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妾-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如今只是一个庶人,你们要杀就杀,何须每次都跟我说那么多的废话?你回去告诉皇上,是他有隐瞒在先,你们吩咐的一切事情,我一件都做不到!”
“你!”荣娘被激怒了,怒视薛令微:“你若是没有这点价值,真当自己还能活到现在?虽然当年长公主府被诛你因提前嫁人而逃过一劫,可皇上若是想杀一个已经成为了庶人的郡主,不过就是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薛令微看到荣娘的袖下已经露出一截刀柄,她稳了稳心神,镇定说道:“倘若你们在福州的时候就杀了我那自然无人过问,可现在你们觉得还一样吗?你们当初骗我回到赵珒身边不就是看中我跟他之间的主仆情谊?你们还不知道我跟赵珒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好吧?我母亲都不知道我跟赵珒曾经近如亲人,若是你们杀了我,赵珒绝对不会罢休,他对权力把控的野心也只会增不会减。”
荣娘虽然确有杀她的意思,但并不会真的轻易就杀了她。
“你说你做不来这些阴谋,可如今你却又如此透彻,郡主,你这是在给我装糊涂啊。”荣娘别有深意的笑了一笑,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我确实不能对郡主动手,毕竟皇上不曾真的下过杀你的旨意。可郡主如此不乖,又有投靠那阉臣的嫌疑,所以,荣娘不得不给郡主一点教训,让郡主好好长点记性。”
话音刚落,荣娘袖子里的那把刀就已经彻底亮了出来,一道寒芒映在薛令微愕然的眼里,随着荣娘的逼近,薛令微步步后退,可身后是个死胡同口,她根本退无可退。
“荣娘,你干什么?”
“虽不能伤及郡主的性命,但削去郡主的一截指头还是可行的。郡主以前娇生惯养,不知民间疾苦疼痛,荣娘这就让郡主好好静静心。”
薛令微没想到荣娘竟然会想到要剁她的手指让她长那劳什子的记性,她万分惊慌的躲着荣娘抓着她胳膊手,连呼救命。
薛令微虽然身手不及荣娘,但力气还是有一把的。荣娘没了耐心,僵冷着脸:“郡主再挣扎,我便在郡主脸上划一刀!郡主是要这脸蛋还是要手指?没了这副容貌,郡主可就真的是个废人了。”
“荣娘!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伤了我就不怕我去皇上那里告你一状吗?!”
以前薛令微只道荣娘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却没有想到她做起事来会如此的不留情面和狠心。
“你太看的起自己了!皇上怎会为了一个被废的郡主,而对他的救命恩人做什么?郡主若是乖一些,何须要受此痛苦?这一切,你还是去怨你的母亲吧!若不是她,哪有今日这些事情?”
荣娘说着已经抓住了薛令微的左手手腕。薛令微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荣娘手起,她下意识抬起右手挡住眼睛,惊叫出声。
荣娘刚要砍下薛令微的小拇指,却觉手背一麻一痛,手掌力道不由自主一松,刀便落在她脚边。
荣娘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飞刀嵌入了她的手背。
薛令微睁开眼便看到荣娘身后袭来一道墨绿色的人影,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长剑出鞘刺向荣娘,荣娘察觉,侧身躲闪,转身之间,那人已经挡在了薛令微身前。
薛令微认出了此人的斗笠和衣裳,像极了之前跟踪她的那人。
心中疑惑四起,这人又是谁?
荣娘冰冷的瞧着挡在薛令微身前的男人,质问:“你是什么人?”
男人并未回应她,而是对身后的薛令微说了一个字:“走。”
然后,他的剑锋便凌厉的朝荣娘杀去。
薛令微只觉得此人的声音耳熟,但见二人交手,荣娘被纠缠住,便赶紧逃走。
薛令微生怕那二人会追上自己,便抄了近道往提督府的方向一路小跑。只是她太过惊慌又走的匆忙,途径转角的时候,与另一匆匆奔出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薛令微惊魂未定,跌坐在地上头晕目眩,而那人已经过来搀扶她,薛令微率先便看到那柄绣春刀,定睛望去,竟是池台。
“池、池大人?”
池台将她搀扶起来,往街上左顾右盼了两眼,似是在寻找什么。
见追踪的人已经消失,池台便收回了目光,询问:“姑娘这样匆忙做什么?”
