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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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府里的上千张脸,她不说全都记得,但多多少少记得一半,而那日,她看到的都是那时在幽府设宴接待北岳特使时勇敢在人前伺候的那些人。
他们不想让她也受害,所以,才那般狠心地赶她走。
难怪,包袱早已收拾好了。
其实,萧璟棠跟她说,顾玦一死,她抛弃幽府的谣言是从幽府里最先传出来的那时候起,她就大抵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因为,只有在第一时间撇清,才可能让她免于一劫。
不行!
她不能这样干等下去,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敛眉,努力沉思了好一会儿,风挽裳抬头,看向素娘,眼中有着少见的凌厉,“素娘,能把消息放出去吗?”
素娘一愣,“是何消息?”
“钟子骞与醉心坊四六分账的消息。做太监的,比别的男人更敛财爱权,既然他和钟子骞联手,那就让他们砍了对方的
手。”细细柔柔的声音,说得很淡,可是,冷漠的清眸里却闪着一丝狠色。
她不是不会狠,只是以前还没被逼出来而已。
看到还能这般沉着冷静的她,素娘也就放心了不少。
“我会着手去办。”微微福身。
“小心些。”风挽裳扶起她,柔声叮咛。
素娘点头,“我会的,夫人也要保重自己。”
风挽裳终于微微勾唇,很淡,很淡的一个微笑,却是出事以来,她唯一算得上笑的笑容。
“素娘,我原来放在醉心坊的东西,你可有帮我收起来?”她知晓,钟子骞既然霸占了醉心坊,那就一定是把每间房都搜了个遍。
“都收起来了,夫人要吗?我这就回去拿来。”
“我只要那个锦盒上边印有一朵白莲的就好。”那是他在她生辰那夜特地送来给她的,还是撑着毒发的疼痛。
只是她当时被他的欺骗伤了心,没法回应他给的惊喜。
而今,他还不知在哪,是生是死,她想把那个礼物带在身边。
“那夫人在此多等一会,要小心些。”素娘交代了句,匆匆回醉心坊取东西。
风挽裳低下头,看着系在左手上的红绳子,抬手轻抚上去。
这是他亲手编给她的,也是他亲自给她戴上的。
还好,还有这条红绳子陪着她,这些日子,看着它,当他在陪着她。
陪她熬过每一个漆黑的夜。
风挽裳抬头,就看到醉心坊门口有一个缉异卫正盯着她瞧。
她脸色一冷,放下手,镇定自若地走向一旁的茶摊。
一身朴素妇人打扮的她,倒也没引起多大注意。
她找了个位子坐下,跟老板要了一碗茶,边喝边等素娘,一点儿也没有被让发现的惊慌。
发现了又如何?
而今的她,被幽府的人赶出来了,又重投先夫之怀,外面的人骂得有多难听,她很清楚。
所以,就算她走在大街上,钟子骞的人只怕也懒得看她一眼。
譬如,此时——
“听说了吗?那千岁小夫人一听说九千岁死了,就拿了好多的金银珠宝逃走了,而今,正被养在萧府、萧大善人家里呢。”
瞧吧,到处都有她的流言在传,尤其是茶摊茶座此类的。
“可我是听说,她是早就想要走了,奈何九千岁不放人,而今九千岁一死,可不正称了她的心?”
