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木暖-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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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啊,咱家作坊都是做的入口的食品,东家可是连抹手的香脂都不允许使用的,进了作坊就先洗手包头换工作服……
一下子,帮工们看向三个美娇娘的目光也很不友善,你想想,豆腐乳臭豆腐里面能掉进去香粉渣子不?状元伞更不行啊!
“你——你们——粗鄙!”
俏牡丹眼眶里又积蓄了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劝慰自己不要跟乡村农妇计较,伸手扯一下书香墨香的衣袖,一双如水美瞳盯住阿花的圆眼睛:“好,我在外面等你。”
那就尽情的等待好了,阿花耸耸肩,招呼翠花坐下继续吃饭,根本没拿外面虎视眈眈的情敌当回事儿。
只要男人的心在自己身上,什么样的情敌都不够分量,经过昨日一番沟通,某女人对小柯子的信心杠杠的。
院子里,闻着大锅菜的香味儿,喉咙里不由自主吞口水的主仆三个,还要保持着长身玉立的姿势,尤其是主角俏牡丹,让身子微侧对着餐厅门口,微微的仰着下巴儿,展现着最优美的角度……
优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腰肢越是纤细,肚腹内越是饥饿……
其实餐厅内继续欢声笑语的冯阿花,根本没往外看一眼,更没打算把自己的模样身段跟一个过了气儿的前花魁去做个比较。
吃饱喝足,给俩娃儿收拾干净,才跟帮工们一起出来,大家各干各的一份事儿去。
俏牡丹把脖子都仰酸了,腿肚子也有些抽筋儿,保持这样完美的姿势,真的够拼的。
可惜,最不善于怜香惜玉的冯阿花,依然没打算请她们进屋坐下,就那么直通通往地上一站,眼睛略略往下俯视俏牡丹的完美容颜,大剌剌吐了两个字:“说吧!”
“在这里?说?”俏牡丹忽然觉得自己完美的身段要是再高些就好了,冯阿花人高马大的身板儿,目前很占优势,还有,今儿面对面看着冯阿花,内心那股诡异的熟悉感,更强烈了,难道自己真的曾经见过这样粗鄙的村妇?
可是再粗鄙的村妇,也不会喜欢站在院子里谈论男人的归属问题吧?准备好的那些言辞跟手段,在阳光灿烂空气流畅的空间里实施,不和谐啊!
作坊里的那些村妇,肯定个个往院子里偷瞄着,这个冯氏果真脸皮一级厚,不怕等一会儿被打击的丑态百出丢人丢份儿……
那么,作为一名曾在无数男人女人目光中荣登过花魁宝座的俏牡丹,还怕什么丢面子?
俏牡丹艰难的转动了一下脖颈儿,又不得不采用仰视的姿势,开口说出自己的第一份筹码。
“你可以报个价儿,离开穆公子,我给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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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情男人
作为一名资深花魁,从男人身上捞钱是一种本能,纵使被老商人的正室夫人逐出门外,俏牡丹明里暗里的财富,也还有不少。
就眼前这种土气村气的寡妇,随便她开价儿,还敢讨要多少去?
而且,只要成功劝退冯氏,柴夫人那里还能有赏赐,再如愿做了穆柯的妾室,金银财宝,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实在心里不痛快了,站稳了脚跟儿,派几个衙差回来把冯氏的所有身家都抢回去,又有何难?
俏牡丹的小算盘打得“啪啪”想,偏偏没算到她眼前这寡妇是个异数,冯阿花相信凭借自身能力就可以丰衣足食,从来没稀罕过要靠出卖自尊一夜暴富。
所以,这个“开价儿”,只能是一个笑话。
阿花微低着前额俯视昔日花魁,笑吟吟的回道:“小柯子那样美貌的模样,我可舍不得出售,你不知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长的漂亮的,有小柯子在我眼前摆着,不吃不喝我也乐意。”
这是什么答案?简直匪夷所思!
俏牡丹万万没想到的理由,就像一记巴掌抽打上脂粉铺满的脸颊。
“你——无耻——不守妇道!”
能被花魁指责成“不守妇道”,还挺新鲜的。不过,再新鲜也不能把手指头伸到姐的鼻子尖儿上吧?
