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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权握天下-第84部分

小说: 权握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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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朗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陛下,外臣虽为钦差,可是,派兵协助一事,外臣无权作主,只有元宁朝廷才能决定。”
    “齐相似乎没什么信心啊!”成佑皇帝笑言,齐朗也不讳言,淡淡地道:“古曼勇士的神威天下皆知,外臣也不敢作掩耳盗铃之举。”
    “那么齐相有何高见啊?”成佑皇帝心情大好,笑着问他。
    “外臣想,陛下一离开平关,就有开疆拓土之意,就以陛下随后欲取之地为注,若是陛下的人赢了,只要此次陛下欲取之地并非至略领土,元宁绝对不干涉,若是陛下输了,下一次,元宁大军欲取之地,只要非古曼领土,古曼不得干涉,如何?”齐朗淡淡地道出自己的提议。
    成佑皇帝没有立刻回答,思忖良久,才道:“齐相很聪明。”
    齐朗微笑,低头行礼,回答他:“这是外臣尚可决定的赌注。”
    “好!”成佑皇帝答应,齐朗却再次提出要求:“陛下,外臣可调一千轻骑来此,不过,一次比完未免太枯燥了,不如分三次,第一次,三百人,第二次,六百人,第三次,一千人,三局定胜负,如何?”
    成佑皇帝再次沉默了,看了齐朗良久,再轻轻颌首,但随即道:“除了在场比试的人,任何人都不得协助,让他们自己发挥如何?”
    “自然。”齐朗深深地看了成佑皇帝一眼,才出声回答。
   
第十章 此消彼长(上)


    此消彼长
    《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五年七月,帝奉母后北幸,后宫随驾,齐相自北疆归,入谒帝与太后,上言三策,仁宣太后嘉许,朝中或有云三策无仁无道,帝师王素告之于帝,帝忿然曰:“其心可诛。”
    因为齐朗自北疆回来复旨,紫苏便免了阳玄颢半日的课业,让他一同接见,并不是在正殿,而是在烟爽斋,谢清仍在江南未回,便只有尹朔在侧,还有新晋的议政厅侍中曹芾。
    齐朗行过礼之后才看到曹芾,微微皱眉,但没有失态,阳玄颢与尹朔只当他看到不熟悉的人而感觉惊讶,只有紫苏眼中闪过一丝戒意。
    “这是新晋的侍中曹芾,齐相没有见过吧?议政厅近来事多,本相就请太后娘娘允许调些人进来,齐相不会见怪吧?”尹朔笑言。
    齐朗谦辞,笑道:“尹相客气了!在下怎么敢当?再说,曹大人与在下的同年,怎么会没见过呢?”齐朗一边说,一边看着曹芾的反应。
    曹芾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给齐朗行礼。
    “景瀚这次辛苦了,公事都差不多了结了,今天也就不必谈什么正事了,皇帝说很久没见你了,今天要为单独设宴呢!”因为齐朗方才的神色,紫苏将原本想谈的事放下,随意地说着。
    坐在紫苏身边的阳玄颢点头附和,很雀跃的样子。
    “臣遵旨。”齐朗恭敬地回答,但是,话锋一转,还是说起正事:“臣奉旨入北疆,考证实情,一切所见所闻都具奏上,以期太后决断,不过,临行前,臣与永宁王又详谈过,对治理北疆有几条成形的想法,请太后娘娘与陛下容禀。”
    紫苏不禁愕然,再想想,这些事总要下议政厅讨论,说也无妨,便道:“说来听听。”
    “是。”齐朗的神色很是严肃,“上一战,我朝与古曼互相配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周扬之地,虽然此举避免了我军的损失,可是,对于周扬旧民来说,震摄远远不够,加上永宁王治边执法虽严,却是一视同仁,法不苛责,虽是我朝仁义之表,但是,那些冥顽不灵之辈却视此为可趁之机,臣的第一个想法是,攻高州城,务求狠厉,以求震摄人心之效,第二,对于北疆顽抗之辈,先驱后诛,驱出北疆,因为他们忠于周扬,毕竟可敬,可是,北疆本是至略旧土,复土自求长治久安,逐离方可保全边关安全,也免北疆大军受内外相应之苦,限期不离者,若无归顺之意,臣请娘娘下旨,尽诛其亲族,如此北疆方平,第三,治理北疆不用吏部另调官员,而从当地拣选顺从之人,尤其是在至略旧民,以其中有名望者为官,赋予治边重任,教化民众,示元宁方是北疆正统,只是要害部门的官吏须从朝中选取忠诚之士担当。请娘娘考虑。”
    紫苏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头表示听到,目光转向尹朔:“尹相认为呢?”
