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木暖-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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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什么,大家还是生死仇敌,情敌!
她站定身形,保持了趾高气昂的姿态,撇着嘴巴嘲讽道:“难道你不是靠着依附男人过的日子?我魏兰儿倒是小瞧了你,一个寡妇,还带着俩拖油瓶,就能惹得穆公子死心塌地住在这儿。”
这话就有些过了,阿花脸色一沉。
“别给脸不要脸啊——”!
翠花早忍耐不住了,接过来主子这句话就开战:“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就是靠的自己的双手做活儿,我们就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的,我们活的自由活得痛快,我们不需要像你似的,装模作样想办法糊弄男人,求男人施舍点银子花……”。
经常保持内敛状态的红枣,慢悠悠补充:“我们住的房子,吃的食物,穿的衣服,都是通过做各种买卖挣来的,住的踏实,吃的舒服,穿的自在……”。
总之一句话:“我们不靠男人,我们骄傲!”
阿花这心里,老熨帖了,跟着自己耳濡目染,丫头们可以出师了,这些调调儿,纯属“阿花语录,人手必备”啊!
再看刚刚还趾高气昂满怀斗志的魏兰儿,彻底卡壳了,丫头小草一脸的不可置信,搀扶着主子结结巴巴的应战:“女人——能做啥买卖——还挣钱——能养家?”
也不像做皮肉生意的啊!
阿花摇摇头,阻止了翠花红枣的继续显摆,沉声建议道:“我看魏小姐擅长裁衣,如果静下心来设计几个新款式,试一试这个谋生手段也未尝不可,不过,自己挣钱到底辛苦些,赶不上依附男人便宜,魏小姐必定是受不了这种苦的,好走,不送。”
两个孩子倒是很适应这种唇枪舌剑往来的气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还觉得很有意思,嘴巴里也跟着母亲“啊啊——”的讲着人生哲理。
“大迷糊”已经装好了马车,趁着战斗的空隙吆喝一声:“走啦——”。
魏兰儿脚下沉重了起来,完全是靠着小草一步一步靠近马车,她的脑子里翻江倒海一般,一忽儿觉得清明,一忽儿又觉得糟乱。
从始至终,冯阿花未曾就与穆柯公子的感情提上一句半句,她的神情跟平淡,因为,她不依赖穆柯生存,不依靠男人活着。
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她这样呢?她看着脚下,石板路铺的平整,飘逸的裙裾被秋风吹的鼓起来,又瘪下去,再鼓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醍醐灌顶
如果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就活得恣意,特么的谁愿意成天被迫拾掇的花枝招展,伪装的娇娇弱弱,还要跟不知道几多情敌争风吃醋,尤其是做人小妾的,不一定被大房拾掇成什么鬼样子,丢了性命都不稀罕。
魏兰儿一向自负聪明,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在柴夫人暗许可以给个姬妾的名头时,就飞蛾扑火般的找上门来了?一个小小的姬妾职位,值得费尽心机旅途劳顿吗?
……
老刘头喊住了“三儿”,抱出两个大酒坛子:“你替我捎回去,给衙门里的兄弟们尝尝鲜,这可是我们自家酿的,计划销到邻近几个县城呢,价格可不便宜。”
“好嘞!兄弟们肯定喜欢。”三儿跟“大迷糊”各接了一个酒坛子,放进马车厢的两个角落固定。
“二公子,小的们走啦!”“大迷糊”看着小草搀扶魏兰儿坐上马车,一抖马鞭,“啪——”一声脆响。
一场乌龙闹剧,看起来就正式收场了。
穆柯公子从房中慢悠悠走出来,眼睛看向吊床的方向,眼神深邃的很,谁也看不清这厮在想什么。
阿花被看的着恼,本来呢,魏兰儿这两天说的话都那么红果果的影射二人的关系,是有些羞涩的,言谈之中都在避免这个敏感的话题,现在,造谣的人走了,干什么还站在那儿看个不休呢?
“喂——伤风的家伙,别刚一退热就跑出来吹风啊。回屋回屋,躺着去!”
小翠花想起桩事儿来,一拍脑门叫嚷:“坏了坏了,二公子今儿个还没喝药呢,郎中说了,药不能停,得喝三天。”
这话题一出口,得,阿花怀里的孩子立刻被人抢走。
“宝儿,走了。咱们去看蚂蚁。”
“贝儿。快些,蚂蚁要跑掉了!”
