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妾-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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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间谁不对安阳公主腹中孩子的生父各种揣测?虽然说是那王世仁的孩子,可谁又能信?
“可是……”薛令微犹豫了。
“可是什么?”朱赟看她竟然犹豫,“朝野上下,除了薄大人,也无人能配得上你的身份了。姌娘,你要清楚,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感情用事,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皇上也同薄大人说了此事?”
“自然。朕昨日便跟他说过了。”
薛令微问道:“那薄大人……同意此事?”
朱赟淡淡一笑:“薄大人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这就是朕为什么会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薛令微知道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须臾,她答应:“那就依皇上的意思吧。”
——纵观当下,与薄寻喻成婚,确实是一个办法。
仁昭公主似乎也知道了薄寻喻要与薛令微成婚的事情。薛令微一回府,便看到仁昭眼眶泛红。
“映月。”薛令微轻轻唤了她一声,却又不知该怎么才能让她不那么失落。
仁昭公主回头,红着眼笑了笑:“没事,我都理解。他今日跟我说了很多话……”
片刻,薛令微对她道:“我与薄大人只是因朝堂之故才要成婚,你放心,等大权稳固,我会尽快与薄大人和离。”
仁昭公主却忙摇了摇头:“姌娘,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仁昭公主看着是哭过,但她的眼神却没有半点的伤心,“我知道你们要以大局为重,我能在京城,待在他身边已是足矣了……姌娘,其实我也没有白白喜欢他,姌娘你知道吗?今日他跟我说,他是喜欢我的,我就觉得,我这么些年其实也没有被辜负……”
今日薄寻喻主动找她,与她说了很多话。
薄寻喻告诉她,他对她的喜欢,其实并不比她迟。只是身份尊卑有别,后来又发生了这诸多的事情,她嫁了人,他便再也无任何肖想。
当仁昭听到他那番话之后,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即便他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但仁昭已经很是满足了。
薛令微听到仁昭的话,怔愣片刻,欣喜道:“薄大人他也是喜欢你的?”
仁昭红着眼,重重点头:“所以我已经不过多奢求什么了,我只愿他能好……”
薛令微是真心为仁昭高兴。她爱着的人也爱她。
她握着她的手,郑重的对仁昭说道:“你们迟早会在一起的。”
寒露这日,赵珒站在朱雀楼上,望着薛令微公主府的方向。
已经不知多少天,他都是站在能望见她府邸的高楼上,远远望着。
钱仲来禀,说薛令微已经临盆,产下一子。
赵珒听了,只问:“她如何?”
“殿下并无大碍,没有听说生产过程有什么困难,母子平安。”钱仲回禀完,顿了顿,接着说道:“督公……要不要去公主府看看?”
毕竟那也是督公的孩子,孩子降生,生父应当要去瞧一瞧吧?
这数月以来,钱仲看赵珒单相思的紧,自己都有点为督公心疼。
为了让安阳公主安心养胎,他竟没有再去打搅过她,也刻意避开她不出现在她面前。可私底下,却用了各种法子,悄悄去探望她。
安阳公主生子,会有不少人去庆贺,钱仲想着,督公怎么着也会借着这个理由去光明正大的探望公主和孩子。
没成想,赵珒却只说了一句:“改日吧。”
——薛令微不会想见他,但他不可能一直不去见她。薛令微才刚生完孩子,他还是等她恢复几日,再去看她。
那时候她身体恢复好了,见到他吵也好闹也罢,总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
郑贵妃在薛令微生子的前一日就解了禁,她自然也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嫉妒的发狂,但是现在她不会了。
郑贵妃甚至有些庆幸,她的赵珒是个阉人。
即便他不爱自己,她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但起码,赵珒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从某种意义上,他还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就算是曾经有过那个楚容郡主又如何,那个女人反正已经死了,他还是清清白白的赵珒。
这一日,前来送礼祝贺的人确实不少,郑贵妃也属于其中一个。
薛令微并不想见到郑贵妃,但她跟着朱赟来,也并未提前打过招呼。
郑贵妃的表面功夫着实修饰的一流。她心里恨极了薛令微,更没有想到自己对朱赟下手会让朱赟决定让薛令微回到京城是,甚至晋封为公主。不过心里再厌恨,表面却还是装的很和善,她靠近薛令微,温和笑道:“这孩子还真是可爱的紧呢——”
说罢,就要伸手去碰孩子。
薛令微在她伸手过来的时候就抱着孩子巧妙避开了,不叫郑贵妃碰到。
郑贵妃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干笑了声:“殿下怎防狼般的防着本宫,难道当着这么多人跟前,本宫会对这孩子做什么不成?”
薛令微扯了下唇角:“贵妃娘娘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我又怎么清楚呢?”
“你!”郑贵妃怎会想到薛令微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朱赟不动声色的打断正要发作郑贵妃,道:“朕来瞧瞧朕的小外甥。”
薛令微小心翼翼将孩子递给了朱赟,朱赟抱着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婴儿,目光由衷的透出一股子疼爱。
刚出生的婴孩粉粉嫩嫩,又小又软,仿佛稍微用力,都会伤到他。
“真是可爱的孩子。”朱赟将孩子还递给薛令微,吩咐内侍呈上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亲自交给薛令微,“这是朕第一个外甥,就愿这孩子,以后能做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吧。”
“姌娘替孩子谢皇上隆恩。”
郑贵妃干站在一边瞧着,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薛令微,数月不见,对她的态度竟然如此张狂了?!
倒还真是一个厉害角色了!
第90章
夜幕星垂; 赵珒站在书房门前; 望着天上的弦月。他只着了一件直裰,秋风清冷; 灌进他的衣襟和袖口,他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片刻,他听到旁边传来的脚步声; 他侧首看了一眼,只说了句:“你怎么出来了?”
