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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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海量包涵,妾身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钟美人垂着一张脸,没等沈如意说完话就打断了她,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默默流了一脸的泪。“妾身说句高攀的话,赵贤妃与妾身以前也是同甘共苦过来的,姐妹情深,妾身当时看到赵贤妃……那样,妾身一时情急失控冒犯了娘娘,妾身悔恨至今。”
悔恨……当时没揍死钱氏吗?
沈如意额际微微一抽,她知道这钟美人也是七窍玲珑的心肝,当时也是为了赵氏才搅进宫廷争斗,要不然钟美人可一贯的好名声,温良淑德,不争不抢的,人缘极好。
现在跪在她面前,却不知明哲保身之举,还是另外包裹着什么别样的阴谋诡计。
“本宫又没责怪你,你又何必哭成这样,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沈如意皱了皱眉,扫了一眼耿进忠。
耿进忠一双小眼滴溜溜转,看着就一副机灵样儿,而且他也的确没白瞎了他那张脸,为人确实机灵,满肚子的心眼儿,一看自家娘娘那不耐烦的小眼神就知道是几个意思,连忙上前想要扶起钟美人。
雪下的越来越大,他家娘娘要赶紧回永乐宫抱着暖手炉,美滋滋地想库里的银子了。
谁知钟美人死倔死倔的,别人给个台阶还不赶快起来,膝盖像是要扎雪地里似的那叫一个墩实。
“你到底是要怎么样?”沈如意也不耐烦起来,虽然身上有披风,风不往身体里钻了,可是脸露在外面,雪花嗖嗖的乎上也是挺难受的好么?
那些个看热闹的妃嫔就杵在雪中,一个个披风和头上都积了一层雪花,再等上一会儿永寿宫门前就全是原比例一人高的雪人群了。
为了看场戏而已,她们也是够拼了。
沈如意叹了口气,上前伸手扶她。
“差不多就行了,本宫没有追究你的意思,但你若一再纠缠——”
沈如意的声音戛然而止,果然钟美人见她上前亲自相扶,总算站起了身子,可站起来之后,却不知手里拿着什么往她身上一捅。
她只觉得腹部凉凉的,像有寒风嗖嗖地往里灌,紧接着就听到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响起。
面前是钟美人淡淡含笑的一张脸,小巧的嘴巴一张一合:“凭什么小梅子死了,你却享受了本该是她的一切?你,陆氏,咱们一起去陪陪小梅子吧。不都说大家是姐妹吗,哈?”
钟美人一边说,手上拔出又再插入,再拔出再插入。这时反应过来的耿进忠上前一脚踹开了她,却已经晚了,雪地上喷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红的吓人。
沈如意这才看到钟美人手里拿着的正是宫里做活儿用的剪子,此时沾满了血。
特么,这是多怕她命大不死,存心想把她戳成马蜂窝把血都放干净吗?!
“娘娘!”
沈如意耳边响起耿进忠撕心裂肺的吼声,震的她好悬耳朵也多了一个窟窿,她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
沈如意悔呀,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这么一种死法,当着众人的面让人扎成了马蜂窝。
她是心里一直提防着钟美人,不愿与其有所交往,可怎么也料不到这人疯魔了,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拿剪子捅人啊!这也就是亲身经历了,否则怎么想也想不到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妃嫔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下一次……
下一次谁再说皇帝是变|态,她特么的挠不死那人,分明钟美人才是变|态!彻头彻尾,举世无双的这么一个大变|态!(未完待续。。)
105 倒霉催的
董贵妃得到消息钟美人在永寿宫外捅死淑妃时正在饮茶,眼睁睁看着前来禀事的太监那一脸‘特么好血腥好恐怖好刺激’,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默默的把嘴里的茶咽了下去。
在永寿宫门前大庭广众之下——
不吉利啊!
钟美人也是疯了,古往今来她听说过,在话本子看到过宫廷各种明争暗斗,就没见过这种简单粗暴,当街杀人的。
多大仇多大怨,暗地里下把耗子药毒死也就罢了,这种宫斗法以后还让不让她们这些脑力见长的人混了?
她们这是后宫,连带着外面家里老少好几族人呢,如果钱氏不是个舞伎出身,而是哪个世家大族姑娘混进来,董贵妃都以为钟美人是让钱氏杀了全家。
一人犯错,全家连坐,若是罪犯滔天,连全族都会诛连,钟美人那脑袋里都是屎吗?
