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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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伊点头,但却又沉吟道:“但这终归是我们的猜测,万一事情不如我们想象的呢?”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趟崔家。”
徐滢抚着肚子站起来,“眼下我如果着人去硬闯清云寺,不但不占理,而且恐怕还会被崔涣反咬一口,他崔涣吃准了调开端亲王和宋澈,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便难奈他何,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厉害些,还是我厉害些!”
袁紫伊走过来,双眼亮晶晶望着她:“你去闯他老巢,怎么少得了我?”
“那当然!”徐滢笑起来,“多你一双手,我才好将他斩得更碎些!”
……
崔夫人打从崔涣去值夜时便没曾合过眼。
每次他去打那半枚印章的主意她都只差没把心掏出来揣在手上了。
虽然夫妻俩关系越发不如从前,但到底这辈子是拴在一块分不开了,他荣她面上有光,他衰她日子也不好过。
崔涣其实事先并没有告诉她他的计划,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他让她去跟大姑奶奶提议,让忠武侯邀端亲王去南郊自家仅剩的那片庄子里狩猎。昨夜里他又忽然把府里护卫调了一大半出去,这都是很反常的,没有任何一个公务需要动用私人兵力,她疑惑之下找人一问,自然就知道了。
她说不上什么心情。
看他铺开的这架子,想来是势在必得。
如果真能把印章拿回来,那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她崔家又可以敞开大门尽情应酬,她可以风风光光出去串门会客,可是崔涣手里有了钱,自然更加心安理得地抬举庶子。虽然他不可能宠妾灭妻,但想想偏房们成日里没点诚意地在她面前请着安,那日子也糟心啊。
她那份期盼他成功的心情竟然有些犹豫了。
“太太,世,世子妃来了!”
正在揉着太阳穴伤神的时刻,崔涣回府的消息没传来,倒是门房突然传来了这消息。
“哪个世子妃?”她凝神半刻,说道。
婆子拍着大腿:“就是端亲王府的世子妃呀!”还能有哪个世子妃呢?放眼京师除了徐滢这个世子妃,也没有第二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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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316 来者不善
崔夫人这才愣了愣,站起来。
徐滢来了?她忽然涌上些不祥之感。崔涣对徐镛下手,最可能惊动并且出手的就是宋澈夫妇,宋澈和端亲王都被支开了,本来她也以为徐家不会告诉正大着肚子的徐滢,可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她还能是为别的事来的吗?绝无可能!
这杨氏居然这么大胆,连怀着孕的女儿也支出来了?
徐滢端坐在轿辇里,透过纱质的轿帘望着崔家的垂花门。
崔夫人还没有到来,倒是冯清秋和徐冰前后脚出来了,两人眼里有惊讶也有不服气,但到了跟前却仍是得弯着腰身行礼。徐滢没理会,只等着二门下来人。好在也没有多久,就见着十字砖花后人影绰绰,崔夫人带着一脸未曾来得及退尽的惶恐走出门来。
袁紫伊在辇下轻咳了咳,徐滢扭头跟窗外的她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不知世子妃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崔夫人到了跟前便屈膝,声音有些紧绷,听得出来是在尽量维持平稳。
徐滢伸手将轿帘撩开,搭着袁紫伊的手走下来,扬唇望她道:“夫人客气了。我们世子爷不在府,我无聊得紧,刚好想到许久没到府上拜访,因此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惊扰到夫人。”
