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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水乡人家-第249部分

小说: 水乡人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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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谢吟月也极口称赞呢!

    她心里不禁对那女孩子期待起来。

    晚上,韩希夷前来给母亲请安,韩太太对儿子说起和谢家母女会面情形,含糊透露欧阳明玉后悔的意思。

    韩希夷警醒:若情感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心控制,那他之前的坚持和眼下的期待算怎么回事?

    他一直坚持,就等一个打动他的人。

    如今等到了,他可不能糊涂!

    他便笑道:“谢姑娘对一初可是念念不忘。就是一初,虽然退亲,恐怕心里也不好过,否则,不会斩断手掌……”

    说到这,他心中巨震——

    方初是爱谢大姑娘的吧?

    爱的越深,恨得越深。

    若非失望之极,怎能恨之入骨!

    若非恨之入骨,怎会斩断手掌!

    若不是谢吟月,他会为了退个亲一怒斩断手掌吗?

    从母亲那里离开,韩希夷一路沉思回房。

    进门,两个妙龄少女迎上来,“大爷回来了。”

    这是静女和陶女,他贴身伺候的丫鬟。

    在他十岁那年,挑中了她们来身边伺候。那时他正读《诗经》,因一女聪慧幽静,便引《静女》篇,赐名“静女”;另一女率真活泼,因《君子阳阳》篇中有“君子陶陶”一句,陶陶,意为快乐的样子,遂赐名“陶女”。

    二女从八岁起跟着他,不知不觉也读了满腹的诗书。

    她们原本在韩家祖宅,只因韩希夷近两年待在霞照的日子多了,韩太太担心儿子身边只有小秀,伺候不周他,便将她们送了来。

    当下韩希夷笑道:“回来了。”

    陶女问:“大爷要洗漱吗?”

    韩希夷道:“不。我暂不歇息,还有事。”

    说着,匆匆进入内室,去看大圣遗音。

    二女跟进来伺候。

    韩希夷将琴搬到矮桌上,摆弄查看。

    静女见他神情,道:“大爷今日很高兴。”

    韩希夷闻言抬头,诧异问:“这么明显?”

    二女对视一眼,一齐点头,看着他抿嘴儿笑。

    韩希夷的确心情很好,便道:“那你们猜猜,我为何高兴?”

    陶女先道:“大爷肯定遇见好事了。”

    韩希夷道:“哦!依你说的,我平日没遇见好事的时候,难道都皱着眉头、拉长了脸,好像别人欠了我银子没还似的?”

    静女噗嗤一声笑了。

    陶女忙道:“不是。大爷天天都笑眯眯的。”

    韩希夷道:“这就是了。那你们为何单说我今日高兴?”

    陶女没词了,看向静女。

    静女道:“大爷眼中有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平日截然不同。我猜大爷这样高兴,定是因为——”她目光在那大圣遗音上一溜,就在韩希夷以为她要说“得了好琴”的时候,她却话锋一转——“郭姑娘!”

    韩希夷瞅她笑道:“你果然不负静女之名。”

    静女微笑不语,示意陶女去烹茶,自己又点燃几盏玻璃灯,再给玉鼎添香,又去撑起窗扇,让春夜的气息透入纱窗内。

    韩希夷见二人忙碌,忽想起什么,有些出神。(未完待续。)

第381章 发送

    等陶女奉上香气四溢的一杯茶,韩希夷接过去抿了一小口,然后斟酌道:“你们,也该嫁人了。心中可有合适人选?说出来,我为你们筹划筹划。你们伺候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出嫁,我请母亲为你们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让你们嫁得体面风光。”

    陶女花容失色,骤然红了眼圈。

    静女要平静得多,但也笑容勉强。

    韩希夷也不催,就这么看着她们。

    静女首先镇定下来,先上前冲韩希夷蹲身施礼,然后起身,迎着他道:“多谢大爷。婢子想嫁一殷实小户人家,不求大富贵,只求丰衣足食,夫君为人诚恳仁善,公婆慈和怜下。若大爷肯费心促成,婢子感恩不尽。”

    韩希夷笑道:“你说得如此详尽,是否已有了人选?”

    静女垂首,低低应了一声。

    韩希夷道:“我大概也能猜着一二。——可是赵之和?”

