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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权握天下-第173部分

小说: 权握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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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紫苏再次看向谢纹,谢纹有些无奈地咬唇,再次走近云沐雪,却没伸手,只是很轻柔地说:“燕贵妃,将孩子给本宫,让他走到安心些吧!”
    云沐雪张嘴想说什么,就听紫苏淡漠地说:“让人进来给四皇子准备吧!”
    她猛地抬头看向太后,却只见太后站起身,由赵全扶着,缓缓向门口走去,这一晃神,孩子已被谢纹抱过去,交给宫人:“好好准备。”
    她想争辩什么,却见紫苏转身对皇帝道:“皇帝也别留这儿了,这孩子福薄,受不起的。”
    阳玄颢抬头,眼神明亮地看着母亲,极认真地道:“这一世受不起了,朕给他来世积福!”
    紫苏皱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皇帝,母子俩的对视有了僵持的意味,但是,紫苏似乎没有坚持的打算,片刻之后便道:“也好!这一世你们父子缘浅,积福来世也是好的!”
    至略人对轮回之类的说法并不看重,但是,总是安慰人心的说辞,没有人会刻意地反驳,紫苏说了这话便离开了,但是扶着她的赵全却分明在那一瞬间感觉到,太后轻微的颤抖与眼底一闪而逝的怒意。
    ——当着这么后宫的面,阳玄颢反驳太后的的建议!前所未有!
    紫苏很平静,回到慈和宫同样平静,这样的平静令赵全与叶原秋不得不小心以对,两人不想让无辜宫人受迁怒,便亲自随身服侍,直到紫苏忍不住发话:“行了,不用小心翼翼的,哀家不会发火的!”
    紫苏是笑着说这话的,但是,赵全与叶原秋同样不敢确定这话的真伪,因为,她的手上正拿着皇帝追封四皇子为皇太子的诏书。
    紫苏将明黄色的诏书折起放好,淡笑着道:“怎么?不相信?不就是追封为皇太子吗?年幼的皇子追赠为太子本也是成例!”
    赵全与叶原秋不敢答话,却也相信,紫苏不会动怒了。
    皇子早夭,治丧时的仪制很难办。至略的传统习俗是不为年幼的孩子办丧事,认为早夭的孩子福缘浅薄,不办丧事能让孩子早得解脱,若想治丧,就必须有官职爵位才行。皇室也遵循这个习俗。若是皇子早夭,一般并不治丧,只有生母等亲近之人为之素服三日,只有获得追封的皇子才能有正式的丧仪。
    紫苏说追赠为太子是成例,却是夸张了,郑天子时,没有追赠的说法,圣清才开始有这种制度,皇子追赠为王是惯例,追赠为太子的则是生前已被默认为储君的皇子,以嫡皇子居多。
    赵全与叶原秋对这些并不清楚,也就没有多想,若是尹韫欢听到,心里就会冷笑:“哪有这样的成例?”
    元宁立国以来,追封为太子的都是嫡皇子,只圣清皇朝才有非嫡出的皇子追封为太子。
    不过,她也只会在心里如此说,紫苏那么淡漠地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白痴才会去争辩!
    其实,宫中上下都知道,皇帝是认定四皇子并非正常死亡的,尽管太医们一再说——四皇子是早产,先天不良,太年幼又不能用药,但是,阳玄颢不反驳,只是问:“永宁贞王是同样的情况,也没这么早过世吧?”
    这个问题谁能答?四皇子只是看上去瘦弱,但是,并没有严重的病症,而永宁贞王却是实实在在的三天一场小病,十天一场大病,仿佛随时会没命,却就是没死。
    太医们不敢答话,更不敢把这话往外传——那不是证实了四皇子的死因可疑吗?而他们是真的找不出死因有什么特殊的。
    紫苏不是动怒,而是出离愤怒了——阳玄颢根本是确定四皇子就是她杀的了!
    不!不只是皇帝,后宫中又有几个相信四皇子的死与太后没有关系呢?只不过相信是一回事,确定是另一回事!没有证据,谁能指证皇太后呢?