“世子妃哪里话,您可是我们请都请不过的贵客。”崔夫人硬着头皮回应,本以为她进门便兴师问罪。哪晓得她这样拐弯抹角,倒是又不得不陪着唱这出戏。
徐滢扬唇指着袁紫伊:“这位袁姑娘,是中军衙门袁大人的千金。”
崔夫人从来没听说过朝上有什么名声响亮的官员姓袁。更别提中军营里,心知不会是什么有身份的,出于礼貌便就微微点了点头。
徐滢也没有多话,直接进了前厅。
丫鬟把茶点摆上来,徐滢便扬首望崔夫人:“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就直说了。昨夜里家兄夜归途中陡遇一蟊贼,追踪他至清云寺附近忽然就不见了。奇的是。就连家兄也不见了。今早有人来报我,说是亲眼目睹家兄被贼引入清云寺内,恐遭官兵杀害。
“我一查。昨夜在清云寺看守佛像的正是崔伯爷,因想伯爷行事严谨,怎会无故杀害家兄?即便是遇到误闯之人,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抬手就杀的道理。除非是故意——然家兄虽不称武功盖世。却也是朝廷钦选出来的武进士。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人一招杀害。
“所以,我来是想请崔夫人去跟伯爷递个话,家兄就是有天大的罪,也有朝廷处置,若是家兄真在清云寺,那么还请伯爷将他放回来,大家都是朝廷命官,有什么矛盾便上都察院说清楚。也省得伯爷来日沾身灰倒是不值。”
崔夫人不料做好了陪她唱戏的准备,她倒是又刷地撕破脸皮。一时间怔住,手指尖都有些发颤。
“这,这不可能罢?”她强笑着,“这件事,我并不清楚。”
“夫人不必清楚,我只要夫人带个人去清云寺给伯爷递话就成。”徐滢脸上没有笑意,“本来是不敢劳夫人大驾的,但是我派人去了才知道,伯爷这个差当得好威风,居然大半个寺里都不让人靠近,没有夫人着人递话,恐怕还真没人能进得去。”
崔夫人怔然无语。
首先她不知道原来崔涣乃是诱骗徐镛去清云寺的,其次她不知道为什么徐滢又会猜得到徐镛在崔涣手上。她究竟是确实知道内情还是诈她?!
她手心里开始出汗。
她说道:“我们老爷从来不准家眷插手公务。世子妃要办的事,恕我没法儿帮忙。”
徐滢手里捧着青花瓷杯,转了两圈,忽然道:“夫人要是这么说,那么我就也得换个说法了。我今日能寻到这里来,自然是有着十足把握。别的不说,我只问倘若我今儿在府上吃了这杯茶,然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夫人有没有办法说得清?”
崔夫人脸色倏变,冯清秋与徐冰也跟着变了脸色!
“世子妃这是,这是何故要威胁我?”
说威胁还是好听的,她这简直就是耍泼皮无赖!她怀着端亲王的长孙,全天下都知道她被公公护着丈夫疼着,是人惹她不得,她但凡从这里说句崔家的东西不干净,崔家上下只怕都要掉层皮!宋澈就是把他们崔家拆了恐怕端亲王还会跳出来给他加油!
这贱妇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崔家婆媳三个都不淡定了。
崔夫人又急又气,徐冰是没反应过来,冯清秋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到此刻也琢磨出了点端倪来,至少她相信徐镛此刻的确是在崔涣手里的,她对徐滢本就里外看不顺眼,如今她这一撒泼,未免就怒了!
“世子妃这是要恃强凌弱,朝廷也是个讲理的地方,我们倒也不怕,只不知道皇上与天下人凭什么会相信我们会向你下手?”
“我说给你听,你自然就明白了。”
徐滢冷笑着,伸手从袁紫伊手里接过个小瓷瓶:“首先大少奶奶前不久才小产,府上有这些红花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冯阁老前些时候还寻上我们王爷告我的状,诬蔑我挑唆徐侍郎生事来着。既然冯阁老这么想,那保不准大少奶奶也这么想。”
“你们既然对我十分看不惯,那么借机洒些红花粉放在吃食里让我吃吃苦头,又有什么说不通的?
“再说了,大奶奶从来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历年对待你的亲表妹,如今你的妯娌二奶奶并不当人看,你小产之后深受刺激,或者因为看到我怀了孕心生嫉愤,又或者因为我跟二奶奶都姓徐,所以恨乌及屋暗害于我,有如上这些理由,自然会有大把人相信的。”
冯清秋气得脸都青了!
