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木暖-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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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面,穆县令接过了儿媳妇的敬茶,眼珠子却热切的落在穆宝儿穆贝儿身上,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布包儿,郑重的打开,两根银铸的长命锁,一模一样。
新婚礼给儿媳妇长命锁的老公公,也很少见,虽然大家一看就明白,这是给俩孩子的。
阿花也不含糊,先给怀里的穆宝儿戴上,又给穆柯怀里的贝儿戴上,笑吟吟的问道:“爷爷给的,喜欢不喜欢?”
小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各自小手摸着攥着,很乐呵。
“来,给爹抱着,你歇会儿,给你娘敬茶去。”穆县令还挺会安排的,直接把穆宝儿接了过去。
小穆宝儿还不怕生,胖手摸上穆县令的脸颊,“咯咯”的笑起来。
阿花可没穆宝儿的兴奋劲儿,她举着茶杯跪在地上正难熬呢,柴夫人倒是没板着一张死人脸,但那笑容很明显没笑到皮层里面去,也不说话,眼睛时不时扫射穆县令一下,端坐着,不起身,也不接茶。
抱着穆贝儿的小柯子不乐意了,猛不丁来一嗓子:“娘,阿花给你敬茶呢!”
正跟孙子互动的高兴,把胡子都揪下去几根的穆县令,在儿子的这声大吼中回过了头,柴夫人只能咬着牙保持面皮上的三分笑,接过了媳妇茶。
“老爷,我这不是看咱孙子看的愣神嘛?”
柴夫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挺严重的,只强调孙子不理会孙女,即便小穆贝儿的五官复制自穆柯似的。
你们不稀罕孙女,我们还不稀罕你们的稀罕呢!
阿花暗暗耸耸肩,这么一会子,膝盖也硌得慌,她打算抱着孩子们回新房里熟悉熟悉环境。
可是,刚刚抱到孙子的穆县令,怎么可能撒手?
就连柴夫人都不同意,她的眼神明明暗暗的隐晦不清,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柯儿,你们自管带贝儿丫头去玩儿,也让我们过过当爷爷奶奶的瘾。”
阿花总觉得穆家的气氛怪异,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具体别扭的东西,屋内两个侍候的丫鬟隐身人似的,柴夫人笑得又假模假式……
新婚第二天,不应该一家人和和美美围一桌吃顿饭什么的吗?
沾点官气儿的人家,莫非就是这个冷淡样子?看小柯子还挺习惯的……
阿花抢过穆贝儿,小柯子比他爹还舍不得孩子,眼巴巴看着媳妇的脸,双手保持着抱娃儿的姿势。
“孩子都困了,你看不出来吗?”
暴龙媳妇瞪眼睛,俩娃儿昨儿一夜没睡好,今儿刚见母亲兴奋了一会儿,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把穆宝儿留给初次见面的穆县令夫妇,阿花这心里猫抓狗刨的无法安稳下来。
“不行,穆柯你去抱孩子回来,宝儿肯定也要睡着了。”
穆贝儿没等走回母亲的新房,眼睛就闭上了,忒困,母亲的怀抱忒舒服。(未完待续。)
ps: 感谢朋友们的留言,感谢雨离殇发现的错误,应该是“柴夫人”,已经改过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宝儿被割
小柯子也没跟孩子好好亲热亲热呢,最想听到宝贝们叫的“爹”还没叫过呢,他这心里也是百爪挠的难受,恨不能俩娃儿都抱在怀里。
可是想想亲爹那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小柯子必须慰劝一下新媳妇:“就给爹半个时辰吧,反正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什么大动静都能听得见。”
小两口的新房距离客厅二百米左右,丫鬟婆子的不老少,看护个小孩子,肯定没问题。
“半个时辰?那——你在外面听着,我抱贝儿先去睡觉儿。”
把孩子交给爷爷奶奶照看半个时辰,还得不放心在外面听动静,小柯子真心觉得,媳妇想多了。
然而万事赶得就是这么寸,阿花刚刚把穆贝儿安置在里间的小床上,盖上被子,耳朵便骤然动了一下。
就好像睡梦里被人扎了一针似的,床上的贝儿也浑身打了个激灵,手脚齐挥,闭着眼睛哭叫了起来……
阿花急忙拍哄,心里乱糟糟火气也乱窜,再看到小柯子急忙忙也冲进了里间,不由勃然大怒:“不是让你听着宝儿的动静么?这里不用你管!”