“你说,她肚子里的孽种会不会是萧大善人的?”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是旧相好,九千岁又是太监,那么如花似玉的女人耐得住闺房寂寞才怪。”
“可我听说这九千岁花样可不少呢?有人就曾在醉心坊看到过九千岁是如何跟自己的小妾办那事的,听闻楼上传来的响动还不小,连楼下的丝竹都掩盖不去,更别提那小妾从楼上下来,腿都是软的,脸儿粉扑扑的。”
“这你就不懂了,即便再如何好,又怎比得上真家伙。”
茶摊里的人都很愉快地‘交谈’着她和顾玦如何行周公之礼的事。
风挽裳很努力,很努力才克制下想要拿起面前这碗茶泼过去的冲动。
也心知自己而今在天都的名声早已是人尽皆知,把她不贞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聊,只要往天都里的说书摊上一坐,准能听到。
尤其,而今,九千岁死了,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毫不避讳,甚至,连过往不敢骂九千岁的话,而今都敢说了。
这条路,是她当初自己选的,她不后悔,反正在萧璟棠成亲当日,托大长公主的福,她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一个坏女人了,更别提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
只是,可惜,她的勇敢,没换来好的结局。
而今的幽府就像是在狂风巨浪里的小舟,无法靠岸,没人拯救,只能拼尽全力地去撑着,不屈不挠。
“不过啊,熟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九千岁死后,报应来了。先是他最宠的小妾回到
旧相好身边,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今也死了,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你怎知晓?”
“尸首都抬回幽府了。”
明媒正娶的夫人?
是说子冉吗?
子冉……死了?
风挽裳手里一抖,碰倒茶碗。
在那些人投来目光以前,她搁下几枚铜钱,匆匆起身离开。
子冉死了?
她昨日才托萧璟棠帮她打听子冉的事,今日就听到她死了的消息。
真的,是报应吗?
她仰望折射着刺眼光芒的天空,真的想问一问,真的是报应吗?
不!
她不信!
不都常说老天有眼吗?既然有眼,又怎会看不到顾玦所做的那些事背后有多无奈?
不是说葫芦许愿能灵验吗?
为何她许的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
一个,是愿顾玦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还有一个,是若有因果报应,她愿替顾玦所造下的杀孽承担一切报应。
另外一个,是她偷偷地在心底希望,她和他可以一生一世,倾情不移的。
为何,一个都没有实现?
风挽裳恍恍惚惚,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对,她要去幽府,去幽府救子冉,拿心头血救子冉。
来得及的,一定还来得及的。
风挽裳匆匆忙忙地往幽府的方向跑去,沿途撞了不少人,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别人也只当她是疯子。
等素娘拿着那个略显沉重的锦盒出来,已经看不到那抹纤弱柔美的身影。
※
过了石桥,再往下走,幽府就在前面。
风挽裳越走近越觉得冷意侵袭,即便是艳阳高照,她也觉得冷丝丝的,就像那一次,她同皎月去义庄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死亡的森冷。
她脚步略慢,抱着手臂,有些不敢太快靠近。
怕,怕真的看到死了的子冉。
可是,又怕自己去得太晚,耽搁了最后救人的机会。
于是,脚步又加快。
终于,她再次站在幽府大门外,看着磅礴大气的幽府,攥了攥拳头,坚定地拾级而上。
幽府的大门依旧紧闭,门外依旧落了一层灰无人洒扫。
她抬手敲门环,连续敲了好多次,里边才传来霍靖的声音。
“来了来了……”
很快,厚重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
“哪……”霍靖的话卡在喉咙里,愕然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女子,须臾,才回过神来,“你又来做什么?”
表情很冷,语气也很轻蔑。
“子冉回来了吗?”她没在意霍靖的语气,只是焦急地问,声音有些颤抖。
“回……”本能地,霍靖想要回答她,但,立即清醒过来,冷冷道,“你是说尸首吗?抬回来了,就在大堂之上。”
“抬……”风挽裳身子微微一晃,真的来不及了吗?
子冉死了,他回来了该怎么办?
他回来了,不止要面对孩子不在了的事实,还要面对子冉死了的打击,他该有多痛苦?
是不是老天惩罚她太过自私?
所以,连赐给她的孩子也收回去了。
连让她救子冉的机会都不给,一丝都不给。
“她,不是在宫里好好的吗?不是有人看着她的吗?”她双唇颤抖地问,不敢相信,子冉就这么死了。
“在今日之前,的确是好好的。”霍靖看着她,冷哼。
“……你此话,何意?”风挽裳敏感地察觉出这句话里
藏着很大的讽刺,她已经分不清霍靖是在做戏还是说真的了。
“不是你托驸马入宫去跟太后请旨要接子冉姑娘回萧府照顾的话,子冉姑娘会死?”霍靖冷笑。
纤细的身子又是踉跄倒退,脸色惨白,一脸茫然地看向他,“我托驸马入宫去跟太后请旨?”