她甚少与徐滢正面交锋,原先仅有的两次她也始终认为是徐镛,即便在后来的传闻里听说徐滢已经变了,她也从来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她竟然仗着世子妃的身份如此阴狠如此卑鄙,竟敢以这样的手段堂而皇之地来诬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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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推波助澜
“照你这么说,大理寺都是白设的了!?这大梁天下可以让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她咬牙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可不是你们端亲王府的!你少在这里顶着世子妃的名头吓唬人!”不就是个飞上枝头的麻雀,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大少奶奶这话就该打嘴了,你怎么能说大梁是我们端亲王府的呢?素锦,掌嘴,回头再在大少奶奶下红花粉给这条之外再加一条,就说她出言不逊,大逆不道。”徐滢淡定地喝一口茶,然后抬眼扫视着一屋子已经两脚打颤的崔家下人。
崔涣不是要跟她比坏嘛,那就比比,比善良她比不过别人,比使坏坑人她还比不过么?
她就慢慢磨,叫他看看谁更有耐心。
素锦上前,啪啪扇了冯清秋两巴掌。
在场崔家人可没谁料到她会真打,当即就慌了——除了徐冰。
崔夫人急道:“世子妃究竟想做什么?”
“夫人,世子妃说的很清楚啦,只是劳烦您去清云寺传个话给崔伯爷而已,毕竟大少奶奶才挨了两个耳光夫人就心疼起来,我们世子妃丢了哥哥,自然是更急切的。”袁紫伊扬唇望着她道。
崔夫人瞪着她,又看向一派从容的徐滢,想要怒斥她,却是又万万不敢了。人家不是徐二姑娘了,是千呼后拥的世子妃,倘若她真弄点什么手脚在这茶水里,压根不必喝。只需把大理寺的人召过来,她们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是说不清!
“去就去嘛,不就是传个话嘛!”
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徐冰咕哝开了了。
她是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吵什么,但是看到徐滢一来便给了崔夫人和冯清秋一顿排头吃,她怎么就那么高兴?而且徐滢说的太对了,那些年冯清秋何曾把她当妹妹看?简直连个下人也不如,她真是恨不得徐滢能再多扇她两巴掌!
这种推波助澜的事,她真是太愿意做了!
崔夫人要疯了!
她是崔家人,崔家倒了霉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怎么就这么蠢呢?她莫非是早就跟徐滢串通好了里应外合?她真是恨不能抽死她了。她当初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把这种人引进门来!
“怎么样,夫人想好了没有?”徐滢举杯望着她。面上虽有微笑,一双眼却幽寒幽寒。
崔夫人攥紧双手,已经需要咬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了。
她简直已无路可走了,难道她还要再拼吗?
她瞥了徐滢一眼。咬牙道:“来人!”
有婆子迈着小碎步进了来。
“着人去传话给伯爷。把府里世子妃来拜访的事告诉他!”
她面肌都颤抖起来,她气,但又不全是气徐滢,她还气崔涣,他怎么这么没用,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连个女人都瞒不过去?!她到底还能指望他什么!
婆子立刻躬着腰退下去了。
徐滢道:“慢着!”
那婆子止步。袁紫伊站起来:“我同你去。”
崔夫人气怒未完又怔住了,但袁紫伊已经带着两名站在门外的侍卫随着那婆子走了出去。
徐滢看一眼这呆住的崔家婆媳。伸脚一勾勾来张凳子,搁起发胀的双脚来。
天色已经大亮了。徐镛的精神看起来竟比昨夜还要抖擞些。
崔涣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问伯爷,你在伍门寺外遇袭究竟是怎么回事,伯爷怎么不回答?”徐镛腰板挺得笔直,连声音也仿佛变得清亮了些。
“那个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粗声回应。
“伯爷不回应,那印章也是不能给的了。”
崔涣瞪着他,咬咬牙,那神色黯下去,转眼,竟然浮现出一丝余惊:“确切的说,那次遇袭应该本来不是冲我来的,因为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剑上已经滴着血了,但他的武功很高,我打不过他,而且他的脸……”
“他的脸怎么样?”徐镛凝眸。
“他的脸上有很大的一块伤疤,十分狰狞可怕!在那里的夜里,武功那么高强的人却拥有一张如此吓人的脸,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妖魔,令人至今想来仍觉得心悸不已。”
他的声音有些起伏不定,像是仍沉浸在当时的情绪中。
“此人你没见过吗?”徐镛问:“确定不是冲着你来的?”
“没见过。”
他摇头,“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