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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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气得胃疼,“玉簪,你说我是不是该叫他尚主才对啊?!”
玉簪脸色一紧,肃色躬身道:“公主,不是奴才偏心自家人,小公子的身份,着实也没尚主的必要啊!”(未完待续。。)
三百二十三、尚主?(下)
宜萱气得胃疼,“玉簪,你说我是不是该叫他尚主才对啊?!”
玉簪脸色一紧,肃色躬身道:“公主,不是奴才偏心自家人,小公子的身份,着实也没尚主的必要啊!”
玉簪嘴里说的“自家人”,自然就是盛熙房里的锦屏,锦屏是玉簪大嫂的长女,宜萱乳母吴嬷嬷的孙女。所以当初盛熙想留下锦屏,宜萱顾念着里头的两重情分,便又叫锦屏回来了。只是如今锦屏还只是一等大丫头,断断不许嫡妻进门之前就爬床的。
只是如今盛熙都十五了,也到了发育渐渐成熟的年纪了,收着一个日渐风韵的美人儿,自然难免蠢蠢欲动。只是宜萱不许,盛熙也没那个胆子偷吃,更要紧的是锦屏更没那个胆子。宜萱早给划下路了,若是安安分分,将来盛熙的嫡妻不反对,就给她姨娘的名分。锦屏不敢逾越。
只是,若将来熙儿娶了表妹和鸾,便是尚主。和鸾的身份摆在那儿,又岂能有锦屏的好日子过?若是娶了佟家格格,大家里出来的教养,女德自然不会差了去,头一条的“妒忌”是断断不敢逾越的。所以玉簪才先言明“不是偏心自家人”。
玉簪上前为宜萱打着扇子,轻声道:“恕奴才多嘴几句,三爷疼爱小公子,就跟亲生儿子似的,如将来做了翁婿,固然锦上添花!可就算做不了翁婿,将来还能亏待了小公子不成?奴才瞅着,不过是三福晋的私心。固然是为大格格考量,可只怕更多是替五阿哥将来筹谋呢。三爷这日后,怕是子嗣昌隆。公主又何苦卷进去,更何苦让小公子也卷进去?若真娶了三爷的大格格,公主和小公子便等于上了三福晋的船了,便只能支持五阿哥了!”
玉簪的这番分析,的确是鞭辟入里。
是啊,时儿和董鄂氏只不过是寻常夫妻情分罢了,董鄂氏如今孱弱。少不得为自己襁褓中的儿子考虑长远。而她手中能利用的,无非就是鸾儿的婚姻罢了!而对五阿哥永瑜最大的助力,无非就是宜萱以及纳喇氏这个一门两侯的大家族了。
夺嫡之争。时儿的事儿,宜萱无法置身之外,但若到了时儿登上那个位置,他的儿子们的夺嫡。宜萱着实不愿掺和。也不愿让自己的儿子掺和进去。
玉簪又道:“大格格固然是千般好,佟家格格光论身份就远远比不得!可奴才瞅着,公主和小公子眼里看得最要紧的,未必是尊贵荣耀。”
宜萱笑了笑,玉簪也算是颇懂她的人了,纳喇家已经有了她这个公主,固然满门添荣耀,可宜萱却觉得。这种荣耀何必再让自己的儿子添一筹呢?
荣耀虽好,却磨去了夫妻感情。她自己已经是个够鲜活的例子了。
其实诸子夺嫡。现在还言之过早。宜萱固然想远着些,也叫自己的儿子远着些,可她不愿意这门婚事,关键还是和鸾和熙儿的血缘关系——她和时儿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血脉关系太近了。宜萱不敢赌,鸾儿和熙儿将来孩子健康的可能性。
其实她是极喜欢鸾儿的,佟家格格就是十个绑一块也比不得鸾儿,可表哥表妹结亲什么的,就谢敬不敏了,这可不是对鸾儿好。
端亲王府,夜色已经深了,为齐郡王庆贺加封之喜的宴席也散了,王府内总算恢复了宁静。
弘时也多吃了几杯酒,眼下醉意上头,倒是有些脑仁发疼。今日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的好日子,自然是酒菜都敞开了吃的,几个从宫里出来的小的弟弟,也都是被抬上马车送回宫的,弘晋更是醉得不省人事。
董鄂氏今日撑着主持贺喜之宴,如今更是已经躺在围子床上了,侍女奉上一盅浓浓的参汤,董鄂氏暖暖地喝了下去,精神才见好了几分。
弘时看着这个结发妻子,“其实你又何必亲力亲为,叫乌拉那拉氏和咏絮筹办也就是了。”——看董鄂氏累得似乎身子更憔悴了几分的样子,弘时到底有些不忍。
董鄂氏撑着笑脸道:“若是旁的阿哥加封之喜也就罢了,六弟可是皇额娘亲生的、爷的同胞兄弟。乌拉那拉氏和李佳氏妹妹到底年轻,万一办得不周全,妾身也不放心。”
“好在有皇额娘替妾身抚养瑜儿,鸾儿如今又愈发懂事,给妾身搭了不少下手呢。”董鄂氏柔声道。
弘时点头,“鸾儿……的确长大了。”——董鄂氏的病弱,倒是叫鸾儿愈发乖巧了。
董鄂氏掩唇低低咳嗽了两声,床头贴身侍奉的侍女连忙奉上润喉的莲子百合汤,董鄂氏小口饮了两口,方才略略止息了,只是此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叫人瞧着愈发虚亏了。
董鄂氏殷切地望着弘时,声音柔弱地道:“爷既然也觉得鸾儿长大懂事了,可否让鸾儿跟着乌拉那拉氏和李佳氏两位妹妹学着些管家的事儿?”
