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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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擎朗听到毛骨悚然。直觉上他认为曲馨儿已经疯了,她说话的语气,动作,甚至连她的想法都和常人有异,可是另一方面,他觉得她说的没错,杀死一个人,不是最好地复仇方法。好像基督山伯爵,历史上最富盛名的复仇者,却没有伤害过仇人的一寸身体。打垮一个人,从他地精神入手,这也许才是最解气的方法。
他想到这,又赶紧摇头。他是警察啊,怎么能这么容易被罪犯地情绪所影响?
“冯睿在拍照以前,鞋带松了,你知道吗?”
“有吗?我不记得了。”
假话。项擎朗看她故作无事地四处乱看,就明白自己猜的没错。
“你地目的是让冯睿发生意外,还是辛田?”
“如果…”曲馨儿慢吞吞的说,“我是上帝。我希望她们都死…可惜,我不是。”
项擎朗点头,“你踩了冯睿的鞋带,他被惯性带出去扑向辛田,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辛田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只注意到自己鞋带开了,却没有想过当时踩他鞋带的,是你。”
曲馨儿耸耸肩膀,“我以为他承认是他杀了人。”
“他是承认了。”项擎朗道,“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和辛田,还有战无情的纠葛。到底是谁踩了他的鞋带,他只要好好回忆一下,我想应该是记得的。”
“可是我不记得了。”曲馨儿不屑的轻笑,“如果只是凭动机推理,我看你这个警察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运气不错。”项擎朗微笑的说。
“还好吧。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做错事的人要付出代价。我想,我姐姐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帮我…她恨战无情,不是吗?”
“你姐姐大概没办法帮你砍下左忧民的右脚。”
曲馨儿又笑,“你有证据说是我砍的吗?”
“有。”项擎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像舍不得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曲馨儿耸耸肩膀,并没有特别难过。
“左忧民出车祸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个小树林。我们在那里已经找到了左忧民的尸体。”项擎朗冷冷的说,“我想你当时应该只是去看看情况,不会为运尸做准备,尸体既然藏的不远,想找到也不是难事。”
“看来我低估你了。”曲馨儿还是笑。
项擎朗没有理她,继续说,“左忧民的右脚被切下,鞋子也被一起扔在了埋尸体的坑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曲馨儿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
“我在他的鞋子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凶器大概也被处理了,但是你没注意到,左忧民虽然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可是鞋子永远是干净光亮的,他那天刚刚刷过鞋,上面还有鞋油的痕迹,要留个指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23 有罪?无罪?
馨儿并不介意项擎朗的话。
她未置可否的耸耸肩膀,很冷静的说,“那又如何?”
“不如何。”项擎朗有些吃惊她的镇静,马上说,“我就是想请你解释一下你的指纹是如何出现在左忧民的鞋上?”
曲馨儿托着腮,懒洋洋的回答,“我知道左忧民这个人情绪不太稳定。他可能很少和人接触,防备心理特别强。但是同样的,对他
在乎的人,可以说无条件的信任。宋琦和战无情的照片以及他们的‘奸情’报告都是我寄给左忧民的,他本来一直蒙在鼓里,一心
一意的等明年迎娶宋琦…宋琦和战无情去旅行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当然,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大发雷霆。左忧民上大学的时候曾
经交过一个女朋友,最后也是以女方的出轨告终,所以他对于背叛的承受力很有限,别说照片这样实质性的证据,就是听到闲言闲
语,我估计他也会爆发。”
“你倒很了解他。”江守言说。
“当然。我做过功课的。”曲馨儿笑笑,“他表面上不在乎宋琦是否介绍朋友给他认识,我想那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是自信和
自卑并存…一方面他认为自己很优秀,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和这个社会很难融合…或者他真的爱宋琦吧,所以才会在未触及
底线的情况下,容忍她地所有行为。”
“你学心理学的?”项擎朗冷冰冰的说。
“不是。我学金融。”曲馨儿像是把项擎朗的话当作夸奖。“不过我私下里很喜欢看心理学的书。”
“所以你认为只要搞清楚人的心理,就所向披靡了?”
