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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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对上姐姐恍惚的眼神,蹲下身抱住她,“姐姐莫怕,有我护着你。我而今武功精进了不少,我可以保护你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带着姐姐一块儿走的,也不至于被伤成这样。
姐姐,他那么美好的姐姐居然被玷-污了!
“小曜,他没有得逞,你先别自责。”风挽裳轻轻推开风曜,诧异地问,“你怎会在这?”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这个时候,她的弟弟出现,意味着什么?
“不是你前几日写信给我,说是想我想得紧,要我前来一叙吗?”风曜比她更诧异。
风挽裳骇然一震,她是有写过信给小曜没错,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那时候萧璟棠拿着小曜的信给她,小曜信里问她过得可好,说他在那边已经开始参军之类的,她便给他回信,骗他说一切都好,之后便没再给他写过信了!
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想闪过脑海,她慌忙抓住弟弟的手臂,“小曜,你一共收了我几封信?”
“四封啊,加上前几日的那一封,五封。我一收到信立马就启程过来了。可是,姐姐,你骗我!你说你过得很好,这叫很好吗?”风曜看着她的样子,就好心疼。
风挽裳脸色刷白,五封,也就是说,之后的那四封都是萧璟棠让人仿她的字迹写的。
完了!
“小曜,你告诉我!在之后的四封信里,都说了什么!”
“姐姐,可是发生了何事?”怎这般着急?
“先别问,快告诉我!”
“就是一些日常琐事啊,对了,第三封信的时候,你有问我还记不记得关于上次关于九千岁的那个秘密。”
果然!
“然后呢?你如何回的?”风挽裳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勒紧。
不要!不要真的如实回了!
“因为是你,我便照实回了。之后,你就回信过来要我对谁也别说,顺便提了要我过来一叙。”风曜脸色也便得凝重起来。
姐姐,似乎不知晓此事。
风挽裳瞬间彻底无力地松开手,脸色灰白。
她想,她已经知晓萧璟棠所掌握的东西是什么了。
萧璟棠,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怀疑这件事,还借用她的字迹写信给小曜,从小曜嘴里套出真正的内幕!
门外传来脚步声,须臾,孙一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少爷要您和风曜公子一块到前厅去。”
前厅,也就是要谈了。
风挽裳在弟弟的搀扶下起身,走出去,扫了眼毫发无伤的孙一凡,淡淡道,“容我先回房换身衣裳。”
孙一凡颔首,这一颔首,也表示该办的事都办妥了。
她对他感激地颔首,由小曜护着回房换衣。
这一路上,她也粗略地跟他说明来龙去脉。
风曜听完后,恨不得将整个萧家给拆了。
……
夜静无声,街上早已宵禁,整个浩瀚的天都城沉寂在黑夜中,除了风吹旗帜的声音,半个鬼影都不见。
沉寂的戏楼里,几抹黑影如鬼魅般各居一隅。
天井院子,廊上、窗台上、柱子后、角落里,进来的人压根察觉不到有人在此,只偶尔会看到一本册子飞来飞去,不幸看到的会以为遇见鬼了。
飞了好几个来回后,窗沿上的黑影闲适地伸手抓住,对着朦胧夜色,翻过来一看,上面的字让他的脸比黑夜还黑。
'二哥,女人不能太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拿起夹在里边的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行,随手往柱子后扔过去。
袖袍一挥,册子到手,打开一瞧,清俊的眉峰高高堆起,'大的不能太宠小的,你是大哥,看着办。'
有些头疼地看了眼廊上环胸倒挂金钩的人,又瞄了眼角落里毫无动静的那一个,那笔写上,直接扔给廊上的那一个。
角落里的那一位知晓正事谈完了,一阵风拂过,人影消失。
廊上的那一位打开来瞧,顿时从上边摔下来——
'跟你二哥说你是吃醋使然,大哥不忍看你失宠。'
黑暗中的身影视若无睹,各自飞身离去,各回各家。
一身黑袍银丝的殷慕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册子上的那几个字,对着他家二哥离开的方向,无声叹息。
都这样了,还说都说不得,啧!真想剖开他家二哥的心,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剖开他的脑子瞧瞧哪根筋长歪了。
殷慕怀对着月色,摸下巴。
二哥舍不得,他可舍得!
