑到一块来”),王牌飞行员格尔哈德。尤特里希地夫人罗蕾莱。尤特里希,也在办理着前往兰尼亚的手续。在这些事务上,尤琛帮过对方不少忙,不过他们二人在曼尼亚并没有见面。哈根有好几次,都曾经接到营长的命令,要他将一些证明文件寄出去,不用说,当然是寄给那位女士的。只有哈根了解这些情况,也只有他是被尤琛所信任,而不用担心将事情泄露出去。看着眼前营长口袋里露出一角的信纸,又忽然想起这件事来的哈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双方都同时要见少校,他会怎么做呢?”
虽然知道这个念头实现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不过哈根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猜测。他对既是营长又是自己朋友的尤琛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好奇。他没有身处在这种情况中地经验,因此在看到别人时,会忍不住这样想。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哈根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厌恶感,一方面是由于对方是他地朋友,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因为男人其实在心里对这种事,与世俗还有女人的看法是不一样地。
但是话又说回来,哈根提醒自己,那个外表柔弱的黑头发的女士,也许并不像他们想像中的那样,只会依靠男人而已。在她面前,即使营长有心要帮忙,也得用委婉的方式提出,而不是直接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办证的事情是如此,那次调查也是如此。哈根回想起那个时候所见到的罗蕾莱,仍不禁咋舌于她的冷静和观察力的认真仔细。这样一个女人,也的确会更让男人想入非非。哈根本身没这个念头,不过他还是试着以自己的角度,来为上级的心情辩解。
第四卷 尤琛(中) 第五章 家的重要性
收到家书的还有其他军官——连家书的一点影子都没见着的哈根,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其中以快要结婚的诺维克最为高兴,他简直快要把那三张薄薄的信纸都捏破了。也许是自己一个人还不足以感受到喜悦,于是他将自己家信中的内容告之他人。而刚经过他身边的哈根则成为了他倾诉的一员:
“中尉,您看呀,是我未婚妻寄来的。她真好,说要是我没有假期回去完婚,那么她会用自己的积蓄赶到曼尼亚这边,和我举行婚礼!她多好呀,真是个天使!”
“是啊,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过你也不用让你的宝贝赶来咱们这个男人堆里,因为营长不是给了你假期了吗?”
“全能的父啊,我太幸福了,真希望让兄弟们和我一样幸福!我从来不知道,结婚是件这么好的事情,我以后要有个家了!一个真正只属于我自己的家,有了它,我工作起来会更卖力,以后回国,就会有我的妻子在等着我……”
“往后还有孩子对不对?好啦,孩子,我明白你的幸福,不过请你先松开手好吗?”
原来诺维克只顾着诉说自己的甜蜜,拉着哈根的袖子不放,让对方欲走而不得,只好出言提醒。年轻的少尉吓一跳,赶紧红着脸松开手,向对方致歉。哈根笑了笑说:现在你终于开始了解家庭的重要性了,这很好、很好哇!”
他使用在国内时常常听到的广播里那打着官腔的播音员的声音,引来旁边一些军官捂着嘴偷笑。诺维克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一脸喜悦。
“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亲爱的中尉。真希望你们都能出席我的婚礼,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就算不能出席你的婚礼,我们都会替你高兴的,小子!”
哈根一边笑着,一边使劲掐掐对方地脸。好像还把他当成是个小孩子似的。想起自己在以前对他所说的那些关于婚姻与家庭的教训,哈根不禁在自己心里摇摇头。他对自己说:
“就算我们这些人过得不怎么好,不过也不代表新人也一样啊。也许他们会有那个能力,建立起一个比我们好得多的真正幸福的家庭。”
“奥图。奥图!”
尤琛地声音在楼梯上响起。哈根朝诺维克做了个手势。连忙跟了上去。在营长身后。哈根正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迟了过来地原因。却听到尤琛说:
“年轻真好啊。那么有勇气。比我们这些老头强多了。”
尤琛与哈根地年纪不过三旬。离老迈还有着很长一段距离。实在跟老头之流扯不上关系。不过他这么说。也是在跟比自己更加年轻地诺维克等人对比后所作出地自嘲之语。因为在他们这些已经成家立业地人看来。拥有光明前景地年轻人毅然参与到婚姻与家庭地组建中来。确实是件值得称赞地事情——至于为什么称赞。他们自己最清楚。
“我们还行。没老。喏。现在上头不是把我们调来另一个前线。要我们继续发挥吗?”
“看着自己地孩子一天天长大。说自己年轻。都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知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儿子,尤琛的脸色沉了下去。哈根明白他地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已经有两年多不曾见过家人、不曾见过孩子了。哈根叹了口气——他们现在不是在以军人的身份交谈,而是在以父亲的身份交谈——说:
“不知道我们回去之后,孩子还认不认得我。也许。一见到我还会问:叔叔你找谁呀?,那时候,我该怎么跟他说呢?”
“说我是你爸爸”
“问题就在于,他会回答可我爸爸不长你这样啊。”
两人站在楼梯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的笑,与其说是在认为这个玩笑真的很有意思,倒不如说是在嘲弄自我。两年多,将近九百个日日夜夜。没人不想家,但他们只能忍着,哪怕直到最后都无法回去看家里一眼。只是对于他们来说,在想家的同时,“家”的意味,又让他们从温馨甜蜜的思念中,咀嚼出别的味道来。尤其当日益成熟后,这样地感觉,他们都出现过。并且现在仍然在影响着他们。
“奥图。你有很久都没收到过家里的来信了吧?”
哈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保持沉默。不过他还是很快笑了一笑。说:
“没办法,我老婆不大会写字,写信对于她来说,更是件苦差。早在去乌里尼亚之前,我就跟她说过,别写信,即使你写了寄过来,我也未必有那个闲工夫看。所以,这样我们更方便,反正在国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家里没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是吗。”
尤琛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不过他中止了自己的问题,并不是出于冷漠,而是对于朋友的了解和体贴。在3营之中,哈根可以说是除了那些家中无人的官兵外,最少收到家书的人了。面对这个现实,哈根已经开始习惯,只是仍略带怅然。妻子没给自己来信,一方面确实是由于她的文化程度不高,所以信也写不好;而另一方面,恐怕夫妻间的不和,也是导致后方地妻子没有给前线的丈夫频频写信的缘故。哈根一直不愿将这个问题当作真正的问题,他认为只要继续这样作战、周游列国,那么家庭也就不会有问题了——因为自己不在家里。不过这样一来,孩子们对于父亲的陌生感和不认同感,恐怕也会日积月累。一想到这儿,哈根也与尤琛一样,心中难过又不安。
在营长的办公室里,关上门后,尤琛才问哈根:
“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不知是受到对方的影响还是什么,哈根的声音也变低了。“暂时没有。”
尤琛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仍然难以释怀。在翁波里尼亚时,他们在调查全能教廷维斯帕大主教遇刺案时,得到了一些令人震惊地证据。不过这些证据,很快就消失了。这件事,尤琛与哈根只有在无人处才敢谈论。而且根据他们地推测,拿走证据的矛头。越来越指向他们身边地人。面对这个推论,哈根开始时也不愿相信,只是后来越是仔细地思考,就越发现这才是有可能地。也就是说,在3营中,有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动,所以才抢在他们面前将证据带走。每次一想到那些证据——尤其是那卷带子——哈根就忍不住流下冷汗,他心想:偷走这些证据的人,如果不是知道其中的内情。就必定是被知道内情的人派来的。从对方这种冒险(因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