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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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初道:“要!你不说我也会开口的。本来找舅舅也成,但我不想让长辈担心,就不惊动他了。”
史舵立即眉开眼笑。
他在清园住了两天,第三天才载着满满一船货物,顺江而下。
且说刘心,带着竹丝画又一次来到郭家。
郭家人照例十分欢迎他,只是郭守业父子为了夏家要在年前接清哑进府的事又赶了回来,火气正大,见了他难免对着他诉苦,说当官的欺压百姓,没天理云云。
清哑则命人一一拆开那些竹丝画观看。
打开后,她立即就沉入进去。
这些画对她来说无比熟悉,因为是她亲手绘制的图稿,编织的人完美地诠释了她画的立意,配色规划准确地表达了她当时心中所想,对着图画,有种心灵相通的奇妙感觉。
再打开匣子,看了题跋,更是灵思泉涌。
她沉浸在一种空灵境界中,仿佛魂魄离体,一面精神在看画,一面身体还没漏掉爹和刘心等人的说话。
看完五套,她忽然回头对郭守业道:“爹,你去告诉夏家:让我在家过最后一个年,过年后再进夏家。若不答应,随便他想怎样!”
郭守业父子呆了会,一齐叫道:“那怎么行!”
刘心忙道:“听说年前钦差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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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明天还是晚上更哈,我有点找不到灵感呢,明明情节在心里,就是不知表达,需要酝酿!!o(╯□╰)o(未完待续。。)
第333章 永不(二合一求月票)
郭守业父子都看着清哑。
钦差要来,他们也是知道的。
他们一直在找一个机会,一个对抗夏织造的机会。
可是他们还没准备好,如果强硬反抗,比如上告,也许可以逼夏织造父子放手,但郭家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得罪了他,又不能令他有所忌惮,过后必定倍受打压,结果只有更坏。
清哑劝了父兄几句,只叫他们按这话回。
她无暇也不惯深刻剖析,况情势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然后,她叫人把这些屏风和画都搬去自己房里,一番安置后,立即坐下来绘制新图稿,连饭也来不及吃。她感觉灵思正浓,生怕过后抓不着了。
这一忙就没天没夜了。
郭守业无奈,只得按闺女话回了。
然他再没有之前的胸有成竹,对爱女担忧令他变得焦躁起来。
他整天阴沉着脸,目中不时透出凶狠的光芒,郭家上下雇工见了他都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一个个都卖力干活,生恐被牵累。
因为流言的事,夏流星推迟了去书院的行程。
这日,他又在鲍长史父子陪同下来到郭家。
郭守业也不掩饰了,直接冷淡对他。
夏流星也不低姿态求了,露出富贵公子的气势,强势压人。
他提出要见清哑,郭守业断然拒绝。
夏流星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径直带着两个小子就往后边去了。而鲍长史则拦住郭家父子,冷笑道:“迟早都要去夏家,见一见又如何!”
郭守业看着他那嘴脸。气得发抖。
郭家并不大,夏流星只往里进了一层,便看见了细妹。
细妹立即拦住他,细腰闻声也出来了。
这两女可是都会点拳脚的,尤其是细腰。
夏流星看着细腰道:“你确定要对本少爷动手?”
细腰眼中犹豫一闪而逝,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忽然东面窗内传来清哑声音“让他进来。”
细腰只得让开,带着夏流星进屋去了。
先进堂屋。再转入东屋,一过月洞门便看见墙壁上挂的《春江烟雨图》,夏流星立即走上前。抬头细看。
正看着,清哑从里间走了出来。
她一身现代装扮:头上未挽发髻,长发披肩,掐腰的粉色折枝梅花窄裉锦袄。长度过了臀围;下身穿一件灰色长裤。是她特意叫人织得厚棉布,再仿前世牛仔裤型做的,小脚,修长流线型,在家穿了方便做事。
整个人看去修长健美,毫无冬日的臃肿。
“这是方初送你的?”夏流星回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嗯,是他送我的。”清哑平静点头。
同是竹丝画。这画风与江竹斋出产截然不同,一看便知。
夏流星寒眸中怒火跳跃。喝令人“扯下来!”