董贵妃百思不解,忽然回过神,把茶盏往桌案上一推,也顾不得披上件大氅,迈开两腿蹭蹭就往宫外跑。
宫人们一听来禀事的太监说完,心早就猫爪子挠似的痒的不行,但董贵妃是主,人家慢条斯理摆着运筹帷幄的脸,他们也不好有丝毫好奇的心思露出来,一看董贵妃都撒丫子往外跑,群情澎湃,宫人们也紧跟在后面一溜小跑跟出了永乐宫的大门,拉起了长长的队伍。
雪仍在下,一众妃嫔并宫人在一丈外呈半圆状围观,恐惧有之。激动有之,难以置信等各种表情只有想不到,就没有她们做不到的。叽叽喳喳地自说自话,像是都在重现案情,现场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永乐宫的软轿停在永寿宫宫门正前方,以便最近距离首先离开,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如今淑妃声息皆无地倒在软轿前,身上明显扎着几个血窟窿,旁边的雪地上左一滩右一滩的鲜血。就看这血量也知道人没救了,更何况身上衣裳浸了更多的血。
不远处几步之遥就倒着钟美人的尸体,脖子被她自己捅了个血窟窿。流出来的血把她整个脑袋带着肩膀都浸在里面,脸色白的比地上的雪更甚,嘴角可怖地挂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变态啊!
董贵妃见惯大场面的人了,也不禁激灵打了个寒颤。这厮对别人下手狠。对自己下手更狠。
她原本是想着淑妃才上位,等她多蹦达些时日作的天怒人怨,自家儿子的太子之位尘埃落定再出手,顶好是在这期间有哪个属性和钱氏一样的斗鸡站出来迎战,她在永寿宫适时添柴加薪,坐收渔利。
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钟美人突然爆发,在永寿宫外直接将人给捅死了。
淑妃也是可怜见的,遇上了个千八百年难出的这么一个变态神经病。董贵妃心理直犯嘀咕,也幸亏她平时见钟美人不怎么得宠。先是默默无闻不值得她理会,后来就神经兮兮的她懒得理会,否则指不定哪句话惹着这变态,挨捅的就是她了。
这根本就防无可防好么,谁能想到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妃嫔会有这么血腥残暴的手段?
“赶紧来个人,跑一趟长乐宫禀告皇上。”董贵妃抱着肩膀,冻的脸蛋通红,指挥若定。不到两个月死了仨高位妃嫔,皇帝也真是个倒霉催的。宠谁谁死,目标不要太精准。
董贵妃又派人叫了慎刑司收拾残局,把在场的妃嫔宫人全都控制到了永寿宫的侧殿,只待慎刑司来了方便问话。
人群散开,唯有两具尸体横尸宫门外一动未动,漫天大雪不多久就将她们的身体完全覆盖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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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没等董贵妃派人到长乐宫之前,早在沈如意被捅死之际,耿进忠已经屁滚尿滚地滚回了长乐宫。
不料章和帝虽然不坐朝,但每天召大臣议政还是相当勤劳的,在这段时间除非有军情国务等重要事情奏报,其余一概不许人打扰。
耿进忠不敢打扰皇帝议事,却也不敢耽搁淑妃死这么大个事儿,只得叫宫人进出送茶水点心的时候给陈槐使个眼色,让陈槐出来先与他说说。
宫人们一听淑妃的死讯,也知事情严重,哪里还会不帮他?
不消片刻,陈槐皱着眉头就出来了,一见耿进忠那副可下见着亲人想抱大腿的倒霉样儿眼皮就是一跳,直觉不好。等听完整件事前因后果,陈槐这左眼皮就跟鼓点儿似的可着劲儿跳。
“怎么办啊,师父?”耿进忠只比陈槐小四五岁,叫起师父来绝对一点不含糊,诚意满满。
他说话带着哭腔:“皇上让我护着淑妃,可这才两天就让我给护死了,皇上会不会……把我也给连坐了,就让我和淑妃一道儿就走了?”
陈槐摇头摆脑,眉心几乎系了个结:“先看看再说吧。”
这事儿谁说的准?
皇帝捧手心上当个宝儿似的,才踏出长乐宫没两天就让人捅死了,不知道该说淑妃倒霉,还是皇帝倒霉,俩人才都过上点儿好日子……
陈槐蹑手蹑脚又回了内室,他自以为悄无声息,其实他这进出都看在萧衍的眼里,眼瞅着陈槐出去一趟脸都变的灰头土脸的,皇帝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外间有事?”
