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伊人怀-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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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绮等在客栈门口,见她穿着这样,丝毫没有意外。
“许是寒气入体,泡一泡温泉也许还能好得快一些。”韩云绮说道。
凤灵夜点点头,其实她就是想出门散散心而已,整日关在屋子,没病也会关出病。
凤清兰也已经准备好了,凤灵夜前脚出来,她后脚就出了客房。
三人拿着准备好的衣裙,撑着油纸伞,有说有笑地出了客栈。
客栈后面,是一条蜿蜒的小路,不比一马平川的京都,这里坐落着很多青山,山不高,重峦叠嶂,放眼望去,烟雨蒙蒙,远山如黛。
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下来,三人打算先泡完温泉,再回客栈吃饭。
许是客栈为了方便客人前去,在小路上特地铺了鹅卵石,配着小路旁的小树林,显得清新雅静。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三人很快看见了一座竹屋,竹屋有窗,窗口搭着纱帘,有人的时候就会放下来,此时四面都挽着。
一边泡着温泉,一边欣赏着青山绿水,十分惬意。
跟随的侍卫都自觉地退避到四面,守着竹屋,不让庞杂人靠近。
凤清兰和韩云绮放下纱帘,大家这才迫不及待地脱去外套,穿着准备好的小肚兜和小短裤,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
温泉不大,恰好够四五个人坐在里面。
池水是天然的活温泉,四周被客栈装修过,土泥路铺上了白色大理石,两边也放置了挂衣物的衣架。
竹屋四角还挂着油灯,就是为了客人晚上准备的。
在入水以前,凤灵夜就点燃了灯火。
温暖的油灯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朦朦胧胧的。
竹屋内,烟雾缭绕,宛若仙境。
竹屋外,烟雨蒙蒙,细雨如丝。
凤灵夜靠在池壁上,韩云绮学着她的手法为她按摩,“云妹妹,你这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都是师傅教得好。”韩云绮勾唇,当看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疤,眼眸微沉,“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吧?”
她却不以为意,“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风里来雨里去,没受点挫折,又怎得这风雨后的彩虹。”
“你这歌词背得溜。”韩云绮打趣道。
她翻过身,看了韩云绮一眼,同样是小伤不断,“看来咱们彼此彼此。”
凤清兰看了一眼自己细皮嫩肉毫无伤口的身子,以前还挺羡慕她们都有一个把她们宠上天的夫君,现在她瞬间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能入钟离阎雪的府邸,是天大的幸运。
老天都是公平了,没有谁能平白无故的收获丰厚。
凤灵夜享受完,又为韩云绮按摩。
两个女人这般亲密,看得凤清兰都觉得暧昧,于是笑道:“你们还是在一起吧。”
两个女人同时看向她,“这不已经在一起了吗?”
“当我没说。”调戏人,反被调戏,她果然不是这两个女人的对手。
韩云绮靠在池壁上,眼眸飘向凤灵夜和凤清兰,唇角微勾,“什么时候也带我一起去明国和大理转转?”
