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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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接受这个理由好了。她打小接受的教育教会她,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命,这辈子她能自己挑夫婿,已经算顶好的了。徐镛虽不属凤毛鳞角,但衬她也绰绰有余。
“但我家里两个弟弟还小,继母又是个糊涂虫。倘若我嫁了人,家里生意怎么办?”她顾虑的仍是这个问题。不是她对袁怙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她不想做个言而无信不负责任的人。
徐镛想了下,“如果令尊不反对的话,我对你继续帮娘家掌铺子是没有意见的。”
关键是袁家能不能同意。毕竟嫁了人就算是徐家人了,这牵涉到的利益,将来会不会成为破坏他们姐弟关系的因由?
“这样不行。”她摇头道,若路氏是亲娘,这是不会有问题的。可她虽然跟两个弟弟感情都还行,对路氏却实在没有把握。
“万一没办法,只能让我父亲找个得力的大掌柜了。”袁怙在生意场上还是识得许多人的,要找个人管管这些铺子不是很难,只是想到眼下这间铺子乃是自己一手打理起来的,突然要交给别人来管又有些不舍。
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始终要嫁人的。
屋里烛光幽暗,在整条商铺林立的大街上像片绕月之云。
这街头静寂了小半个时辰,铺子门开了,徐镛打头出了来,随后是披着薄披风的袁紫伊。
他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随着她往袁家宅子而去。
一行十来个人影在路面迤逦游动,随后稍远也有两道影子在悄声缓行。
徐镛一直送她到府里,直到看着她进去,才带着金鹏往回赶来。
他心情安定,开始也欣赏这月色。
繁华处的酒肆娼馆还没有打烊的意思,沿途的民居倒是十分安静。
他本来还要用大力气将她说服,没想到竟是意外的顺利。
她这么讲道理的样子,才是他印象中该有的样子,比起斗嘴,他更希望她能够跟他安然的相处。
穿过青月坊,避开酒肆林立的大街,他选择从民坊中直穿而过的小胡同插过去。
胡同两边俱是民居,靠近尾端还有个小庙宇,儿时他常带着徐滢在这一带玩耍,直到徐少川过世,他开始逐渐被逼着接触家务,保护母亲和妹妹。后来就算结识朋友,他也总是以对方能否自食其立为标准而结交。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已有二十七岁,而不是十七岁。
————(未完待续。)
310 中了圈套
他竟然偶尔也会有沧桑的感觉。
他遇见袁紫伊,就像遇见一个可以结伴走到终点的伙伴,他无心旁鹜,唯求一个安稳而已。
眼下这一遭,他总算如愿。
“蹭”地一声,金鹏擦着了火折子。
胡同里月色有些暗,两边的民居又早就熄灯歇下了。
这样使得他们行走的速度也有些慢。
走了片刻,已经能看到小庙宇突出的飞檐。
徐镛惯性地往门口看了下,这一看,突然就见一道灰影嗖地闪进了围墙。
他倏地顿住,是眼花了吗?还是当真有人?侧耳倾听,并不见有声音传来。
他狐疑地继续向前,哪知道才走几步,后头就忽然传来女子惊慌失措的呼救声,这声音虽然一闪即逝,可还是清晰地落到他耳里了!
莫非有人采花?!
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随着这个念头的诞生,他已经如闪电一般从马上跃起,直直往那庙宇里掠去!
前后两进的庙宇在夜幕下像只蜇伏的巨兽。才落到前院地上,后院那头传来的悉梭之声就越来越频繁清晰。当中有女人的挣扎和粗喘,呼不出来但强行呼喊的声音,还有男人沉重的气息声,都表明了在这清净之地正发生着一桩怎样丑恶的勾当!
他不由分说跃上墙头,朝着正在施暴的那厮猛喝:“淫贼住手!”
那厮被惊住,猛地扭回头。这瞬间徐镛掌风已带到,他侧身一转,徐镛又一腿扫过来。到底没顶住,滚了两滚停在南墙下。
徐镛扭头看这妇人,只见她抖抖瑟瑟抱着两臂号啕大哭,连忙帮她捡了衣裳披上。
正要问住处,这边哐啷一响,那奸贼竟然已跃墙而逃!
