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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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挽裳看向床上紧闭双眸的小皇帝,若是这时候醒来必然会问,问了之后必然害怕得睡不着。
“由他睡吧,而今的他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皇宫里再如何腥风血雨也不再关他的事,他以后也用不着惶惶不安,整日担惊受怕了。
沈离醉明白地点头,将扎着银针的布卷起递给子冉放好,淡淡地看向她,“夫人脸色不太好,可是哪儿不适?”
风挽裳微微摇头,淡笑,“沈爷可方便陪我走走?”
沈离醉素来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遂点头,揖请,“夫人请。”
子冉要跟上,他淡淡地道,“你留下来照看。”
子冉立即刹住脚步,虽然很想跟,但也不得不听他的话,留下来照看床上的小……屁孩。
就是不知晓嫂嫂想要同他说什么。
院里无人,万千绝早到外边守着去了。
昏暗的走廊里,两人一前一后。
风挽裳漫步而行,“沈爷医术如此高明,不知沈爷师承何处。”
似是随意一问,沈离醉却微微拧眉,“医术高明不敢当,只不过打小好学医,学着学着也就略懂皮毛了。若非要说师承何处,那些被我医过的病人算是吧。”
她轻笑,“沈爷谦虚了。”
忽然,她停下脚步,定睛看向他,如秋水般的双眸藏着令人心折的哀愁。
“若是再给沈爷一个患有心疾的病人,对沈爷来说也不在话下吧?”
她的语气很轻松,淡笑如春风,却抹不去她眼角划过的那缕哀愁。
沈离醉的心突兀一跳,凝重了眉眼,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伸手抓来她的手,三指往皓腕上轻轻一搭,屏息诊脉。
风挽裳凝了笑意,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的心也更沉。
沈离醉倏地松开她的手,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一向斯文从容的脸此刻满是怀疑,对诊脉诊出的结果怀疑,更怀疑自己。
“怎么可能?怎会这样?”他不愿相信地喃喃。
风挽裳的脸色瞬间苍白到几近透明,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她转身靠向廊柱,手有些颤抖地抬起,捂上心口。
虽然沈离醉没说明什么,但是她知道,这里,真的出事了,而且不轻。
好半响,沈离醉才重拾镇定,上前一步问,“夫人从何时开始怀疑的?”
是的,怀疑。
她不会好端端地要他陪着走走,更不会好端端地关心起他师承何处,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他确定了她想要说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原以为的万无一失,最终的结果竟是这样子。
风挽裳放下手,缓缓直起身,回身对上他愧疚的眼眸,涩然一笑,“若不是亲眼见过子冉发病的样子,我也许不会怀疑。”
“夫人是指……”在来这里之前,病发了?
“可是很严重?”风挽裳揪着心直接问,十指紧紧地扭绞在一起。
“夫人的心可是已有一些时日不适?”他们却以为那是正常症状,然而,谁也没想到……
“嗯。”风挽裳没有多说,更没有提及自己曾吐血一事,只是迫切地追问,“沈爷,到底如何?”
但她知晓,希望不大。
若有希望,沈离醉不会这般问东问西,若有希望,他会干脆地告诉她,而非让她如此着急。
沈离醉看着她,面露不忍,最终却也不得不沉重地告知。
“夫人,原本取了心头血是该万无一失的,错就错在,谁也没料到您本身就患有心疾!”那日她不适,不适取了心头血后的不适,是心疾显露的不适。
风挽裳不敢置信地瞠目,“我有心疾?”
她怎可能会有心疾?
怎么可能?