当他家二哥没人了是吗?
他倒要看看那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看看是不是跟那姓萧的一样,狼心狗肺!
想着,他将册子插进裤腰中,提气一跃,身轻如燕,飞檐走壁。
但是,本来畅通无阻的他,倏然前方闪出一个黑影,以折扇打在他肩头,害他倒退好几步,堪堪站稳。
他捂着吃痛的肩头,看向负手站在他面前的男子,戒备地瞄了瞄四周,靠近几步,“二哥,是男人就别拦我。”
“不巧,我是太监。”阴柔徐徐的嗓音淡淡地说。
殷慕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那对奸……”看到对方的眉微挑,改口,“狗……”这次是眼带犀利,他只好放弃那些美丽的词,“那对鳏夫弃妇已经张灯结彩了,就要入洞房了。”
“那也要他洞得成。”
不咸不淡的几个字,殷慕怀眨了眨眼,领悟过来,“我就知道二哥不会就这样憋屈的,要不,我去把人绑回来,二哥好好调教调教?调教好了,我还是乐意喊她一声‘二嫂’的。”
回应他的是转身就走的背影。
殷慕怀赶紧追上去,“就这样断了也好,二哥当初就该听大伙的,别信一个对别的男人有长达八年情感的女人。自古,女人可不就死心眼吗?早被那套三从四德绑得牢牢的了,反正姓萧的到最后没好下场,到时候让那女人哭去吧。”
前方的身影忽然停下,殷慕怀险些撞上去。
抬头,就见他家二哥目光瞥着下边,徐徐地问,“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最后一个问题。”殷慕怀怕怕地倒退一步,伸出一根手指头,“你要打算如何让他们洞不成房?”
“你见过太监洞房?”他冷瞥。
闻言,殷慕怀的目光自发地往他那个能洞房的地方看去,眼前可不就有一个吗?
半响,反应过来,忍不住瞠目,“你是说姓萧的……”
难怪可以那么放心的将女人寄放在别人那啊。
其实他知道,二哥之所以没马上接回那女人,是因为自己即将被软禁,与其接回去还得防着姓萧的,倒不如干脆让她待在姓萧的那里。
可他没想到原来这才是二哥之所以那么放心的原因!
不得不说,他家二哥这招太阴……高了!
“即使洞不成房,你就任他们拜完堂?”他可不相信他家二哥会这么便宜那对狗……那两人。
暗夜下的浓眉微挑,“驸马成亲,你以为呢?”
殷慕怀茅塞顿开。
对啊,驸马成亲,太后不能不知道啊,当初这二嫁什么的要烙残花之印,还要同烙,那可是老妖婆亲自规定的。
但是——
“二哥,你做这一切是为何?”殷慕怀很认真地问。
顾玦不打算回答,转身要
走。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打算要她?因为那个男人把欠她的婚礼给她,就弃你而去的女人,有何值得!”他就是不想二哥再纠缠了。
他可不想再看到二哥不要命的样子。
开始是为报恩,可以理解,可不也让她知晓真相了吗?结果又回去,那就只剩一个理由,她最终还是选择那个男人。
前边的身影停下脚步,半响,侧首,冷声,“你真想我一脚踹你到北岳?”
殷慕怀轻叹,嘀咕,“这时候,我倒希望你真的是太监。”
至少不会这么痴情,都痴情得不像他从前的二哥了。
而今这个样子和从前的没人性比起来,若要选一个,他宁可选没人性。
“我耳力很好。”
阴柔冷冷的语调,殷慕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赶路,先行一步。”
说着,纵身一跃,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萧瑟的夜风中,对着昏暗夜色,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眺望青龙街的方向。
婚礼?
从一开始,可不就因为一个未完成的婚礼,他与她才开始了纠缠吗?
半响,孤寂的身影也飞快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
半个时辰后,风挽裳换好衣服,来到大厅上。
萧璟棠坐在主位上幽幽地喝着茶,额角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只是,她没想到,大厅上除了他,还有两个人,她的父母!
