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伊人怀-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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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配边疆,意思就是由两名官差押着送往边疆,不许坐马车乘马,必须徒步而行,经受一路的风吹雨打、沙漠荒地,算是惩罚。
凤灵夜同样感到为难,如今她和段懿轩的关系可谓是有名无实,他更是连见都不愿见她,哪里还能说得上话。
可看着颜晴抓住她,就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只得默默颔首答应了,“我只能尽力一试,倘若我这边不行,你就想办法让战王出手,颜大人是他的人,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颜晴哭着点了点头。
颜大人明日一早就会被送走,时间紧急,所以凤灵夜只好连夜去求情。
此时每个夜里,他都会在玉芙宫,所以凤灵夜也没去其他地方寻找,便直接来了玉芙宫。
经过禀报以后,甄语蓉的贴身宫女乐雀走了出来,见面以后,就给凤灵夜行了一个礼,还算恭敬,“不知懿贵人找淑妃有何要事?”
“皇上可在宫中?”凤灵夜问道。
乐雀没有隐瞒,微微颔首。
“我要见皇上一面,能否通传一声?”凤灵夜看了一眼宫殿里面,灯火通明,应该是还没有就寝。
乐雀微微一笑,“淑妃吩咐过了,要是懿贵人想见皇上,可直接进玉芙宫,不必通传,懿贵人请随奴婢进来吧。”
凤灵夜心里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想,便跟着乐雀进了宫殿。
这玉芙宫丝毫不比凤懿宫差,规格和设施都是妃子一级的。
第一次踏进玉芙宫时,她还没有过多关注,第二次进来时,却发现一切早有预示甄语蓉会成为妃子。
段懿轩心思之深,由此可见。
凤灵夜只觉心思极恐,也许这甄语蓉进宫,都不是偶然。
想到自己今夜来见他的目的,她很快清空自己的胡思乱想,随着乐雀来到了主殿。
二人站在门前,乐雀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皇上,我们的孩子好像动了一下。”甄语蓉含笑的温柔嗓音传了出来。
“是吗,”段懿轩声色温润,仿佛还带着一丝好奇,接着笑了,“应该没那么快,这也许是你的幻觉。”
凤灵夜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乐雀僵在原地,想敲门,又怕打扰,只好压低声音抱歉地看向凤灵夜,“咱们在旁边等一等吧。”
凤灵夜微微颔首,却没有移步,一双眼淡淡地看着雕花木门,仿佛真的可以看到里面温馨的场景。
今夜是大年初一。
晴朗了几天的天气,又飘起了小雪。
寒风夹杂着冰碴子,不断拂过她的脸和斗篷,没多久,她仿佛就成了一个雪白的冰雪人。
乐雀没有言语,这里天寒地冻,于是默默地退下了。
女人最懂女人。
刚刚凤灵夜还在诧异,为何不用通传就能进入玉芙宫。
现在她知道了。
甄语蓉想让她听到这些话,那她就洗耳恭听好了。
“皇上真的要让家兄胜任户部尚书吗?”甄语蓉有些忧愁地说着,“虽然家兄能得皇上器重,蓉儿很开心,但家兄毕竟是武状元出身,现在接任文职官员,会不会让皇上麻烦?”