冯阿花的大巴掌手背儿轻松一挥,就把俏牡丹嫩如削葱根儿的手指头给扫到一边儿了,这还狠劲儿悠着呢。要不然,就姐这气力,能给她齐根儿削断喽!
“姐可怜你刚被抛弃了无家可归,姐回报你当初在红楼……”,阿花猛然顿住嘴巴,圆眼睛闪烁一下,才接下去话茬儿:“赶紧离开这儿吧,回清水县城,再找个长寿的金主,涂脂抹粉美美的过完这一辈子。”
可是。虽然她也算及时的顿住了秃噜出的话。还是被俏牡丹捕捉住了几分端倪。
避过后面的诚恳规劝,俏牡丹大睁着如水翦瞳,些许的疑惑些许的回忆正在苏醒,她的声音里面有些轻颤:“你是——你就是——?”
“是什么啊?”阿花马上打断了俏牡丹的指认:“别跟我攀亲戚啊。我不认识你。也不会答应你什么荒唐要求。好走,不送!”
女暴龙也有不敢承认过去的时候,本来嘛。那段荒唐的经历,可是前身阿花作下的,跟姐完全无关。
“翠花红枣,关门清场!”
翠花丫头早抱着笤帚疙瘩做好了准备,闻言第一时间冲出屋门,照着地面就是一通龙飞凤舞,飞舞方向——俏牡丹主仆三人。
阿花袖着手往作坊里面走,一边柔声叮嘱:“咱家这是做食物的作坊,别让灰尘扬的太高太远……”。
红枣跟在翠花身后挥舞一把芭蕉扇,小眉头皱着帮忙调整灰尘的方向,她做事最仔细了,擅长给直肠子的翠花查缺补漏。
三个娇滴滴的女人花容失色没有,灰尘飞舞的太多太高没办法分辨清楚,不过,看她们忘记了提着裙角儿惊慌失措往院门外跑,主仆三个一个摞一个跌倒在门槛上,作坊里外还是爆出了一连串大笑。
上门买人家男人,就得是这样的下场。
别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今儿换了下格调儿,“花魁遇到村姑撒泼,有理没理根本没机会说”……
没机会讲理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在惨败时刻,从地上四肢用力爬起来,白脂粉都糊了,红胭脂都土灰了,口红抹到腮帮子了,脑袋上的发髻也散了,一根亮闪闪的金钗,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插到了脑门正中……
穆柯一连讶异的,站在眼前儿。
傻小子忙活一早晨,琢磨着下山跟阿花唠个嗑啥的,增进增进感情,也好能早日有幸去夜半小山谷释放释放体力……
结果,一路飞奔到作坊门口,还没来得及跟两个蹲地上数蚂蚁的衙差打招呼呢,院门里就“咕噜噜”滚出三个母夜叉来。
这为首的大夜叉还是老情人……
俏牡丹是个讲究人儿,打小受的教育就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身边有雄性动物,就不可以不美美的妆点门脸。
如今,这种狼狈状况,一脸一身的土尘污泥,怎么可以被心爱的男人亲眼目睹到?
只需要片刻的愣怔,俏牡丹一张脂粉厚厚的脸面都透出了十分的赤红来,万般羞愤也没有办法,只有双眼一闭,身子软软的往前萎顿……
这其实也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招儿,无数女中豪杰都成功施展过,而且还可以把姿势调整的无比婉约曼妙,确保可以借此一“昏”,从容达到自己的目的。
俏牡丹作为昔日名扬清水县城的花魁,施展此计更加得心应手,事先能把“昏倒”的角度倾斜度,尤其是“昏倒”的目的地,都计算的天衣无缝。
当然,穆柯公子在正前方十二点钟方向,俏牡丹的“昏倒”角度也得保持在九十度范畴内,花魁给武艺高强身手利落的穆公子留下了足够伸手环抱美人的时间,所以,她的动作尽可能的舒缓……
千算万算,独独没算到那个举着笤帚疙瘩还想要再给“落水狗”追加点儿灰尘污垢的翠花丫头,关键时刻站在了院门口,一记高嗓门招呼道:“二公子你可来了,这丑女人欺负到咱家门上要买你回去呢!”