新婚第二日,这语气可不算友好,当母亲的嘛,总是把孩子放在丈夫前面……
“宝儿那边留着翠花红枣门口守着呢,万一爹娘看管不过来,她俩就能接手。”小柯子辩解声未落,翠花的声音由远而近盖过了贝儿的哭声传进来。
“阿花姐姐——二公子——快来啊!”
新娘子脑子一懵,单手扒拉开丈夫。另一只手捞起了还在哭叫的穆贝儿,带着被子就往外跑。
“怎么了?宝儿怎么了?”
翠花这样变腔拉调儿的呼喊,肯定是穆宝儿出事了。
小柯子也提溜起了一颗心,不会是爹娘抱孩子没轻重,摔到宝儿了吧?
翠花大喘着粗气,就这几步远,已经丢了半条命似的满脸恐慌,抓住了阿花的胳膊,眼泪啪啪的掉下来:“宝儿——宝儿哭——”。
可不是么?刚刚在屋里只听到贝儿哭的凄惨,出了屋。从客厅方向传来的哭声。是宝儿的。
都说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
阿花撒丫子就往客厅方向跑,翠花被带了个趔趄,脑子却没短路,反手扯了小柯子一把。气愤的道:“二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她拿刀——割宝儿少爷……”。
“嗡——”一声。小柯子的脑袋差点儿没炸喽,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亲娘,拿刀割自己的孩子。为什么?
本来跑在前面的冯阿花,竟然也听清楚了这句话,她的身形猛然收住,转回头怒瞪向翠花:“你说的——是真的?”
翠花的眼泪还掉着呢,猛点头:“本来是好好的,我和红枣在外面守着,听到宝儿猛的一声大哭,那哭声可惨了,我跟红枣就冲进门里去了,我看见夫人抓着宝儿少爷的手,文婆子的刀还亮眼着呢,还有个丫鬟捧着个碗在宝儿少爷手下面接着,老爷也在旁边……”。
然后稳重的红枣就让翠花出门找主子,自己扑上去抢孩子。
“红枣……呜呜呜……”,翠花哭着继续跑,她从客厅里往外跑的时候,听到了红枣被丫鬟阻拦和柴夫人的呵斥声:“打出去,发卖了!”
做丫鬟的,未经主子允许,是不可以随便进屋的,何况还要跟主子抢孩子?
这俩丫头跟阿花亲近,跟孩子们也亲密的很,听到宝儿骤然发出的凄厉哭喊,哪儿还顾得上规矩?
而且,俩丫头的卖身契早就被阿花销毁了,她们是自由人,就算要认主子,也是认阿花的。
阿花把俩孩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任由柴夫人摧残?
什么都来不及细说了,阿花抱着穆贝儿直冲向客厅,“咣”,手臂撞到了紧关的门扇上。
里面竟然还闩了门?
小柯子紧随阿花之后赶到,双手急拍屋门,扬声喊道:“爹,娘,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快把宝儿抱出来……”。
火烧眉毛了,还拍什么门呢?
阿花回身把贝儿交到翠花手上,自己抬脚就踹,“duang;duang——”。
这时候,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进阿花的耳朵里,只有穆宝儿依然凄厉的哭声,撞击着一颗母亲的心。
“花儿你别急——”,小柯子话音未落,一记大耳光就抽在了他半边脸上。
自己的儿子在屋里被用刀子割手,还别急?你是亲爹吗?你配当亲爹吗?
说时迟那时快,在愤怒的“大力士”暴龙女脚下,客厅里面的门栓也就承受了三脚而已,就“哐当”倒向屋内。
来开门的丫鬟正正好被木门的边缘擦到,抱着脚滚在地上……
刚刚还那么和谐的客厅内,穆县令黑着脸低着头,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眼神专注的落在桌案上的一个白瓷碗里面。
柴夫人就在穆县令旁边,一张脸诡异又扭曲,看看白瓷碗,又看看闯进来的儿子儿媳。
红枣倒在桌案前,胳膊被一根红腰带捆缚着,嘴里也塞了块抹布。
宝儿在文婆子怀里,愤怒的蹬着腿脚,对母亲伸出的小手掌,其中两根手指头上还滴答着血珠子。
阿花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看不见穆县令,看不见柴夫人,她冲向文婆子,抢过了哭的几欲背气儿的穆宝儿……
这个世界是怎么啦?
