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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权握天下-第144部分

小说: 权握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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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要几句暗示就是可以让朝廷诏命形同虚设,皇帝还追究不了责任!
    阳玄颢气急败坏,找不到发火的对像,太学生更是群情激愤,很多太学生都将此次叩阙被阻形容为空前的侮辱,九门提督衙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时候,许烨表现出数代累积的世家风范,对于堵到门口的太学生彬彬有礼,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态度,但是,就是咬死了,年关将至,巡防从严是职责所在。
    “谢栉,你看怎么办?”回到太学,所有人商议难决时,一人忽然问一直沉默的谢栉。
    谢栉一振衣袖,皱紧眉头,却不言语。
    前几日,谢清特地见了他,问了一番近况,也不为难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你虽然过继了源弟那一房,但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你在外的一句话,落到宫中,也许就是一场狂风骤雨!行事多思虑几分,莫要让娘娘难作!谢家人,行事张狂也不算什么,我这个宗主总不至于连那点事收拾不了,只是,你也莫着意让家人为难!离了谢家,你一个人又能算什么?”
    正是因为这一番话,再加上,第二天,母亲特地到谢府见他,告诉他姐姐一再叮嘱:“我们不比世族大系,只不过沾了世族的名儿,实际上什么都不是,让栉儿静心读书,莫学那些世家子弟高谈阔论!”这两日,他就一直在思量这些话。
    此时,听到同学询问,正想回答,便又犹豫了,被同学一再催促,他才不咸不淡地说:“朝廷有朝廷的打算!也不是真的要阻塞言论,想来是时节的关系,等过了新旦之期再说吧!”
    这番话没有任何意义,众人见他有所顾虑不由讥笑:“谢公子与我们敷衍什么事?”
    “什么叫敷衍?”谢栉拂袖而起,冷笑不止,“我不过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你们又几时真想知道我的想法?”
    他再笨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想知道谢清的想法!——再如何,他姓谢,别说他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也分得清,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身处后宫、身不由己的姐姐!
    趁着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谢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出了太学大门,直接回谢府。第二天,他以父亲急病为由,向太学告假,谢源本就长年卧病,倒也不算谎话。
    倩仪听了谢栉派的人告知此事,却是紧张地追问了一通,确认谢源无事后,才指着那人笑骂:“你们少主子好本事,连上人也拿来瞎扯!”那个下人也只能连连陪笑。
    谢栉不愿卷入是非中,也隐隐觉得,朝廷会有决定,至少,他发现他的伯父一直镇定自若地处理着一切事情。过继给谢源后,谢栉渐渐看清,他的伯父拥有怎么样的权势,也逐渐明白,素来不羁的谢清一旦平静下来,就表示事情已经进入无可转寰的阶段。
    对于谢栉的明智举动,谢清以一方端砚作为回应,谢源看到很是惊奇,端详了许久才对谢栉道:“这是大哥外出游学时,祖父下赠的,珍贵倒谈不上,只是,大哥一直道此物用得顺手,多少年都没有换过!”
    十二月十六,包括太学生在内的在京士子再次试图叩阙,这一次,人数多达四百,连续与阻拦的巡防官兵冲突,这一次,御道青石染了血——刀剑无眼,意外的代价是可怕的。
    许烨不等弹劾便入宫请罪,但是,皇帝正在陪太后礼佛,无暇见他,无可奈何之下,许烨出宫处理各项善后事宜,随后在太华门之前长跪不起。
    阳玄颢听说事情的详情时,许烨已经在太华门跪了近一个时辰。
    阳玄颢震怒,要拿许烨问罪时,紫苏一手拍上案几,殿内立时安静,阳玄颢也不敢作声了,这个时候,谁都明白,太后在护短了——许烨是许氏嫡子,太后的表兄。
    “许烨在做什么?”一片寂静之后,紫苏才仿佛不在意地问通报此事的宫人。
    宫人一愣,被赵全一通没好气地发落:“太后娘娘问话,你还不快答?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许大人如何处理这事的?”
    这个宫人对问题的重点似乎把握不住,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把许烨处置善后的各件事都说了一通,才想到:“许大人之后就到太华门前长跪了!”
    “什么?”阳玄颢第一个出声质问,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人,半晌才道:“你是谁调教的?自个儿到内宫执事那儿领罪!”