“我没这么觉得。我只是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项擎朗楞了半天,最后说,“你继续说吧。”
“好。”她点点头,“我知道那天晚上,左忧民和宋琦会有一场大战。宋琦是很任性的人,她极度自私。比较贪玩,又追求刺激。
她是独生女,父母对她的宠爱造成她不可一世的作风…我猜想除了战无情,她大概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当然,也许就是这个原
因,她才会对战无情那么迷恋。一个是长年隐忍却要突然爆发地左忧民,一个是刁蛮任性从未挨过打的宋琦…这场戏这么精彩。
我当然要去看看了。”
“你不知道战无情其实对宋琦并不认真吗?”项擎朗讨厌她自信的笑容,打断她的话。
“我当然知道。战无情这样地人怎么可能认真?”曲馨儿摆摆手,“但是我也知道,战无情是很怕惹事的那种。我姐姐的自杀曾经
让他两年内都不敢再出去鬼混…我只是想,如果宋琦为了她和左忧民大闹一场,最好闹到上报纸…啧啧。他脸上一定无光。”
项擎朗不明白。“可是这也是暂时的。你姐姐自杀这么大地事。他也只是安分了两年,宋琦的事你觉得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那要看什么事了。”曲馨儿笑。“再说,猫抓老鼠也不一定是因为饿,它们是天敌…如果老鼠发现自己暴露在阳光下,毫发无
伤,而身边的老鼠却不断出事…想一想都觉得很恐怖啊。”
她虽然说恐怖,可是一点害怕地意思都没有。相反,脸上还是挂着甜到渗人的笑容。
项擎朗和江守言面面相觑。
想了想,才说,“你去左忧民家看戏,看到了吗?”
“瞧你说的,我又没有装窃婷器在那里,再说我也不能确定他们会吵多久…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真地是看戏去地。如果
他们没有行动,我也不会马上行动,我只是想确定他们闹到了什么地步再做打算。”
“然后呢?”
“我在左忧民家地小区门口站了一会,看到宋琦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她站在那五分钟,一直不停地回头看,我想大概是出事了。
接着她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我本来想跟踪她,可是我又怕左忧民出什么事…别看我,我又不是杀人狂,我没想伤害他们。”
“可是你伤害辛田了。”项擎朗提醒她。
“我等下回答你
题。”她摆摆手,“我等宋琦走后就去了左忧民家,就看见他拿着白毛巾捂住头跑了出来…我
已经不需要采取任何措施了。左忧民受伤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想对付宋琦有的是方法,我没必要插手。”
“你没想到左忧民刚出来就被车撞了。”
“对。我是真没想到他那么倒霉…我也够倒霉的,眼睁睁的看见他被撞的飞起来,就落在我藏身的那个小巷子前面…”
“接着你把尸体藏了起来。”
“我能有什么办法?司机根本没刹车就直接跑了,天那么黑我也没看清车牌号。第二天左忧民如果有幸上报,也只是因为寻找肇事
车辆线索…他的头先落地的,摔的乱七八糟,谁还会在乎宋琦是否伤过他?”