    静女就不吭声了,但也未否认。

    韩希夷便知猜对了。

    那赵家是一小商户,长期从韩家进货做买卖。韩希夷看中他们实诚老客户,也肯交结,总给最优惠的价格。去年正月,赵之和来韩家拜访,他还亲自留他用了酒饭。就是那次,静女见了赵之和。赵之和更被静女容貌惊得失魂落魄。

    韩希夷回想那情形,笑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静女又拜谢一次,方退到一旁。

    陶女被这情形弄得不知所措。见韩希夷看向她,她结结巴巴道:“婢子……婢子……”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泪水倒是不断往下滚。

    韩希夷微笑道:“这是怎么了?女儿家,长大了总要嫁人的。便是我的亲妹妹,也不能留在韩家一辈子。我别的能力没有,替你们谋一个好人家,还是能做到的。你且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陶女哽咽道:“婢子不想离开韩家。大爷一定要婢子嫁,婢子……婢子就嫁给大爷身边的管事随从吧。”

    韩希夷心中一动。道:“我身边的管事随从?小秀?那家伙虽然秀外慧中,配我家陶女还是不够的。你再好好想一想。”

    陶女胡乱点头,道:“是。”

    静女同情地看着陶女。暗自叹了口气。

    因拉了陶女告退,道:“水已经备好了,大爷请沐浴。”

    韩希夷点头,道:“知道了。”

    静女便拉着陶女回房。进屋关上门。在床上坐了,执手道:“你这是何苦呢!”

    陶女不肯出去,想着就算不能嫁给大爷,嫁给他身边的管事随从,也能常常见着他,真是又痴又傻。大爷定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反不肯成全她。

    陶女再忍不住,哭道:“我不要嫁人!”

    静女低声道:“别胡说!就算定了亲的。也保不准变化。那方大少爷和谢大姑娘不就退了亲吗!还有郭姑娘,也退了几次亲。你我不过是个丫鬟。太太和大爷又不曾承诺过我们,凭什么留在韩家?”

    一语提醒了陶女,恨声道:“都是因为郭姑娘!这么不容人!”

    静女道:“你又胡说。大爷的主意,关郭姑娘什么事?”

    陶女道:“你别跟我装糊涂!大爷若不是为了郭姑娘,能打发我们?那几年前向谢家求亲的时候,他怎么没赶着要嫁我们呢?这回还没上门求亲呢,先清理身边伺候的了。”

    静女听后不言语了。

    关于郭姑娘的事,她也听说了些。

    她和陶女本就是韩太太选中给大少爷的,若不是为了郭姑娘,大少爷应该不会安排她们出嫁,她们说不定可以留下来。

    就听陶女又哭道:“我宁愿死了,也不出去。”

    静女道:“你这样闹,让大爷怎么想?你死了不要紧,连累大爷被人议论,毁了他一世清白。他又没对咱们怎么样,你寻死觅活的,倒像他害了咱们一样。他岂不冤枉?”

    陶女无言以对,只好呜呜痛哭,心中恨死了清哑。

    静女被她惹动心肠,也跟着静静落泪。

    她何尝不是对大爷情根深种。然她对他知之最深,刚才他一言既出,便知其心意。她索性顺着他,为自己谋一个平安稳定的将来,也省得惹他心烦,徒令自己断肠。

    不说二女在屋中柔肠寸断,且说韩希夷,匆匆沐浴后,穿一身柔软洁白的中衣,披散如墨长发,在灯下摩挲大圣遗音。

    郭姑娘会喜欢吗?

    他想象清哑坐在琴前弹奏的样子,心中柔情似水。忽又生出不足之感,觉得影像太过飘渺。略一思忖,铺开纸笔颜料,要作一幅画像。

    画怎样的她才好呢?

    在谢家初见她斩断情丝的果断?

    不好,那时她太伤心,为了江明辉。

    初入锦绣堂傲视群雄的风姿?

    也不好,那时她怀着一腔决然和仇恨。

    在牢中的沉寂?