陈槐一怔,没料到皇帝这么单刀直入,这倒让他好说话了,只是人多口杂,他左右扫了两眼给皇帝暗示。
却不料内阁五位年龄大资历深阅历广的大臣因为一句话不顺意,正两方厮杀激烈,听得皇帝头昏脑胀,正烦着,又怎地理陈槐那几乎飞出眼眶的小眼神:
“有什么话就说,阁老们也都不是外人。”萧衍不耐烦地道。
陈槐抿抿唇,成全了皇帝:“淑妃……没了。”
顿时整个屋子里安静了,十二只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又没了?
“没了?”萧衍腾地从宝座上站起身,脸色黑的好似锅底。“你把话给朕说清楚了。”
“淑妃死了,耿进忠在外候着,不如叫他——”
不等陈槐说完,皇帝就怒了,一把将龙书案上摆着的茶盏攥手里狠狠往地上一摔,随着清脆的声响四分五裂,溅了一地的茶水。
“是谁?谁特么把淑妃又弄死了?!”
陈槐觉得皇帝用词不对,淑妃里外里就死了这么一回,怎么就成了‘又’?
再一看内阁首辅,当年太子太傅,先皇给章和帝选的启蒙老师憋的也是一脸伤。如果不是皇帝死了宠妃,念在他受打击太大,这几个内阁贯会咬文嚼字的就能为了这个字把皇帝讲的体无完肤,回炉重造。(未完待续。。)
106 崩溃
章和帝出生时,笃信道教的先皇广德帝曾请高人算过命,据高人说这生辰八字贯如连珠,主大富大贵,文成武功,聪慧果绝。又因当时的刘皇后自称什么梦白龙入腹而孕,就这么在被举国期待下姗姗而来。
再有道长一加持,皇帝难得蹦出来这儿子也确实长的虎头虎脑,用文官上表所言‘纯粹比冰玉,神采焕发’,章和帝整个人从小就被神话惯了的。
谁也料不到长大后这么不靠谱,内阁众臣眼观鼻鼻观心。
现在还不只是不靠谱这么简单,他们甚至怀疑不是死了的老皇帝买通了道长让他只挑好听的说,就是那享誉大晋内外的道长是个招遥撞骗的江湖术士,胡诌巴裂想骗官家的赏钱。
登基五年,先是沈皇后妙龄暴卒,然后刚得了皇帝宠就同样不明不白就死了的赵贤妃,紧接着爬个山也能摔死的陆修媛,这消停没几天,刚晋妃的淑妃又没了。这还都是位份高的,能说出名道出姓的,那些低位妃嫔死不死的谁知道?
皇帝这小命,简直沾上死挨上亡,活活的一个人形大杀器啊。
这放到民间,就是再英俊的一个好小伙也是个鳏夫的命,克妻克妾,再好看没命看,再有钱没命花,也没哪家姑娘敢嫁啊。
“陛下,要不去祭祭天,祭祭祖吧……”年纪相对较轻的次辅程克甫劝道,咽了咽口水。三思之后还是把让皇帝修德这话题给咽回了肚子里。
话是这么说,可他欲言又止的小眼神,萧衍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他就不明白。他是做了多少缺德的事,怎么宫里出点儿什么事都能算到他头上?他是自带缺德属性?
萧衍那火一下子顶到了嗓子眼儿,咽又咽不下去,发又发不出去。
“……各位阁老,今儿先散了吧,朕这有家务事。”说完,向陈槐使了个眼色。让把人都给清出去。
内阁众臣一个个吧唧嘴,皇帝还能更翻脸无情么,刚还说他们都不是外人。一转眼就还有家务事要赶人,说半句含半句,生生是想憋死他们啊?
但他们是有身份的人,又不好死皮赖脸地求后续。怀着一股莫名的庆幸鱼贯而出。
他们能说么。大晋皇帝不与大臣联姻这规矩定的太特么靠谱有前瞻性了,就章和帝这宠谁谁死的节奏,真是他们自家闺女进宫让皇帝给一个接一个克死了,都不用穷苦百姓起义,他们这些文武大臣就自己揭竿而起,分分钟叛国了好吗!
陈槐送出众臣,顺带着就把耿进忠给拎进来面圣。
谁知这货也不知道是等的时候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