弘时略一想,虽然觉得董鄂氏还是舍不得王府管家大权,但也不好在这点小事儿上驳她,便允了。
董鄂氏眉梢含喜,又趁热打铁地道:“今儿瞧着盛熙如今长得真是愈发英姿勃勃了,妾身瞅着这孩子那周身气度,倒更像是皇家的孩子。”
弘时听了,唇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熙儿是姐姐亲生的,自然算是半个皇家后辈。”
董鄂氏轻轻颔首,“大姐姐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极好的。妾身看在眼里,也一直都当盛熙是自己的孩子呢。”
房中的十二架琉璃八角宫灯光辉熠熠,映得房中一派明亮如昼,更衬得董鄂氏脸上憔悴,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
董鄂氏声音愈发温柔而孱弱,“妾身知道,爷也是极喜欢盛熙的。这么好的孩子,爷可否有留他给自己做女婿的意思?”
弘时被董鄂氏的问题弄得一愣,“做女婿?你是说鸾儿?”——董鄂氏方才提了好几遍和鸾,弘时自然立刻就联想到了,可刚一这么想,弘时便摆手道,“鸾儿才十一岁呢!”——足足比盛熙小了四岁。
董鄂氏急忙道:“妾身知道,鸾儿的年岁的确小了些,可差四岁也不算差得太大!何况,鸾儿和盛熙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若能定下姻亲,大不了晚几年再成婚,也未尝不可。”
弘时踟蹰了,他自然是极为看重自己唯一的姐姐的唯一的儿子。熙儿十五岁,鸾儿十一岁……若等到鸾儿笄年之岁,熙儿可都十九了,着实耽误了些!毕竟皇家的公主、郡主嫁得都晚,时常是十七八甚至都快二十了才出嫁,鸾儿十五岁出阁只怕也算早的了。
弘时自然觉得叫熙儿这个外甥给自己当女婿,听着似乎很不错,可姐姐能否答允还真不好说。
见弘时犹豫难决的样子,董鄂氏忙含泪道:“不是妾身心急,而是妾身这般孱弱的身子,还不晓得能撑几年,少不得提前给鸾儿做准备!”
董鄂氏如此可怜,弘时只得安慰道:“好端端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作甚?”
董鄂氏连忙拭泪,嗫嚅道:“如今京中适龄的勋贵子弟固然不少,可妾身眼瞅着,没一个比不得盛熙。妾身私心,自然是希望鸾儿能嫁得如意一些,上头的婆婆是她亲姑姑,丈夫是亲表哥,如此一来,自是不担心受了委屈,将来有朝一日妾身就算去了,也能瞑目了。”
发妻如此舐犊之情,弘时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只是也不敢就这么打下包票,只道:“改日我自会跟皇额娘说说这事儿。”
董鄂氏仰头望着他,哀求道:“爷何不妨去汗阿玛跟前,求个指婚的旨意?”——婚事这种事儿,谁答应了都不算,只有圣旨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若皇上真下了圣旨,就算大公主不愿意,也是白搭。董鄂氏忙活了这么多泪水,为的就是这个!
弘时皱了皱眉头,“就算我去请旨,汗阿玛也必然是要问过皇额娘和姐姐的意思的!”
董鄂氏听了,大为失落,如今要紧就是大公主那里的别样心思啊!原想着用皇上的圣旨压下来,可她却忘了,以皇上对大公主的疼爱,怎么会连问都不问一声就下旨赐婚了呢?
