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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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的手指碰到他颈部肌肤,他浑身一颤;这还不算,她见那喉结上下滑动,觉得好玩,用手摸了一下,笑道:“滚来滚去的。”
方初一把捉住她手,“别捣乱!”
他眼神深邃,神情非比寻常,吓了她一跳,乖乖缩回手。
方初见吓着她了,知她误解了自己,也不便解释,只悄悄吸口气,徐徐吐出,用别话问她:“你喜欢这里吗?”
清哑点点头道:“喜欢。”
又问道:“我们以后住这里,那清园呢?”
方初搛了些菜喂她,道:“住这里也行,去清园住也行,随你喜欢。这里是集镇,生活方便些。想要清静,就去清园住。”
清哑又问:“你以前都住这里?”
方初道:“我在这里一直住到十岁。十一岁那年搬去府城。这宅子有三个院落,我们住的是东院。——我以前就是住东院。二弟住西院。妹妹跟爹娘住主院,在第二进内。这屋子就是我以前的屋子。这次为了成亲,重新修葺过了,格局还是没变:这一溜三开间屋子都是相通的,最里边是书房,中间就是我们这新房,外边是起居室……”
他娓娓述说,竭力让她熟悉他们的家。
清哑微笑听着,忽然道:“那年,我跟我娘、大嫂来你们这卖东西,正赶上你家门口卖旧货,我跟圆儿买了你的破琴。”
方初放下筷子,从旁边盘子里拿了干净手巾,为她擦去嘴角菜汁。
擦毕,看着她,眼神异常明亮。
“我知道。”他柔声道,“后来圆儿告诉我了。”
听见这消息的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
而清哑买琴的那一天,他正和韩希夷去接谢吟月。
如今想来,人生情缘真是奇妙,那天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姻缘会有这样的转折和变化。经历的过程是痛苦的,他愤怒过,悲伤过,仇恨过,最后全化为对清哑的义无反顾、情深不悔。
谢吟月,彻底从他心中消失,只剩下一段记忆。
现在,他满心都是感激,感激上苍对他的眷顾。
他抱紧了清哑,问:“吃饱了吗?”
清哑道:“吃饱了。”
他再问:“那,我们可以安歇了?”
清哑道:“再说会话。”
她觉得刚吃过饭就睡不好,要消化消化。
方初眼神一闪,道:“我累了,去床上靠着说话好不好?”
清哑想了想,道:“好。我先刷牙。”
方初点头,决定耐心些,不可像刚才一样急切。
于是,他陪她去后面洗漱间洗漱。
洗漱间的设置让清哑惊讶不已,说这都赶上她前世的自来水了,还能淋浴。嘀咕说有钱人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生活都优越。
方初解释道:“这些装置是林世子的祖父——靖国公制作出来的。他还制作了压水机。如今富贵人家都建成这样,方便舒适。”
清哑不禁对古人的智慧刮目相看。
两人一起洗漱毕。回到前面。
进入里间,他再问她:“可以了吗?”
清哑道:“我换睡衣。你不换吗?”
方初誓把温柔夫君做到底,因此道:“换!”
清哑便走最里边床头,掀开帘子进去了。
新房的拔步床十分豪华,总共三进,最里边才是真正的床,前面两进都挂着红纱。两边放着柜子、妆台等家什,既隐秘又方便。
清哑走到矮柜前,打开。果然自己所有新做的贴身衣物都在里面。她随便拿了一套宽松棉衣裤出来,脱了先前才换的常服,正要换上,忽觉背后有窥视感。忙回头。一看之下,顿时受惊。
她还是上辈子习惯,受了惊也是表情惊,却发不出声音。
方初站在那,一手撩着帘子,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
她身上穿着三点式:下身粉红小平底裤没有松紧带,她织了一条络子穿进裤腰,两头还结着美丽的小花穗子。系成蝴蝶状,正遮在肚脐眼上;上身是她自制的文胸。虽没有钢圈,穿着却十分挺立。
见方初盯着她胸前,她忙用双手捂住胸口。
“出去!”清哑急道。
方初被她惊醒过来,努力镇定,平复躁动的心。
“我们成亲了,雅儿。”他朝她走过去,顺便提醒她。
清哑无辜地看着他——所以呢?