    “太后娘娘,其它两策先不说,第二条实在不妥,当日攻取北疆之后,朝廷就说过对周扬旧民一视同仁,绝不加罪,如此失信之举,天下人岂能不非议?”尹朔皱眉,道出自己的见解。
    “既然他们是周扬旧民,就表示,他们现在是我元宁的臣民,再对我朝有不敬不从,便是谋逆大罪,不是吗?”第一个反驳的是阳玄颢,他同样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尹朔。
    “正是如此,陛下。”齐朗低头回应,没有理会尹朔的反对。
    “侍中大人的意思呢?”紫苏端起茶杯,轻轻地抚着杯沿,神色平淡。
    曹芾微讶,随即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他只是恭敬地回禀:“臣职位卑微,不敢妄言,而且,臣对北疆事务毫不熟悉,更不敢擅言是非,请娘娘见谅。”这些都是实话,他只是个侍中,朝廷中枢的决策他是没资格参与的。
    紫苏淡淡地一笑,放下茶杯,显然没有加罪的意思,看了看时间,转头回赵全:“午膳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御膳房回过话,都准备好了。”赵全躬身答话。
    “这件事先搁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先用膳吧!今天可是皇帝作的东道。”紫苏起身笑言,尹朔与曹芾便行礼要退下,却被紫苏叫住:
    “你们等一会儿!景瀚,你随皇帝去吧!今天的膳席哀家就不去了!”紫苏不在意地道,却让齐朗一惊,看了一眼她的眼色,便低头应诺。
    阳玄颢也不惊讶,起身给母后行过礼便与齐朗一起离开了。
    “太后娘娘有什么旨意吗?”尹朔不解地问紫苏,不知道她为何将他们留下来。
    “两位大人都不赞成齐相的意见对吗?”紫苏淡淡地道出两人的想法。
    “臣惶恐。”尹朔尚未出声,曹芾便诚惶诚恐地回答,尹朔闻言,便低头不语,无声地表示自己的回答。
    紫苏不在意地摆手,并没有看两人,目光垂下,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口中淡淡地道:“尹相当年刚出仕便有‘爱民如子’的美誉,自然见不得百姓受苦,侍中大人却是有名的执法严苛,当年治下饥民围困府衙,大人一夜之间就将首脑处死,更将所有参与者流放戍边,为何也不赞成呢?”
    曹芾并不惊讶紫苏对自己如此了解,神色如常,平静地回答:“太后娘娘,臣不赞成,只是因为臣认为齐相的策略不妥,但是,臣的确不知北疆的详情,所以不敢轻言反对,请娘娘恕罪!”
    紫苏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道:“哀家明白了,你们退下吧!”
    “是。”尹朔与曹芾应声行礼,毕恭毕敬地退下。
    “曹大人认识郑秋吗?”紫苏忽然出声。
    曹芾一惊,骇然抬头,正对上紫苏冷然的目光,不由惊慌地低头,喃喃道:“郑秋是状元,臣岂有不识之理。”
    “哀家倒忘了这一点,曹大人不必多想,下去吧!”紫苏莞尔,温言抚慰。
    退出烟爽斋,曹芾一放松下来,便发现自己的中衣已经湿透,全粘在身上,不由苦笑,尹朔微笑着道:“曹大人还真被太后娘娘吓住啊!”
    曹芾苦笑,道:“毕竟是摄政之人,威仪天成也不为过誉。”
    “太后娘娘是喜怒不形于的色的性子,你头一次遇上,也不算难堪!”尹朔笑言,两人边说边离开行宫,走得远些之后,尹朔才正色问道:“听你方才的话,齐相的意见一定会被施行了,是吗?”
    曹芾神色一凛,点头:“应该有六七成的可能了!”
    “为什么?”尹朔想不出紫苏为何要如此做。
    曹芾一笑,回答他:“尹相,您还没发现吗?太后娘娘可不是稀罕虚名的人,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只怕是会不择手段!齐相的三策虽然狠毒些,可是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北疆必定平定了!不过,太后娘娘为何要答应?若是下官想得不错,必定还与江南的事有关。”
    “江南?谢相?”尹朔不由皱眉,冷冷地道,“想必齐相是为此才想出这三个主意的!只是,他现在自身都有麻烦了,不知如何顾及别人!”