董鄂氏仍旧有些不甘心,大公主固然一等一尊贵,可公主的儿子,虽是皇上的外孙、爷的外甥,却也是外姓。她亲生的鸾儿,也是王府嫡长女,贵为和硕格格,将来也少不得一个固伦公主的册封,许给纳喇盛熙,莫非还亏了他不成?!
可偏偏大公主在这事儿上,一反常态地屡次回避,甚至已经不叫鸾儿和盛熙接触了!若非今儿是要给齐郡王庆贺,只怕她还见不到盛熙呢!
想到这些,董鄂氏心里就有些窝火!她亲生的女儿,何等的金尊玉贵?她肯叫女儿下嫁,大公主倒是不肯叫儿子尚主了不成?!(未完待续。。)
三百二十四、调查取样
穿着织锦缎中衣的弘时在房中来回逡巡,浑然没察觉到自己福晋那越来越怨怼的脸色,脑中一味思忖着熙儿和鸾儿之事的可能性。
忽的,他对董鄂氏道:“我还是先去问问姐姐的意思再说吧!”——若是先去额娘那说,保不齐姐姐会不高兴。他这个姐姐,最不喜欢旁人替她做主了,何况是儿女婚姻这样的大事儿,这是结亲,若是结了怨气,岂非伤了多年的姐弟情分?
董鄂氏听了,恨不得吐血,她的目的本就是想绕开大公主,定下这门婚事!可没想到转了一圈,爷竟然决定要先去问问大公主的意思!!
董鄂氏脸上忙压下怨怼之色,低头柔声道:“这些年,姐姐是何等疼爱鸾儿,妾身与爷都是看在眼里的,想必公主也不会反对这门婚事的。”
弘时细细一琢磨,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姐姐没有女儿,自然是把鸾儿当成自己亲生的一般!”
董鄂氏想着既然绕不开大公主,就只能捧高了大公主,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便言笑晏晏道:“是啊,儿媳妇也算半个女儿,怕是公主也早有此心了呢!爷若亲自去说项,只怕是一拍即合呢!”
弘时听了,拊掌大笑,心情甚是不错,连酒后的头疼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董鄂氏继续添柴火,“不过以盛熙这般佼佼,只怕有不少著姓大族人家的格格存了几分心思呢!妾身也是看着他都十五了,着实怕被外人捷足先登了!”
弘时不由一哼。“著姓大族?那也都是皇家的奴才!也敢跟鸾儿争?”
董鄂氏呵呵笑了,“妾身也就随口一说,以姐姐对鸾儿的疼爱。断断没有不选自己亲侄女,反倒选了外人做儿媳妇的道理!”——这话算是给宜萱挖了一大坑,若宜萱为了旁人家的格格拒绝了和鸾,便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弘时倒是听得愈发有信心了,已然觉得此事是十拿九稳。
可弘时没想到,他趁着休沐日,亲自登临姐姐公主府。把自己想招外甥做女婿的话一说,姐姐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宜萱是知道董鄂氏有结亲的心思,但想着和鸾还是个小女孩。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提到明面上。可她到底是小看了董鄂氏的心急程度,和鸾的确是小,和熙儿已经到了可以娶媳妇的年纪了!若是叫熙儿娶了旁人,岂非她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所以宁肯给还没长大的和鸾定下婚事。也决计不能便宜了别家格格。
宜萱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她面对额娘,可以用给自己守孝这个借口暂且搪塞过去,但是面对弘时热切的目光,宜萱思忖了半晌,还是觉得实话实说好了。她这个弟弟也没有额娘那么好糊弄。
“时儿,你还记得萨弼吗?”宜萱轻声道。
弘时的脸上果然掀起了浓浓的厌恶之色,“好端端的。姐姐提那不干不净的东西作甚?”
宜萱暗自有些无奈,她这个弟弟嘴巴果然是有够刻薄。全然遗传了四爷爹大人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其实萨弼出生的时候,她也难免有几分恨屋及乌,可纳喇星德死了,郑秋黛也死了,也着实没那么必要恨一个小呆瓜。这些年,萨弼这些年都是跟着他祖母郑老太太偏居在当年老国公雅思哈分给纳喇星德的二进四合院里,倒是愈发没什么动静了。
丧子的郑老太太也许多年没有出现在宜萱的视线中了,倒是前儿听大嫂他他拉氏说,郑老太太咳疾了两年多了,瞧着似乎是演变成肺痨了——在这个时代得了肺痨,基本上就是得等死了。宜萱对郑老太太已经没什么情绪上的波澜了,她死不死的,跟自己也没关系,只是若郑老太太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