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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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次之后,人生在她看来,再无难事……
病好后,她使钱找了门路去宫里的道观大高玄殿供职,那里少有人去,她三五不时地打扫也就是了,除了没有升迁的机会,日子倒也好混。只是好景不长,正月初一是道家元始天尊万寿,她忙着供奉,谁知就被供桌上掉下来的金盆给砸蒙了圈。
再醒过来,就在这被淹死的赵婕妤身上了。
沈如意估摸着上次被揍的心理阴影还没散,如今见了正主,恐惧的心思又给撩拨起来了。
“爱妃?”萧衍挑眉,半晌不见她回话,伸出食指杵了下沈如意的额头,然后又杵了一下,紧接着再杵了一下。“嗨,有人在吗?”
明光宫一众宫人默默地别开了视线,不忍卒睹眼前这惨烈的一幕。
妃子呆,皇帝傻,大晋的未来果然还是系在大臣们的裤腰带上吧?
007 打击
沈如意自然不会以为章和帝会有耐心等她一切准备就绪,底细摸了个门儿清后,随她的心情再行来个亲切的会晤。
皇帝就是这样——姑且不论前朝是个怎样斗智斗勇没有硝烟的战场,后\宫里他就是天,一个唾沫一个钉,哪个妃嫔若是在他眼里落不着好,这辈子是都别想好了。
她迅速地调适好心情,进\入宠\妃的身份,学着印象中娇滴嫡的小少女一样扭了扭身体,娇嗔道:
“陛下,你就知道笑人家。”
呕!
虽然这含糖量极高的小声音是从自己这身体里发出去的,沈如意一时防备不慎,没忍住激灵打了个寒颤,好悬没把刚才垫肚子的小点心给膈应吐了。
沈如意呲了呲牙,下意识地望向章和帝,果然见他脸色一僵,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左胳膊,似乎想将一层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给扒拉掉了。
原来,他自己看上的美人儿,也有顶不顺的时候吗?
萧衍轻轻一咳,若无其事地用右手掸了掸袖上的灰尘,径自走到上首的宝椅上坐下,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如意见状,连忙跟过去在他下首左边的玫瑰椅坐下,只是还不等她坐稳,就听萧衍调笑地道:“唉哟,朕的爱妃怎么淹了一回水,倒给淹的越发规矩起来?”
沈如意闻言也懵了,她到底是个赝品,不知根底,也不晓得平日里帝妃相处是个什么样儿。
正懵懂间,只见萧衍冲她招招手,然后拍了拍旁边示意她坐过去。
那宝椅如美人榻一般大小,雕龙刻凤,四足为内翻马蹄,上连膨牙,下座托泥,极富丽豪华,坐上两三个人都是不成问题的。
沈如意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殿内,每隔三五步就站着宫人,悄无声息的,低眉敛目,似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般。唯有服侍她的袁宝冲着她挤眉弄眼,知道自家婕妤脑子现在有些不大灵光,唯恐怠慢了皇帝,向她示意赶紧坐过去。
她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只是不敢坐的太实,仍虚着半边儿身子。
“怎么,真给吓傻了?”萧衍凤目带笑,凑过脸上一眼下一眼瞧她,似乎甚为新奇。最后呲牙一乐,伸手用力捏了捏沈如意的脸。
那边正是被陆修媛抡圆胳膊呼巴掌的脸,估计真是使了吃奶的力气,现在她脸部表情大些都一阵阵的疼,更何况让章和帝这么不留情地又掐又捏,疼的她不自觉地哎哟哎哟直叫。
“陛下,疼。”
……
好吧,她算是认了,这甜的齁人的小嗓子这辈子正常说话是不可能了,什么话听起来都自带一股勾人的属性。
自打重生到这身上,浑身一茬接一茬的鸡皮疙瘩就没消停的时候,活动太踊跃了!
