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林晚录-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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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重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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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振右手垂在身侧，鲜血淋漓不断，他面容扭曲对林音喝道：“你是谁？还不束手就擒。”林音知面前守卫个个武功不弱，想要跃过他们只怕千难万难，便说道：“死太监，你最好乖乖自裁，别让我再动手。”
程元振与林音交手不过小片刻，却已被对方手段惊得心惊肉战，此刻仍是惴惴不能自已，看了看面前十余名侍卫，又听有人不断赶来，才稍稍安心。左手捏了捏已无知觉的右掌，狠狠道：“大胆刺客，竟敢来皇宫行凶。”似又想到什么，程元振又问道：“李辅国是你杀的？”便对众侍卫叫道：“这人乃杀害博录郡王的凶手，谁擒住他陛下会重重有赏。”说完又加了一句，“擒不住杀掉也无妨。”
话音刚落，便有一粒石子风驰电掣的朝程元振呼啸射去。一名侍卫反应较快，伸手提刀用刀面去拦那石子。但只听“叮”的一声，刀身竟被射穿，依然朝着程元振射去。
石子自然是林音所发，而程元振本以为众侍卫定能拦住，哪知石子射穿钢刀后仍是朝自己过来，此时再要躲闪已来不及，石子便“嘭”的一声重重撞在程元振胸口，正因石子被钢刀挡了一下，又因程元振时时贴身穿着一件寻常刀枪不入的软甲，石子才没打进他的身体。
纵是如此，程元振依然闷哼一声，软趴趴的倒在地上。林音也有些意外，瞬间便猜到程元振必是穿了宝甲护心镜之类的东西，但此时再想出手已无时机，面前侍卫已扑了过来。
众侍卫虽知面前此人乃平生首见之敌，却都不敢退却，前呼后拥的冲了上去。林音不愿纠缠，左掌猛的一挥，掌风另面前侍卫迟滞一息，又飞上屋顶，朝北而去。
北面不远便是内重门，内重门不高，不过一丈，墙上只稀拉几个侍卫。林音又是轻轻跃过。
过了内重门，七八丈外便是另一道更高城墙，城墙中间有一道大门紧闭，便是那玄武门了。一百三十年前，唐太宗正是在此射杀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那便是赫赫有名的“玄武门之变”。玄武门城墙高逾五丈，城楼更是有数层，此时城墙上站满手持硬弓强弩的侍卫，个个搭箭在弦，指着林音。而身后也有数十侍卫追了过来。一时之间大明宫内人声喧沸，无数守卫往北本来。
林音不管不顾，朝城墙飞奔过去。城墙上众侍卫见状，手中箭矢纷纷激射而出，一时间箭如雨下，劈头盖脸朝林音射来。
有防备之下箭矢再多也难伤林音分毫，倒是将他身后追逐过来的侍卫止住了。林音手中西林剑拨开迎面飞来的箭矢，脚不沾地的冲向城墙。待他冲到墙根时墙上持弓弩守卫身后又站出一排手持长枪的守卫，只待林音窜上枪头就挺枪而刺。
林音到了墙根下，略一犹豫便提气踏墙而上。脚蹬墙壁，如青烟般飘摇而上，城墙虽高，但数次呼吸后就已接近墙头。墙上弓弩卫也已换上刀枪，只等林音上来就砍刺一气。只是林音这份迅捷轻盈的轻功令所有守卫震撼不已。
凝神戒备、持械以待的守卫忽听一声惊天爆喝，心神俱是一凛，纷纷后退一两步；而后便见墙头一处女墙竟断裂碎开，碎砖如乱鸟横飞乱撞，被砸中者无不筋断骨折，头破血流。
林音在快上墙头时才想起李辅国曾用爆喝的办法逼退刺客，便有心模仿。他虽未练过如狮吼功那般的功法，但全力大喝之下，那些守卫怎不被吓一跳。趁此机会又踢断两垛女墙，逼退面前守卫。
林音登上墙头，周身一丈之内无一站立守卫，他抬头往北看去，前面竟还有一道更高的城墙。
“怎么还有一道？”林音不知玄武门北面还有一道重玄门。收起沮丧犹豫，一丈多宽的墙头一步就跨了过去，玄武门墙头守卫还未醒过神便被林音抛在了身后，竟未阻止林音片刻。
玄武门于重玄门之间夹城到不大，间距十余丈，只是此时从重玄门那边涌来不下百名守卫，来势汹汹。
“早知道从北进宫就好了。”林音又拔出晚剑，挥舞着双剑朝那群守卫冲了过去。
大明宫内外禁军正是由程元振统领，此时他虽死活不明，禁军却也丝毫不乱，前堵后截的想杀死林音这个刺客。林音刚冲出不几步，身后玄武门上守卫也都从背后包了过来。
禁军虽非普通兵士可比，可在林音面前哪有一合之敌。林音提着双剑冲进人群，毫不留情的的刺挑削劈，中剑者无不鲜血喷洒，残肢乱飞，面前人墙只片刻间就被杀出一条通道。
重玄门乃皇城北面第一道门户，守卫的禁军不下千人，林音杀死数十后又有两队共三百名禁军冲了过来。再加上身后玄武门过来的百余名守卫，一时间围住他的禁军不下五百人。
前面人多，林音又往回杀去。身后守卫未料林音竟转头杀来，一时未察之下又有数名守卫死伤。其余守卫回神后就毫不犹豫的砍刺林音。人群中不能躲避，林音只能用晚剑抵挡，而西林剑则杀灭那些近身过来的守卫。