拾光来到他身边站定; 微风刮过; 引起他一连的狠狠咳嗽。
拾光摘下披风帽; 露出已经白了大半的发,他的面容也极是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赵珒道:“夜里寒,就不要多出来了。”
拾光一点也不在意这个,他闭着眼感受秋意须臾; 仿佛想起了什么:“记得当初见她第一面; 那时候的风也是这样冷; 她赤着足; 愣愣的瞧着我,当时我满心想的都是,将来要如何取得她的信任。”
赵珒听罢,沉默片刻:“不如告诉她,你还活着的事。或许她会开心一点。”
拾光摆摆手,“我只在她的岁月里出现过那么几个月罢了; 其实根本无足轻重。”
“她喜欢的是你。”
拾光笑了笑:“她喜欢的是对她好的赵珒,而对她好的人一直不是我,这么多年陪伴她的,也不是我。”
赵珒陷入了沉默。
“今日她生了孩子,很多人都去庆贺了,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
“她未必想见我。”
“可你们终归是要见的。”拾光的手按在赵珒肩上,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是你的妻子,你们还有了孩子,以后你不能再意气用事了,不要让你们真的到达无可挽回那一步。”
“我跟她还有什么是可以挽回的?”
她不会原谅他,他知道。
“当然有。”拾光停顿了好一会儿,认真的看着赵珒,“只要你舍得放下。”
“放下么……”赵珒喃喃品味这几个字,再无他话。
。
自从生了儿子,基本所有朝臣都来庆贺了,唯独赵珒依然不见人影。
薛令微听说,赵珒这几日称病,并没有上朝。
薛令微本以为,他会借着庆贺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来见自己,结果没有。
到算是赵珒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想见他。
只是,同时她又有点烦躁。
她清楚自己的烦躁从何而来,也知道自己对赵珒,根本就是一种进退都不是的感情。
她怨恨他,可若是说完全特别的怨恨,那也不是。
所以一旦想到赵珒,她就会很纠结。所以,赵珒不出现在她眼前,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最好他一直都不要来打搅他们母子。
只是薛令微没有想到,赵珒还是偷偷来了,在她生子的第六天。
自从有了儿子后,她的睡意一向很浅,但凡是轻微的风吹草动,她都能被惊醒。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赵珒正站在摇篮边,抱着孩子,细细瞧着,不知在发什么愣。
薛令微睡意全无,立马起身,想把孩子从他的怀里抢回来。
她靠近一步,赵珒退一步。
她怒了:“你放下孩子!”
赵珒没说话。
“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赵珒,你无不无耻?!”
赵珒看她满眼的怒意,又发觉怀中的孩子因他们的动静动了动,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别吵醒了孩子。”
“你来干什么?把孩子给我!”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语气,但薛令微的声音已经压低了很多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和孩子。”
薛令微往身后紧闭的看了一眼,她的卧房外通常都有人把守的,赵珒潜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人过来,想必都是被赵珒做了手脚了。
“不必。我跟孩子都好的很,另外,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赵珒看着她,“这孩子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他姓赵,怎么跟我没关系?”
薛令微迎上他的目光,只觉得可笑:“很快你就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了。”
赵珒听她话里似有别的意思,眉头轻轻一拧:“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薛令微不想跟他多说。
就在这时,襁褓中的孩子忽然醒了,并开始低低哭起来。
赵珒抱着孩子,有点无措。
薛令微大步来到他跟前,因为怕弄疼孩子,就没有伸手抢,只是冷冷的横了赵珒一眼:“把孩子给我!”
赵珒老老实实的将孩子还给她。
薛令微抱着孩子重新坐回了床边,睨了眼一旁的赵珒,没好气的说道:“转过去,我要给孩子喂奶,你不许回头!”
赵珒没有异议,背过身去了。
薛令微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一边给孩子哺乳。
喂完了奶,孩子也睡了。薛令微轻轻的将孩子重新放回摇篮。
刚将孩子放下,她就被赵珒从身后抱住。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放开我——”
赵珒根本不松手,只是仅仅搂着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的身材相比以前丰腴了不少,许是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因为刚刚喂过奶,所以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奶香。
“姌姌,让我抱一会儿。”
“你松开!”薛令微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使劲掰扯他的手,甚至都将他的手背抠流血了,他都没有松开她半分。
“这数月不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么?”
“不想,你放开!”薛令微回答的干脆。
“可我想你,很想很想。”赵珒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中,“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就让我好好抱抱你,就抱抱你,好不好?”
赵珒的语气带了无奈和乞求,顿时就让薛令微的心突然软了一下。
她没再说话,也没有再挣扎。
赵珒这才松开她,从正面重新拉她入怀。
薛令微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甚至是有一丝的酸楚难受。
“姌姌,我们之间,能不能别再这样?”
她听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片刻,薛令微平静的说了一句:“没有可能了。”
赵珒的身子顿了顿,缓缓放开她。
却见她看他的眼神,已经没有半点往日里爱他的情愫。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犹如一根利刺,狠狠扎穿了赵珒的心。
“我不信。”赵珒道。
“那就随你吧。”薛令微冷笑,“抱也抱够了,你赶紧走吧,以后私下不要再来轻易的打搅我和孩子。”
赵珒无悲无喜的看着薛令微,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薛令微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二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最后,她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以及窗子发出的那微末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回头,房中已经没有了赵珒的影子。
她怔怔的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不知怎的,心头又酸又难受,眼睛一热,便有眼泪落了下来。
薛令微生子的第九日,朱赟在朝上宣布了薛令微与薄寻喻的婚事,并当场下了旨,七日之后完婚。
一时之间,朝堂哗然。下朝之后,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