    气过头,紫苏反而想笑了,挥手让赵全等人都退下,她坐在榻上,认认真真地堆棋子。
    阳玄颢将诏书送来本也不是询问的意思,紫苏连想都懒得去想。
    云沐雪伤心欲绝,后宫中婉妃同样是伤心不已,还病倒了。
    谢纹特地去看婉妃,知道她的心结在何处,特别宽了她的心:“谁都知道你疼四皇子,但是,你也需保重自己,否则不是折四皇子的福吗?”这话已表明,四皇子的死不会与她有关。
    婉妃无力地摇头:“皇后娘娘,妾哪里是为那些话?妾是想到四皇子便难过……不能自已……谨祺那孩子……真的很可怜……”
    谢纹半晌无话,好不容易才道:“命数如此……”
    “是啊!命数如此!从哪儿来,便哪儿失!他本不该来这世上走一遭!”婉妃低声地苦笑。
    谢纹低斥了一声:“婉妃!”随即便挥手让宫退下,“这话不要再说了!连想都别去想!”
    婉妃苦笑:“我是当您的面才说的。别人?我说了得被当成疯子!”
    “你知道便好。”谢纹叹息。
    宫廷内外,从皇帝开始,都认为皇四子的死与太后有关,谢纹只能沉默,也只有沉默,所有人都只能沉默。——那是辩不得的话题!
    ——其实,太后为保护那个孩子所做的真的够多了!谢纹看得清楚,连尹韫欢也明白过来了,却也正是因此,才更令太后难过沉默吧!
    想起阳玄颢的反应,谢纹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婉妃将被子拉上一些,口中只是淡淡地道:“好好休养,我们只是后宫。”
    婉妃却抓住她的手:“皇后娘娘,太后与皇上……你打算如何?”
    谢纹的脸色一白,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即使病倒,也不是!”婉妃答得坦白,“我只要知道应该知道的,自然也就能知道。”
    谢纹明白她的意思,阳玄颢这一次若是对太后发火,甚至责问,太后再愤怒也只是愤怒而已,可是,皇帝陛下没有对太后有任何不满、恼怒的表示,只是避而不见,侧面询问了许多人,这意味着什么,她们都清楚。
    “你多虑了,陛下是太后的亲子……”谢纹仍然安慰她,婉妃却笑得冷漠:“皇后娘娘,不说我们的皇帝陛下是否还记得这一点,便是他记得,太后娘娘又是会将一切交给别人决定的人吗?”
    问得尖锐,谢纹再无可逃避,只能沉默,婉妃也沉默着。
    阳玄颢不再信任母亲,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所有人都清楚。
    倩仪对此十分愤怒:“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生的!”
    谢清只能安慰愤怒的妻子:“陛下的确不知道。即使是知道了,他也不可能不怀疑四皇子的死因。”
    倩仪冷笑:“太后真要除掉一个周岁的皇子,有必要弄到这种程度吗?永宁王府有多少种手段让人走得不知不沉?暴毙?!”
    “正因为是没原因的暴毙,陛下才怀疑啊!”这一次开口的不是谢清,而倩容。
    他们三人与夏承正此时在永宁王府的暖阁里,围着薰笼而坐,身边的侍女捧着各色器具,在听到王妃冷淡的嘲讽之辞时,尽管都是忠诚的王府老人,也不由地变了脸色。
    倩容的话令谢清伸手凑向薰笼的动作顿了一下,询问地看向表妹,却见倩容正看着自己的夫君,不禁诧异地问道:“陛下怀疑什么?”
    夏承正抿了抿唇,替妻子回答:“陛下调宫门典卫询问宗族女眷入宫的情况。”
    夏承正是永宁王的独子,少年入仕,领的第一个官职便是宫卫统领,宿卫皇宫,三年后,领禁军大统领,整座皇城的安全都由其一手掌握。紫苏摄政期间,内宫外朝,宫卫、禁军的将领全部是夏承正指定的亲信之人,阳玄颢亲政后,几次用兵,调换过一些将领,但是,夏承正的亲信还是掌握着宫廷的兵权。
    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夏承正当然会知道,知道之后,甚至不必发挥想象力,就可以明白皇帝在猜疑什么。
    谢清脸色稍变,跟着就听永宁王淡淡地道:“陛下今天降敕,再次调换宫卫。”
    阳玄颢的不信任已经延及舅家,或者说,只是单纯不想再由一人掌握最亲近的宫卫与禁军。
    谢清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样的举动,下意识地转动掌中的茶杯。
    “我准备回北疆了。”夏承正说得冷静,仿佛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却让谢清的眼角一跳,直直看向他。
    夏承正负手而起:“陛下要换人,就给他一个合适的人选,景瀚那边的人不合适,麻烦随阳费心了。”
    景瀚也是掌过宫廷兵权的,但是,以皇帝此时的戒心,那些人的确不合适。
    “殿下与……景瀚议过?”谢清试探地询问,音在弦外。
    夏承正听得懂,唇角现出一抹极浅的笑容:“……没有!”
