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偏要宠她宠她-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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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所有的迷茫与无助都找到了依靠,紧绷了这些日子的情绪,也终于得以缓和,她好像一个迷失的孩子,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回到属于她的那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任外头凄风苦雨,零落萧条,也都与她无关。
然而皇帝却在这时候,感到了后怕。
自皇帝懂事开始,他母亲丽妃就已经失宠,外祖家又早已零落,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依靠,他学会了示弱,隐忍,审时度势。
正是一个忍字,让他能在诸位皇子夺嫡之时保全自己,也让他在面对那么多生母得宠、外家得势的对手之时,在毫无胜算,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皇帝从来不敢认为自己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他登基不过五六年,前面数位皇子,以及他们的外家,十几年二十几年打下的根基,埋伏下的势力,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清理干净的。
他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打算好,要给安亲王一个看到希望,暴露野心的机会,然后趁着这个时机,将所有其余人隐藏下来的势力一网打尽。
为此他不惜以身犯险。
唯一的变数,比起多年前独自谋夺得江山之时,如今的他,身边多了一个绝对不能失去的人。
他将自己的计划推倒重来,又反反复复谋划了不知多少遍,直到确保皇后能够安然无恙,他才敢闭上眼。
然而这一刻,在重新抱住皇后的时候,他却害怕了。
眼下如果让他重来,就算明知道这个方法是如今最快最有效的途径,他也绝对不会再用。
因为现在他才发现,比起任何他所拥有的,他唯一不能忍受失去的,是皇后。
薛静姝感觉到皇帝紧紧拥着她,那力道似乎快要将她嵌进骨子里,她也用力的回抱着皇帝,两个人都不曾说话。
房梁上忽然跃下一道人影。
皇帝下意识把皇后护在身后,并且用被子给她裹好,这才看向来人。
厉东君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枝,道:“时候差不多了。”
皇帝却问他:“厉将军是何时来的?”
厉东君道:“你们俩抱起来的时候。”
皇帝挑了挑眉:“将军来的真是凑巧。”
厉东君不知是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还是听出了也不在乎,只道:“师弟说你今天差不多该醒了。”
皇帝点点头,“潘神医料事如神。”
他又回头看着薛静姝,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说:“曼曼好好睡一觉,我出去一趟,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薛静姝紧握着他的手不松开。
皇帝便道:“请厉将军去殿外稍候片刻。”
厉东君耸了耸肩,咬着枯枝出去了。
皇帝看着薛静姝的双眼,轻声道:“曼曼别怕,事情很快就结束了,那些欺负你的人,一个都不放过。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回来,好不好?”他说着,低头亲了亲薛静姝的额头。
薛静姝又看了他许久,慢慢闭上眼。
皇帝的嘴唇跟着下移,落在她的眼皮上,鼻尖上,嘴唇上,缠绵不去。
这些日子,薛静姝并没有够好好休息,就算是睡觉,眉头也是紧皱着的,眼下心里的大石落下来,又被皇帝抱在怀中安抚,困意慢慢上涌,终于睡了过去。
皇帝小心将她放下,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换上朝服,大步离去。
朝堂上,龙椅空置。
安亲王立于殿下,他身后是文武百官。
又有人出列,恳请安亲王未了江山社稷着想,代理朝政。
此话一出,他身后不少人应和,但更多的大臣都还在沉默。
安亲王看着上手那张龙椅,他已经忍耐了许久,今天是他的极限。
那些沉默的大臣,他并不在乎。只要皇兄一日不醒,这偌大的国家就需要有人打理,如今父皇还剩下的这些皇子里面,也就只有他还当得起这个位置,这些人不同意他,难道还要去拥戴宫女所生的老十不成?
