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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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皇长子之母,位份又是最高,后宫宫务她也治理的井井有条,她不想就停到现如今的位置。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皇帝的节操下限她是不大相信的,谁知道哪天出个狐媚子把皇帝迷住了心神,生下个皇子,到时候再防范可就晚了。
若说那明光宫赵氏以往董贵妃是看不到眼里的,总想着就是个皇帝闲来无事找到的一个小玩意儿,可是眼瞅着晋位的速度前所未有,虽然目前仍对她构不成威胁,但她却不想有人专美于前,只怕这专美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专宠。
再者,董贵妃经沈皇后一事,再了解不过将安排侍寝名单的权利攒在手里,就等于掐住了那个个妃嫔的咽喉。
皇帝自从沈皇后暴卒,再召妃嫔从来都是兴之所致,内务府也根本再不往上递绿头牌。
经沈如意在长乐宫这一住,倒把所有妃嫔的小心思给调了起来。
董贵妃自是想再迈近一步,美其名曰是为皇帝分忧了,说穿了不过是权力延伸的一种手段。
不过,说到底好也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能理所当然地插手皇帝侍寝的人选。于是两相折中,她便叫来敬事房的太监总管,示意他要不要重新将侍寝的牌子准备了,以备皇帝择选。
敬事房太监是浸在宫里多年的老滑头,自是不愿得罪有皇长子倚仗,眼瞅着分分钟就能一跃成为皇后的董贵妃。可是皇帝寝宫里正住着热乎乎新鲜出炉的赵昭仪,他怎么可能在还没惦量好各自都几分几两的情况下冒冒然得罪人?
于是乎,他就找了自家小徒弟做了出头鸟,让他找个好的时机,隐晦地试探试探皇帝的意思。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再料不到自家小徒弟正赶上晚膳的点儿去的,宫人进进出出,偏他的衣裳颜色和旁人不同,一眼就被皇帝给瞧见叫了进去。
小太监眼瞅着皇帝少有的和颜悦色,居然露出了笑模样,顿时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把师父交待他怎么问话,语气到哪里轻哪里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顺嘴就把最关键的话给问出来了:
“敬事房可需为陛下备好绿头牌待选?”
整个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同一时间进出宫人的脚步都立马轻飘飘,跟长了猫爪子肉垫似的,声息皆无。
沈如意一口枣泥糕还没咽下去,好悬没被噎死。
那些个妃嫔起哄架秧子要董贵妃安排绿头牌侍寝的时候她也在坐听着,她本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心知肚明小皇帝为了个林才女守身如玉,根本连碰都不会让人碰一下,她们怎么上蹿下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
却不料董贵妃居然动作这般迅速,当天晚上就把话递到了皇帝跟前。
只是这递话的人选……
是让七月的东南风给抽坏了脑袋吗?
他其实还可以问的更简单粗暴一些。
她偷眼瞧了瞧小皇帝,果然那张脸阴沉似水,眼里跟结了千年的寒冰似的。于是,她默默地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就咽了下去,就只怕小皇帝那脾气爆发出来再把她吓到呛死。
031 训斥
小太监话一出口也知道这话问的不对,尤其殿内整个气氛陡然凝冻,背后一股子打着旋的阴风就开始往后脑勺上蹿,双腿已经止不住地开始打颤。
“陛下--”
话才出口,只觉眼前嗖地一道阴影夹着风就飞过来,啪的一声砸到了面前地上,御用的玉碗四分五裂。
小太监顿时吓尿,上半身紧紧趴伏在地,呈五体投地状,也顾不得身前玉碗的碎片,整个人呈震动状态。
他一开口就被扔了玉碗,如今只怕再开口求饶,激怒了皇帝不知道还要撇下来什么东西,小太监不敢再自作主张胡乱讲话,只希望用全身的语言来表达求饶之迫切的心情。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置喙朕寝宫里事?”萧衍冷着一张脸,声音更是阴寒刺骨一般,整个大殿的人一听都不禁抖上几抖。“是你敬事房总管太监叫你过来的?是最近你们捞不到油水,没了后宫给你们的好处,把主意又打到朕的头上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是、是--贵妃娘娘吩咐!小的们不得不照办……””小太监连声求饶,一张嘴就把董贵妃卖了个彻底。
沈如意默默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太监说话不招四六,但关键时刻倒还分得出里外轻重,一见皇帝动了真怒,为保自家师父就立马把董贵妃给推到了风头浪尖,用来挡住全部的火力。
“董贵妃?”萧衍铁青着一张脸,气都堵到了嗓子眼儿,腾地站起身,啪地一拍桌子,瞬间殿内跪了一地。“董贵妃叫你去死,你也去死?!你们一个个都给朕搞清楚,你们拿的都是朕的俸禄,听的是朕的命令--大晋朝姓萧,不是董!居然敢管起朕的房内事,她当她是谁?给了几分颜色,还要开起染房来!”