“我是你夫君。”方初再进一步提醒。
所以看你换衣裳没什么。
你就什么也不穿,我也有权利看!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炯炯地“观赏”他的妻。
这次,清哑准确领会了他的意思。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前世妈妈对她教育很尽心,本着科学客观的态度,该教的性知识都教了她。然她生活单纯,学习的功课也多,连看电视也通常和爸妈一块,所以不该知道的还是一点不知道。
这次出嫁,吴氏不知大户人家有些什么规矩,恐人笑话,不敢随便教清哑,便托沈寒梅告诉她这方面事。沈寒梅腼腆的很,不好意思细说,便把自己出嫁时带来的春宫图册又塞给清哑,让她自己看去。
清哑才翻了一页,便急忙关上不敢再看。
她想,原来古代人比现代人还开放,表面做个道貌岸然的样子,穿衣裳连胳膊腿都不敢露,这画却画得这样不堪入目!
因此几点,清哑的观念介于开放和保守之间很矛盾的一个状态。
比如眼下,经方初一提示,她明白了:他们是夫妻了。夫妻便会有肌肤之亲。之前他们还没成亲时,因为相爱相许,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现在看她的身体有什么不能的?前世游泳不还穿比基尼吗,那么多人看呢,有什么可害羞的!
这样一想,她便释然了,放下双手。
方初见说通她了,大喜,再上前一步,几乎和她贴在一起,伸手就要揽她腰肢,来个亲密接触。
清哑感觉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很受压迫,不知怎的心慌起来,本能闪开。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转了一圈,腰肢婀娜,小声问他:“好看吗?”
方初只觉血液激涌上来,几乎窒息。
这样衣裳怎能用好不好看来形容?
根本问题是:就不该穿出来给人看!
当然,他有权利看,且只有他有这个权利。
他便道:“我看看——”
只有细看了才能给出评价。
他轻轻用手碰了碰那粉色文胸,手伸出去就缩不回来了,就跟着了魔似的,往那深壑中探去。
清哑忙往后退一步,责怪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方初强笑了下,艰难地克制自己,免得一个忍不住,丑态毕露不说,还会吓着她。他努力集中混乱的思绪,客观地评价道:“很贴身。”声音低沉黯哑,不像他自己发出的。
不料清哑竟认同他的话,道:“对,贴身!里面穿的衣裳要贴身,外面的衣裳才不会显得臃肿。你们那裤子褂子都肥嘟嘟的,不好。这个是棉的,贴身穿又舒服又软和,对皮肤也好,有利于皮肤透气。我帮你也做了许多呢,有两箱子呢。看放哪了……”一面回头寻找。
方初忙道:“回头再找。你上面那个,为什么做成那样?”
不会是特地为了成亲做的,专门穿给他看的吧?
这么一想,他越发热血沸腾了!
清哑忙解释道:“这个叫文胸,穿了有益健康,这个地方不容易下垂。而且也美观,能凸显身形。这个裤子叫平角裤,我帮你做的都是这样式的,全是纯棉的。还有一种三角裤,我觉得不雅观,就没做那样的……”
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郭织女一样有这毛病。
说起纺织、服装,她忘记了害羞,滔滔不绝地从内*衣质地讲到皮肤保养和身体康健,从内*衣款式引申出视觉美观和形体塑造……
她忘记了害羞,方初可撑不住了。
他也不问了,也不管了,一把抱起清哑就走,“睡去吧。”
清哑忙道:“我还没穿睡衣。”
方初斩截道:“不用穿了!”
穿了他一样会帮她脱掉。
清哑:“……”
方初见她用质疑的眼神看自己,忙又柔声道:“我看看你的文胸和平角裤,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好……”
说话间,就上了床。
再回身,把外面红纱帐放下了。
再上床,把大红百子千孙帐也放下了。
重重帷幕,遮住了一对新人,也遮住了一床春光。
事后,方初抱着清哑去洗漱间冲洗。
泡在大木桶里,昏昏沉沉的清哑才清醒过来。
水汽氤氲中,她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方初。
她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价她的夫君,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温柔体贴、正人君子,他表里不一!