她只是让萧璟棠帮忙打听一下而已,怎会害死了子冉?
“霍总管,跟我说清楚,子冉她……是如何死的?”她上前一把抓住霍靖的手,急切地求知真相。
霍靖感觉得到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有多重要,看她抓他的手就知道了,很用力。
他狠心地拨开她的手,愤恨而悲痛地说,“托驸马的福,子冉姑娘听到爷死了的话,从昏睡中惊醒,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当场吐血,心跳骤停,无力回天。”
当场吐血……
心跳骤停……
无力回天……
这几个字在她的耳畔像魔咒一样盘旋回荡。
最重要的是,托驸马的福!
是她!是她让萧璟棠帮忙的,所以才会害死了子冉!
“你走吧,别再来了。”
门,当着她的面,无情地关上。
想起素娘告诉她的真相,她从自责中清醒,飞快伸脚进去,若非霍靖停得快,厚重的大门早已夹断她的脚。
“你还想做什么?”霍靖愤怒地问,是真的生气,浑身上下都在冒汗。
若是他没留神,没停止,她的脚还能要吗?
“我想见子冉。”她想送子冉最后一程,她想对她说声‘对不起’。
“你还有脸见吗?”
风挽裳只觉得被利箭穿心,她以为这么难听的话不会出自这个看似严厉却是慈祥的长辈之口的,没想到……
这一次,是真的怪她吧?
因为,皎月因为她死了,现在,子冉也因为她才死掉的。
再宽容的心,也会恨吧?
就像,她也开始恨缉异司一样。
霍靖听到马车轱辘声响起,刚打算关门的他满脸欣喜地快步跨出府门,往马车驶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辆深色讲究的马车,他失望地收回视线,垂头丧气地转身进府。
风挽裳往后看了一眼,再看向失望的背影,正想说什么,身后已传来萧璟棠的声音——
“挽挽……”
然后,朱红大门当着她的面无情地关上,霍靖是背对着她关门的,好像因为这辆马车里坐的不是他正苦苦等待的人,很难过。
萧璟棠坐在马车里,从车窗喊她,“挽挽,你身子刚小产不久,不能吹太多的河风!”
因为隔着距离,所以萧璟棠的声音有些大。
风挽裳心里一惊,看向紧闭的大门。
应该,没听到吧?
他们并不知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还没来得及让他们知道。
她不想在他们失去子冉的同时,还让霍靖知晓这件事,因为,霍靖是知道这个孩子是顾玦的。
在他的心里,倘若他们的爷真的死了,至少还有个小主子。
可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
生怕萧璟棠再嚷嚷,她带着深深的愧疚最后看了眼大门,转身离开。
本想不坐马车的,可是想起霍靖说的话,她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于是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掉头离开。
在马车的身后,朱红大门再次缓缓打开,露出一张震惊呆愣的脸。
是霍靖,他的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他听到了,听到萧璟棠说,她刚小产不久。
小产……
也就是说,小主子没了。
爷没了,小主子也没了。
所以,这个当家主母好像不用他们赶,到最后也会走的吧?
霍靖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望着外边刺眼的蓝天,老泪纵横。
对不起,爷,奴才还是没有保护好小主子。
※
“我只是要你帮我打听一下子冉眼下的处境,你为何要进宫请太后恩准你带她回来?”风挽裳一上马车就问。
声音很冷,带着质问,带着责怪。
萧璟棠脸上表情僵住。
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一面。
她就这么护着顾玦身边的每一个人吗?
都这样了,还护着他们?以至于,要对他这般咄咄逼人?质问?
心凉透彻。
“我以为这样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她接出皇宫,你托我打听她的消息不也是为此吗?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萧璟棠内疚地低下头,忏悔。
“你没想过?阿璟,你没想过?你为大长公主的心疾奔波了多少年?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