“我、我……”薛令微惊惶未定,可是荣娘的事情她又不便跟池台多说,只得说道:“刚才有人跟踪我,我是急于摆脱,所以才冲撞到了池大人。”
“有人跟踪你?”池台往她身后瞥了两眼。
几句话的功夫,一队锦衣卫的提绮已经跟了过来,朝池台禀告:“大人,没追到薛淑河。”
“她出不了京城。”池台眸光犀利,“传令下去,严加排查,明日之前,我定要将她抓回诏狱!”
提绮纷纷领命下去。
薛令微刚才听到了池台说的那个名字,薛淑河。
之前沈芸跟她说过,她还记得。
池台问她:“跟踪你的是什么人?”
薛令微摇头:“只知道是个男人。”
池台听罢,未多说别的,只道:“那我便先送你回去。”
薛令微稍稍安下心,有池台相送,也不怕荣娘和那不知来历的男人追上来。
二人脚步刚挪动,他们身后便响起一道清丽又带些寡淡的嗓音:
“池指挥使大人。”
二人双双回头。薛令微看到的便是一个戴着幕离的碧衣女子,在离他们约莫两丈远的风口里站着。
池台目光一凛:“薛淑河!”
薛淑河冷笑:“真想问你到底有没有意思,把我困在京城数日,却抓不到我,很着急吧?这样僵持下去根本没有什么意思,不如退一步,就罢手了又能如何?”
“不可能!”池台冷冷回应,毫无商量的余地。
薛淑河故意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人可真是会过河拆桥啊,当初是谁先来求我的?若是没有我,你们的皇上能顺利的坐稳他的皇位?”
池台握紧手里的绣春刀,道:“可你也是为了你的私心。抓你,不是过河拆桥,而是因为你真正效忠的人——”
话音未落,池台便已经拔刀冲向薛淑河。以前薛令微就知道池台算得上是个中高手。不过薛淑河虽然身形偏于瘦小,可几招下来,身手比池台根本差不到哪里去,那一把倭刀更是使的灵活敏捷。
兵刃相撞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这狭窄的过道,绣春刀与倭刀在两旁的壁上留下好几处深深的划痕,二人每一刀都是直逼着对方的命脉刺去,却又在一寸之时被对方的刀挡开。
薛令微从未见过身手如此厉害的女子!
沈芸曾跟她说过,薛淑河是幕府的武士,若是见到她要绕道走……可是,她为什么要绕道走?她根本不认识这个薛淑河。
薛淑河与池台的交手中似是发现了他下路的攻防空白处,于是转守为攻,朝他腰腹刺去。
池台眸中精光一现,引狼入瓮,正合他意!
当薛淑河反应过来是他的圈套时已经来不及,绣春刀已经朝她头上砍去。
薛淑河赶忙收刀抵挡后退,池台的绣春刀也只是劈开了她的幕离。
薛令微在那瞬间看清了薛淑河的容貌。
薛淑河算不上绝顶的美人,身形也偏于瘦小,眉目清冷,隐隐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额前一簇齐刘海覆盖下,有铜钱大小粉色的印记,像是什么疤留下来的。
但她的气场,却不容薛令微忽视。
“池台,刚才你那一刀可并未尽全力啊,你总这样追着我不放,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池台神色波澜不惊:“身负皇命,我是一定要抓你去诏狱的。”
“看来那是没得商量了。”薛淑河朝薛令微这边看来一眼,眸光渐沉,“你不是还要顾着这丫头吗——”
接着薛令微便看到薛淑河将倭刀朝她飞掷而来,不过池台眼疾手快,立马丢出绣春刀将那倭刀挡了回去。
薛淑河纵身一跃收回自己的倭刀,趁池台还没捡起自己的绣春刀,转身逃走。
池台用脚勾起绣春刀,立马追了过去。
薛令微怔怔站在原地,眼看着池台就这么走了。
她不敢逗留,想立马回提督府去。可刚要走,便突然有几个男人出来堵住了她。
薛令微虽不知这是何人,但明显来者不善。
她回头就跑,只是被出两步,就被人一刀手打晕过去,套进了麻袋里。
青妍正好追了上来,眼睁睁看着薛令微被人抗走,神色复杂的看着拦在她跟前的男人:“你们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娘娘要她死。”
“你们——”青妍恍然大悟一般,怒视道:“你们竟敢骗我!你们让我做这事之前,没有说要她死!”
