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木暖-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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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裁缝“腾”站起了身子,跺跺脚,又蹲下了,嘴里嘟念一句:“随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穆宝儿穆贝儿听到了外面熟悉的声音,却欢腾起来,嘴里叫着“花儿——柯——”,身板儿往门外使劲儿,老这么跟着姥娘姥爷憋里屋,小娃子早腻歪了。
偏外面那对无良父母还在斗鸡眼般的互瞪,尤其是听到小柯子那句豪壮的狂言“你欠揍!”,冯阿花的火气可就彻底控制不住了。
“吆嗬,一天不见柯公子长本事了啊?这青天白日的跑到小老百姓的家里耍威风,伸胳膊捋袖子是要揍谁?”
伸胳膊捋袖子的那一个,是你吧?
小柯子的气势登时弱下去,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口中的言辞也委婉多了:“花儿你——别忘了咱们还有婚约呢,你是我家下了聘的准媳妇……”。
你不提下聘倒还罢了。一提下聘啊,冯阿花早先窝着的一口气也终于找到了出处,客厅里刮过一阵风,内屋刮过一阵风,风刮回到客厅时,裹挟着的,就是花红柳绿十匹布头,全部“轰隆隆”砸到了小柯子身上脑袋上。
“抱着你家的聘礼滚出去,昨儿个可是你说的婚事不成了,正好。姑奶奶还真不好意思接下这么重的东西。让你娘用这份贵重的聘礼给你另聘佳人去吧!”
所以说呢,有儿子的人家要是家里条件过得去,就别抠抠缩缩唬弄儿媳妇,让儿媳妇一辈子提起聘礼这茬儿就火冒三丈。你家儿子能得着好去?
反正。小柯子此刻是彻底的哑口无言。看着内屋的房门再次被打开被关上,两条腿灌满了铅似的沉重。
三姑六婆们的腿脚也发软呢,趁着县令公子发呆的功夫。连滚带爬的全撤退了,冯家人没一个雪中送炭的,楼上楼下安静的,只有宝儿贝儿稚嫩嫩的童声:“花儿——柯——”。
一道冷森森的语音,往小柯子千疮百孔的心脏上添了锋利的一刀:“来,娘教一个称呼,叫‘爹——’,等娘给你们找个新爹啊……”。
“啪——”,好像是谁的脑瓜儿被拍打了一下下,小柯子抱着十匹布头,蹒跚的踱了出去。
李氏娘面红耳赤的扬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闺女:“你说你——得饶人处且饶人知不知道啊?”
冯裁缝心疼,抱着穆宝儿往李氏巴掌下面伸头儿,嘴里嘟念:“干啥——打孩子?”
好在挨了打的阿花不在乎,一手抱着贝儿,一手揉揉后脑勺儿,还龇牙咧嘴的笑呢:“嘿嘿,娘你急啥?大不了就是个不嫁人,你闺女我又饿不死,总比嫁过去心里头憋屈的好。”
“哎!”,李氏娘一声喟叹,巴掌放下来:“不嫁就不嫁,咱家也不稀罕跟做官的人家结亲,只一样,你以后不能再发拼要找什么漂亮相公,你娘我这张脸都羞臊的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漂亮男人怎么了嘛?阿花心里腹诽两句,面上还是郑重的点头。
她这边倒是没有了后顾之忧,小柯子那处却正如火如荼的热闹着。
穆县令早早的歇了衙奔往后院,一张口就追问大孙子抱回来没有,他倒是对于冯阿花进穆家门的亲事没多大抵触,跟孙子孙女一块儿娶进来是最合适的……
可是一进正房就见到二儿子傻不愣登搁地下跪着呢,身前丢放着花红柳绿的一堆布头,媳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要使劲儿把儿子扯起来,偏偏扯不动。
这是什么情况?
穆县令是个要脸面的讲究人,第一个意识就是关紧屋门别让下人们瞧见丢了丑……
“死小子你不去接我孙子,整这些烂布头子来给你娘干啥?”
柴夫人一张脸霎那间“赤橙黄绿青蓝紫”全过了一遍,张口结舌半点儿接不上话茬儿。
小柯子两眼无神看向父亲,苦涩一笑,哑声说道:“这是咱家给冯家的全部聘礼,花儿说不嫁给我了,退回来了。”
“什么?”
穆县令终于也傻眼了,他不怎么插手内务,这些杂事全是夫人一手做主,但是好歹也分辨得出这十匹布头实在是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同僚家里有办喜事的邀请过他观礼,那怎么也得几辆马车的装备吧?