阿花抱过穆宝儿,一只手肘捣向了文婆子的肚子,随着文婆子的弯腰后退,一条腿又被踹到,“咕咚”躺倒在墙壁下。
“为什么?”
阿花一脚踏上文婆子的前胸,眼睛看向那两个依然在打量白瓷碗的夫妇。
刚刚认下孙子,为什么狠心割孙子的手指头,还一割就割俩?
“为什么?”
这是小柯子在问父母,他的半张脸着了火似的辣疼,但是他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窖里。
翠花此刻已经抱着贝儿赶到了红枣的身边,反正是豁出去了,一只手帮助红枣拽出了抹布,又去解红腰带。
红枣愤怒的嘶吼,再次把冰窖里的小柯子推的更深更寒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滴血认亲1
“夫人嫌割第一下流的血少,文婆子就又割了一刀。”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穆县令的黑脸更黑,从嗓子眼儿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柴夫人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表情狰狞的端起那只白瓷碗,重重的往桌案上一顿,尖着声音骂道:“柯儿你个失心疯的,被个失德的贱女人蒙骗的晕头转向,你来看,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们穆家的种儿!”
从哪儿看?从白瓷碗中,半碗清水,两团血色,互不相融……
这是,传说中的“滴血认亲”?
阿花忽然想要大笑三声,“滴血认亲”这么老套的法子都折腾出来了,柴夫人最近智力见长啊。
那好,咱们就好好玩玩“滴血认亲”的游戏。
“我这俩孩子绝对没问题,我可以保证是穆柯的骨血,可是为什么宝儿的血跟穆县令的血不相融,我就不了解内情了。”
阿花捏住了宝儿的两根渗血的手指头,在她的怀抱里,宝儿的哭声渐息,贝儿也趴伏在翠花的肩膀上昏昏欲睡了。
她这里安稳下来,柴夫人却被刚刚那几句话给刺激的要蹦起来:“冯阿花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个不明来路的野孩子,跟他爷爷的血不相融,那只能说明他不是我们穆家的种儿!”
阿花嘴角浮出一抹笑,眼睛转向穆柯。
还好,傻小子知道应该相信谁,也懂得在关键时刻要站在老婆孩子前面遮风挡雨。
“娘你胡说些啥?我想跟花儿成亲。原本就不知道俩孩子是我的,花儿没必要骗我,娘你以后别再这样捕风捉影了。”
柴夫人只觉得喉头泛起一股子甜腥味儿,这个冯阿花与她天生犯冲,只要见到她就没舒坦过一会儿,现在,冯阿花话里带着最侮辱人的隐喻,儿子却还拦护着她教训自己……
婆媳二人四目对视,冯阿花眼睛里面的轻蔑如有实质,更激怒了柴夫人。
“冯氏。你也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你当别人都像你似的低贱肮脏,还没成亲就敢与人苟且,生下来野种还妄想赖上我的儿子?”
这话说的刻薄又阴毒,小柯子面红耳赤大叫一声“娘”。就被阿花拨拉到了身后。
“现在到底是谁低贱肮脏。还不好说呢。”阿花抱着宝儿。稳稳的往椅子上一坐,翠花红枣迅速站在她的身后。
穆县令黑着脸一言不发,他其实也埋怨自己媳妇生事儿。儿子婚都成了又翻出来这么一遭子烂麻,可是媳妇做的也有道理,总不能迷迷糊糊抱着别人的孩子当亲孙子吧?
他只觉得烦乱,却万万没想到,这烦乱马上就能缠绕到他的身上。
柴夫人高高在上惯了的,又自诩清高的不得了,怎么可能随便让阿花扣自己一顶低贱肮脏的帽子?
可偏偏阿花就扣了,还扣的精准无比。
“要是柴夫人您不检点,儿子不是穆县令的儿子,那我的孩子,自然应该算不上是穆县令的孙子,怪不得这血不相融。”
一席话出,满室皆惊。
关系到主子家的私密事,在地上被揍的根本爬不起来的文婆子,开始努力往门口打滚儿,这不能听下去了……
那俩训练有素的丫鬟也被吓得不轻,瑟瑟发抖着倒退向门口,万一夫人真的……,她们都活不成。
穆县令自然也被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阿花,根本说不出话来。
柴夫人愤怒的头发根儿竖起来,站起身子就往阿花的方向扑:“我打死你!”
小柯子来不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