    曹芾无语,默默地跟在尹朔身后,对这种问题,他还是少牵涉的好。
    与阳玄颢一同离开的齐朗,刚出烟爽斋就被问上了,阳玄颢显然是等了好几天了,一直想不出答案,因此根本等不及。
    “太傅,朕还是不明白,比试三场,元宁明明是一负、一和、一胜,成佑皇帝为什么要认输呢?”阳玄颢皱着眉,不明白那场比试的结果为何如此。
    齐朗轻笑,想了想,问道:“陛下,太后娘娘是怎么回答您的?”
    阳玄颢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满地道:“母后娘娘只说,成佑皇帝果然是一代圣主,朕却还有待学习。”
    齐朗敛起笑容,淡淡地道:“太后娘娘的话也算是一种答案,陛下想通了吗?”有些事紫苏能说笑,身为臣下的却不能逾越。
    阳玄颢愕然,但是,还是老实地摇头。
    “陛下,两国争胜,非在一城一地的得失,更非在一兵一卒的输赢,胜负之面无所不在,古人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就是胜负之所在,就是所有因素都包括其中了,您往这上面想,应该会有得。”齐朗引导他的思路,却不愿直接给答案,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阳玄颢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不由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齐朗。
    齐朗见状,微微敛首,悄然避开他的目光。
    “太傅,你在回避朕吗?”挥退随行的宫人,阳玄颢走近齐朗身边,抬头看入他的眼睛。
    “陛下,臣不敢。”齐朗在心中轻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
    阳玄颢不相信他的回答,却也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齐朗,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坚持。
    “陛下!”感觉到阳玄颢的固执,齐朗无奈地开口,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浮躁。
    阳玄颢懊恼地转身,吐了一口气,才开口:“太傅,母后娘娘说,朕想真正亲政,必须自己动手。为什么?难道朕不是元宁的皇帝的吗?亲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教朕要孝顺母后,难道母后娘娘就可以这样对朕吗?”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却没有再看向齐朗,只是负手而立,看着前方。
    齐朗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仿佛阳玄颢说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直到阳玄颢不再出声,他才淡淡地道:“陛下很生气吗?您是不是认为太后娘娘在占据属您的东西?”
    “难道不是吗?”阳玄颢愕然转身,对他的平淡表示不满。
    “陛下,您是先帝的嫡皇子,但是,先帝驾崩时,您年仅五岁,便是现在,您真的可以驾御群臣吗?——并不是登上帝位就可以拥有皇权的!如果那么简单就能得到掌握天下的权力,谁又会珍惜呢?”齐朗低头反问,却是针锋相对,最后的话语更像是叹息。
    阳玄颢默然,似乎有所领悟了。
    “母后娘娘的意思是……”阳玄颢喃语,讶然地看着齐朗。
    齐朗淡淡一笑,叹了口气:“按太后娘娘的想法,陛下不知道这些会更好!臣自作主张,请陛下不要声张。”
    “朕知道了。”阳玄颢微笑。
    “不过,”见阳玄颢如此高兴,齐朗皱眉提醒,“太后娘娘虽然并不恋栈权位,可是,既然这么说,陛下若是做不到,她也会言出必诺。”
    阳玄颢一愣,回过神之后才默默点头,随即笑道:“太傅请吧!朕让人在沁依榭摆宴,请太傅不必过于拘礼。”
    “谢陛下。”齐朗行礼,笑着答应。
    走进沁依榭,齐朗才发现,阳玄颢的几个后宫也在,不由停步,微微皱眉,他可不想惹来非议,这种非正式的宴会,只有他一个朝臣,阳玄颢召后宫来是逾矩,他若是不推辞,明天,三司的弹劾就会压下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阳玄颢首先发难,皱着眉,眼中满是不悦之色。
    “臣妾等听说陛下招待齐相,一时好奇。”尹韫欢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仍然让阳玄颢生气,他冷言:“这是你们该好奇的事吗?”
    阳玄颢从不曾如此严厉过,几个后宫同时一惊,就要跪倒,连尹韫欢也是心惊不已,对祖父说过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现在是更有感触了。
    “免了!你们下去!”阳玄颢不想再理会这件事,冷淡地吩咐,看了一下在场的人,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精芒,却没有开口,等她们退下之后,才微笑着让齐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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