这几个月来,容国也被三个女人转得差不多了。
现在又将目光放到了大理和明国。
“没问题。”凤灵夜哭笑不得,看来百里家的媳妇,是彻底被她拐走了。
出了温泉,穿好带上的衣服,怕被骂,凤灵夜老老实实地披上了披风,这才跟着她们一起回了客栈。
此时,饭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三个男人坐在大厅的桌前等着,见她们回来,让随行的侍女将换洗的衣物拿下去,然后一起坐下来吃起了晚饭。
饭桌上,除了钟离阎雪,男人们的话都不多,大多都是女人们在说笑,聊的无非也是首饰和衣服的搭配。
吃过饭以后,各自就回了屋。
凤灵夜见雨已经停了,说想出去转转,段君墨也没有拦着,见她脸色还不错,就给她添了一件带兜帽的斗篷,然后一起出了客栈。
这里并不繁华,加上又下了雨,所以到处都湿漉漉的。
但屋内的烛火透过窗户,投射到水洼中,竟让人觉得很有意境。
在这样的陌生街巷里雨后散步,还是第一次。
“君墨,跟我过这种平淡的日子,你充实吗?”她的嗓音闷闷的,似乎也被这萧瑟的秋季染上了一丝消愁。
他的大手轻轻将她的小手整个握在了里面,“肉体上的充实,并不代表精神上的充实。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却很满足快乐。”
这样的日子,是他从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是她带着他达到了另一个境界。
她唇角一扬,脑袋悄悄靠在他的胳膊上,“谢谢你,陪我度过余生。”
“应该是我感谢你,带我走出了泥潭。”他偏过脑袋,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脑袋。
她甜甜一笑,走在这微凉的雨夜中,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凤灵夜的风寒好了以后,大家又去了几个著名的景点,这才慢悠悠地回了京都。
抵达京都以后,已经是初冬了。
百里华卿开始忙着处理这几个月落下的奏折,韩云绮又意外怀孕了,由于年纪已不小,这已经是第七胎了,加上接连怀孕,身子需要好好保养,所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远门。
少了韩云绮,凤灵夜也不想再出门,这接下来的一两年,也不怎么出京,跟着段君墨一起打理店铺以外,就专心教书。
凤灵夜不走,钟离阎雪也没有走的打算。
韶儿来了几道圣旨,都把这尊大佛请不回去。
只有凤清兰想念自己儿子了,一年总会抽空几次回大明看看,呆上一阵子。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单调,但就像段君墨说的,朝廷上的忙碌,也只是麻木的忙碌,并不会使人精神感到充足。
日复一日,他们开始慢慢变老,孩子们也一天天长大。
九年以后。
在容国京都的第一场雪下来以后,天地间白雪皑皑,整个世界,纯净而洁白。
在一棵压着积雪的松树下,站着两个年轻貌美的人。
少年穿着紫色棉袍,身子颀长,眉宇冷俊,面容轮廓分明,薄唇微抿。
女孩穿着粉色棉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斗篷,长得粉雕玉琢,双眸灵动,脸颊带着一抹淡淡的绯色,不知是害羞,还是被这冰天雪地冻的,小手指在袖中缠在一起,似乎有些紧张。
今年,冰瑶已经十六岁了。
这样的气氛,暧昧而让人紧张,冰瑶等了许久,终于怯怯地抬了抬眼,飞快地瞄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景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瑶儿,你以后不要叫我景哥哥了。”段景颜垂眸看着她。
她心中一咯噔,眼眶眼看就要红了,“为,为什么?”
景哥哥不喜欢她了吗?
段景颜对上她微红的眼,像伸手安抚她,又怕唐突,只好接下去说道:“你以后,叫我景颜如何?”
景颜?
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水做的眸子灵动而潋滟。
这样的眼神,看得段景颜眸底微深,声音略哑,“其实,我就比你大五岁。”不老。
小姑娘似乎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乖巧地点头,“景。。。。。。景颜,很年轻。”
段景颜被她这句话逗笑,压下笑意,靠近她一步,然后就像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随后,俯下身,在她微红的耳畔旁轻语了一句:“长大以后,我就娶你,好吗?”
冰瑶猛地睁大双眼,抬起红红的脸蛋,惊讶地看着他,张了张樱桃红唇,心跳如雷。
段景颜看着她,薄唇微勾,“可以不用立刻回我,我可以等你。”
说完,他揉了揉她的鬓发,错过她,就欲离开。
从容淡然的神情下,其实手心早已紧张得出了一片冷汗。
冰瑶意识到他要离开,心急地转过身,本来想说一句“好”,没想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我喜欢你!”
