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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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风致受死吧。”
门外突然有人高呵一声,南乔跟傅风致同时回眸,十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一同冲进了小店里,吓的店内的老板跟伙计抱头蹲在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唯恐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
一众黑衣人冲进去后,看到屋内的傅风致跟南乔愣住了,他们明明得到可靠的消息,傅风致在这里,怎么进来后怎么没看到他人。
“头,那个男的我见过,经常跟着傅风致,想来是他重要的人,还有那个女的,眉眼跟傅风致也有些神似,据说傅风致有个妹妹,皇上都宝贝的不行,保不齐就是她了,不如把他们都抓回去,说不定能跟傅风致换回王爷呢。”
那黑衣人的头目还在观察傅风致时,傅风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战场上他不是没见过那个镇国将军,但那时他一身银色盔甲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含着冷剑的眸子,他却记得清楚,似乎跟这女子相差无几。
“好,那便拿下他们。”
傅风致拧了拧眉,几句对话,大概了然这些便是逃脱了的,成王手下的人。她如今一身女装,平常又不喜与人接触,与人见面,也没什么人敢仔细端详她的容貌。莫说他们,就是她手下的副将跟她打个照面,都不会认得,她本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但既然撞上了,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有我在,你不用出手。”
南乔看傅风致有上前的趋势,便淡笑的拉住了她,走到她身前,南乔虽然清瘦,但身量很高,到把傅风致挡严实了。
傅风致从小调皮的很,长大后经历父帅那件变故,整个人变的狠戾冷漠,到极少有人会想到,这般细心将她护在羽翼之下,此时她看向南乔的目光,全然没了方才的冷冽。
“我说傅风致怎么常带着一个文弱书生在身边,原来是自己的妹夫,这样的筹码跟他换王爷,我就不信他不换,兄弟们,上~”
几十个黑衣人一起围截过来,既然有人想护着她,傅风致便闪身躲到一旁去,她从前只是听闻,慕家大少爷少年便战败了武林第一高手。来到她身边以后,为了隐藏身份,他连内功都不曾用过,傅风致到真有兴趣看看,能战败武林第一高手的慕琛,到底有多俊的功夫。
黑衣人持剑直刺向南乔,南乔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若清风的笑意,面目从容的更不像是身处危险之中,闲庭信步一般悠闲的飞身起来,脚尖挑起了桌案上放置的锦缎,一个回旋的飞转,那几匹锦缎唰唰唰的飞了出去。
傅风致看了一眼,觉得南乔极其会挑拣,他方才踢出的布匹,没有一匹是挑出给她做衣服的。
傅风致只觉得一道光影之中有一青衫晃动,噼里啪啦的声响,那群黑衣人还未曾靠近,手中握着的刀剑齐声落在地上,随后他们惊愕的互相看了一眼,赤手空拳的朝着南乔扑了过去。
几个俊俏的飞踢,几个灵动的回旋,一个行云流水的剑花,不过转瞬之间发生了,若不是傅风致有一个好眼力,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他出招,仅能看到方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叫苦连天的摔倒一地,起都起不来。
“属下来迟了一步,公子受惊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严谨恭敬的声调,逆着冬日里的光晕,缓缓走来一个青年男子,面色严肃,肤色白皙,似是很久不见阳光一般,而他身后还有四五个人,街道的人有一阵的恍惚,这些人是从哪里跳出来的。
“不碍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那青年男子身体恭敬的屈着身子,神态却傲慢,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里有着些沉抑不得志的情绪,南乔嘴角浮着一如既往的淡笑,只当是看不出。
“这些人,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听风楼的实力,怎么可能有来迟这么一说,若不是他们有意,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是进不了南乔跟傅风致的视线的,只是沈幕因为在临都密室放走了南宫霖,被贬到晋州去保护文弱公子,心里很是不服气。
“沈大哥,在晋州呆的可还惯?”