方初被她看得发毛,小声哄道:“我下次小心些。乖……”
他忍不住用手盖住她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充满控诉,就像他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看他,什么也不用说,他便能“看见”她在心里骂他:无耻、下流、奸诈……
清哑本就疲倦,被热水一泡,又迷糊了,靠在他坚实的胸脯上,她喃喃道:“你坏……死了!”然后彻底睡过去了。
方初听得尴尬不已,内疚地亲了亲她额头。
他小心为她清洗毕,便抱她起来,用条大浴巾包裹住她,回到床上,又帮她穿了睡衣,将她揽在身前,盖住锦被,心中无比踏实。
这是他的妻,要共度一生一世的人!
她骂他“坏死了”,可是却信赖地窝在他怀里,睡时紧紧揪住他胸前衣襟,软玉温香勾动他全部的柔情,包裹住她,全心呵护……(未完待续。)
第653章 意难平(求月票)
同样的夜晚,霞照的韩家别院却格外凄清。
韩希夷坐在书房窗下的书桌后,对着八角窗棂外的秋月发怔,面前摊开的书本还是刚打开那一页,一直没翻过。
深秋的夜,寒蛩不住鸣,更添凄凉。
满心寂寥,想要弹琴,却提不起兴致。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个时候,他们该进入洞房了。
想到这,他还是会觉得阵阵心痛。
今日是她出阁,他该为她高兴。
可是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他便想:男子汉大丈夫,人生得意须尽欢,在这苦捱给谁看呢?既无牵无挂,不如放纵恣意,饮酒作乐。醉红楼、回春院,有的是清官人;或者就在家里,他吹箫,静女弹琴,陶女跳舞,一样逍遥;再不然,母亲屡次来信催自己去拜访的那几家,还等着他上门呢,为的是想和韩家结亲,那些闺秀,想必也盼着他去……
可是他又想:今日不能借酒浇愁,借酒浇愁会模糊了对她的思念,喝醉了还容易玷辱对她的真情。
他也不愿放纵恣意、寻欢作乐,只怕没得欢乐,反更痛苦。
他便只能枯坐着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
他没理会,可是那人一直敲。
他便懒懒道:“进来。”
静女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大爷,太太来信问奴婢:大爷可和谢家退亲了。奴婢要怎么回?”她不敢抬眼看书桌后的少年。垂眸轻声回话。
原来,韩太太近日很不好过。
一件事就是因为清哑。清哑请赐贞节牌坊成功,狠狠打了韩家脸面。令她后悔莫及。最难受的是,他们夫妻毁了儿子一生。
另一件事就是谢明理父女事败受惩,韩家是万万不能和谢家结亲了。这件事有韩希夷和谢吟月立字为据,谢家违背了字据条约,所以韩家退亲名正言顺。韩太太不怕儿子不退亲,但她心中愧对儿子,且方郭两家亲事闹得声势很大。她便不敢来霞照见他,只好给静女写信,询问韩希夷是否和谢家退亲了。在她看来。谢吟月都流放了,韩希夷是必定要退亲的。
静女不敢欺瞒太太,也不敢背着韩希夷给太太报信,所以来问。
韩希夷听后沉吟了会。道:“你就回信告诉太太。说谢大姑娘已经写了退亲文书给我。这门亲事退了。”
静女应道:“是。”又问:“夜深了,大爷不用点夜宵?”
韩希夷道:“我还不饿。”
静女忙道:“这么晚了,不饿也要用些。”
韩希夷道:“那你看着弄点吧。”
静女喜悦道:“是。”转身便出去了。
其实,她本不用这么晚来告诉韩希夷信的事,因为他一直不安歇,担心他悲伤郁闷过渡,故意进来岔上一句,再顺便劝他进些饮食。是为了他好的意思。
等她出去了,韩希夷又陷入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