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之王-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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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向船头,而船头站着的两个人向后一退,落下水去。这两人哈哈大笑,也跟着踏上船头,后退落水。
眨眼之间,小舟上又空了,只剩下我。
我清楚地记住了他们说的话,每一段话都充满了睿智,对我有着无限的启迪。
四人落水时,没有激起一点浪花,轻飘飘的,应该是轻功已经练到了一定火候。当然从另一方面说,他们自诩为鬼魂,走路自然不该有动静。
突突突突,一阵电机马达声传来。
芳芳驾驶着一艘摩托艇,从右前方画了个大弧线,向我兜转过来,别住了我的船头。
“夏先生,你太过分了。”芳芳说。
我摇头微笑:“我不知道,如果有冒犯之处,我道歉。”
芳芳关掉了摩托艇的钥匙。两只船并排靠在一起。
她脸上的担心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船夫都休息去了,她只能独自驾驶摩托艇而来,为了我的安危,不顾一切。
“夏先生,你太大意了。湖面虽然空旷,但水下却布置着机关埋伏。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芳芳变色说。
我像犯了错的孩子,任她数落,绝不还口。
“夏先生,你不知道,我在平台上看着你,想呼你回来,心里有多着急。去年这个时候,曾经有一位著名的奇术师,就是因为贸然进来,最后——”
芳芳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已经猜到了结果。
奇门遁甲布阵之术,绝对不是虚张声势的,而是有着非常强大的杀伤力。韩夫人在湖中布阵,等于是为这个湖设置了一道天罗地网。聪明人进来,可以趋利避害,而糊涂人进来,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很多江湖人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装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所以,这里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断头台。
“谢谢关心,我没有事。”我说。
芳芳长叹:“没事就好,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了。”
她板着脸,装作很严厉的样子,但眼里的关心关切,是瞒不住的。
“夫人怎么说?”我问。
“夫人要我追你回去。”她回答。
“莫先生怎么说?”我又问。
“莫先生只是冷笑,一遍又一遍的,笑个不停。夫人曾经问计于他,但他却什么都不说,仿佛坐山观虎斗一样。我早就跟夫人说过。莫先生已经废掉了,只会冷嘲热讽地笑话别人,却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我们养着这样的人,只会让军心涣散的歪风急速扩散。”
我知道芳芳的话言重了,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大家对莫先生还是比较尊重的,不想过多地挑他的毛病。
“芳芳,我们现在身在海市蜃楼之中,你觉得对吗?”我问。
这问题当然有毛病,因为海市蜃楼只在东海和几个靠海的地方出现,内陆连想都不要想。要去看海市蜃楼,就只能到海边。
其实,我只想让芳芳谈一谈对这个湖的看法。
“我们也许是在海市蜃楼中,也许是其它的某种幻觉。我从来没有如此深入过,从前都是在岸上站着看。相反,夫人倒是亲自下来过几趟,但每次下来又回去,到了平台上落座,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是做大事的人,我也不好去打扰她,只能把疑惑存在心里。”
我向平台望去,光影流动,只大约看到轮廓。
“夏先生,我们回去吧?”芳芳提议。
“湖的北岸之外是什么?”我问。
早在平台上的时候,我就观察到,湖北岸有一大片密密的白杨树。过了白杨树,仍旧有一大片开阔空间。
“是一个很大的天然水库,里面的水供应整个济南西部的自来水厂,西城这边都要喝这里的水。”芳芳回答。
我心中一动,记起自己曾经从报纸上看到过这水库的情况,同一篇报道中说,水库的西岸上曾有一大片荒冢,后来为了民众的用水安全,把冢子平掉,又在上面种草植树,变成了一个苗圃。
小舟上出现的四个“人”当然不是人,而是灵魂。
如果是正常的日子里湖上泛舟,就绝对不会遇到他们了。
“芳芳,你知道莫先生从前的事吗?夫人有没有说过,除莫先生之外,‘游园惊梦三大鬼王’里的人她还认识谁?”我问。