难道说错了吗?这女人明明就说了叫阿花姐姐开个价儿……
翠花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她吆喝完这句话,那位如风摆杨柳般舞蹈着的俏牡丹,骤然“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而且,为什么二公子在自己刚一发声的时候,就“嗖”一下双脚齐跃,跳到了三尺开外的安全距离?
这纯碎是来源于一种身体的本能,看到翠花丫头,就如同直接看到了冯阿花冷着脸站在眼前,小柯子怎么敢距离危险人物俏牡丹那般近呢?
他还一心指望着夜半时分的小山谷合谐运动呢……
就这样,曾经名扬清水县城的昔日花魁俏牡丹,重重的着实的,与大地接了吻,吻的挺火辣的,半张脸着了火似的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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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定下了
做过花魁的女人还看不明白么?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一种生物,尤其是对你已经没有想法儿的男人。
拿自己的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还总认为自己贴的还不够紧,在自己眼里,或许还能解释这是爱,在对方眼里,其实只是烦,在别人眼里更惨,这是贱。
书香墨香哭哭啼啼扑上来架起主人,俏牡丹双眼朦胧热泪滚滚,从喉间爆出一句质问:“相公,你真的肯眼睁睁看着我摔倒而不心疼?你难道真的全忘记了,当初在红楼,我手指头上蹭破点皮儿,你都急忙忙请郎中……”。
昔日花魁历数旧日恩爱场景,声音凄楚浑身颤抖摇摇欲坠,或许,这次真的要“昏”?
书香墨香的口才也不错,憋屈了这么大会子,终于可以趁着主子歇口气的时候接上话茬儿,反正对面那男人是不可能怜惜自家主子的了,不骂上几句,怎么痛快?
小柯子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他的心里也是酸涩的,可是他能做什么呢?娶俏牡丹?纳俏牡丹?他已经有阿花了。
如果被痛骂一场,可以舒缓牡丹的哀怨,那就骂好了。
只是,真是尴尬啊,就在阿花的作坊门口,里面几十口子帮工在呢。
来嘴皮子的,翠花不行,只会举着笤帚张口结舌。关键时候还是红枣丫头从里边走出来,掐着腰一字一顿复述主子的话。
“请牡丹姑娘消消气,我家主子有话要说。内容是这样的……”。
小丫头也未必弄懂里面的意思了,反正复述的挺完整的:“如果你一生气,对方就立刻听你的,那是怕你,怕是因为爱。你一发嗲,对方就立刻听你的,那是宠你,宠也是因为爱。你一难过,对方就立刻听你的,那是疼你。疼也是因为爱。但如果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愿让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不再爱你在乎你了,你明白了么?”
爱一个人,无外乎三个标志。要么怕你。要么宠你。要么疼你。
只能说俏牡丹做花魁做的自尊心忒强了,被这一席话给轰击的全线溃败,热泪流尽话语说尽。木呆呆软倒在书香身上……
两名衙差不再数蚂蚁了,垂着头又从二公子手里接了张银票,答应着给俏牡丹请个郎中看看脸,就赶回清水县城去。
二公子的日子也过得不容易呢,俩衙差心里酸酸的,昔日的穆柯花钱大气的很,如今,给女人花用,也只能五十两五十两的往外挤……
其实真不是大气小气的区别,小柯子已经身无分文,这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是阿花硬塞给他当零花儿的,怕他一个男人家没钱没胆儿没出息。
现在,还真就彻底走到了没胆儿没出息的地步,小柯子目送马车开始离去,才小心翼翼的往院门口进。
嗬,门神还在呢,红枣赤红着脸还在为刚刚打败花魁激动不已,丫头翠花保持着高举笤帚的姿势,一双眼睛疑疑惑惑的瞧着前主子。
你到底是哪边的?
“花儿惯坏了你!对着谁都敢发飙?”
小柯子板起脸儿,背起手,倒是不见刚才那副小心的模样了。
这次就得算是彻底解决了麻烦吧?可不能再玩下去了,忒累心。
不止是小柯子这样想,作坊里面的冯阿花,也厌烦了。
原先那是对穆柯没信心,才拖拉着这件云里雾里罩着的婚事,现在,也到了宣示主权的时候了。
小柯子凑上来解释:“花儿,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乱事了,我保证。”
“嗯,”阿花扯个笑容,傻小子做到这一步也算可圈可点,他还小呢。
阿花的爱情就是这样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