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第6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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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最满意清哑的地方,很务实。
王瑛将来如何,还要拭目以待。
方利说方制骗了王瑛,方瀚海当然不高兴了。
方利不大害怕方瀚海,在他面前就像方则一样,只要不犯大错,差不多的事都是撒娇兼撒赖,因此道:“二叔,这件事一定要问。听说那些去王家参选的才俊们,一个个都使尽浑身解数,提前把春闱大比的本领都展现出来了呢。谁知都白瞎了,叫八哥抱得美人归。”
方瀚海一听又高兴了,这证明他儿子能干啊。
他便也问方制:“你是怎么答的?”
方制怪方利用词不当,说他“骗”王瑛,便不想说,斜睨了方利一眼,侧首小声对方瀚海道:“回头再跟爹说。”
眼下偏不说,急死这帮嘴上无德的家伙!
方瀚海见他们杠上了,觉得好笑,不再插嘴,随他们兄弟闹去。
方利见方制这样,起身离座,向方制走来。
方制慌忙道:“你想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方利先摁住他灌了一杯酒,然后环视全桌,道:“你问问大家:今晚你要不说,可会放过你?”
严暮阳等人一齐起哄,都嚷“快说”。
方初也笑吟吟道:“哥哥我也想知道呢。”
屏风内,秋姨娘原本听见方利的话神色一僵,后来才渐渐缓和,知道他们兄弟玩笑,不是歧视瞧不起方制,才放心了。
外面闹着,清哑也好奇,微笑道:“我也很想知道。”
巧儿也抿嘴笑,也道:“三叔不说不成了。”
严氏道:“甭管怎么答的,能把别人都挤下去,就是本领!”
秋姨娘一愣,抬眼看向她,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清哑也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难道一定要考上功名才是好的?
方制终究抵不过兄弟们缠闹,还是说了。
原来,那日王瑛出了两道题目:一是以雪为题作诗,一是以赈灾为题作文。这看起来不像选女婿,倒像是科考的题目,尤其是后面一道题,有些科考时事策论的味道。
可少年们又确实是去王家参加选女婿的!
有的人就转开了心思:莫不是这题目是王大人出的,专门考较他们的才能,以判定他们来年春闱大比时前程如何,以此决定取舍?若真是如此,那可要慎重了,就当参加会试一样答题吧。
还有些人机灵,想:既说王姑娘选婿,当然是王姑娘出的题。姑娘家脸皮薄,不好出那些太直白私密的题目,才借这个为由头。答题的时候,可不能一板一眼的,少不得要表达对王姑娘的仰慕之情,还不能太轻浮,既要含蓄委婉,又要文辞优美,言之有物。
方制就是第二类人。
面对在场无数竞争对手,他决定以画代诗文。
画画是他的专长,他要扬长避短。
这表达****的方式很讲究的,若写诗词文章,除非写得很含蓄深奥,否则必定要用到表达情感的词句,一个不好便落了行迹,显得轻浮。而画则不同,画功深厚的,完全可以达到“画中有诗”的效果;更妙的是,不是懂画的内行人还看不出来,不落行迹。
方制谨记清哑当日对他说的“心中有她,眼中就有她;作画画中会有她,作诗诗中有她,弹琴曲中有她……无论隔多远,也会心意相通”,他将王瑛想象成了心目中的伊人,将一腔爱恋倾注在笔端,然后便画出了心中的“她”,再配上前人的诗,完美交卷!
第一幅画,他画的是雪景——紧扣题目——不过,在白茫茫天地之外,他画了个朦胧婉约的女子,其形神可以《洛神赋》来形容,这个他画的驾轻就熟了,旁题的诗却是白居易的《花非花》。
这诗意味深长,简直就是他当时心情的写照。
雪花也是花,象征他对伊人的倾慕之意。雪花又非花,也非雾,不可捉摸。“夜半来,天明去”——这直言晚上倾慕思念对方了。天明起来,大地上积压白茫茫一片,隐喻他厚厚的思恋。“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将伊人入梦、梦醒难觅、徒留无限思念的情感表达的淋漓尽致。——这不是他说的,他借用了白居易的。
这诗不是他写的,可这画是他画的呀!