就算他们再不甘心,早晚也得心甘情愿的对他跪下,山呼万岁。
他身后之人又再一次跪请。
安亲王神色沉痛却又无可奈何,向前走了一步,转过身来,正要无奈的受下,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殿外那个一身明黄色龙袍大步走来的人。
“皇上驾到——”
第八十八章 处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上的朝臣愣了一瞬; 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等听得那沉稳的脚步声靠近,看见那个明黄色威武的身影,不少人不知不觉间已经热泪盈眶; 自动自发跪下; 齐呼万岁。
与之相对的; 安王身后那些朝臣; 则一个个脸色苍白,神色惊慌,甚至有几个承受不住的,当堂就瘫倒在地。
“众卿平身。”皇帝缓步靠近; 以手示意各位大臣起身。他就如从前任何一次早朝那般; 带着身后的内监,穿过巍峨的殿堂,一步步踏上金銮宝座。
大殿上静得可怕。
皇帝坐定后,巡视一圈; 才漫不经心地看向安亲王,“老八怎么在这里?”
在此之前; 安亲王一直是个闲散王爷; 不必上朝; 也不掌有任何实权。
安亲王脸色难看至极,但他竟有本事; 在一瞬间就把脸上的情绪全部抹去; 换上了一张关切有欣喜的面容; “皇兄醒了?这真是太好了!之前皇兄突然昏迷不醒,臣弟忧心得茶不思饭不想,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想必皇祖母在天之灵,也能够得到安慰。”
皇帝点点头,神色淡淡道:“不错,你们都是朕的好兄弟,除了你,大皇兄对朕的安危也关心得很。这不,还辛苦老八给他递消息。”
皇帝说着,丢出两颗蜜蜡封闭的丸子,正砸在安亲王身上。
安亲王下意识接住,看清那两颗丸子后,脸色陡然成了白惨惨的一张纸,他强自镇定下来,艰难道:“皇兄,这是什么?”
皇帝挑挑眉头,“怎么,八弟连自己的字迹都不认识了?若两封信不够,皇兄这里还有,德禄。”
“是。”德公公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有蜜蜡的丸子,装在信封里的信纸,还有从飞鸽腿上摘下来的小纸条。
他端到安庆王面前,恭敬道:“请亲王过目。”
安亲王后退一步,跌靠在身后的朝臣身上。这些信,有些是他发出去的,里头给人许诺了他坐上皇位之后的种种好处,也有些是从别处送来的,是那几个皇兄用自己残存的势力跟他交换。
他分明记得,这些信到他手上之后都被销毁了,怎么眼下还在这里?!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失声大喊:“内奸!有内奸!是谁?是谁出卖了我?!”
他转身看向自己身后一群人,状若癫狂。
搜寻无果后,他又转头死死盯着皇帝,猛地冲过来。
“护驾!”德公公高喊。
话音刚落,横梁上就飞下一个人影,一脚将安亲王踢飞出去。
安亲王跌倒在地,捂着胸口狼狈的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座椅,不住喃喃:“那是我、都是我的、本该是我的……”
皇帝挥挥手,“来人,送安亲王回府,没朕的允许,安王府任何人不许出入。”
殿外进来两名侍卫,行了礼,一左一右携持着安亲王退下。
安亲王不住挣扎,嘴里大喊:“老六!你敢这么对我,父皇不会原谅你的!老六!那本该是我的位置!是我的!”
声音逐渐远去。
大殿上,原本拥护安亲王的那一部分朝臣,无不两股战战面如金纸。
一辈子的钻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落得家破人亡,都因一时的贪念,如今后悔也莫及。
薛静姝这一觉睡得香甜,醒来时双手往旁边摸了摸,却碰了个空,她立刻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
柳儿听到动静,在床帐外问道:“娘娘是不是要起了?”
薛静姝掀开床帐,紧张道:“陛下呢?
”
柳儿拿了外套给她披上,道:“陛下在外廷,他离去之前,还让娘娘好好歇歇,娘娘忘了吗?”
薛静姝握住她的手,追问道:“陛下已经醒了,对不对?”