    随后,阳玄颢才转身对紫苏行礼,道:“母后娘娘,朕……”
    不等他说完,紫苏便替他说了:“行了,你去忙吧!”
    “谢母后!”言罢,阳玄颢匆忙离开慈和宫。
    血有时能让人冷静,更多的时候,却会让人疯狂。
    如果仅是寒族士子受了伤,朝廷内的声音或许还可能小一些,但是,这一次,流血的不仅仅是寒族,不少世族子弟也在流血的行列,虽没有出人命,但是,也够得上骇人听闻四个字,若非许烨的身份特别,整件事又摆明了另有璇玑,朝中上下也许就不仅是说什么彻查了。
    眼见身边的人流血,士子们就没有那么多心思考虑更多了,若非许烨强制封锁各处,又长跪太华门,只怕当天就要再次起冲突。
    面对阳玄颢的诘问,许烨只是叩头谢罪,没有半句分辩。
    从慈和宫乘舆到太华门,这段不短的距离有足够的时间让阳玄颢回过神来,他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是,却仅此而已,眼下,追究原因绝非最紧要的事情。
    “传诏——命太医院立刻遣人为伤者诊治;九门提督暂停职权,闭门思过……此诏!”犹豫了一下,阳玄颢没有下戒严令,也没有撤消严加巡防的命令。
    齐朗听了此事后,冷笑不止,与礼部官员一起赶到太学,总算安抚了一部分人的情绪。
    冷静下来,将前后的事情一联想,不少太学生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皇上根本不想严惩湖州弊案的官员!再看尹相接连上表请辞,却不被准允的情况——皇帝要保谁似乎很明显了。
    这个想法没有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尹朔便被推到了一个近于罪魁祸首的位置上,等到第二天,这个观点便流传开了。
    接下来,没有人再试图叩阙,一拨拨人围着三司、刑部、大理寺,等结果,还有一些人甚至坐到了齐府门前,一句话,等朝廷对湖州案的说法。
    这种压力对于那些官员来说,远甚于叩阙,关键看谁先上第一份奏疏。
    十二月二十一,快真正进入年关前,湖州太守的奏疏抵京,几份新的供述也秘密递到刑部。
    翻阅那几份新供述之后,齐朗拿了那几张纸进宫,阳玄颢一一看过,却没有说话,摆手让齐朗退下。
    阳玄颢终于明白,他的母亲想要怎么样的结果了。
    明白过来的远非他一人,谢清对早在十六那天就对倩仪道:“原来我是最善良的!”
    仅仅致仕对紫苏来说是不够的,她要尹家永无翻身之日,或者说,她要尹朔承担阳玄颢亲政以来的所有疏失。
    慧妃是尹家的希望,反过来,紫苏也可以用慧妃的前途要尹家沉默。
    紫苏实在是厌恶了尹朔近于要胁的讨价还价。
    阳玄颢选择了沉默,但是,当三司再次请求重审时,他照准了,于是一份远比之前牵涉更广的一份判决在二十七那天进呈御览,阳玄颢也照准了。
    同一天,阳玄颢终于在尹朔的请辞表上写下了“准”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随后,仿佛那笔烫手一般,他飞快地扔开笔。
    这个结果皆大欢喜,至于尹朔陛辞时,阳玄颢一言不发的事情则被大部分人视而不见了。
    陛辞之后,尹朔请求见太后,阳玄颢挥手让宫人领其前往慈和宫。紫苏在康宁殿见了这位老臣。跟紫苏上次见到尹朔并没有多久,但是,尹朔的苍老令紫苏忍不住吃惊,不忍地道:“尹相该保重自己。”
    尹朔苦笑了一下,深深地行了礼,道:“臣拜谢娘娘!”这句话是由衷的,因为,终究,紫苏手下留情了,未对尹家赶尽杀绝。
    紫苏苦笑:“尹相言重了!”
    再行了一次礼,尹朔颤微微地说:“臣自任议政首臣,日夜惊惧,今日方觉轻松……至于儿孙,臣也不敢强求,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唯有一事,臣实在放心不下,只能恳请太后娘娘了!”
    紫苏稍默然了一会儿,才道:“是慧妃?”