“是的。你这心疾而今才被发现可能是因为你吃了千年鹿心,又常年以鹿血养着才一直没事。此后……经过两次取血再加上承受了那么多打击,这潜藏的心疾终于诱发,偏偏诱发的时机是那么巧,让我们都误以为那只是取了心头血后的正常症状。”沈离醉沉重地说。
这也是他为何把了脉后那么震惊的原因。
这事,真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应该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风挽裳恍惚地用力捂住心口,这里边,好慌、好凉、好重,为这不曾料到过的真相。
她,竟然早已患有心疾!而且还是因为那颗千年鹿心才能好好地活到而今的。
她以为只是取了两次心头血,再加上承受太多打击,那段日子太过劳累,情绪波动太大所致,万万没想到自己本身就有心疾!
这是,因果报应吗?
当年萧璟棠喂了她千年鹿心,却也巧合地救她一命,而今,萧璟棠死了,老天也要她活不成?
为何她的命非得跟萧璟棠扯在一块?
“夫人,是我疏忽了,对不住!”沈离醉自责地低头道歉,不敢去看她惨白的脸色。
疏忽?
谁料得到她本身是有心疾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能怪沈离醉?
忽然,她抬头看向沈离醉,那样的眼神,沈离醉并不陌生。
那一夜,在那边的烽火树下,她抓着他的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求他延续她的命,让她可以多些日子陪那个人。
那时候,他笃定她没事,所以才敢开那样
的玩笑,让她回去同顾玦说,好让顾玦亲口给她惊喜。
而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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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由我来同九千岁说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方法,全力帮你。”他对她说,也只能这么说。
会想尽方法,全力帮她…泗…
她不傻,自是听出来这是他最保守的说法。
“可是对应了我上次说的半年?”她屏住呼吸问,连血液都仿佛凝结,全身冰凉。
那个盲眼大夫诊出来的其实不是她取了心头血后的创伤,而是她的心疾唐?
沈离醉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风挽裳身子微微一晃,仅存的一丝希望几乎在沈离醉为难和不忍的表情中彻底破灭。
也就是说,一切都像她想的那样。
她真的……时日无多了!
一切都回到之前她所悲伤的时候,只是,这一次,更绝望,更痛苦。
“那……小莲蓬……”但是,怎么可能?
小莲蓬吃进去的鹿心也就只养了四年,何况,她与子冉的情况完全不同。
果然,沈离醉艰涩地摇头,“没用的,若说心头血能救,你本身就存在着比小莲蓬更好的。你是受了创伤加上刺激,抑郁而诱发潜在心疾,与子冉和大长公主的情况不同,你……”
“已经药石罔效了是吗?”她脸色苍白地呢喃。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可以与相爱的人白头到老了,转过身,老天又给她重重一击。
怎能?
老天怎能如此对她?
仰头望天,天不语。
“夫人若愿意,我定会拼尽全力医治您。”沈离醉语气沉重地说。
风挽裳收回目光,慢慢地回头看他,“有几成把握?”
“……我会尽全力。”沈离醉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她笑了,笑得悲凉,“你也说了,我与子冉的情况不同,相对来说更棘手,而且已经一眼就能看出到头的人。你再尽全力最终最大的可能仍是无济于事……”
她深叹一口气,“沈爷,我已经没时日可浪费了。”
让他尽全力就等于说仅剩的时日都得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且还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她不愿拿余下的日子去赌一个毫无把握的结果。
沈离醉早已料到她会如此打算,他从来没有一刻这般觉得自己没用。
他看向她,喑哑地问,“那夫人打算如何?”
风挽裳缓缓抬头,只是看着他,不语。
“我随夫人走一趟吧,由我来亲自同九千岁说。”哪怕这次要他的命,他都没得怨。
的确是他疏忽了。
风挽裳默然。
说?
要如何说?
从一开始,他都认定了她不会有事的,若让他知晓她确实时日不多了,他会如何自处?
