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家怡室-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菊梳的头极好看,她一来,陆淑怡就忍不住缠着墨菊给她梳头。
乘着四下里无人的时候,墨菊悄悄和陆淑怡说起来安姨娘那边的情况,她叹道:“三小姐就不觉得你们姨娘住的地方实在太好了吗?”
墨菊是个性子直爽的丫头,为人又忠心耿耿,看到不平事,难免会心直口快说起。
她轻轻替陆淑怡箅着头,一面咂舌道:“不是奴婢嚼舌头,奴婢总觉得我们姑奶奶太仁慈了。自古主母和姨娘有几个和平共存的?何况这个姨娘还有一女一儿。等到将来议亲,或是分割家财,那都是威胁。”
陆淑怡心中又惊又暖,倒是十分佩服墨菊有这样的气节,敢说这些话。
眼眸微动,她稍微一想,便转身悄悄勾了勾手指。墨菊一愣,随即会意,将耳朵贴了过去。
“墨菊姐姐,你在外头可有可靠的人?”陆淑怡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她捏了捏手指。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算不算冒险,可前世的经历告诉她,墨菊是值得信赖的。
墨菊又是一怔,皱了皱眉:“三小姐,您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陆淑怡抿了抿唇,直视着墨菊清亮的眸子,沉默半响,她终于下定决心,将她的用意小声说明。
墨菊听的低低惊呼了一声,却马上敛声,很认真道:“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吧,奴婢一定替小姐办好。”
想了想,她又迟疑道:“只是小姐怎么会忽然这么做?奴婢记得您从前和姑奶奶可是……”
墨菊没好意思说出口,陆淑怡却心中惭愧的厉害,红着脸抓起桌上的一朵珠花,很坦然道:“那时候我也是不懂事,现在仔细想想,母亲其实待我是最好的。”
墨菊听闻此言,不由红了眼圈,欣慰道:“三小姐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上次姑奶奶回去的时候,还在太太面前哭了一场,自责她没能照顾好您,说素日里给您的太少了!”
陆淑怡听了这话,心中更觉难受,良久才道:“所以,从今往后我要好好的保护母亲,让她往后的日子能过的舒坦些。”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忽地门口传来尤嬷嬷的训斥声:“一个个鬼鬼祟祟的,小心我告诉老太太,发落了你们。”
“嬷嬷,我们没干什么,只是看这窗棂上灰尘太多,想用帕子擦擦……”
陆淑怡知道又是环儿和秀儿在偷听,这两个东西,迟早把她们撵出去。
“好了,你去吧,最好今儿傍晚就能有结果。”陆淑怡叮嘱了一句。一面又将那沾了汤药的衣裳拿出来,用剪刀将裙角绞下,郑重的递给了墨菊:“有劳姐姐了。”
墨菊受此大托,目光愈加坚毅:“您放心吧!”
墨菊将那东西收好,便匆匆而去。
“外头怎么回事?”陆淑怡坐在妆台边,眼神露了几分凌冽:“本小姐梳个头都不让人安生,要是再闹,都给我回了老太太撵出去。”
…………
三房这边,陆淑青回去以后就打发了身边的人,把方才之事说与了母亲裴氏。
她眼神犹自带着惊惧,呼吸微快:“……娘,您是没瞧见安姨娘打七妹妹时候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她身子微微轻颤一下,啧啧做声道:“她还让三姐姐将此事压下,让三姐姐原谅了七妹妹。”
裴氏二十**岁模样,高挑身材,生的十分貌美。听闻此言,她一双杏眼内不由迸出三分冷意,抬手按住了陆淑青的肩头:“傻孩子,我从前就和你说过的,不要和陆淑芳那丫头走的近。她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女儿,身份低贱,岂能和你相提并论……”
“……况且那陆淑芳嘴上又缺个把门的,你以为她不乱说什么?”
“不过这次陆淑怡这丫头倒是识相,没把你和陆淑芳扯在一起,哼,算她识相。”
裴氏沉了沉眸子,看着半开的隔扇,当机立断道:“这几日你不许出门,只说身子不好,知道了吗?”
