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霜-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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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西瓜是要顾及形象的,西瓜块个头小,才不会将两边嘴角涂抹上西瓜水。许霜降自己下意识挑小块吃,这是多年习惯成自然,她没替陈池想到。
陈池自己哪会想到这些细处,他吃到最后,需要把脸埋下去,才能啃尽底部的西瓜瓤时,才开始了为难。
陈池现在啥身份?许家娇客。
平时吃西瓜,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这时能吗?
他一抬眸,老丈人在对面笑咪咪看着。(未完待续。)
第143章 进入审核期的毛脚女婿
许满庭倒不是刻意拿西瓜考验陈池,大块西瓜只是表达主人的好客姿态,谁来都有这待遇。只有关系很不一般的人上门,他妻子才会精细地准备,切小块、去皮、插木签,若是老年人,打成西瓜汁也使得,给自家闺女吃却是用不着这样客气,给陈池吃……许满庭猜测着他妻子的心理活动,春花大概是觉得对这个年轻人还用不着招待得太精细。
许满庭只是随时随地观察着陈池。见微知著,说话、吃相、步态全都能略略体现出一个人的品性修养。他没承认陈池是新婿,但他得用瞧新婿的严格标准来丈量陈池的一言一行。
所以,陈池吃着西瓜,他看着陈池。
许满庭人过中年,再看小辈,早就不会拿一个模子去套了,人心最重要,表象往后排。吃相粗鲁的人未必是坏人,其中不乏正直豪爽之人,不过,若是自家女婿吃相太过随意,岂不是一件长长久久看不过眼的憾事?一桌吃饭的时间多呢,以后哪能受得了?
年轻人还是蛮斯文的。这是许满庭瞅到目前为止的感觉。
陈池打算硬着头皮啃下去,他那弯西瓜里还剩一层红艳艳的瓤。老丈人陪着他吃,吃得很干净。所以,陈池觉得他无论如何再得吃两口,男人不兴太娇揉。
陈池真啃了。
许霜降放下西瓜皮,瞥见陈池的动作,差点笑出来。这次回来,除了领结婚证,两人还憧憬着吃遍美食,有一天他们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消暑的西瓜,许霜降一脸怀念,说她在家经常直接捧半个西瓜舀着吃,陈池则侃道:“我也是这样,咱俩回去,正好一人一半,把头埋进去,比赛谁吃得快。”
现在,陈池到她家吃西瓜,比她先埋头。许霜降憋住笑意,老爸不在跟前,她肯定要打趣陈池,老爸在跟前,她贴心地拿了一张纸,递过去,顺手抽走了陈池的西瓜:“别吃了,底下不太甜。”
“爸爸,花花还活着吗?”许霜降笑嘻嘻转头问老爸。
“它活得好好的,最近天热,王阿婆一大早遛狗。”许满庭聊道。
“正好,吃剩的西瓜皮给花花舔。”许霜降拿了一块西瓜,递给陈池,“再吃一块,留一点给花花,它什么都能吃。”
“是吗?”陈池忍不住侧头望着许霜降笑,青灰软壳蟹对他可真好,用条小狗挽救了他的形象。他笑得趣味盎然,目光柔和绵长。
许霜降瞟一眼他,弯起嘴角,略有娇蛮,好似在肆意取笑。
彼此关爱的人,看对方的眼神会不一样,让别人一目了然。
许霜降和陈池,只是相视一笑,却感觉有很多东西在他们的笑容里,很多只有他们自己懂的默契。只有共同经历、相互扶持过的人,才会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就流露出这样的脉脉情意。
许满庭自然看得明白。
“我也吃一块。”许霜降乖巧,肯定不得让陈池一个人孤独地啃西瓜,她对着老爸憨憨一笑,伸手又拿一块,大口咬上去,含糊着声音问道,“爸爸还吃吗?”