清哑也生气了,道:“你做什么!”
夏流星对小厮道:“还不扯!”
小厮就上前来要扯,细腰一闪身上前拦住。
两方对峙,夏流星对清哑严厉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收他的东西!你一定要跟我对着来?”
果然方初有异样心思,怪不得要和谢吟月退亲。
当日他亲去清园选画,他也没拿出这一幅,只敷衍说没好的了,结果转头就送到这,清哑还收下了。她不知道外面流言吗?
清哑对细腰道:“让他们出去!”
她以目示意那两个小厮。
细腰便一手一个,拎着那两人就扔出去了。
夏流星盯着清哑,危险地眯起眼睛。
——看来,下次来见她还要带高手!
清哑打发了闲人,才道:“要扯你自己扯!我有话对你说。什么人都能进我屋,你当我这是哪里?”
夏流星才松懈了下来。
“说什么?”他打量她古怪的服装。
清哑也不请他坐,也静静打量他。
在她心中,欺男霸女的古代恶霸应该像《红楼梦》中的薛蟠一样,夏流星的外形和气质都不符,可他正干着这事!
不但夏流星,谢吟风也是一样。
他们是古代的官二代和富二代,还很有内涵的那种,绝不是草包。
他们欺男霸女,因为他们自视太高,若求高不得还能接受,求低不得则无法容忍。强占行为在他们看来受委屈的是自己,而不是对方。
然在这个世上,有些事一定是强求不来的!
谢吟风已经落了个悲惨的下场,还害了江明辉。
夏流星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你这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这样逼我,弄回去的不过是行尸走肉!”她尝试耐心与他沟通。
“爷也不想这样。姑娘为什么就不能顺从呢?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就是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那也是规矩,谁让我是嫡长子呢。为了你,我特请家里选一根基浅薄的人家女儿定亲,就怕你将来受气。我一番苦心你可体会?”夏流星也耐心与她沟通。
“可我不喜欢你!”清哑毫不留情面地指出。
“你喜欢谁?”夏流星脸一沉。
“这不重要,反正我不喜欢你!”清哑道。
“有些话别说早了。‘骊姬悔泣’的典故你总该知道。丽姬当初被晋王抢去的时候,哭得泪湿衣襟。然到了晋国皇宫,经历了意想不到的富贵生活,深悔当初哭泣很可笑。你怎知将来不会后悔今日这样对我?你若给我机会,我便不会这样逼你。”夏流星引经据典起来。
“不会!你已经表现了。被我淘汰了!”清哑道。
“怎么说?”夏流星疑惑地问。
“就冲你的恶霸行径,我永不会喜欢你!”清哑道。
夏流星看着身穿奇装异服的女子。深觉无力。他觉得还是先把人弄回去再说。她心里以为夏府的生活水深火热,将来会被恶霸蹂躏,等她到了他身边。发现他怜她爱她,与她琴瑟和鸣、比翼双飞,那时便会如骊姬一般后悔今日行为了。
“那可由不得你!正月初三便接你过府。”他口气冷硬。
转过身,将墙上那幅《春江烟雨图》摘了下来,卷起,准备带走,一面目光落在她的裤子上——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她就这样在家穿着?
那不是父兄甚至连下人都看见了?