“金银首饰什么的呢?老大捎回来的野山参呢?我不是嘱咐过让你给亲家备上?”
柴夫人无言以对,小柯子却轻轻的笑起来,摇晃着头,拍打着花布:“娘,你终于称心如意了吧?花儿不肯嫁给我了,俩孩子要喊别人做爹了,你高兴了?”
没人能体会到小柯子内心的疼痛,好不容易才认准了一个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千难万难才觅到了点生机,到今天,摇摇欲坠的婚事终于彻底倒塌,还是由亲生母亲一出又一出亲手导演的,那滋味儿,太**了。
“喊别人爹?凭什么啊?冯阿花那个贱女人她休想!柯儿你等着,娘这就带着人把我亲孙子抢回来!把那贱女人抓进大牢……”。
柴夫人的话音未落,从侧面就袭来了一股力量,排山倒海一般,将她推到了花红柳绿的布头上面。
发力的,是她的亲亲老公,穆县令。
此时的穆县令脸色青黑胡子愤怒的抖动着,手指歪倒在地的柴夫人喝斥:“怪不得冯氏不肯嫁进我们家,怪不得柯儿的婚事百般的不如意,摊上你这样愚蠢自大嚣张跋扈的婆婆,哪家闺女会愿意?你是个什么身份?你有什么权力抢人家的孩子?你凭什么抓人家进大牢?柴氏你听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儿媳妇哄高兴了肯进穆家门,三天以后你要是做不到,我这穆家的大门,你也休想再进!我一纸休书休了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柴夫人服输
这回,换成柴夫人坐在布头堆里黯然神伤了……
穆县令属于那种在家庭内务上轻易不发重话,一旦发重话就必须绝对服从的男人,尤其是这一次,看那张青黑的脸,听那声决断的口气,就能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柴夫人多么委屈啊,她苦心孤诣做的这些事,哪个不是为了儿子的前程着想?哪个不是为了穆家的名声着想?
“柯儿——”,柴夫人抓了儿子的衣襟大喊一声,眼泪肆虐的决堤似的:“娘一心为了你们穆家好,你看你爹他——竟然还想休了娘……”。
这年头休个媳妇可方便了,只需要男方手书一封休书,丢给你就算完结,天王老子也没地儿说理去。
别说天王老子理会不理会这事儿吧,你亲儿子也狠了心呢。
小柯子脸上冷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说出的话却直接扎穿了柴夫人的玻璃心。
“娘,儿子不孝,要是花儿真的再不肯嫁我了,儿子出家,做和尚去……”。
傻小子为了配合这席话的威力,袖笼里滑出一把铁片,磨得精光锃亮的,“唰——吱吱——”几声折磨耳朵的钝响,耳朵一侧垂下来的头发就被割断了……
“柯儿!”柴夫人已经到了神经崩溃的结点,抱住儿子的双臂嚎啕大哭,口中连连保证着:“你别做和尚,娘去给你求冯阿花那个贱……”。
“唰——”,另一侧的头发也断了。
柴夫人急忙改口:“不贱不贱。阿花是个贵女人,娘把聘礼准备的足足的,肯定足足的……”。
小柯子握着铁片的手指有些打抖,脸上还保持着万分的悲怆,叹道:“花儿的脾气可不好……”。
“怎么会不好?柯儿你放心,娘脾气好,娘好好跟阿花说道,娘好好对冯家人……”。
“那——柯儿等娘三天……”。
小柯子心机男啊,保持着一脸的决然一脸的悲怆走出了后院,马车啥的都是准备妥当的。红枣丫头懵懵懂懂钻车厢里。带着鱼豆腐方子跟做好的样品出发,目的地,州府。
“二公子,你这头发怎么剪了?”傻丫头隔着车帘打听新鲜事儿。
“哦。这是新发型。”
“肯定是阿花姐姐给您剪得吧?跟她的发型差不多。”
小柯子打一个抖。不过是修剪了一下耳朵两侧而已。又没有齐刘海,怎么会差不多?
他对着马屁股摆了个萌萌哒的姿势,双手各拽着两侧的剪发。绽放两个小酒窝,希望等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摆平了难缠的媳妇,自己再把小酒窝一亮,嘿嘿……
只能说这小子的心也大,就不担忧准媳妇在这几天里真的给娃儿找到了新的后爹,还是这小子对自己自信爆棚,深信以为冯阿花再找不出像他一样优秀的男人?