“娘,这是为何?”陆淑青有些茫然,又觉得憋屈。几日不能出门,还不憋坏了她。
“没为什么,何家人什么时候走,你就什么时候出来。”裴氏办事向来果决,肃颜道:“听娘的,你不会吃亏的,知道了吗?”
陆淑青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ps:实在抱歉很,这几天孩子生病了,更新的有些晚,不会总算没断更,么么哒,祝姐妹们周末快乐。
第十九章 黄藤
墨菊去的快,来的也快。
她回来的时候神色如常,还面带淡淡笑容,看样子似乎那药并无差池。
说笑几句后,待陆淑怡支开环儿和秀儿,她再看时,墨菊额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脸色也少了几分血色,白的吓人。
陆淑怡只觉手心一凉,声音也有些不稳,睁大眼睛道:“药……有问题?”
墨菊嘴唇翕合,眼神发冷:“三小姐,您猜的没错,那药……那药果然有问题。”
陆淑怡阖眼长吸一口气,气的心都在颤。没结果以前,她不过是猜测罢了。如今有了结果,她只觉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前世她从没想过母亲为何会一直缠绵病榻,没想到竟然是有人蓄意谋害。
墨菊攥着手切齿道:“奴婢托人找大夫问过了,大夫说这些药里面有一味药用的不对。”
“哪一味药?”陆淑怡声音还有些轻颤,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墨菊小声道:“这里面多了一味黄藤,这黄藤性凉,味苦……”
“可通络止痛,祛湿热结节……”陆淑怡重重的咬着字句,眼神如寒冰,口中缓缓道:“此物虽有药用,可其有大毒,不可多用,不可长用。若是常服此药,服用者会出现恶心、呕吐、心悸之状,久而久之,就会体弱多病,最后虚弱而死。若服用者为女子,长此以往,更会终生不孕,再无生子的可能……”
“三小姐,您怎么会知道这些?”墨菊着实惊了一跳,她实在没想到陆淑怡竟然懂药理。
“您说的这些,和大夫所说,分毫不差。”
陆淑怡冷冷一笑,眼底有些氤氲。前世白先生让她读药典,这药的药|性,她还是记得的。也不知道母亲服此药服了多久,遭受了多少的痛苦……
老天啊,为何前世她就没有发现这些。
她自责的无以复加,只觉心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喘气都没有力气。
“三小姐,您没事吧?”墨菊眼露急色,生怕陆淑怡会气出个好歹来。可她更怕陆淑怡会就此闹开,不由皱眉提醒道:“三小姐,此事可是大事,您可千万要沉得住气,别冲动,等回明了……”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陆淑怡努力喘一口气,攥着的手心都是汗津津的。她打开拳头,让手中湿汗慢慢风干,可心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浓。
她面色如水,沉声道:“父亲现在还在京都尚未回来,此事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她一把握住墨菊的手,带着十分的信任,一字一句道:“墨菊姐姐,你一定要帮我。”
墨菊咬一咬唇,眼神坚定:“三小姐即便不吩咐,奴婢也会想办法解决此事的。”墨菊语气微滞,带了几分哽咽:“当年奴婢全家几乎饿死,是太太赏了奴婢全家一口饭吃,给了奴婢一方安生立命的天地。奴婢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决计不会让恶人得逞。”
陆淑怡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前世她母亲会死在薛神医来之前。原来是作恶之人怕薛神医看出端倪,才会想着提前解决了她母亲,以绝后患。
如此推断,那下毒之人在明确不过。
一定是安姨娘。而她指使的那个人,必定是母亲身边伺候的福儿。
陆淑怡心头怒火如织,看着窗外一片晴天狠狠道:“你说的对,决计不能让恶人得逞。”
“那三小姐打算怎么办?是回明太太和姑奶奶,还是您自己想办法?”墨菊看着陆淑怡坚毅的眸子,总觉得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三小姐变了,再不是从前那个跋扈争宠的小女孩。
陆淑怡摇一摇头:“你只装不知就好,不用告诉母亲和外祖母。母亲现在病中,若是说了这些,我怕她会着急。”
墨菊想了想也对,只是就她们两个人,能抓得住下|药之人吗?下|药之人心思缜密,药量也小,不容易察觉。她心里头没底子,可陆淑怡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自有安排,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
…………
长夏漫漫,午后清风最是凉爽,可母亲的房内仍旧闷的厉害。虽然放了冰块,添了凉意,可到底关着窗户,不透风又不透气。
陆淑怡坐在榻边上,正陪着母亲讲笑话。陆淑静也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跟着笑一声。
看着她们姊妹二人相安无事,吴氏的脸颊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像是一朵绽放到最绚烂的清菊一般,叫人难忘。
陆淑怡凝视着这个笑容,心里不由发誓,若是这次母亲能活下来,她以后一定会让母亲日日这般欢笑。
“看到你们姊妹们能一起说说笑笑的,我真是高兴。”吴氏轻轻咳嗽了一声,抬手抚了抚陆淑怡的头,又摸了摸陆淑静的脸颊。
陆淑静微微侧脸,看了一眼陆淑怡,眼神再不似从前那般怕和厌恶。
陆淑怡也冲她微微一笑,笑眯眯道:“母亲,您是不是该吃药了?”