他们已经到了。
父母接来了,弟弟也来了,萧璟棠想要拿他们威胁她吗?
风母的目光胶着在跟在她后头进来的少年身上,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满脸激动。
“小曜?”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风曜看向自个的姐姐,从她的眼神中已明白这两个人是谁。
“小曜,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风母激动地扑过去,一把推开风挽裳,“小曜,你没死,原来驸马爷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死。”
“夫人请自重,在下无艳。”风曜轻身一闪,扶住被推开的姐姐,冷淡地略略颔首。
他对双亲本就淡薄无感,既然如此,又何需认,徒惹烦忧。
“无艳?你明明就是小曜啊!”风母捂着心口,心痛地说。
他们以为死了的儿子突然又活着出现在他们眼前,可是,他却已不认,怎能不心痛?
“小曜,我是爹啊。”风父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激动地指着自个。
夫妇俩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风曜低头看姐姐,只要姐姐给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怎么做。
然而,这样子却叫风母误会了,她上前质问,“我知道了,是你对不对!是你教唆小曜不认我们的对不对!好你个死丫头,自己大逆不道也就算了,还想拖着自己的弟弟!你果然死性不改!”
风曜将姐姐护到身后,正要开口。
风挽裳轻轻拍了拍他保护她的手,站出来,冷冷直视他们,“我没空理会你们,我还有正事要跟驸马谈,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说着,走向萧璟棠。
“我们说的是小曜的事,你给我扯到哪去!”风母追上去要拉回她。
赫然,她猛地甩开手,一个回身,目光冷冽如刃,风母吓得险些跌倒在地,幸而得风父扶住。
那样的眼神很冷,很凶,带着警告。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风母心有余悸地说。
风曜看了他们一眼,正要跟上前,却被风母拉住,“小曜,你不记得娘了吗?”
风曜担心地看了眼已经走到萧璟棠面前的姐姐,低头对他们道,“姐姐有很重要的事要谈,你们要说什么等谈完了再说。”
然后,拨开风母的手,快步上前,以防这姓萧的又要伤害他的姐姐。
“小……”风母还想再喊住他,风父压下她的手,示意她先等等。
风挽裳上前,“驸马决定好了吗?”
萧璟棠拨弄着茶盖,慢慢地抬起头看她,“不急,还是让你爹娘和你弟弟相认完了再说吧,总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
“你想拿他们来威胁我?小曜是北岳的人,你动不得,他们……”手指指向二老,勾出嘲弄的冷笑,“当年将我赶出门外,逼我发誓不能认弟弟的人,这么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见了面就要断绝关系的人,你觉得我会在乎?”
风母听着刺耳,想骂回去,但对上儿子不谅解的目光,便羞惭地低下头。
“挽挽,你再狠也狠不下心来不管自己父母的生死。”萧璟棠笃定地说。
“是吗?我原先也以为,我这辈子不会恨,不会狠,连踩死只蚂蚁都不忍。”她淡淡地讥笑,温婉的眉宇间多了一抹戾气。
萧璟棠放下茶盏,“你放心,我原本就想请他们过来坐高堂的位子的。”
“就是啊,你这丫头,你而今的名声都成什么样了,就你这样子,驸马还愿娶你,哪怕是妾,你都该知足了!”风母又忍不住道。
风挽裳微一回身,冷冷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不语。
风母被看得寒毛直竖,眼神飘忽地不敢看她。
风曜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欣慰,几个月不见,他的姐姐不一样了,以前,姐姐总是外表温婉,内里坚韧,而今,她从里到外都透着淡淡的凛冽。
“难不成,你以为这个堂还拜得成?”他连萧家都不要了?
他连最疼他的奶奶的心愿都不顾了?
萧璟棠只是深不可测地笑了笑,“坐吧。”
对他突然这般温和的态度,风挽裳有些意外地微微皱眉。
他笑,“难不成我们非要剑拔弩张?方才在书房是我不对,吓着你了。”
他到底是何意?
她可不认为他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