徐镛飞奔上墙,正好金鹏已点着火折子进了来。他急声道:“金鹏守着这位娘子!我去把他给捉来!”
话没说完人便已经追了过去。
这采花贼身手居然很不错,轻功和提气的功夫竟属上乘,而且对京师地形十分熟悉。一路都在往易于躲避的角落窜去。徐镛并不泄气,一路追随,也不知追了多远,那厮渐渐有些吃力。在街角处停了停。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慌慌张张进了前面一道院墙。
徐镛到了此刻怎么会放手?眼见他进了去,一提气也跟着翻了围墙。
竟也是座寺庙后院!
京师大小寺庙太多,他不知道这是哪座寺,但这厮居然逃到了这里,那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的了。
身手这么高超的采花贼,一旦放走又不知多少无辜女子遭殃。
他像只羽燕一样急速地掠进那厮进入的后殿。寺里的僧人想是已然就寝,这后殿也很安静。隐约只见几尊半人高的佛像立在殿中,四面如黎明的山谷一般幽静。只传来屏息之下不经意传出的呼吸声。
他凝神侧听了半晌,忽然间暗光里双目如电,一双手如钢爪瞬间扑向当中最高的那座释迦像!
掌风带到佛像前,惊起一方衣袂,那背后的人却忽然抬手抱着佛像朝他掷来!
他腾身而起欲要透过佛像将之击倒,然而这迎面而来的释迦却是令得他半途怔了一怔,如此新崭而又铸造得栩栩如生的佛像怎么会摆在这后殿之中?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蓦地一惊,生生将拍出去的右掌挪偏了几寸!
然而即便他反应快,在那样的速度和内劲之后,碰到了指尖的佛像也还是砰地崩塌了一块……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寺庙应是清云寺,这批佛像则是金陵送到相国寺来的那批珍贵佛相!
徐镛停在滚落在地的佛像前,怔怔不能言语。
而那藏在佛像后的人影则嗖地一声不见了踪影。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由盔甲将领领着的大批官兵呼啦啦到了跟前。
“徐镛,你毁坏佛像想往哪逃?!”
崔涣的声音响彻这殿宇,像是惊雷一样将他从神游中唤醒过来。
是他?徐镛心下又是一动,猛地转身,看到他身后手执长刀的官兵们,忽然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官兵?这分明就是广威伯府的护卫!没有什么采花贼,有的只是崔涣派出去引他上当的假贼,为的就是栽赃他蓄意破这批佛像……他居然中了他的圈套!
相国寺乃是大梁的国寺,栖霞寺送来的这批佛像也就等于是赠给朝廷的重礼,寓意的是祈福大梁江山不倒昌盛永年,他毁坏圣物的罪名一旦成立,那他这官位是八成保不住的了!
崔涣这老不死的居然施下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栽赃他?
他凝眉望过去,往前走两步:“不知道崔伯爷有何指教?”
崔涣摘了头盔,冷笑一声走到那佛像面前,盯着那被毁去半边脸的佛像看了片刻,回身望着他道:“这可是圣上钦命严加看护的圣物,你可知道照眼下这毁坏的程度,皇上会怎么处置你?”
“既是钦命看护,那么崔伯爷又如何擅离职守,任凭外人闯入?”徐镛也回转身来面向他,“伯爷有这份心思来提醒我,何不想想自己的下场呢?崔家如今几乎成了京师的笑话,伯爷难道连手上这点权力都要给折腾没么?”