沈如意话音未落,便只觉脸上被狠狠掐了一把,她嗷地一声尖叫,身子往后退直靠到椅背,双手不自觉往前一推,就把皇帝在椅子上硬是推了一个趔趄。
“陛下……”
沈如意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上次重生被皇帝拖出去狠揍的阴影再度来袭,她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他的双肩,眼神热切,正想着把皇帝扶稳了跪地上就磕头认罪。
结果,还没等她有所行动,萧衍干笑了两声,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抬手摸了摸鼻子,道:“爱妃的脸蛋是太滑了,朕这手……一滑——捏疼你了吧,你别放心上,朕不是有意的。”
沈如意愣了愣,皇帝说的这是人话?
脸蛋太滑,能把她脸上的肉滑到他手里让他狠掐?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错觉,皇帝方才分明是又被原身这小甜嗓给镇住了,一时没忍住就出了手?
难不成,皇帝虽然宠\爱这原身,对她这把小甜嗓却还是爱着痛着,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萧衍在看到沈如意眼中莫名的疑惑之时,伸手就又想摸她的脸,不过这一次沈如意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迅速地把脸往后一撤,微微一低脸,装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
萧衍哈哈一笑,手顺势就拍到了她的肩上。
“看来真的吓得不轻,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爱撒娇啊。”
沈如意表示心里有无数省略号闪过。
原来是她才占了这身体,还没和这小甜嗓完全融合,没驾驭好它,将它的功效给扭曲了?
萧衍斜了眼一脸深受打击表情的沈如意,只觉平日这张娇俏的脸蛋怎么看怎么呆,不由得眼里就带了笑,修长的手指上前一把抓住她绞着帕子的小手。
“朕在长乐宫就听有人传你淹死了,不一会儿又说活过来了,朕还只当有心人乱传话。结果让陈槐问下去,居然真有这么一档子事。”说着,他轻轻捏着捏沈如意的手心,剑眉一挑,轻轻笑道:“朕就说,朕待你这般好,爱妃怎么就狠得下心抛下朕。果然,朕与爱妃心有灵犀,爱妃就这么囫囵个儿毫发无伤的在朕面前,当真是朕的小乖乖。”
一定是她重生的方式不对。
沈如意甚至觉得比上一次重生在小太监的身上,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特么的,谁能告诉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前这个举止轻浮,恶心话张嘴就来的货真的是章和帝?
虽然皇帝和作为正宫皇后,后宫妃嫔相处的模式肯定会有些不同,但总不会差出天地这么多吧?
遥想当初的章和帝,至少她仍是皇后的时候,他还是谨言慎行的少年,虽然热爱床上运动,可也不是个小碎嘴,连小乖乖这么恶心的话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
这些年,章和帝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把他给刺激成这样,性子都给扭曲了啊?
总不会……也让人给穿了吧?
沈如意蓦地一惊,虽是她瞎想,却未必全然不可能。有她这前车之鉴在这儿横着,皇帝身上再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多稀奇了。
莫不是,老天爷让她重生这一回两回的,是有这等安排,让她揭露这逆天的真相?
只不过大晋朝帝后,一个死了穿别人身上,一个活着被人穿,要不要这么悲剧?
008 捉摸不透
沈如意有了猜测之后,越发地留心章和帝的一举一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了怀疑,她居然越看他越觉得自己这想法也未必就是不负责任的异想天开。
要不然怎么偏偏就让她死了一回又一回,拿她当烙饼似的,这边烙完那边烙,没完没了的?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了拯救大晋朝的江山未来传承,让她像别人换衣裳似的换着不同的身体,她还多少能够理解老天爷这么玩儿她。可是,如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是有多悲催,让老天爷玩了一次又一次,而且将来还不知要有多少次。
总不会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吧!
“爱妃……可是有话要与朕说?”萧衍微微偏头,薄唇轻轻噙笑,笑容若春风化雨一般。
沈如意一怔,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当着皇帝的面魂飞天外,继前世把皇帝熏了个臭够,好悬没被弄死,现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作死。
“妾身——”她眨眨眼睛,理智突然间回炉,生生把‘没有’两个字给吞回了肚子。
她最初是做皇后,皇帝正妻的命,太后教的就是端庄贤淑,心大,看见皇帝和哪个妃嫔腻歪就全当没看见,从没有这些小情小调,甜言蜜语的。可就是没做过宠\妃,没和章和帝腻歪过,她也知道这不是可以随便一句话就能打发过去的事儿。
几乎是电光火石一样的速度,沈如意往前倒饬记忆,忽地想起章和帝之前的话题。
赶情皇帝这是就方才对她落水后的一番表白,要她的回应呢?