段景颜步伐一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惊喜地回过头,快步走过去,激动得一把将少女抱入了怀中,“瑶儿。”
雪白的松树下,两个人儿脸色红红,羞涩而甜蜜。
不远处,一座院墙内,韩云绮和凤灵夜蹲着身子,挤在一条缝隙内,仔细而八卦地看着外面的情景。
百里华卿和段君墨就这么默然地站在身后,看着两个女人的姿势,纷纷不满地蹙起了眉头。
住在这家的主人,被侍卫以皇上有要事处理,需要借用院墙一用,给请到了一边。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挺闷得住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果断的。”凤灵夜笑道。
韩云绮接着道:“到底是女孩子,臭丫头在私底下可横了,一到心爱的人面前,就软成了橡皮泥。”
“女孩子就要这样才可爱,冰瑶比臭小子好。”凤灵夜夸道。
韩云绮摇头,“我更喜欢景颜的表现,没想到长大了,不但继承了你们的美貌,性格还这么好。”
看了半天,凤灵夜这才好心好意地看向段君墨,“相公,你要过来看一眼吗?”
段君墨蹙眉,“景颜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办?”
“所以拉着他爹做共犯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段君墨瞬间无语。
韩云绮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也跟着有样学样,拉着百里华卿跟着段君墨一起凑了过去。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被迫蹲起了墙角。
雪白色的松树下,两个小儿女表白完心迹,压抑着心底的小雀跃,一起手牵着离开了。
段君墨和百里华卿终于解脱,异口同声道:“看完了。”
韩云绮和凤灵夜一怔,“这么快?”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果然只看到了二人甜蜜蜜的背影,顿时一阵惋惜,“错过了精彩的结尾,也不知道亲了没有。”
二男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异口同声道:“没那么快。”
她们就恨不得人家马上入洞房。
段景颜和百里冰瑶的感情步入正轨,韩云绮和凤灵夜少了不少乐趣,冰瑶还好,偶尔会透露一两句进展,可段景颜嘴巴闭得比谁都紧,硬是半点可靠的信息都打听不到。
这之后,又过去了一个月。
没想到容国又来了一位贵客,只是来者很低调,并没有跟百里华卿传达信息,就秘密抵达了容国。
当百里华卿和韩云绮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带着朝臣去迎接,而是私底下邀约了他。
他却委婉拒绝了。
淮南寺。
段懿轩已经当上了寺院的主持,容颜平和淡然,盘坐在蒲团之上,为众位佛家子弟传教佛法。
整个大厅十分安静,在佛祖慈悲的注视下,庄严神圣。
没多久,一个小和尚静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生怕打扰到他,略微压低了声音,带着满满的崇敬,“妙净大师,大厅外有一世俗弟子找您。”
段懿轩缓缓睁开双眼,朝着众人微微颔首,然后起身走出了大厅。
只见大门外,那人身姿修长而笔直,负手而立,背对着他,在一棵白雪漫天飞舞的树下,气质出众尊贵,背影从容而淡雅。
似察觉到什么,他缓缓转过了身,对上一身袈裟的段懿轩,凤目淡淡一笑,竟然美过万千风景。
两父子就这么面对面遥遥地看着彼此,如同历经了千百年,依旧淡不去血浓于水的亲情。
段懿轩心中喟然轻叹,走到他身边,“你。。。。。。”
“我来看你了,父皇。”他眼眸含笑,纯粹而干净,不带一丝怨恨。
就是这么一句话,瞬间将万人敬仰的坐在云端之上的妙净大师,拉回了人间。
过了一会儿。
二人坐在饱经风霜的竹亭中。
一张小桌,两杯清茶,朴素简单。
“你母后,也来了?”段懿轩问。
知道他问的是贾茹。
段念颔首,“母后去找她了。”
贾茹和凤灵夜在深宫时,素来要好,眼下终于有机会相见,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找她了。
“你母后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在这儿?”他又问。
段念唇角微勾,“去年。”
得知父皇还在世的消息,他立刻提前处理完朝廷里的政务,以微服出巡的借口就赶了过来。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