最夸张的是老刘头,从马厩那边往院门撤退,嘴里解释着:“那蚂蚁咬人。我得帮着教训教训。”
什么时候。南山脚下的蚂蚁成精了?
“呼啦啦”。闲人规避,只剩下一对分不清是尴尬还是难堪的男女。
冯阿花同学两只揽孩子的胳膊还保持着合拢的姿势,微启朱唇。迷迷糊糊的问道:“要不——别喝药了?好的也差不多了,那药——忒苦些。”
那怎么行?郎中说过了,药不能停!
穆公子一只手探向脑门,然后,大义凛然的甩袖子,在身后背手,扭转方向回卧室,留下一句:“哎哟——这头,还是热的疼……”。
你丫欠揍呢,谁家男人伤风能热得头疼?
欠揍也是客人对不对?冯阿花纠结了一小会儿,看看空无一人的院子,连小金小钱都不讲义气的跟着大部队撒野去了。
灶房里,袅袅升起一缕青烟,中草药的味道,洋溢开来。
欠揍的躺回炕上,半眯着眼睛假寐,其实这会儿真心没那么难受了,正当年的小伙子,身体棒棒哒,伤个风而已,发了汗就好个七七八八,不再喝药也没啥问题。
但是这身子骨欠揍,一想到喝药,不对不对,是一想到被人灌药的姿势,硬邦邦与软绵绵奇异的组合在一起,就没办法不渴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欠揍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反正在这个家里他活得很舒展,想说啥说啥,想做啥做啥,想被人灌药,那就灌呗!
制造出必须灌药的场合气氛也不容易,首先你不能清醒着,要不然人家直接把碗一递,让你自己解决,那苦的能掉半根舌头的药汤,谁要喝啊?
所以,当阿花同学贤惠无比的端了药碗进屋,刚刚还甩袖子扮潇洒风的穆柯公子,已经又恢复成病怏怏昏沉沉的状态,他还担心自己一出声就暴露真相,紧闭的嘴唇绷进去半个儿,成一条线状。
难不成真的病严重了?熬个药的功夫,又烧上来了?
“喂——穆柯,醒醒,先喝药。”
一边叫着,一边放了药碗,一只手掌心落在穆柯脑门上。
似乎,手心的触感还是不明确。
穆柯心跳如鼓,他闭着眼睛,只能感受到手掌心从脑门儿离开,然后,又多了一只手掌,分别捧住了他的两只耳朵,鼻子尖儿发痒,被小虫儿爬过一般,一种更为滑爽温热的气息贴近,贴在额头上,有了重量……
他的汗,光速冒出来,身上还掠过一种叫做“战栗”的波动。
“跟我的温度也差不多啊?”一个软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穆柯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粘稠了起来,呼吸便越发急促,左右鼻翼乍翅膀似的抽动,他的身子这会儿却是真的动不了了,脑子里唯一的意识就是“我要灌药,我要灌药!”
好吧,老天爷听到了这娃儿的心声,决定走个后门,再赏赐一次被灌药的机会。
这次的动作,比上一次可是温柔的多,反正,穆柯公子觉得整个人都舒服的要飘起来了。
半躺在阿花的胸前,两腮被五指掐住,这小子昏昏然根本忘记了张嘴配合,掐着左腮的四根手指一抬一合,“啪——”打出一声脆响,才倏忽一张嘴。
果然,欠揍!
女主人没觉得自己的动作粗鲁,另一只胳膊弯过来,药碗倾斜,五指略松……
鉴于第二次灌药的表现不错,放下药碗以后,这丫在把欠揍的放回枕头上之前,还随手帮着捋了捋胸口,就跟喂完孩子之后的动作差不多。
嘴里还习惯性的嘟囔呢“别呛了奶,乖……”。
“咳咳咳——”,一连串被呛了奶的动静,应声而来。
穆柯咳得面红耳赤,勉强没把刚喝下去的苦药汁给还回来。
“真的呛到了?来,喝口水压一压。”阿花手忙脚乱,紧跟着补救。
欠揍的咳成了吃盐的老鼠,还没好意思睁开眼睛,整张脸羞得红彤彤,连连摆手。
这么不配合姐的工作?那怎么行?