“是,陛下已经醒了,那些坏人马上就要受到教训,娘娘放心吧。”
薛静姝这才慢慢往后靠在床头上,轻抚着肚子缓缓的出了舒了口气。
柳儿在一旁忙上忙下的给她收拾。
薛静姝目光转到她脸上,却愣了一下,问道:“柳儿,你怎么了?”
柳儿忙摇头,强笑道:“没什么呀。”
她脸上还有那天被打出的痕迹,一笑起来就牵扯到红肿之处,但她还是用力的将嘴角往两边勾起,露出一个笑容。
“你来。”薛静姝冲她招招手。
柳儿慢慢靠近,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仰头看她。
薛静姝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轻轻地拍了拍,“事到如今,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你高兴还是不高兴,心里有没有藏的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还有人欺负你?”
柳儿忙摇头,眼眶慢慢红起来,她竭力想要忍下,却怎么也忍不住,哽咽道:“娘娘,我哥哥是不是要被砍头了?”
她虽然不懂大衍律法,但从前听书也曾听到,意图谋反的人,莫不是要被砍头的,哥哥肯定逃脱不了。
她知道哥哥助纣为虐,为安亲王做事确实有错,但是世间上,她也只剩这一个亲人,如今才相认没多久,就要失去他,怎么不令她伤心?
薛静姝揽过她,拍着她的肩,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之前我问过陛下了,安亲王所作所为,陛下最多也只能判他个流放。你哥哥身为从犯,自也能性命无忧。”
柳儿又惊又喜,忙抓着她的手确认:“您说的是真的吗?”
薛静姝点点头,“我又怎么会骗你?况且,就算你哥哥被判了死刑,以你我两人的交情,我就算为你徇私求情又算得了什么?你放心吧。”
柳儿胡乱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道:“谢谢,谢谢娘娘。”
薛静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柳儿,别哭了。”
“嗯,娘娘,我扶你起来穿衣。”
薛静姝刚收拾完,皇帝就回来了。伺候的人都无声退下,殿内只剩帝后两人。
皇帝走上前,从身后拥过薛静姝,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上。
薛静姝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头,“陛下,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皇帝道:“不急,慢慢来。”
安亲王和端太妃,以及他们手中的势力,都已经被他控制住,至于别的同谋,还来不及赶到京城,若他们不来倒好,来了,正好送去跟老八作伴。
他想到一事,又抬起头来,看着薛静姝,道:“此次……恐怕还要牵扯到薛家。”
薛静姝对此已经有所预料,问道:“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
皇帝楼着她慢慢退到软榻旁坐下,说:“薛家除了有一个女儿是安王侧妃,前太子妃跟老八也有牵扯,恐怕他们那一房,都不干净。”
薛静姝缓缓点头,看了看皇帝,忽然又问:“听陛下的语气,是不是连我祖父都牵扯在其中?”
皇帝见她猜出来,也不隐瞒,说道:“不错,承恩公与安亲王私交过密。”
薛静姝许久没说话。
她这位祖父,实在把权势看得太重。从前听信那游方术士的批语,她跟前太子妃薛静婵都有凤命,在薛静婵进了太子府之后,为了讨好她,将自己送到城外庵堂。
后来,她入宫做了皇后,薛家对薛静婵的冷淡她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如今,薛老太爷又跟安亲王暗里有来往。
从前太子到皇帝,再到安亲王,她都不知道该说薛老太爷的嗅觉是太过敏锐,还是该说他实在太过糊涂。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哪一处都想讨好,哪一个当权者都想要奉承,到最后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她摇了摇头,道:“陛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顾及我。”
皇帝说:“承恩公做得还算隐秘,若想瞒下来也不是不可。”
“不必”,薛静姝道,“陛下不知,当初皇祖母也与我说过,对于薛家,只要保得他们衣食无忧,性命无碍便可。若太过于纵容,反倒把他们的胆子给养大了,让他们的欲…望膨胀了,这是害了他们。”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说:“就依曼曼所说。”
薛静姝勾起嘴角,拉过他圈着自己的大掌,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说道:“陛下自从醒来,就不曾过问皇儿的情况,如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