    “是!”尹朔低头恳求,“慧妃自幼娇养,其父母在外,臣溺于天伦之乐,失于管教,万般不是,皆请太后娘娘以包容之心待之……”
    紫苏静静地看了尹朔好一会儿,才叹息着答应:“尹相承受之重,哀家明白……”
    “谢娘娘……”
    按至略的习俗,除夕日落封笔封印,至正月十五才重开理事,而十五挂灯,却要至正月结束才会取下。崇明十年以尹朔离京为开始,这似乎不能算是一个好兆头。不过,也有喜事,十五的彩灯尚未取下,后宫传出消息——慧妃有妊,此时,距尹朔离京不过七天…
    本卷完…
    PS:说两句,本文快要结束了,估计就在下一卷,感谢各位朋友能陪伴我这么久完成这篇文。
    至于叶原秋,其实,谢纹那天的表示就是与其断绝往来了,谢纹并不笨,接下来一卷中,紫苏对叶原秋重用的原因就会说明了,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本卷结束) ……



第八卷 凌云高天
第一章 烽烟漫道(上)


    各位朋友,我出差归来了,更新开始恢复!
    关于加精,由于精华有限,我只能先保留着,如果周末未用完,我会加各位的评一一补上精华的!——
    《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十一年六月,帝奉太后幸承清行宫,携后宫数人。初九,贺千秋节。初十,东山乱起。
    在元宁收复的北疆东部,有一块特殊的土地——那里虽然临海,但是,海域之中暗礁密布,陆上是除了原始山林一无所有的高山,在至略的官方文献中,那块土地被称东山,山林中的原住民也就被称为东山人,他们以山林为生,无论是至略还是周扬都更多地称之为野人,在史料中难寻踪迹。
    也正是这些连语言都没有的东山人,在崇明十一年,给元宁的历史留下的浓重的一笔,在数百年后,一些学者更是将之视为元宁民族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无论后世赋予了多么崇高的意义,都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崇明十一年,东山人的数量从十五万减少到不到二万。
    至略的学者为此寻找了很多合理的解释,但是,其它国家的学者却直言不讳地指出,东山人所遭遇的残酷灭绝,最重要的原因除了东山人的顽强战力之外,就是因为他们选择了一个不合适的时间反抗。
    皇太后的千秋节,阳玄颢下旨连贺五天,而燕州的急报在六月十二直递御前——燕州十三郡中与东山相邻的三个郡全部遭袭,伤亡惨重。
    尽管燕州军民一体,但是,出于战备的需要,大多集中在与周扬、古曼相邻的边郡,这三个郡处于后方,反而军力空虚,或者说,无论是朝廷还是燕州都不认为东山人会有多么大的威胁。
    燕州军自成一体,但是,同样受永宁王节制,边郡军力哪怕只调动一营一部,也需要有镇北大将军的加印调令,并报兵部备案。——这是当年太祖皇帝同意燕州保留军民一体制度的条件之一。
    由于紫苏的生辰,夏承正也到了承清行宫,燕州太守只能将调军文书送到承清行宫。燕州此时的太守正是外放地方的夏承思。用的是军情急报。军情急报是不能耽搁的,即使是太后千秋节的游园赏也不能阻止,凭着燕州军令牌,报信的军士直入行宫,但是,仍被行宫总管拦了下来,遣了人去急报夏承正。
    永宁王正陪着太后,宫人知道总管的意思,不敢扫太后的兴,只能找太后注意不到的角度,拼命给永宁王打手势,夏承正这才悄然退开,寻了过去。
    “永宁王殿下,燕州军急报!”宫人低声急言,夏承正脸色大变,顾不上其它,急忙离开。
    “大将军,东海三郡被血洗!”军士一见夏承正便单膝点头,失声禀告。
    夏承正强压下所有震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周扬还是普兰?”
    “是东山野人!”说着,那名军士取出军情急报,双手奉上。
    “什么?”夏承正由震惊转为不信,并不接那份急报,“云成海开什么玩笑?”
    燕州十三郡以云、古、风三家为首,云成海是云家的宗主,东海郡是云家的祖籍,夏承正自然有些不相信。
    “殿下,事实如此!”军士立刻回答,斩钉截铁的语气令夏承正脸色再次大变,冷言:“你说血洗?”
    “是的!”
    “东山人?”
    “……是的!”
    夏承正冷笑,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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