女主人别的本事另说,一身蛮力气是实实在在的,双手向前一抓一拽,得,花样美男擒拿归案,还摆手拒绝?一只胳膊一圈,拢入怀中,按缚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袭
药灌完了,换灌水。
为什么这女人热心帮忙的同时,还有一种做游戏的欢欣?
美丽的大宝宝,要乖哦……
“玩具”真的很乖,一旦被擒拿入怀,立刻俯首帖耳,让喝药喝药,让喝水喝水,一点挣扎的冲动都没有。
大家玩得都很欢乐,只是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玩具,谁又是游戏的主宰者……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刻,两个纠结的男女,像一对亲人,互相依靠着,虽然那动作,男的显得更小鸟依人一些。
“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穆柯的心里,掠过一句话。
有时候,男性也是一种感性动物,会遵从自己心灵的指向,选择最让他舒适的地方,寄存身心。
是的,冯阿花的家,冯阿花的怀抱,对他来说,并不是如初见俏牡丹时的激情澎湃热血沸腾,他只是觉得舒适,觉得踏实,觉得安宁。
这就够了,不是吗?
喂完了水,躺回枕头上的花样美男,迅速翻了个身,下巴放在枕头上,双眼里水光粼粼,看着阿花的背影。
她的手脚很利索,药碗水碗拾掇好,轻轻走出门,没有回头迎接他的注视。
要是,在迈出门槛的时候,继续保持这种冷静的无所谓的姿态,就完美了。
有可能吗?心跳的同样如鼓槌猛敲的冯阿花同学,不是根木头。穆柯身体上传达出的情意,她有感觉。
“哎哟——”,一声低呼,只顾上了左脚抬高迈过门槛的女人,遗忘了右脚也是自己的,一挡一歪,差点儿没摔出一个“碗碎人伤”流血事件……
傻呆呆凝望的穆柯公子也慌了,急忙忙问道:“摔着了没有?”
习惯了在他面前出糗的冯阿花,还是恼羞成怒了,愤愤回头啐了一口:“要你管?”
“哈哈哈——嘿嘿——”。穆公子把嘴巴摁在枕头上闷笑起来。他喜欢这女子一点儿不伪装的模样,掐腰瞪眼使蛮力欺负人,他都觉得好看,舒坦。比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姐们。不知道舒坦多少倍。
主人家在享受浪漫的调调儿。动物们也没闲着,棕熊“大兄弟”很久没露面,大概就是寻找终生伴侣繁衍后代去了。小金小钱竟然也没跟着老刘头返回。
“在大山头那儿遇见同类了,抱着我的腿嗷嗷叫,我这心一软,就安排它们尽管玩儿去,多呆几天也不要紧,反正,有我跟二公子在家,安全的很。”
老刘头挺高兴的汇报山上的情景,穆宝儿也手舞足蹈的跟着瞎补充,这娃儿自小在山里跑,啥都不怕,见到的动物越多,就越兴奋。
翠花“嘿嘿”的笑起来,细想想老刘头这话,怎么就把二公子跟金钱豹相提并论了?幸亏二公子不在……
到底是有病的人,穆柯一直睡到晚餐上桌,才被人唤醒。
先吃饭,再喝药,你想被灌药,也得等饭后呢。
可是满嘴里都是药草味儿,谁还有胃口吃饭呢?
反正,穆公子又傲娇了一把儿,说闻见什么都是苦味的,少祸害一顿粮食。
“闻见什么都觉得苦?没胃口?”
阿花眼珠子转动几番,有主意了:“你们二公子的感官需要点强力刺激,这么滴,红枣你去送两块儿臭豆腐调整调整,别油炸,上新鲜的。”
翠花马上捂鼻子,然后又捂嘴巴,又捂鼻子……
难不成阿花姐姐其实跟二公子有着深仇大恨?用这么狠厉的手段!
红枣得令而去,一张脸笑得也很诡异。
然而,欠揍的男人还就喜欢这一口儿了,闷塞的鼻腔嗅不到什么别扭味道,反而能就着这股子臭味儿喝了碗粥,摆摆手,不让红枣把调味品给端走。
这是要把臭豆腐当香料辅助睡眠的节奏吗?
他的鼻子堵了,可老刘头没有堵不是?尽管这老汉熬到这把年纪,啥苦难都经历过了,但是,在臭豆腐的嗅觉轰炸中安眠,他的功夫还欠火候。
所以,老汉暗戳戳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决定飞奔上山看望看望小金小钱……
将近深秋,室外寒凉如水,老刘头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