    谢清有些意外,却没有表示,夏承正侧头,很轻地问道:“本王就不能拜托谢相吗?”
    谢清眨眼,随即轻笑着点头——是否为紫苏的意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应该如此做。
    “我会找个合适的人选出来。”谢清答应,随即又笑了,“其实,陛下的选择并不多。”想在军中找出与永宁王没什么关系,能力又尚可的将领出来,难度颇大。
    夏承正点头,不再说话,显然,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倩容的声音插入:“殿下准备回北疆,谢家是否该正式行聘才好?”
    夏承正准备回北疆并非意气用事,而是被一份急报迫的——成佑皇帝平定内乱。
    这个时候,北疆必须加强战备,镇北大将军的确不宜离开。
    十二月二十一,永宁王陛辞离京。
    十二月二十五,皇帝下诏,令五大营都督轮调。
    轮调的诏令,紫苏隔了一天才知道。赵全禀报此事时,齐朗也在,对紫苏此时才知道这份诏命,他稍稍惊讶了一下。
    紫苏落下棋子,轻笑:“景瀚认为我应该知道?”
    齐朗摇头,看了一下棋局,落子离手后,才沉吟着道:“陛下是刻意避开你下诏的吗?”
    诏命不是紫苏应该知道的,但是,他以皇帝的举动应该瞒不过她才是。
    紫苏冷笑了一下,回答他的问题:“不是。只不过我让赵全他们隔一天再禀报事情。”
    齐朗愣了一下,赵全趁机行礼告退。他能做的事情不多,而且,他也没有选择,只能跟着紫苏走。
    齐朗看了赵全一眼,随即又看向紫苏,半晌才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不再挽回?想好了放弃那人?想好了最后决定?
    紫苏放任阳玄颢决定一切,也就是放任他们母子间的裂痕扩大……直到再无挽回的可能!
    那时,她便能做出更多有利的决定,却未必是最好的。
    紫苏扔了棋子,放弃对弈,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齐朗道:“我做得还不够吗?母子间的情份,我成全得还不够?现在呢?怀疑也就罢了,他连永宁王府都扯上,你要我如何?”
    殿内一片寂静,齐朗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好一会儿,紫苏自己笑了:“景瀚,老人们说得对——子女是前世欠的债!”
    齐朗依旧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为阳玄颢解释?似乎他自己都为之愤怒;为紫苏说话?他是阳玄颢的臣下!
    紫苏也不需要他说话,齐朗有他自己的想法,她不能勉强,也不想勉强,终究,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别人插手了,史笔汗青之上必然是万劫不复的骂名。
    “其实,我也没有想好!”紫苏叹息,“也许,我只是想看看,皇帝最真实的想法是如何?他是否已……”最后的话终是未出口,紫苏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涩,令她再无法说出一个字。
    ——他是否已不将她当作母亲!
    这样的话如何出口?仅是如此的想法已令她心痛得无法言语!
    她舍了性命生下的儿子,到今天,竟将她视为杀子的凶手!他已忘了,那个孩子同样是她的孙子,身上一样有她的血!
    或许,他只是想起了云沐雪之前的话,认为她的权势已经威胁到他?
    或许……
    无论是什么样的猜测,于她,都已没有区别。
    ——结果都是相同的。
    ——她的儿子,元宁的皇帝,已认为她是对手!或者更残酷一点……是敌人!
    身处权力的中心,亲情便是如此脆弱不堪,少许的怀疑便足以毁灭她辛苦十多年的努力!
    齐朗从身后拥住她,静静地陪她盯着窗前花架上摆着的吊兰,沉默良久,双臂渐渐用力,紫苏抬手覆上他交握的双手,目光仍有些茫然。
    “我陪你……看下去!走下去!……一直到最后!”反手握住她的手,齐朗轻语。
   
第二十六章 冷月长风(中)


    《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十四年正月,帝以苏恒安为禁军大统领,总领宫廷防务。
    苏恒安是寒族出身,还是那种真正的寒素家门,五代算下来,都找不出一个与官字搭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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