“你们吃,你们吃。”
许满庭这时才真正把陈池当作审核期的毛脚女婿。
陈池在开饭前的表现很不错,许霜降半路上把碗筷从老爸手里抢过来,陈池就来摆碗布筷。
许满庭端着鱼丸汤出来,许霜降正跟在陈池旁边,她自己不干活,尽在指点:“这是爸爸习惯坐的位置,这是妈妈的位置,这是我在家固定坐的位置,你就坐那边,好了,齐了。”
陈池灵敏,把说个不停的许霜降反手拉到身后,给老丈人腾出通道,口中说道:“霜霜,让开些,叔叔,当心烫。”
许满庭给毛脚女婿的基底分数上加分。基底分数是看在闺女喜欢的份上给的,加分原因是陈池勤快、麻利、机灵。
宣春花端着菜出来,恰恰也看到这一幕,她的观感不一样,陈池不见生,有眼色,他干什么活不重要,关键是,他肯干活就代表他有情商。宣春花遗憾了大半辈子,嫌丈夫太老实温吞,没人家长袖善舞到处吃得开,按理说陈池不木讷,该得她喜欢。事实却不是这样,在宣春花心中,自己闺女性情真挚,不一定能降得住玲珑的人。
四个人围桌吃饭。宣春花不停给许霜降夹菜,对陈池则客气道:“小陈,你自己夹,多吃点。”
宣春花不一会儿又将一只鸡腿夹到了许霜降碗中,还剩一只鸡腿在盘中。许满庭伸出筷子,夹起来放到陈池碗中:“小陈,吃。”
陈池惊愣得只会快速堆笑答道:“谢谢叔叔。”他也有嘴笨的时候,一时竟然想不出别的话来。老丈人的善意实在太大了。
宣春花也惊愣,丈夫怎地如此热情?他们商定的策略不是这样的,他们原想和陈池见一面,初步有个了解,然后打发走,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商量商量。这时候这么热情,不是让人误会吗。
许霜降喜笑逐开:“陈池,快吃,妈妈做的白斩鸡最好吃。”
宣春花只好笑道:“小陈,吃,吃。”
许家的饭菜偏清淡,其实和陈池的口味不甚相符,白斩鸡蘸的是甜酱,但他吃得极开心。许霜降瞅瞅他,到厨房转了一圈,没找到辣椒酱,她也不吭声,仍旧坐回座位。
“霜霜,找什么?”宣春花问道。
“没什么,渴了,想喝杯水。”
“吃饭不要喝水。”宣春花笑着训道,“像个小孩子似地,还长不大。”
“妈,你又说我了。”许霜降撒着娇,和父母说着话,暗地里对陈池吃饭的进程时刻关心着,一俟碗空,立即起身捞过去要添饭。
“霜霜,我不要了。”陈池忙道。
许霜降瞥一眼,根本不信,陈池平常都吃两碗饭,她笑道:“妈妈做的菜好吃,你再吃一碗。”
这话说得陈池不能不给丈母娘面子,他眼睁睁瞧着许霜降又给他添了一碗饭,再眼睁睁瞧着许霜降为了陪他,也给她自个添了半碗饭。两人的饭量完全是按照他们平时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已经吃完了饭,老丈人心善,为了陪他俩,舀了小半碗鱼汤喝,丈母娘则在旁边慈眉善目地瞧着她闺女用饭。
他家的青灰软壳蟹吃得艰难且努力。
陈池知道许霜降过饱了,她也不想想,饭前一杯茶,两块西瓜,饭中这么多菜,米饭不减量,这能行吗?陈池一边撑,一边好笑感叹,待会儿和岳父岳母会谈,效果要是不理想,他得埋怨她,让他吃太多,导致思路不活跃。(未完待续。)
第144章 我不在乎他有什么没什么
好容易饭毕,陈池积极地和许霜降一起帮着丈母娘搬菜碟,甚至卷起袖子要洗碗,结果被老丈人硬拉到客厅坐。
陈池不知道,在老丈人眼里,他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实践多少无所谓。而丈母娘心中,也不要他多卖力,没谈拢前,客气才是王道。
丈母娘看新女婿,通常是这么看的。喜欢新女婿,那么女婿坐着是稳重,女婿洗碗是勤快。没喜欢上,那么女婿坐着是懒惰,女婿洗碗是活络。
陈池离那“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地步,差了一个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翻过去,就成了,翻不过,且走吧。
他眼瞧自己没干活的机会,打开箱子先把礼物取出来,压低声音对着陪蹲在一旁的许霜降再次交代道:“霜霜,你爸妈不要,你就收下。”
许霜降点点头,眼珠一转:“到我房间来。”