“这个就不劳贤侄费心了。”崔涣扬起唇来,往门口一挥手,等护卫们尽皆退去,才说道:“今儿我带来的这些人,除了我府上的护卫,剩下的全都是跟随过我多年的亲兵,今夜的老夫是否擅离职守,他们是绝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不但不会说出去,而且,他们还会帮着我证明,今儿夜里,你这位身手高超的武举进士是如何趁着酒劲强闯清云寺对着我等拳打脚踢强行毁坏佛像的,我敢保证不会有一点疏漏。”
说到这里,他击击双掌,门外就有人拎了只沉甸甸地坛子进来。
他接到手里将封口一拍开,浓郁的酒气随即扑面而来。
徐镛纵是不惧事,心下也不由微沉。
这么一坛子酒泼到身上,那么没喝酒也成了喝了酒。
这要是“喝了酒”,乱闯佛寺的理由也就有了。
加上他又是从袁紫伊处回来,杨氏会相信他或许是高兴之下喝了酒,而袁紫伊和徐滢指不定也会相信他是失意之下喝了酒。不管是得意还是失意,他都有醉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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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放小剧场是因为场景不合,乱插进来会弄乱气氛的
。(未完待续。)
311 成了笑话
崔涣脸上有着偷着了鸡的老狐狸般的笑容。
“怎么样,你想想,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替自己开脱了?”
徐镛没说话。
崔涣放了酒坛子,走了几步,说道:“你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知道我寻你来是为什么了。你方才说,我崔家如今已成了京师里的笑话,若放在从前,我早已经暴跳如雷将你扇了耳光,但是如今我不了,我变得很淡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徐镛抱臂,摸摸鼻子,仍未开口。
“那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习惯并且也认识自己逐渐在走向笑话的人,再听到这样的字眼,是不会轻易愤怒的。然而,我越是清楚的知道这点,我就越是恨你们,若不是你和徐滢,我威风凛凛的亲军十二卫副都督,何至于成这个笑话?
“冤有头,债有主,谁使我走到这步,我都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你想怎么讨?”徐镛道,“只是让我丢官?还是索性杀了我?”
崔涣讥诮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停住道:“若论你们做下的事情,我就是亲手宰了你们也不为过!可你父亲总算与我有几分交情,看在他当年也算救过我的份上,我还是可以手下留情的。”
“那真多谢了。”徐镛道,“既然伯爷都认定我逃不脱了,那我这就上都察院自首好了。”
说着他抬脚便往门外走去。
门两边顿时倏地伸出两把刀来架在前方挡住去路。
“想走?”崔涣道,“当年徐少川走我手上拿走的那半枚印章。你若是交出原物来,我不但立刻就让你走,而且还让你平平安安地继续当你的守备!”
“那真是对不住。你要的印章我还真不想给你。”徐镛摊着手,拿住面前两把刀柄,用力往两边一甩,人便已经走了出去。
“哪里走!”
崔涣怒斥道,然后人随声动,手里一柄剑已经往徐镛头上劈来。
徐镛跃起于旁边柱子借力,夺走扑上来的护卫手上一柄刀。一个急转便迎向了崔涣。
两人就在院子里厮杀起来。
随着打斗的声音,四面顿时涌现出大批的官兵。不是一圈,而是许多圈。组成的宽而厚的人墙。
徐镛纵然深信自己的武艺,却对于能否成功突围出去也没有底。
但他更没有底的是,在惊动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即便能逃走又是否还有用处?
“拿来!”
正在分心之时。随着崔涣一声大喝。他身后的护卫忽然朝他丢过来一只大酒坛子!为免击中头部,徐镛本能地出手阻挡,坛子应声而破,一汪泛着迷人香气的水酒当场在他头顶炸开……
杨氏知道徐镛是去见袁紫伊,因此本该早睡的她硬是掌着灯等他回来。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也盼着他能够早些确定心意把终身大事给定了。
但是戌时过去了,亥时过去了,甚至子时也过去了。却还是没见到他回来。
她开始频频地探首张望。
也许是因为谈的投机,舍不得分开了罢?可是天都这么晚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决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他决不会在婚前对女孩子做些不好的事情的。那么,也许是半道上又去别的友人处了呢?毕竟他有时候也会晚归。
她心里做着各种假设,终于顶不住了,强定着心神准备熄灯,这个时候阿菊却忽然推门进了来:“太太!金鹏一个人回来了,他问爷回来了不曾呢!”
金鹏问徐镛回来不曾?!
她顿觉心下一沉,金鹏跟徐镛一道出去,徐镛有没有回来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迅速又把衣裳披了回去,掀了帘子出来。
金鹏满头大汗候在前厅,见到她来连忙道:“小的该死,竟不知爷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