    还不好,那时她仿若脱离红尘,了无声息。

    ……

    和她相识接触的一幕幕渐次在脑海中浮现,最终,定格在和她泛舟田湖之时:

    记得那天她吃了臭豆腐、喝了红酒。

    记得她对他说,“身边没有好风景,因为不懂珍惜。”

    还记得她说,“拥有的时候不觉得,失去了才后悔。”

    记得自己当时回道,“万事皆有缘法,强求不得。”

    他嘴角噙笑,想道:“我们也有缘的。这次我绝不放手!若失去了你,今生再无望,要后悔一辈子了。”

    想毕,他俯身泼墨挥毫。

    至子时方才画成:夕阳下,一艘乌篷船穿行在碧荷中,一个少女坐在船头,安静地注视着连绵无尽的荷叶荷花,不知想什么。

    他端详半响,意犹未尽。

    于是,他继续画。

    这次画的是少女在弹琴。

    画面背景则是绿湾村郭家院子。

    清哑坐在窗前,只露出上半身。

    将近黎明时画完。

    韩希夷看着画中少女,心中无限充实。

    他想,往后凡心有所想,便画下来

    等画尽她各种形态,是否就能迎她进门了呢?

    他怀着一腔柔情,开始洗漱。

    待会,就要去严家贺喜呢。

    再说谢家母女,送走韩太太后,欧阳明玉命谢吟月自去忙,她要在湖上散淡散淡,游逛一圈。(未完待续。)

第382章 旧情

    谢吟月忙道:“劳烦了这半日,娘可支持得住?”

    欧阳明玉道:“不妨。横竖在船上,我先眯一会再逛。”

    谢吟月只得罢了,另乘了小船离开。

    欧阳明玉待女儿离去后,命婆子将船划向湖东。

    田湖东岸,醉仙楼之外是大片树林,林中屋舍俨然,其间一所清静的小院,却是个酒家。后院一间雅室内,严纪鹏正和几个商家老爷饮酒谈笑。

    小二叩门,请了严纪鹏出来,说有人找他。

    严纪鹏看着面前婆子,问道:“你找严某,何事?”

    那婆子恭敬道:“有位故人想请严老爷一见。”

    严纪鹏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心头灵光一闪,目光犀利地看着那婆子,冷冷问道:“哦,哪位故人找严某?”

    婆子道:“严老爷去了便知。就在前面左起第三间屋。”

    严纪鹏不语,婆子也不催,就等着。

    僵持半响,严纪鹏终究还是迈步往前头去了。

    婆子松了口气,也跟上前去。

    见到欧阳明玉的那一刻,严纪鹏即便早已猜到是她,也不禁身形一震,心中翻江倒海:“她竟然还是那么年轻!是因为嫁给谢明理过得好?既然过得好,为何看去如此柔弱?”

    嫉恨和疑惑交替,也不知到底希望她过得好还是不好。

    欧阳明玉款款起立,微笑道:“多年不见。严老爷风采更胜往昔。”

    “严老爷”三字听得严纪鹏很是刺耳,冷哼一声。

    欧阳明玉也不在意,伸手延请道:“严老爷请坐。”

    严纪鹏讥讽道:“不必了!谢大太太有事不妨直说。严某就站这听,不然带累谢大太太名节受损,严某就罪过了。”

    欧阳明玉幽幽道:“严老爷还在怪我?”

    严纪鹏反问道:“我怪你什么?”

    欧阳明玉似觉尴尬,难以回答,便垂下眼眸,眼角余光却瞥向身旁,身边侍立的婆子媳妇都纹风不动。仿若木雕泥塑。

    严纪鹏见她如此情形,又是难受又觉不耐,又不禁恼恨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已是儿孙满堂,面对她居然还不能淡定。昔日有情又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爱恋她不成!不但不爱,连恨也不必。否则就太无风骨了。

    因硬邦邦地问道:“不知谢大太太找严某所为何事?”

    欧阳明玉轻叹道:“今日此来。是想求严老爷看在过去情分上,莫要对谢家落井下石才好。”说完蹲身拜下去

    严纪鹏厉声道:“我严纪鹏岂是那种小人!”

    欧阳明玉双目灿然,道:“我终未看错你。如此,我便放心了。”

    严纪鹏心念电转间,已经想明白了,不由更怒,道:“你既知我性情,又怎会担心我对谢家落井下石?岂不是羞辱我!若不信我为人。更不该来自取其辱才对。”

    欧阳明玉道:“事关亲人,也顾不得冒撞了。”

    严纪鹏气愤恼怒之余。又疑惑不已。

    欧阳明玉是什么样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般不顾尊严来求他,只为了谢家?

    是为了谢明理和谢吟月吧!

    那也不像她为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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