小皇帝扯着脖子骂了半晌,还嫌不够解气,嗷地一嗓子,把陈槐也吓了一个激灵。
“陈槐,你去永寿宫,代朕训斥董氏!”
沈如意随大流也跟着跪到地上,时不时偷偷拿眼瞧小皇帝,只见他几乎气炸了肺,两只鼻孔气鼓鼓撑的老大,像头疯了的公牛。只见那张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地吩咐道:
“朕让你代管六宫事,是瞧的起你,别给脸不要脸,起些不该有的心思。再敢往御前伸手,朕就把那手给剁了!朕这次看在大皇子的面上饶你一回,若有下次,你便自请去位吧。”
话音未落,萧衍便继续道:“一个字都不许差,原封不动说给董氏听。”
皇帝这话够狠,连不要脸这话都从他嘴里蹦出来,想是气极了,沈如意不禁诧舌。
历来敬事房掌官的就是皇帝那码子事,与后宫妃嫔关系极之紧密。当初她虽为皇后,在敬事房这里也没少拉拢人心做散财童子,这也不过是互利互惠。按说董贵妃如此摄六宫事,在此事上插手,虽有小小逾越,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董贵妃如今摄六宫,行皇后之实。
只可惜皇帝心有所属,为了个林才女守身如玉,这才令董贵妃就这么撞到了枪口上。
这董贵妃机头算尽,却不知料没料到她居然就这么阴沟城翻船,让个小太监给阴了一把。
“小人领旨。”陈槐毕恭毕敬地领命,迈着四方步就踱出了长乐宫。
皇帝为了尽快让他骂到董贵妃,甚至亲自派了顶小轿送接送他去永寿宫。皇帝这般心急火燎,陈槐也是醉了。
不是他自夸,如今他是章和帝面前一等一的人物,又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别说后宫,就连前朝大臣也要给他五六七八分薄面。让他去用这么简单粗暴的话去骂如今的后宫之主董贵妃,这本身在心理层面就是一记重击,他不信皇帝没有想到。
到了永寿宫,董贵妃亲自相迎,陈寿不等她吩咐备茶,就以传皇帝口谕的理由将所有随侍宫人撵了出去。
皇帝气起来可以肆无忌惮地乱骂,但陈槐却不得不考虑传将出去,董贵妃又如何在后宫服众。毕竟她是大皇子的母妃,皇帝便是再气也还没有废她的意思,便是不想在董贵妃这里买好,也还要顾忌大皇子的名声。极有可能,大皇子便要在这一两年内立为太子。
陈槐尽量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还原皇帝的口谕,但哪怕是这样,董贵妃用那脸顿时就白的就跟张纸一样,血色尽失,指甲紧紧抠进手心,手背上青筋暴露。那小身板微微摇晃,似乎随时都要昏倒在地上。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晕斜照在董贵妃身上,将她的身影拉的老长,越发显得萧索。
陈槐知晓皇帝等的急,便匆匆坐了小轿又赶回长乐宫。
敬事房小太监被送到慎刑司打了二十杖,殿内已经清理干净,他一进去就被里面和乐融融的气氛给弄懵了。
在他想像中,此时长乐宫明明应该是剑拔弩张,紧张到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的气氛状态之中,可是眼前皇帝虽然也不是多么和蔼可亲,让人如沐春风,可是脸上那冰霜是化了,眼底的寒意也都消了。
就只见那位新晋的赵昭仪忙前忙后,一会儿挟菜喂菜,一会儿端茶递水,那股子殷勤劲儿简直比御前的宫女服侍的还要周到细心。一边还温言软语,这个菜新鲜好吃,那个肉味香浓。
一边喂一边还带解说的,直把陈槐的口水都给馋了出来,然后只能默默地咽了回去。
还不等他上前复命,就被皇帝一挥胳膊给挡了回去。“这些个糟心事,等朕用完膳再说。”说完,用眼斜了沈如意一眼,一边咽下她挟到嘴边的炝虾仁儿,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不用当没事人一样,这和你办事不利有直接的关系,你若处事得当,朕也不用生这等闲气。”
如果她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端着手里的饭碗说啥就呼皇帝那张脸上。