第二幅画赈灾,更容易了,那段日子方初和清哑整天忙这个,他也跟在后面忙这个,现成的题材,就不再详细赘述了。
方制可没说这么详细,只说他画了两幅画,就被选中了。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方利问:“题目要求作诗写文,你都没做,如何被选中的?就没人反驳抗议?”
方制道:“我写了诗的呀。也写了文。”——他把方初赈灾计划有选择地整理利用了,写得很不错。
严暮阳道:“你那是抄前人的!”
方制摊手,做了个不得而知的动作。
管是抄的还是写的,反正美人选中了他!
方利还真不服气,早知道这样他也去了。
方瀚海和方初对视,都觉得他运气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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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制:甭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都是好猫!(未完待续。)
第1087章 夫妻
人生际遇,除了出身和才能起作用,还有很大一部分运气在内,每个人的机缘不同,这个是羡慕不来的。
方制却不这么想,他很用心的呀。
大嫂说了,只要用真心,一定能打动人。
王姑娘选他,理由是:他的诗虽然不是自己创作的,是借用前人的,但画中有诗,诗画相映,浓烈的情感呼之欲出;赈灾那幅画更是比别人的文章做的好,且一目了然,震撼人心。
方制觉得,大嫂才是他的媒人。
方瀚海不愿别人认为他儿子是凭运气撞到这门亲,正容教导子侄众人:“诗也好,画也罢,只要专心一致做出成就来,同样令人尊敬。东晋王羲之以书法绘画见长,谁敢说他无才?”
又对方制道:“你既好绘画,就专心钻研此道。在此之前,还要考一个进士回来,省得别人说你配不上王家姑娘。”
言下之意,他儿子考进士宛如探囊取物。
方制肃然应道:“是,儿子记住了。”
方初正和刘心喝酒,闻言差点呛了。
他竟不知道自己爹如此自大自恋自狂自傲……
举眼看看席上的适哥儿莫哥儿,一个豁达爽朗,一个内敛安静,都同样聪明;再想想方无悔,更是形容不出的好,似乎他也具备老王的秉性,觉得自己种出来的“瓜”都好,比别人家的就是好。
方利等人也愕然,然后忍笑。
方利举杯,冲方制挤眼道:“弟弟预祝八哥金榜题名。”
方制自然明白他们笑什么,气呼呼地举杯一饮而尽——哼,等他考了进士回来,看这帮家伙还敢嘲笑他!
当下众人猜拳行令、吃酒笑闹,兴尽而散。
方初随方瀚海去了书房,清哑和严氏到炕上商议,接下来下大定、成亲等事,都要准备起来,成亲的日子定在明年二月二。
清哑命人预备纸笔,将严氏所说一项项都落在纸上。
严氏命秋姨娘也在旁听着,有什么意见就说。
秋姨娘见她们如此尽心,还有什么可挑的,自然无不从命。
直忙到戌时三刻才结束,秋姨娘也告退了。
等人都走了,严氏才揉了揉眉心,道:“咱们到底不在京城长住的,各方面都没那么方便;若是在江南,这事就容易多。”
清哑见她满脸倦色,真心钦佩。平心而论,若是要她为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张罗成亲,她恐怕做不到。她待方制,只当方初的堂兄弟一样,和方利等人差不多,和严氏不可相提并论。
严氏也不是真那么大度。
在她心里,既然容忍夫君纳了妾,又容忍她生了孩子,再容忍这孩子长大成了人,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这一步当然要忍着走完,方不负自己这些年的煎熬,省得被人骂没度量。
横竖她的儿子都争气,无需嫉妒。
一时方初来了,方无悔熬着不睡,等他半天了,见面就缠着爹说话,问这问那;无莫也要和清哑下棋。
清哑和方初哄道:“该睡了,明天再玩。”
最后还是清哑弹了一支安眠曲,他们才睡眼朦胧地上床。
夫妻两个回到房中,清哑命紫竹预备热水给方初洗澡,自己帮他拿换洗衣裳、毛巾、拖鞋等,就像以前一样。
一大桶热水备好,浴室内水汽氤氲。
方初看着将大浴巾和衣物往衣架上搭的清哑,柔情涌动。
他一面脱衣服,一面问道:“你不洗吗?”