陆淑静一听吃药二字,忙不迭的转眸看着陆淑怡,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是说药有问题吗?怎么还吃?
陆淑怡只是冲她微微一笑,又眨了眨眼睛:“生病了,吃药才能好的快,妹妹你说是不是?”
陆淑静吃不准陆淑怡话中的意思,只能撅一撅嘴,别过脸去。
赵嬷嬷笑着应声道:“药已经熬好了,奴婢让福儿去端。”
不过片刻功夫,福儿就笑吟吟的端来了一碗浓稠的汤药。
陆淑怡从福儿手中接过药碗,笑道:“还是我来伺候母亲喝药吧,由我伺候,母亲也不会怕苦的。”
“你这丫头,我何时怕过苦了?”吴氏心里甘之如饴,看陆淑怡的眼神也愈加柔和。
陆淑怡微微一笑,端着药碗用汤匙轻扬汤药,热气冒出,还是那股酸涩之味。
放在唇边轻抿一口,酸涩之味更浓,母亲就是喝这样的药喝了多年……
陆淑怡心中惭愧,眼泪险些掉出来,亏得她及时收住,才没露出破绽来。
“你这孩子,是药都有三分毒,你又何苦尝这一口。”吴氏轻轻叹息一口,烦恼道:“我这病一直不好,也累你们这样日日侍奉我。”
“母亲说的什么话,为人子女,本该如此。”陆淑静甜甜一笑,伸手握住了吴氏的手:“您先喝药。”
陆淑怡抬臂,又吹温一口药,正要将那药往吴氏嘴里送,忽地门口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地:“太太……太太,不好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章 事发
彼时天色已近黄昏,糊着藕色轻纱的隔扇上染了一抹浓重的橘黄色。
陆淑怡手里的动作微微一滞,目光落在了那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身上。
赵嬷嬷已经开口斥道:“没规矩的东西,慌慌张张的作死啊?”
那小丫头战战兢兢,浑身如筛糠一般,磕了一个头便呜呜咽咽哭道:“请太太赎罪,奴婢也是吓坏了,才会一时坏了规矩。”她抬头,目光又落在陆淑怡手中的那一碗药上,惊慌道:“太太,那药……那药您不能喝。”
屋内之人俱是一惊,目光立刻都落在这小丫头身上。
尤其是福儿,脸色登时失了血色,身子似是秋日里挂在枝头快要凋零的枯叶一般,摇摇欲坠。
吴氏不由疑云大起,皱了眉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瞧把你吓的。”
陆淑怡也放了手中药碗,沉着脸道:“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丫头喘了一口气,似是在压内心的恐惧,半响才红着眼眶道:“奴婢本是厨房看火的,方才福儿姐姐熬好了药,她说让奴婢帮着她把药渣子先包好,等她端了药回去以后再去处理……谁知道奴婢包药渣的时候,太太您养的那只雪团儿却忽地跑进了厨房……奴婢……奴婢看着那小猫好玩,就逗着它玩了一阵子。谁知那猫儿喜欢那药渣子,非要啃两口……”
说到此处那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啼哭起来,浑身轻颤道:“奴婢想着啃两口便啃两口吧,不过是草药,应该没事。谁知道……谁知道竟然会……会药倒它……”
那小丫头说到此处忙膝行上前,挨着床榻不住磕头:“奴婢真的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