他很生气。两点寒星更冷了。
“把这裤子换了!成何体统!”他呵斥道。
“你管的着?夏天我还穿比基尼呢!”清哑轻哼一声。
所有让他生气的事她都想干,气死他最好。
她没有阻止他摘画,阻也阻不了。只能采用精神胜利法。
可是,她忽视了他是古人。
“笔记……泥、你?什么衣裳?”夏流星疑惑不已。
清哑看着空了的墙壁,心里很不顺,不想理他。转身坐上美人榻。抱起一个枕头,静静地靠着,任凭夏流星再说什么也不作声。
夏流星好言哄劝她视若无睹,机智说笑她充耳不闻,严词威胁她置之不理,他也没意思起来,也不出声了,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他发现这样也很好。两人比赛似的静默。
清哑只顾沉吟,脑中构想图稿。
她便是这样静默一年也无事。自在的很。
这自在的神情落在夏流星眼里,觉得这才是她的本色,反释然了。
他越来越喜欢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的!
如此缠磨了半天,夏流星才去了前面。
还没走到过道尽头,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吼唱“我们要坚强,我们要微笑,因为无论我们怎样,我们永远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他腿一软,差点要转头,因看着小厮古怪的面色,恼怒喝道:“听什么!还不走!”
这小丫头,气他气上瘾了!
往后要管紧了,她身边伺候的也要仔细挑选。
小厮见少爷发怒,忙匆匆逃也似的跑了。
夏流星定下正月初三接清哑过门,才和鲍长史离开了郭家。
他一走,清哑又忙自己的去了,并不哭天抹泪。
吴氏倒和郭守业愤愤地咒骂了半天。
再说韩希夷,好容易从严未央口中得知方初下落,才要去找他,就听满街传言乱飞,又有夏织造封停方家织锦坊,他便迷茫起来。
那些传言,有些是他知道并经历过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他可以想象,谢吟月是如何愤怒伤心,才用这方法自辩。
他到底该相信他们哪一个?
还有郭清哑,夏家要提前接她入府。
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大冷天的,他乘画舫在田湖游荡,还招了歌妓相陪。
寒风凛冽中,笙箫盈耳,他喝得醉醺醺的,然后赶走了她们,独自倚窗吹起了洞箫。箫声在寒冬的水上盘旋缭绕,格外凄清。
吹罢又吟唱: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唱罢又吹,吹得是《迢迢牵牛星》。
吹罢又吟唱: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画舫慢慢向江上飘去,箫声也随着江流漂飞……
次日,韩家来人,说韩老爷病重,招他回家。
韩希夷揣着一腔心思,丢下手头事务,匆匆返家。
方家,方瀚海被关停了织锦坊后,闭门不出。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安静,别人不让他安静。
他的小女儿方纹,他不想她嫁入豪门富户。不用她来联姻,便未选择织锦行业,而是择了一户读书人家定亲。亲家是个举人。乃实诚君子,家里有两百亩田地,儿子也聪慧伶俐,他甚为满意。
谁知实诚君子有实诚君子的坚持:他听人说方初背信弃义退亲,还顶撞父辈,断手出族,觉得太有违人伦、不义不孝。他清白读书人家,最讲气节孝义,如何肯同这样人家结亲?
所以。他一纸退亲文书过来,解除了婚约。
方瀚海夫妇气愤自不必说,方纹受不住这羞辱,独自带个丫鬟就跑出家门。她也不是任性的。只是心结不能解。因父母都严厉,在他们跟前到底不敢恣意,而方初一向最疼她,她便出来找大哥。
她和丫鬟租了一条船就往清园来了。
好在没出事,一路顺利到达清园。
见了方初,就哭成了泪人。
方初听那丫鬟说了事情经过,也气怒不已。
妹妹受他连累至此,他百般安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只能不住帮她擦泪,任她宣泄。
方纹本来是为自己退亲的事伤心。然看见大哥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手,更加嚎啕大哭,与大哥同病相怜,觉得大哥更苦。
圆儿找了刘心来劝慰。
刘心到后,认真问丫鬟情由。
丫鬟解释了。
刘心叫道:“这有什么好哭的?方妹妹你该笑!”
方纹素知他有些疯癫,并不理会他,依然哭。
刘心道:“这种人家,只讲虚名,退了才好。不然等你嫁过去,有你好受的!他要真是至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