芳芳一怔,不由自主地向平台远眺了一眼。
她是韩夫人麾下爱将,一举一动都要遵行韩夫人的旨意,所以已经养成了事事请示的习惯。我这样问她,很明显是违反了她的行事原则。
“夏先生,你问,我不得不说,但这是夫人的秘密。”她说。
我轻轻点头:“此刻我们身处湖心,你说的任何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芳芳皱了皱眉,从摩托艇的工具箱里取出一个长柄的无线电探测器,在小舟的船头、船尾、船帮山扫了一圈。当探测器移动到船桨扣环的位置时,上面的红色警示灯突然亮起来。
我在扣环上摸索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藏在船桨中段的纽扣式窃听器,一把揪下来,扬手扔进水里。
“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她直起腰来,脸上的紧张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窃听无处不在,我之前根本想不到韩夫人会在船桨上做文章,因为去监听船夫的动静毫无意义。
“你一定以为安置窃听器的是夫人——是另外的人,另外一些觊觎着夫人的权势与地位的人。别问我他们是谁,这一点连我都不清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出名成势,外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夏先生,我先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其实夫人与‘三大鬼王’中另外两个也是很熟悉的,鬼菩萨、言佛海都曾经是夫人的座上客,但后来鬼菩萨与官面上的关系越扯越紧,而言佛海则归顺了秦王会,所以大家就断了音讯。”芳芳说。
莫先生残,鬼菩萨死,而那位言佛海先生就是两次与我照过面的秦公子身边的门客。所以说,韩夫人不但跟秦王、赵天子这些帮派势力的老大有关系,跟老大们辖下的高手也有另外一层关系。她在今时今日的江湖中,其地位果然大不一般。
第200章 荒冢十六碑(2)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韩夫人对我越是器重,我对她的底细便越摸不清。因为目前来看,她根本没有需要借重我的地方,自己已经能够随意操控全局,不把所有势力放在眼里。
“夏先生,夫人身边……需要你这样一个人,一个值得她完全信任的好人。她曾亲口对我说过,江湖太过险恶,太多人只是看着她的权势而来,根本谈不上什么真心不真心。一旦大局有变,那些趋炎附势者将会第一个倒戈反叛。而你就完全不同了,夫人非常信任你,也迫切需要你放下其它事,安安稳稳地留守在她身边,等待时机,托举你在江湖中成功上位。”芳芳说。
我禁不住苦笑,因为世俗之中,将那样的男人称为“吃软饭的”,是最被别人看不起的。
“随我到湖那边去。”我向杨树林一指。
芳芳立刻摇头:“不行,不行,夫人的指示是,带你回平台去。”
我也摇头:“芳芳,我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刚刚有四个人曾经到过我的船上。他们说了很多对我有启发的话,但我希望能听到更多。我猜,他们一定来自那水库西岸的荒冢里。”
这当然是我的臆测,没有事实依据。
“是你的直觉吧夏先生?”芳芳问。
我点头:“对,是直觉,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直觉中,那四人的来与去都是有着很强烈的信号,指引着我一路向前。从这里到平台或者是到水库差不多远,若是回平台去,只会波澜不惊地度过一个喝酒听音乐的夜晚,而如果选择去水库,则有可能更进一步地接近秘密核心。
从船桨里找到的窃听器可知,很多“聪明”人都是跟着韩夫人的步调前进的。他们无需派人派车、费神费力地出来调查,只需要跟紧了韩夫人,在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跟进,就有可能获得丰厚的报酬。
今晚,窃听者已经获得了很多有用的资料。如果我不加快脚步,也许就会被他们抢了先。
芳芳沉吟不语,既不点头,也不选择打电话去报告韩夫人。
“走,相信我。”我向她伸出手。
“就算是去,也该乘坐摩托艇才对啊?”芳芳问。
我摇头:“摩托艇的噪声太大,还没接近,已经惊得鸡飞狗跳了。你过来,我们乘小舟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
芳芳还在犹豫,我继续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夏先生,我……我这样做,算不算是背叛夫人?”芳芳仍然迟疑。
我低声笑:“根本不算,我们就算在那边找到什么,也只属于夫人,绝不据为己有。这下你放心了吧?”