但沈如意想,她一不是汉子,二来也不是那么有血性,就默默地将皇帝的话当做放屁,一个飘过没听到没闻着,扬起俏脸满面受教的表情道:“妾身粗鄙,愿听陛下训诫。”
小皇帝冷冷一哼,眼底却露出淡淡的笑意,吧唧吧唧嘴就把饭菜给咽下去了,然后清了清喉咙,一副大讲特讲的架式。
032 算计
这是赤果果的迁怒。
沈如意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她更清楚的是,不管是哪个面对小皇帝的迁怒,也只能承受着。当然,林才女或许是个例外。
只是或许——
每当在她受了小皇帝的闲气,她都忍不住想像撕逼战士林才女对上暴躁易怒的小皇帝,天雷勾动地火的壮观景象,瞬间就能治愈她所有的伤口。
沈如意一边想着,一边面露微笑,眨着一双水眸凝视着小皇帝,呈洗耳恭听状。手下却也不闲着,将微凉的大枣茶递到了小皇帝面前。
“朕让你做昭仪,可不是让你吃喝玩乐享清福的,你知道吗?”
明明该是质询的口吻,但萧衍看眼前小昭仪这般诚恳的表情,虚心受教的态度,心里的小火苗早就灭了又灭,语气也轻柔了许多,一副与知己畅谈人生,畅聊理想的精神状态。
“你想,朕要你做个宠妃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要你为朕——为林二挡在前面,把后宫众人不说都给收伏了,怎么也得震慑住吧?只有你强起来,别人才能不敢招惹你。她们不敢惹你,待林二将来进宫,有了你的庇护,那些个人自然也就不敢算计林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懂了吧?”萧衍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坐在饭桌后指点江山。“就像今天,如果你强势起来,没有人敢与你为敌,自然就烦不到朕这边来了。”
说完,他捧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凉凉的口感,淡淡的甜,心情顿时愉悦了。
“陛下,擦擦嘴吧。“沈如意抽出右手袖里从未用过的锦帕,悄无声息地就递到皇帝的胸口处,一伸手就能拿到。
这些天她观察下来,小皇帝和前几年又是不同,从极度迷恋肢体纠缠,到另一极,极不喜欢与人有肢体触碰,所以她不管做都尽量保持在一定距离,免得碰到他的雷区。
萧衍接过锦帕,轻轻在嘴角压了压,手才离开,就见沈如意双手已经迎上来,那动作再自然不过,让人毫无违和感,他几乎瞬间就被取悦了,眼底露出满意的笑。
“爱妃,可知以后要怎样做了?”
沈如意水眸骨碌碌转了两圈,像只无辜的兔子。
“妾要强势起来。”
声音软糯,比那枣茶还要腻上两分,那话怎么听怎么没有气势,萧衍一听也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个强势法,别只会说空话。”
沈如意吭哧了半天,本想就这么唬弄过去,谁知小皇帝是打定主意要她拿出章程,凤目微微眯着,就那么瞅着她,生生把她全身上下汗毛全给瞅竖起来了。她知道再也躲不过了,挑了个最保守的回答,讷讷地道:
“狐假……虎威……”
噗。
如果不是多年在皇帝身边生生磨出来的自制力,陈槐好悬就笑喷出声来。
明光宫这位倒真如皇帝所说,傻不傻奸不奸的一个主儿,看着挺机灵一个人,说话办事总冒着股与众不同的傻气。可若说她傻,还总能对上皇帝的脾气,这就邪了门儿了。
就这主儿待皇帝那股子殷勤小意,悉心周到,令到暴怒之下的皇帝不仅没迁怒于她,甚至和乐融融地把晚膳给用了,生生把戗毛戗刺的皇帝都给摸顺了毛,这种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也幸亏这是个女子,到了皇帝的后宫,这要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属性,还不生生被挤兑的没边儿,他这司礼监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