“妾身想说的是——陛下待妾身这样好,妾身也舍不得抛下陛下就那么死了。”沈如意笑眯眯地望向皇帝,轻轻抿起的唇表示对自己的答案,她感觉相当的满意。
萧衍嘴角微微抽搐,脸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垮。
就这么句营养没内涵没头没脑的四无产品,她要不要一眼一眼地往他脸上瞅,瞅的他心里直发毛?
还当真以为她组织了这么久的语言,是有多重要的事要说呢。
“没旁的了?”他问。
沈如意眉头轻轻蹙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望了过去,然后一字一句试探地道:“妾身——想,请问陛下,可要留下用晚膳?”
原谅她实在不是情话一甩一箩筐的主儿,尤其情况还没摸清,她也不敢冒冒然胡乱说话。毕竟这一次不同前次重生,一个小太监在宫里一抓一大把,没人会真正留心。
现在她这身份是皇帝的宠\妃,两人相处的时间肯定不短,万一被发现了端倪,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得罪了皇帝事小,万一皇帝联想到死后复生,借尸还魂那一块儿,只怕皇帝把她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萧衍再想不到她憋了半天居然就憋出这么一句,狭长的凤目满是笑意。
“朕就不留下用膳了,你多吃些。朕过来时遇上邹御医,他说你不碍的。不过,现在虽说是五月天,水也不那么冷了,还是得好好养养。”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往外走。
沈如意起身便要送,却见萧衍脚步连停也没停,冲着后面摆了摆手。
“不用送了,你歇着吧。”
话虽如此说,沈如意不敢怠慢,还是走到了门边,目送皇帝离开,默默地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天色渐黑,明光宫已经高高挂起宫灯,偌大的宫殿亮如白昼。萧衍几步下了台阶,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已经不像先前在明光宫时那般和颜悦色。
“陈槐。”他微一侧头,身后已经快步跟上一个国字脸的太监。
那太监三十来岁的年纪,眉毛微淡,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普通到就是扔到人堆里再也找不出来。
不过大晋朝前朝后宫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了这张毫无记忆点的脸。
陈槐,正是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内廷可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在晋朝百官向皇帝上书要先送内阁,内阁辅臣做出初步的处理意见后,再交给皇帝批阅。皇帝若不勤政,或不便处理之际便由司礼监太监代笔。而司礼监的太监同时负责记录下皇帝的话,然后由内阁起草。
陈槐自打进宫便跟在萧衍身边,一直到萧衍登基为帝,陈槐的身价也顺理成章地一路看涨。
陈槐默默地紧跟在章和帝身侧,他已经在章和帝身边服侍了二十来年,太清楚皇帝这时候只需要他出一双耳朵。
果然,萧衍也不管他,自顾自地道:“朕怎么看赵婕妤都和往日不大一样,今天看起来特别的呆,特别的蠢,话也不会好好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吓傻了。”
“是不是脑子淹进水了……”
陈槐表示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御轿停在明光宫外,萧衍走上前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陈槐淡淡一笑,声音轻轻柔柔的,没有大多数太监那么尖锐:“小人瞧着,婕妤似乎是有些寡言。”
萧衍斜了他一眼,哼道:“朕看你是和内阁那些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接触多了,也沾染了他们的习气,说话越发不尽不实的。”说完也不听下文,径自上了轿。
那叫寡言?
那根本是驴唇不对马嘴吧?
呆呆愣愣的,连句整话也说不明白,平日她虽脑袋也不大灵光,还是有股骄纵劲儿横在那儿,显得为人却鲜活许多。
陈槐习惯皇帝自言自语,也不以为意,抿唇浅浅一笑就跟了上去。
若说赵婕妤这是吓的精神恍惚,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只不过,不是掉池子里淹水吓的,倒像是陆修媛带头给欺负的狠了吧?
大晋后\宫人多口杂,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