主要是自家这模样,对那个暴龙女人的胃口,吃过了小柯子这样的极品美食,歪瓜裂枣的汉子们,阿花能下咽?
小柯子拍一拍身侧的车夫:“昨夜里没睡好,我眯一觉儿先。”
红枣立刻钻出车厢:“二公子你去里面睡,奴婢昨夜里睡的好,现在不困。”
小丫头可不是睡得好吗?在原先的下人房,根本听不到昨夜的大动静……
小柯子可以好好休息了,预料之中的,阿花这边麻烦大了。
穆县令留下了三天的期限,然后,果断的回到县衙办公,公事倒是没有,人家直接留宿了,铺盖卷全挪到专属办公室,一日三餐也不肯回到后院去吃。
这姿态摆的坚决,柴夫人涎着脸厚着皮都没得到点活泛气儿,而且,夜色深邃的时候,实在孤枕难眠,她决定最后搏一把,再次精心妆扮一番换了身崭崭新的衣裙,指望着诱个惑啥的把男人迷回去,结果发现,办公室内空空如也,被褥根本没铺开呢。
一个已婚男士深更半夜不在家睡觉儿……
柴夫人遍体生寒手脚冰凉,穆县令这辈子被她管理的密不透风,连个妾都没纳过,更不可能出去喝个花酒嫖个妓,可是到老了老了,又闹上这么一出儿。
值班的衙差吞吞吐吐说的是啥,她听不进耳朵里面去了,只是在心底里反复权衡,是跟过去一样进行密不透风的严格管理,大街小巷追踪丈夫的影子,红楼妓馆闹个天翻地覆呢,还是悄没声的吃个哑巴亏,赶紧把丈夫要求的条件办利索了,保住自己不被休出家门的命运?
必须承认,擅长写一手簪花小楷的柴夫人,得算有知识有文化的女性代表,在关键时候,她做出的选择,还算理智。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儿,冯裁缝家里,就奏响了柴夫人冲锋陷阵的进行曲。
上次你嫌弃本夫人送去的聘礼忒单薄,好,这次咱玩厚重的,本夫人自己的嫁妆分出一半来给冯家。
什么?不收?理由?
婚事已经退掉了,十匹布头已经还回去了?
不不不,这样美满的婚事,哪个王八蛋才会退掉呢,我们穆家是最讲诚信的,冯阿花是我们一定要娶的好女人,寻寻觅觅了多少年啊,才碰见一个百般可心可意的,你们要是非要退婚,那——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前!
“轰轰——”,晴天两记大雷,落在冯裁缝家这条窄小逼仄的小胡同里,无数街坊四邻从各个角落挤出来,痴痴呆呆流着口水……
额滴娘哦,这冯家阿花竟然有这么金贵吗?要这般豪华的六辆马车送来聘礼,还要清水县城第一夫人以上吊相逼要娶进家门?
柴夫人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可忒热情了,李氏娘完全应对无能,双手都被握得紧紧,根本挣脱不了。
“大姐啊,你今儿必须把聘礼收下啊,阿花必须嫁进穆家的门,要不然,你妹妹我,可就没法儿活了!”
陈阿杏拽着阿花躲在二楼看热闹,坚决不允许小姑子到楼下开启发飙程序:“你给我稳着,咱娘肯定能帮你出这一口恶气,要当新嫁娘的人了,还想抛头露面耍泼给街坊们看大戏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堵塞交通
陈阿杏觉得自己想得太周到了,阿花目前这情况,尤其是即将做柴夫人的儿媳妇,不能忒给婆婆没脸不是?
老实巴交的冯裁缝抓耳挠腮也想冲出去,做人要善良嘛,别把县令夫人给逼坏了……
可惜,冯大壮今儿个开了窍似的,坚决执行媳妇陈阿杏制定的政策,搂着亲爹的胳膊,不肯放行。
全家人就牺牲李氏一个,阻拦在大门外,虽然一脸羞惭难堪模样,却依然具备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六辆马车的聘礼没送进一件去,柴夫人的脚步也没迈过门槛。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柴夫人的妆都花了,红的黑的抹了一脸,跟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终究没换来李氏的一个点头。
没错,就得这么矫情一番,让县令夫人也感受感受小老百姓的骨气,巴结别人却巴结不上的失落,陈阿杏这个长嫂深觉从脚底下往上蹿来的舒坦劲儿,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