“你不必多虑,朝中朕已肃清得差不多,不会有人反对的。”他淡淡回道,并没有因为甄语蓉妄议朝政而感到不悦。
一个女人能在帝王面前议论朝政,可见她在这个帝王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没想到颜大人刚一倒台,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甄辰上任。
此时,凤灵夜就像一个局外人,冷冷一笑,静静地听着两夫妻的夜间谈话。
甄语蓉仿佛不太放心,“家兄为官不久,就接任如此重任,虽然他有一定的能力,但毕竟资质尚浅,还需磨炼。”
“朕看过甄辰的笔试内容,资质不错,加之你爹和旁人辅佐,上任没有问题。”段懿轩似乎很坚持。
甄语蓉只好不再多言。
见二人说得也差不多了,凤灵夜这才缓缓推开了门。
二人只闻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接着风雪灌进屋子,凤灵夜站在风雪中,朝着段懿轩淡淡一笑。
段懿轩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凤目不由得一沉。
不待他开口,她已缓缓开了口,仿佛适才的一切都没有听到,温尔一笑,“本来想通传一声二位的,可是乐雀说直接进来就好,所以有唐突的地方,还请皇上见谅。”
她的语气,客气而疏离。
看着陌生又温婉的凤灵夜,段懿轩指尖微微一颤。
甄语蓉笑了,接过话头,“这确实是我提前通知的,所以不怪妹妹,天寒地冻的,妹妹来了怎么也不进屋来?”
说着,她便拉起凤灵夜冰冷的手,将她安置到暖炉旁,“你先暖暖身子,我让乐雀给你熬点姜汤。”
“不必麻烦了,淑妃,”凤灵夜拉住她,笑道,“我跟皇上说几句话就走,不能打扰你们休息。”
“妹妹客气了。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我暂且退避吧。”甄语蓉温婉而识大体,丝毫不像庄南烟那般伪装出来的。
岂料她刚走到段懿轩身边,就被他叫住了,“外面冷,你就在隔间呆着。”
甄语蓉脚步一顿,歉意地看了一眼凤灵夜,只好去了隔间。
段懿轩看着坐在暖炉旁的凤灵夜,碎雪融化了,所以头发微湿,脸上也沾上了细细的水珠,脸颊也被风吹得红红的。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拿出手帕走过去,想要替她擦掉,谁知她如同着了炮烙一般,竟然直接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自己。
一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段懿轩,他完全没有料到凤灵夜对自己的触碰,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惊愕又痛苦地僵在了原地。
凤灵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取出自己手中的手帕,胡乱在脸上擦了一下,“皇上身份尊贵,这种事情让我自己来就好了,以后皇上不必亲自动手。”
距离已经产生了,想要再拉近,将不再是一件易事。
段懿轩目色清淡,一点点握紧手帕,语气黯哑,“这么晚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颜大人可不可以不要。。。。。。”
她刚一开口,就被他无情地打断了,“此事朕心意已决,何况圣旨一下,已经无法挽回。”
凤灵夜一怔。
心里忽然有了落差,适才甄语蓉与他对话时,他好像不是这个态度。
他回首,看着她脸色微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不禁走近两步,柔声道:“灵儿,你不要管朕都在做什么,你只要。。。。。。”
“颜大人一定会死在路上的,颜晴也是你的妻子,难道你就丝毫不顾她的感受吗?”凤灵夜退后两步,痛心地望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指着隔间的甄语蓉,“有了她,你就谁也不会放在心上了是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段懿轩语气微重。
“身为帝王就应该雨露均沾,你日日守着玉芙宫,弃三千佳丽于不顾,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凤灵夜眉头紧锁,语气有些激动,“这叫专宠!既然给不了她们想要的,为何要招她们入宫?为何要招我入宫!”
段懿轩脸色微变,“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那一夜去见你最后一面!我后悔没有拿着和离圣旨立刻离开!我后悔在元宵节那日收下了你的花灯!”她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喊道,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她的世界。
段懿轩忽然没有了一点脾气,淡淡地看着她,眉宇疲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颜大人之事,你收不收回成命?”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再动怒。
他却冷冷一笑,“你如此在乎颜良,可是因为他是七哥的人?”
她瞳孔一紧,扬手就欲给他一耳光,但手掌扬在半空,又堪堪停了下来,握手成拳,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段懿轩,我当真看错了你。”
怀着对颜晴的愧疚,她转身无奈地快步离开了玉芙宫。
如今,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他让她感到寒心,感到窒息。
回到凤懿宫时,只见颜晴还等在大殿里,看到她回来以后,满怀欣喜地跑了过来,拉着她的袖子,“灵姐姐,怎么样了,皇上是不是同意了?”