那男人却讥笑了一句:“你帮着娘娘做事,就该知道娘娘想要做什么。我可警告你,若是你敢跟别人多一句嘴,我要了你的命!”
第49章
赵珒从宫里回提督府的时候; 太阳快要落山了。
今日郑贵妃召他进宫; 用各种理由将他留在那里,回忆曾经一起在苏州府生活的日子。
他每次都会静静的坐在一旁; 听郑贵妃又哭又笑的说起过去。
可是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郑贵妃放不下过去,也放不下早已死去的人。
赵珒忽然有点想见薛令微了。这两日他们都没有见面说话,他知道她也在刻意躲着他。正好这两日他没什么空; 那日与薛令微闹的又不大愉快,他想; 给薛令微自由这两日也够了。
他本想派人去东苑叫薛令微过来; 不过钱仲还未离开; 他便叫住了他。
沉思片刻,他还是决定自己过去。
然而过去了他才知道薛令微和青妍都不在东苑。平日伺候的婢子说,她们一早上便出去,现在都没有回来。
赵珒脸色倏的一沉,钱仲握剑抱拳单膝跪地请罪:“是属下失职!”
“钱仲; 到底怎么回事?”
钱仲道:“早上二位姑娘说是出去买胭脂很快就会回来; 午前青妍姑娘一人回来了; 说是跟红菱姑娘在茶楼听说书; 午后就回来,谁料……”
而且之前赵珒说过,薛令微这两日若是想出府,不必拦她。
赵珒道:“一直在暗地里跟着她的人呢?”
虽然他是说不限制薛令微的自由,但薛令微不知道赵珒的人一直都在暗地里跟着她监视她。
钱仲越想越不对,按理说跟着薛令微的那几个人有什么不对的话; 定会立马回来禀报,只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他才没有意识到问题。
钱仲道:“待属下发个信号召他们回来。”
赵珒等在东苑,两个平日伺候薛令微和青妍的婢子俯首跪在他脚边,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知道这位督公的厉害,也亲眼见过督公杀人,她们也怕他。
没一会儿,钱仲回来了,神色有些不大好,禀道:“督公,那几人没有回应,或许,是出事了!”
赵珒垂在袖下的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目光里透着涔涔寒意。
“派人,一个角落都别放过,务必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
赵珒走出东苑,看着屋檐上的落日余晖。那余晖照映着他的眼,竟比这冬月的雪水还要冷。
薛令微,你最好是不要自作聪明的逃走了。
既然主动回到他身边,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轻易离开?
……
在荒废许久的府邸里,落在门上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尽。
不等雪完全化光,暮色完全降临之前,又开始飘起了小雪。雪花落在长了青苔的屋檐,布了荒草的墙角,以及踏跺上。雪覆盖的,都曾是溅满鲜血的地方。
这座废弃了一年多的公主府,荒凉而死寂,这里的风似乎都比外面的还要冷上几分。
三个男人寻了一间较为偏的厢房,生了点柴火,点上油灯,用在府里寻来的碗温了酒,一口口喝着。
“没想到这公主府纵然是废弃了,也比往日我们风餐露宿的地方实在,只可惜,当年那长公主被杀之后,这府里的东西全被抄了个一干二净,不然,你我兄弟还能寻点宝贝。”
“那可不是?元曦长公主曾经可是这天下最富庶的人,结果呢,还不是一败涂地?被皇上下令绞杀与太和殿外?”
“也不知道这元曦长公主死后被葬在了哪里,不如今夜过后,咱们去探探?”
另一人嗤笑一声:“据说最后是被草草葬在早已死去多年的薛驸马家的祖坟地里,不过长公主犯得是谋逆之罪,就算你寻到她的坟,也挖不出什么东西。”
“听说元曦长公主姿色倾城,若是皇上没有赐死她,而也是把她废了庶人的话,咱们平头百姓,岂不是有艳福了……”说这话的人笑的极其猥。琐,仿佛已经置身在他的幻想之中。
“老二,你瞧你这点出息!”另一人将那人从梦中推醒,目光往身后床上的薛令微瞥了一眼,脸上慢慢浮出一丝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