“这就是你藏尸和分尸的目的?”项擎朗摇头,“因为你要隐藏他的死因。”
“我没有。”曲馨儿摇头,“你既然发现了左忧民的尸体,就应该知道他的腿是撞在路边的垃圾箱上自己断掉的。”
项擎朗一愣。他确实没有看到验尸报告,左忧民的尸体被埋了几天,腐烂的比较严重,腿部的伤疤只能证明是被不规则物体划破,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最起码在尸体的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最重要的是,在车祸现场附近,确实有一排铁皮做的大垃圾箱,那些垃圾箱在晚上被清理过之后,也是不会合上盖子。左忧民被撞的高速飞起来,那样的冲击力碰到铁皮的垃圾箱,把腿切断也是有可能的。
“就算你没有。藏尸总是你做的吧?”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喝。
“我藏尸,是为了保护他的尸体,我故意埋的很浅,而且我也写信告诉你这件事了。”
“什么?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曲馨儿笑,“你可以检查一下我给你写的信。第一封信。”
“那信我看了。上面只有左忧民的住址。”
“那是第二封信。”
“我只收到这封。”
“是吗?”她笑着说,“我可能第一次给警察写信,太紧张了。也许写错了地址,你去邮局查一下,应该会有发现。”
项擎朗狠狠的一拍桌子,几乎气到七窍流血!江守言也是一脸怒气,这不是拿警察开玩笑吗?
“好了,别生气了。不是你们让我说的吗?”曲馨儿平静的笑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可没撒谎。你们要是愿意抓我我也没办法,反正就是这样…”她忽然压低声音,“方便的话,带一句话给战无情,说让他等着我。”
这句话让项擎朗和江守言都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彻骨的寒。
“哦,对了,还有辛田。”她忽然拍拍脑袋,“她的倒霉也超出我的想象。案发的地方有一棵树,我以为她能拉住那棵树,没想到她为了爱漂亮,拍照的时候特意带了黑色的丝绸手套…”
“你故意的!”项擎朗一脚踹飞凳子,怒冲冲的喊。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曲馨儿耸耸肩膀。
她当然是轻松的,她没有用自己的手杀过一个人。
死了两个人,和她毫无关系。
法官会判她无罪。
她像恶作剧的孩子,可是他们都知道,她不是一个孩子。
项擎朗不知道律师会怎么帮她辩护,也许根本不需要辩护。
~~~~~
这个案子就写到这里了。
有罪没罪的问题不深入讨论了(主要我也不知道怎么讨论)。
嗯,好孩子不要学习曲馨儿。毕竟偶然性太大了,一不小心走上犯罪的道路就不好了。
明天开始最后本书最后一个故事《魔镜》。在那里会继续写到曲馨儿的。
1 午夜的电话
徐悠悠又被电话声惊醒。
她的手摸索到枕头下,拿出震动不停的电话,按了接听键。
“喂。”她的生意有些沙
没有人回答。电话那边一片寂静。
“喂?”
她猛然坐起身,扭亮床边的台灯,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四十。
她轻轻咳嗽一声,压低声音,“不说话我挂了?”
电话那边却传来异常粗粝的笑声,“你,相信有鬼吗?”
这生意是被处理过的,非人非鬼,在午夜接到这样的电话,任谁都会被吓到。
徐悠悠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白天不用上班吗?”
“哈哈。”又是一阵笑声,“你怎么知道我在上班不在上学?”
“我觉得上学的人没时间也没条件像你这么无聊。”徐悠悠老实说。
“哼,那是因为你的学习生涯很无聊,现在的学生啊…”
徐悠悠仿佛能看到那人在电话那头摇头叹气。
只是一个影子,在空旷的房间,站在窗前,对着窗外整个沉睡中的城市,发出最讥讽的笑和最深沉的叹。
“为什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徐悠悠拿个靠垫放在腰下,让自己坐的舒服点。“今天过的怎么样?”
“老样子。”
“和他的约会呢?”
徐悠悠舔舔嘴唇,“还好。”
那人大笑,“你的样子,实在不像还好。”
徐悠悠皱皱眉头,不得不承认这是实情。…项擎朗这几天在忙那个右脚的案子。好不容易抽空一起吃饭,可是席上项擎朗不断说地,还是案子。案子…好像除了案子他们没有别的话题可聊。
她那天洗碗,不小心打碎一个盘子。划破了右手,她故意绑着纱布让伤口看起来很严重,可是项擎朗,只是见面的时候,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他甚至没有拉她的手。
她忽然开始绝望。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知道,那是绝望…不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