他们还约好了要一起接长悠回来当他们的孩子的。
他们说好一起到白头的。
他也说,没有她,如何到白头……
“告诉他,就能有所改变吗?”她语气无力。
“……”沈离醉默。
“不会,对不对?”她苦笑。
所以,沈离醉没法像上次那样劝她一定要同他说,让他一同面对。
因为,面对的是一条死路。
“可是,夫人……”
“他们的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了吧?”风挽裳忽然打断,幽幽地说。
沈离醉万万没料到她会想到这上边去,话哽在喉间。
这也的确是他心里担心的一个问题,倘若顾玦知晓,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一个风挽裳来得重要。
也就是说,他花了十年在做的事在当下看来是最重要的,但是,若与风挽裳相比,他决计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哪怕让那几个兄弟对他失望透彻。
“十年,当太监,一路披荆斩棘,满手血腥,背尽骂名……为的不过是让异族同胞们不再活得暗无天日,让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青天白日下;为的是让天都回到二十一年前的天都!他身上肩负的已不是自己一人的责任,而是他们几兄弟一起的心愿!他是整个计划的顶梁柱,没了他,一切分崩离析。”她知道沈离醉懂,若不懂,以他的身份当初也不会插手那么多关于异族的事。
沈离醉钦佩地看着她,半响,才沉重地点头,“我明白了。还请夫人不要这么绝望,我会想法子的,一定会的!”
看着她都这时候了还能以大局为重,他也不由得感叹老天的不公。
一向淡泊名利的他,此刻竟有了那样疯狂的想法。
那种,哪怕是杀人,哪怕是散尽一切,只要能救这个女人,他都愿意去做。
不为别的,只因责任,更因为不忍。
不忍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两人马上又要面临天人永隔。
哪怕是钻,他也得钻出个方法来!
风挽裳木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沈离醉站在那里看着那抹柔弱纤细的背影,绛紫色的织锦绣裙迤逦而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脚不沾地似的款款而行,让人瞧着不免担心她会乘风而去。
“呜呜……”
极为细微的哭泣自身后传来。
沈离醉拧眉,回身,快步走过去,只见子冉瘫坐在他的寝房门口,咬着拳头压抑地哭着。
他无奈,“你又偷听了。”
子冉会武,有心偷听的话不是难事。
子冉抬起挂满泪珠的脸,“沈大哥,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死。
她最受不了的是,是因为救她,嫂嫂才会面临这样的事。
若非取心头血救她,她潜在的心疾根本就不会发作,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地上凉,你先起来。”沈离醉伸手拉起她。
子冉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沈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这次也只是你戏弄她的,对不对!”
沈离醉叹息,“我也希望只是戏弄,哪怕你哥打死我。”
可惜,不是。
子冉的手无力地松开,低下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都是我,若不是我,她怎可能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我早该死去才对。”
怎么办?
老天没收走她这条命,去改而收走风挽裳的。
换言之,是风挽裳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
她要如何做才能弥补这一切?
“子冉,她之所以避开你来谈,就是不想让你如此自责和内疚。”沈离醉轻声劝慰。
子冉的泪水落得更凶,她摇头,“她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却没有考虑她自己!她明明早在宫里就怀疑了,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带着那孩子来到这里!她能不能为她自个任性一次!我就不信她不想哥知晓,不希望哥能专心地陪她度过余下的日子!我要去告诉我哥!”
沈离醉往旁挪了一大步,挡在门口,神情有些严肃,“子冉,她想的!可是她想更多的是你哥!她舍不得让你哥这十年所受的苦难白受,她更舍不得你哥在关键时刻做了逃兵,抛下与他一同走了十年的兄弟!”
“你若说她没为自己想过,有的。在你在幽府第一次昏迷不醒时,当时怀着孩子的她特地来拜托我,要我定要让你等到孩子生下来,只有孩子生下来了她才可以拿心头血救你!那是她唯一自私的一次,其实,这也不算自私。”
他很佩服这个女人,真的。
尤其在知晓她当日之所以问顾玦拿休书的真相后,他也曾一度厌恨自己当时没帮上什么忙,厌恨那时的自己同所有人一样,固执地相信了她与萧璟棠的那个八年。
更叫他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