清哑道:“我不洗。泡个脚。”
京城到底不比江南,用的是井水,就没那么方便,虽然不用自己动手,大冬天的也不好太折腾下人,清哑一般两天泡一次澡。
方初道:“就在这泡吧,咱们说话。”
清哑点头道:“好。”
浴室地面是青石板和鹅卵石拼凑的方块组合成,防滑防水,若是在房间里泡,容易弄得地上都是水渍。
泡脚的木桶一尺多高,清哑坐在小木椅上,脚放进去高度正好。旁边,方初宽衣完毕,袒露着结实的上身,只余一条亵裤,踏着矮凳,迈入大木桶,面对清哑坐了下去。
水汽弥漫中,灯光也迷蒙了。
方初一边用瓢舀了水往身上浇,一边对清哑说这些天在外的见闻:去了枫林镇,住在平安客栈,还是他们那年上京住的那间房;碰见了鲍二少和夏流萤,追回了贪官想隐匿的赃产……
清哑道:“他们胆子这样大?”
方初轻笑道:“他们经历过家变,什么事不敢做。”
清哑沉默,被勾起许多往事。
忽想起什么,忙问:“他们不会把你灭口?”
方初笑了,道:“不会。我要害他们,早就揭发了。”
清哑这才放心。
方初又道:“回来的时候,在西河镇投宿,早上离开时,看见人排队买牛肉干,我想你就喜欢这些民间小吃,我就买了……”
清哑听得很投入。
民间有许多吃食,小小的铺子都很正宗。一旦扩大规模,哪怕还是一样制作,却不能保证人人学精那手艺,味道也就不是原来那个味道了。这牛记肉干想必有不少人学,正宗的却只有他一家。
这,便是传承的奥秘!
说一会,方初停止说话,开始洗头。
清哑忙起来,擦干了脚,过去帮他揉洗。
洗罢,又去衣架那取了大浴巾,递给他道:“快起来。”
方初站起身,一丝不挂,水珠从身上滚落。
她用大浴巾帮他擦干,又递上衣服。
这大少爷,从小被人伺候惯了,她既然不想他纳妾,这些贴身伺候的事,只能她亲自做了,如今也做习惯了。还好,他学会了洗头,刚开始时候,连洗头也是要她帮忙的。
方初扶着她肩膀穿裤子,叫道:“雅儿!”
清哑回道:“嗯。”
方初又没说什么。
穿戴整齐了,两人回房,清哑叫丫头收拾浴室。
坐在炕上,清哑用干毛巾帮他反复擦头发。
以往这时候,方初靠在她怀里,手拿一本书看,任她忙。
今天,他靠在她怀里,一直和她说话,说无适、说无莫、说无悔,偶尔提到极哥儿,忍不住笑,说他和方则小时候很像。
清哑也忍俊不禁,这孩子特爱撒娇,爹娘不在跟前,就把大伯父和大伯娘当爹娘了,常和莫哥儿争宠。
不知不觉,清哑打了个哈欠。
方初便携了她手,一起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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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了,感谢所有朋友们的支持,周末愉快!(未完待续。)
第1088章 赏赐
他们睡不惯热炕,晚上还是喜欢睡床。
上了床,方初和清哑面对面,将她抱在怀里。
今天,他们从见面起就互相体贴和迁就对方,像以前一样,清哑也有了心理准备晚上顺从他,可由于他们这次的矛盾就是在床上发生的,所以等方初将她揽在怀内,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方初却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道:“跑了一天,倦了,睡吧。”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窝内,轻轻抚摸她后背。
清哑心定了,缩在他怀里,很快陷入迷糊。
方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心里一片安宁。
他们已经和好了,又何必画蛇添足呢,以后还有许多个夜晚都可以做,不用急在一时,他闭上了眼睛。
天明,清哑几乎和方初同时睁开眼睛。
其实是他们靠的太近了,一个稍稍一动,另一个就跟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