凤灵夜看着她,无力地笑了笑。
桃夭笑道:“皇上那么宠爱懿贵人,肯定是同意了。”
凤锦绣皱眉觑了她一眼,“你先退下去。”
桃夭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不情愿地离开了。
凤灵夜叹了一口气,将颜晴抱入怀中,声音沙哑难过,“对不起,对不起。。。。。。”
颜晴浑身一震,整个人就如同冬风中枯萎的残叶,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灵姐姐,也没有办法了吗?”她眼眶通红,泪水无声而落,她真的救不了爹爹吗?
凤灵夜摇了摇头,如鲠在喉,“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如今的我,就如同他穿旧的衣裳,多看一下都嫌碍眼。”
颜晴身子一点点软了下去。
凤灵夜发现异常,抱着她一看,面色瞬间一沉:“快帮我把她抱到软榻上!”
凤锦绣一看,两个人合力将昏迷的颜晴抱上软榻。
凤灵夜立刻掐她的人中,发现是饥饿和心力交瘁导致的昏迷,于是又兑了一点葡萄糖让她饮下,接着又让凤锦绣去熬些粥进来。
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下,颜晴喝下了半碗粥以后,这才缓和了过来。
知道没有办法,颜晴也没有再为难凤灵夜,只道了一句谢,然后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回了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年初二一大早,一道圣旨就送到了储秀宫中的颜晴手里,颜晴听着海公公宣读完圣旨,也没有磕头谢恩,直接取过圣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储秀宫,没有一丝留恋。
当贾茹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凤懿宫,拼命敲响宫门。
桃夭打开门一看是她,正要问是什么事,却被她一手推开,直接闯到了主殿。
凤灵夜此时正在洗漱,看着慌慌张张的贾茹,立刻放下手里的毛巾,“怎么了?”
“晴儿被打入冷宫了!”贾茹气喘道,脸色着急。
凤灵夜双眸一紧,“颜晴什么也没有做,为何会被打入冷宫?”
“颜大人那件案子还没完,其余官员纷纷弹劾他,说他根本不是失职,而是故意将夏国余孽混入年宴,他作的那首诗歌,足以表明他的叛逆之心!”贾茹气得脸色通红,“所以晴儿跟着受了连累。”
凤灵夜感到无力,“昨夜她来找过我,我也去找过皇上,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退步的余地。”
他就是要赶尽杀绝。
“我爹爹让我不要再管晴儿,可是晴儿跟我亲密无间,比我府上那些庶妹还要好,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老死在冷宫里?”贾茹不是一个哭哭啼啼的人,这一刻,也不禁泪流满面起来。
凤灵夜长叹了一口气,她如今人微力薄,在段懿轩面前又说不上话,头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我们去看看她吧,好歹还能送些吃的穿的过去,莫要让她受了欺负。”擦去贾茹脸上的泪水,她柔声建议道。
贾茹垂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二人便拿着多余的炭火的衣服,一起去了冷宫。
昨夜下了一晚的雪。
通往朝廷和后宫的主路还好,宫女太监们早早就清扫了出来,可越往冷宫的方向走,地上的积雪就越厚。
加之先前的也没有扫,所以不甚踩到堆积的冰块,还容易滑倒。
大年初二,各宫似乎还很热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走在宫墙外,都能听到她们年轻的欢声笑语。
这一路上,活泼话多的贾茹也没了话,神色清淡,双目无神,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凤灵夜心情复杂,自从昨夜进了玉芙宫以后,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
如今段懿轩日益坐大,把控着朝廷和权利,没有他的允许,她深居后宫,不比王府,又没有人扶持,想要恢复往日的地位,比登天还难。
如今的她,就像身处在他精心编制的一座金色牢笼之中,被他控制着,虽然给了她翅膀,却绝不会允许她飞翔。
艰难地行了两炷香的时辰,二人才抵达了冷宫。
随着宫女的指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