南乔径直的踏过摔了一地的黑衣人,神情自若的朝着沈幕走了过去,沈幕屈的身子惊了一下,以前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鄙夷南乔,他的认知里,男子就该器宇轩昂,铮铮傲骨,哪像南乔自身看似文弱不说,还围着一个女子百般求全,但方才南乔那几招击败这群黑人,到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回公子,一切都好。”
沈家为听风楼效力世隔几代,都是守着听风楼最为机密的案宗密室,守在哪里,就象征着具有听风楼最高信任,一旦犯错被剔除出去,再进可比登天还难,沈幕心中一直憋屈着。
“是吗,沈大哥这样的才能,守着南乔的确是委屈,不如我给月牙儿写封家书,替沈大哥另谋高就吧?”
沈幕的不服气也就存在心里,方才确实是他有心为难一下这个文弱公子,如今他几句话,才明白,这公子不好惹。
“恳请公子手下留情,属下知到错了,此后绝不会再犯。”
南乔看得出,此时沈幕的态度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恭敬,锦月暗中在他身边留了人,他一直都是知晓的。他一向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自己,但如今沈幕太过明目张胆的逾越,他怕自己纵容下去,会让锦月的命令在听风楼失去应有的权威。
“沈大哥既然不想离开晋州,这些人如此惦记自己的主子,那就将他们统统送到原来的成王府,跟成王诉诉离别之思吧。”
沈幕看南乔不再追究自己的过失,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真是糊涂,这南乔公子跟楼主如此关系,岂是他可以糊弄的。
“是~”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一十一章:比翼连枝当日愿
沈幕招了招手,垂立在外面的几个人踏门进来,将屋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刺客,连拖带拉的清理出去,也不过转眼的工夫,店铺里恢复如初,此时傅风致才从里间缓缓走出,别有深意的看了南乔一眼。
“倒还没见过你威慑他人,果然好手段。”
南乔做慕琛的时候,在官场上,即使身负着天才少年的美誉,也为人低调谦逊,每每听人提起,都是赞不绝口,同是天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朝中不少人将他们做过对比,结果不言而喻。
傅风致从来不曾想过,这样的一个他,也会软硬兼施的去威慑他人,到真让她刮目相看,但不得不承认,此法对付方才那个人,极其有效,说不定这位灵空公子威慑人,还懂得因人而异。
“知人知面不知心,怕就是像我这样吧。”
南乔从小就善于伪装,这是他处事之风,虽然颇有受益,但在他心里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伎俩,此时说起这话来,到有些无奈跟鄙夷自己。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这店里的损失,麻烦老板清点一下,我自当如数赔偿。”
南乔轻软的声调极其富有安抚力,缩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店铺老板跟一众伙计,紧张的扭头环顾了一下店里,才知晓危险解除,匆匆慌慌的站了起来。
“公子客气了,这点损失不碍事的,用不着公子赔偿。不知公子府上哪里,衣服做好后,我亲自给公子送到府上。”
南乔浅淡的笑了笑,心想果然是会做生意,这店铺看似凌乱,其实没损坏什么要紧的东西。这老板如此卖他人情,估摸着是想留住他这一方客源,这其中的赚头,可比损坏的这些布匹要多得多。
“不必了,过些时日,我会亲自来取的。”
南乔回头拉起傅风致出了店门,那老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下一口气,心中揣摩着,这晋州什么时候来来此等权贵人物,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方才模糊之间,听到了什么成王府什么的,难不成刚才那个文弱公子,是传说中的那个镇国将军不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幸亏他方才机灵,没让这祖宗赔偿,看来这衣服定要做的用心些,说不定他这小店就靠住了一颗大树,那日后他的前景可谓一片大好。