芳芳点点头,握住我的右手,轻轻一跃,上了小舟。
我们两人在舟上坐好,我左桨连划了五次,小舟调整方向,笔直冲着湖的北岸划去。
十分钟后,小舟靠上北岸。我先上岸,然后把芳芳拉上来。
岸边杂草丛生,几乎将一条六米宽的柏油马路都覆盖起来了。
马路的另一侧,即是水面广阔的水库。从岸上到水边足有三十米长,全都是青石板砌筑的斜坡。在我们的右前方百米开外,有一座三门水闸,切断了水库引洪道通往下游的通路。
我没有耽搁,拉着芳芳向左面去,沿着公路走向苗圃站。
芳芳很机敏,只走了几十米就意识到了我的目的。
“夏先生,从前的所有荒冢都被铲平了,只留下十几块墓碑,都被堆在苗圃站后面的菜园坪坝下面,我带你去。”她说。
我跟着她走,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小径笔直向西,绕过苗圃,到达了一处朝阳的坪坝。坪坝约有三十步见方,上面是整整齐齐的田垄。地里的菜缺乏管理,一半已经被荒草吞没了。
坪坝的下方果然堆着残破的青石墓碑,总共不到二十块,有长有短,尺寸不一。
走近之后,我发现所有墓碑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即使那些没有从中断开的,也都斑斑驳驳,边角残缺。
“夏先生,墓碑上的名字我都记得,你想找哪一块?”芳芳问。
我立刻报出了一个名字:“*秋。”
那是舟中醉酒者之一,他既然名为“*秋”,当然就是‘游园惊梦’中的‘梦’。找到他的碑,其他人的碑也就不远了。
芳芳摇头:“没有这样一块碑,所有墓碑的主人中,没有一个姓白的。”
墓碑刻字的一面是向上的,所以只要粗略地一扫,就看清了上面的主人名字。的确如芳芳所言,没有一位亡人是姓白的。
芳芳又说:“夏先生,恕我直言,*秋是‘游园惊梦’中的大人物之一,如果他的墓碑在此地出现,韩夫人会第一个知道,而不会任由他的坟冢被埋在苗圃之下。那是对大奇术师的不敬,也是对全天下奇术师的侮辱。”
我没有答话,在墓碑前来回踱了三趟,细读着上面的名字。
墓碑共有十六块,姓名各异,却没有一个名字跟“*秋”三个字有关,即使是姓“梦”或者“秋”的也没有。
十六位亡人中,一位姓“周”,三位姓“纪”,十二位姓“何”,其名字也极为普通,不过是些“大山、望月、源清、海风”之类,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难道我的直觉不对?”我扪心自问。
“夏先生,如果你觉得石碑里有秘密,我可以派人把它们运回别墅去,慢慢研究。咱们没必要黑灯瞎火地在这里浪费时间,免得夫人光火。”芳芳说。
我抬头向苗圃站望去,里面的杨树苗都已经高过屋顶了,密密匝匝的,如同几百支黑色的长矛,竖直刺向天空。
那水库极大,波浪拍击石岸的声音清晰可闻,一阵紧一阵缓的,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味。苗圃站里的树苗也是有声音的,随着夜风摇摆,叶子不断的发出哗哗响声,与水声相互应和着,一个沉潜,一个高扬,谱成了一曲大自然的暗夜天籁之音。
墓碑自然不必带回别墅去,在这里看不出门道,带回去同样看不出。
“没有*秋的墓碑……难道他们的灵魂出现在小舟上,却并非来自荒冢?”我再次闭上眼睛扪心自问,在脑海中慢慢过滤着四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四个人来得怪异,去得突然,几乎没有给我留下太多思考的余地。我只是凭直觉追到了这里,但接下来应该这么做,却毫无头绪。
白杨树林仿佛是一道天然屏障,把野湖与水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