陈池四下打量着许霜降的闺房,很淡雅,床上席子薄毯全都簇簇新,书桌上几本旧书一丝卷边儿都没有,其中一本内里夹着的书签丝带还吊在外面,颜色鲜亮,没沾染上丁点灰尘。粉花窗帘拉开,可见外面阳光普照,窗台上,玻璃瓶里养了几株绿萝。
陈池坐到床沿笑,手指抚过凉席的封边,有一种把许霜降的少女时代都拢过来归他的梦幻感。
他的媳妇儿在这间屋看过小说、写过作业,大概还有过各种各样女孩家的小烦恼,慢慢长成如今亭亭模样。
可惜他无福逗留太久。
许霜降可不知道陈池心里忽然冒出来的这丝新奇又愉悦的感受。她忙着把给爸妈的礼物都拿出来,暗忖,她和陈池一起给,她爸妈眼花缭乱,大概不会把陈池的礼物挑出来退给他。
不想,宣春花是有原则的。女儿的精油,收,商标上的外文看不懂也没关系,还不知道啥效用,就开始一个劲地夸女儿。陈池的血压计么,不收,她笑着婉拒道:“小陈,你有心了,阿姨血压正常,现在还用不到,你带回去给亲戚朋友吧。”
“阿姨,这个是平时自查用的。”陈池有点急,再说下去,就像他把没病的丈母娘硬要说成有病一样,他很懊恼,自以为贴心的礼物,却买得不恰当。
老丈人和丈母娘如出一辙,对女儿送的那双沉甸甸的木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却对陈池的机械表立即谢绝。这一天许满庭对陈池都很和软,但在辞谢礼物上态度坚决。
“小陈,心意我领了,表还是拿回去,我这些年都不戴表了,你送给你爸爸去。”
“叔叔,我给我爸爸也买了礼物,这是专门给你买的,你收下吧。”陈池一急,理由就很牵强,“霜霜说你年轻的时候管机器,这块表是机械走针,你会喜欢的。”
船上的发动机和表里的齿轮,能归类到一起吗?陈池也是没有办法了。
许霜降啥都没劝,把礼物一抱:“爸,妈,这些是我和陈池孝敬你们的,你们都收下,我放到你们房间去了。”
宣春花一愣:“霜霜,你这孩子……”她起身跟过去。
陈池万万没想到,许霜降代收的方式竟然这么简单粗暴,他原本指望着她能温言软语地在一旁先劝解父母呢。
未来翁婿俩对视一眼,都很不好意思。许满庭觉得女儿强收礼物了,陈池觉得媳妇强送礼物了。
客厅中缺了重量级人物丈母娘,翁婿俩先不谈正事,扯扯闲题。
宣春花掩了房门教训闺女:“霜霜,陈池的礼物让他拿回去,我们不能收。”
“妈,陈池满大街走了两三天,特地给你们买的。”许霜降轻声祈求道。
宣春花定睛瞧瞧女儿,转身回到门边,动作很轻地把房门关严实了。
“霜霜,过来。”宣春花拍拍床沿,示意女儿坐下,她拉着许霜降的手,低声问道,“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妈,你真的要和陈池结婚?”
许霜降点点头。
宣春花一急,低嚷道:“有这么结婚的吗?嘴巴一张,两手空空,就要结婚?谁家是这样?”她盯着闺女,紧张地问道,“你有孩子了?”
许霜降又羞窘又难堪,一个劲地摇头。
宣春花长长吁口气,想想一腔恨起,抬起手指就往闺女脑门上戳:“你个死丫头。”
许霜降自小从没受过亲妈这待遇,脑袋被戳得一偏,身体也连带着一歪,鼻子就酸了。
宣春花看着闺女垂首默然不语,恨不得拿起桌上那把鹅毛扇冲出去,把陈池没头没脑狂拍一遍。
她重重地深呼吸,勉强定定神,苦口婆心劝道:“霜霜,妈妈都是为你好,结婚真是仓猝不得,配错了人,不说苦一辈子,也要苦好多年。女孩子青春短,出一次偏差,就被耗去大好光阴,以后再找合适的人,说出去就是二婚。二婚确实是有幸福的,可是你看看那些介绍人,给岁数相当的初婚姑娘和离婚女人,介绍的是一样的人么,离婚女人要难多了。所以啊,结婚一定要看清楚人。”
宣春花轻轻拍拍女儿的手,继续哄劝:“妈妈看下来,这个陈池还算可以吧,可是到底才见了一面,哪能看出内里好坏?再说他现在没什么根基,又还要读书,你们就是结了婚,也是家不成家的样子,那么何必现在急匆匆走这个形式。再交往一两年,你俩好好规划规划未来,让我们家长也好好准备准备。”
“妈,”许霜降抬眸道,“陈池真的很好,我们说好了一起奋斗,结了婚,会规划将来的。你们不用准备什么,我们一切从简。”
宣春花气得不轻,她压住火,诱问道:“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