冬日午后的光晕有些泛寒,屋脊上残留的小片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了,滴滴答答敲打在墙角的青石板上,留下了细密的小坑,赫连鸣谦站在乾坤殿门前,一双寒星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瞅着,猛然想起水滴石穿这句被人说烂的谚语,此时觉得颇有些道理。
因为皇上一句有要事相商,他急匆匆自锦月那边赶了回来,他入宫的时辰过下朝的时辰不久,估摸着皇上已经回了乾坤殿,便直接到了乾坤殿外侯着,御前的侍奉的公公进进出出多次,想来早已经禀告过了,但皇上却迟迟没有召见他,看来是有意要耗他一耗,算是小惩大戒。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意见不合,处事偏差的时候,但像这样晾他在乾坤殿门前罚站却不曾有过,赫连鸣谦想起了皇上曾在惊华宫对锦月说的那番话,心中有了些许计较,皇上对江山的执念有多深,那他对并蒂明姝进宫一事的执念便有多深,这一层让他十分的头疼。
锦月那天告诉他,他们之间的阻碍远远不是只有一个皇上的私欲,而是这整个天下想要一个朗朗乾坤的人心,也是,若只是皇上的一己私欲,依照二人的才智,即便墨承乾有怎样深的城府,他们合力,也不见得能输。可这稳固朝纲,安定太平之事,跟他们个人的得失相比,的确显得宏伟壮大,他们负罪不起,也承担不起这千古谩骂。
“赫连大人,皇上召您进去呢。”
赫连鸣谦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偏斜向了西方,他在这里站了怕是有三四个时辰了,估摸着皇上觉得晾他晾的差不多了,是进去开诚布公的时候了,他现在思忖着,皇上怎么开口对他恩威并施。
“多谢公公。”
赫连鸣谦轻声道了谢,抬步想要进去,却听见那方才给他传话的李总管压低了声调,谨慎小心的嘱咐了他一句。
“皇上近日心情不大好,太宰大人待会回话的时候记得谨慎些,万不可惹怒了皇上。”
李总管在宫中虽然地位很高,行事作风却极其低调,在这世上怕是没人比他更了解得那阴晴不定的帝王的喜好,能经他提醒一字半句,往往比你挖空心思去猜去查,要有效的多,但此时的情景,怕是作用不大,但赫连鸣谦依旧还是小声致谢,大步跨入了乾坤殿。
“啪~”
赫连鸣谦一条腿刚迈进去,一个茶杯在他落脚的地方被摔个粉碎,冒着热气的茶水顺着他的脚边流动出去,泡开的茶叶也有几片沾染在他的朝靴上,何其的巧。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屋里一个小太监瑟瑟发抖的瘫跪在地上,砰砰的将头磕在地板上,额头渗出骇人的乌青跟血丝,墨承乾的眸光瞥了赫连鸣谦一眼,瞪着一双凌厉的眸子。那小太监不敢抬头,却觉芒刺在背,凌迟一般痛苦。
“朕的东西,是你可以乱碰的吗?李安,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拖出去处理掉。”
那小太监吓的脸色惨白,惊愕的继续磕头求饶,李安使了一个颜色,便有侍卫进来将那小太监强行拉了出去。
赫连鸣谦拧了拧了眉,他知道墨承乾这一幕,是演给他看的,既然皇上已经演了,他纵使不情愿,也得附和着去看,去听,去问。因为有句古话叫做,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所有帝王,对臣子最低的要求。
“什么事让皇上生这么大的气?”
赫连鸣谦将另一只,还在乾坤殿门外的腿踏了进去,墨承乾依旧威严的瞥了他一眼,烦躁的将面前翻开的奏折扫到一边,右手支这头揉了揉眉心,目光寒寒泛冷光。
“没什么,不过是那不长眼的东西,移开了朕批阅奏折常用的那杆御笔,你这两日干什么去了?”
赫连鸣谦目光扫过御前的桌案,御前批阅奏折的御笔每日都会替换,并无常用这一说法,这唱戏果真做的漏洞百出,分明就是在给他一个一个的警示,帝王的威严他触碰的得。
“皇上何需明知故问呢?”
赫连鸣谦一语道出,墨承乾的厉目横扫过来,透着森森的寒光,赫连鸣谦突然觉得,他下一句是不是就该,让李安将他也同那无辜的小太监一样,处理掉,他会被怎样处理掉,一刀给个痛快,还是千刀万剐才能解皇上心头之恨。
“朕知不知道,那是朕的事,你只需要回答朕的问题就是了?”
墨承乾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赫连鸣谦心中苦笑,看来自己在他心里还不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如今还不能撕破脸,他跟傅风致一样,十分怀念年少时的墨承乾,那时他不是这冷酷无情的九五至尊,只是一个温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