守卫虽多，能近身的毕竟知二十余名，虽难以杀绝，但暂时林音还没什么危险。当日在洛阳北葵园杀拓羯兵情形与此刻有些相似，那时拓羯兵不过两三百人，林音武功也远不如今日，虽在十九名同袍全部战死的情形下杀光拓羯兵，他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经脉受到牵连数日才好。而如今大明宫禁军虽勇猛不如拓羯兵，但个个菁英，身手武功却要好的多，人数又多数倍，络绎不绝的，长时间不能脱困，林音也难说能自保无虞。
好在体力真气源源不断自气海涌出，片刻后又是数十禁军死伤到低。林音边打便走，也不辨东西。
不知杀了多久，林音渐觉胸郁气闷，脑袋发热，微微有些心神不宁。“不知程元振有没有死，但没死也是重伤，武功再想恢复已不可能，郭昢若能接近，自然杀的了他。这个忙虽帮的不彻底，也算马马虎虎了。”林音胡思乱想，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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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重重包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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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玄武门出来的禁军已被林音杀尽，此时他正背靠城墙边打边往西去，只是面前的禁军守卫密密麻麻，不计其数。他又想跃上玄武门城墙，但每每跃起不过一丈便被远处弓弩手以密箭射了下来，毕竟无法背身飞上城墙，利箭射来无法抵挡。
背靠城墙不断移动，城墙根下堆着的死尸无数，林音身上脸上满是鲜血，禁军的血。顾不得擦去脸上血迹，双手一刻不停的刺向面前的禁军守卫。守卫也都打出血性，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冲上前来。
“特么的，老子不要命，你们也不要命么？”林音虽仍未受伤，却怒气勃勃难以遏制，双眼渐渐通红，出招更是狠厉。
“被人当枪使了吧。”林音心中忽闪出一个念头，自己确确实实是被郭昢利用了。他摇摇头，想压制这个想法却毫无效用，索性便让心中怨气蔓延下去。
既已心绪失控，出招虽狠厉，却无章法起来。乱砍之下竟有一篷鲜血溅到林音眼中，他连忙用右手袖子拭了拭双眼，便在此时就被一杆长枪刺中右臂。好在枪头临身时自然生出一股真气震偏那杆枪，未被伤到筋骨。
手臂微痛，林音更是恼怒，面目狰狞如厉鬼，围攻的禁军都觉他真如地狱恶鬼一般可怖。林音又想到公西晚晚：“她嫌弃我？她不嫌弃我？”理性之下林音哪里不知公西晚晚对自己关怀备至，也愿与自己同甘共苦；只是此刻林音哪有理性可言，隐隐觉得公西晚晚嫌弃自己，有离自己而去的心思。“嘿，我不过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人家父亲问我有房子么？我有么？没有！”林音越来越信公西晚晚就是嫌弃了自己，若不是如此，自己傻傻的来皇宫杀人怎没人接应。他却已不记得自己是悄悄来的，根本无人知晓。
悲凉心起，抵抗之心竟弱了下去，若不是求生本能支撑，林音只怕已弃剑投降。既然不投降，便只能杀下去，杀着杀着，林音忽大笑起来：“来啊，来啊，来杀我，你们看不起我吗？嫌弃我嘛？来杀了我啊。”口中呼喝手上却不稍停，三尺以内无能站立的禁军。
林音背着靠着城墙移动，忽然背后一空，退了一步竟撞是一道城门，正是玄武门西面的凌霄门，都是通往内城的。
林音靠着城门，左右是门墙，前面正是无数勇悍的禁军，再想移动已不可能了。好在他尚存一丝神智，猛喝一声后射出数道剑气，面前立死十余名禁军。趁此机会抬起右腿往身后城门重重踹去，只听“喀嚓”声后，厚重结实的木门竟被踹出一个两尺大小的破洞。林音大喜，逼退重新围过来的禁军后闪身从破洞钻过，重新进了内城。进了内城后守卫倒少了很多，几个不怕死的冲了上来也都被轻松解决。
凌霄门南面是三清殿与太福殿，从两殿之间间穿过，豁然便是一条自东南往西北流去的小河，小河似乎通往城外。
林音朝小河奔去，离河边不远时忽听暗器破空之声自身后传来。避过转身，竟是几五名禁军守卫，林音仔细一瞧便知此五人俱是武功高强的高手，非寻常禁军能比。
那五人也不多花，各持刀剑围了上来。林音怒气一腾，也是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
果然，此五人个个武功不弱，甚至还在刺杀李辅国那五人之上。林音刚与他们一交上手便知不妙，片刻间只怕脱不了身，而小河西面有一道城门（九仙门），门内不少禁军朝这边过来；而凌霄门也已打开，不断有禁军过来。
那五人正是在皇宫内负责对付武林高手的大内铁鹰卫。铁鹰卫制自太宗皇帝始建，人数虽不多，却个个武功高强，放在武林中也算得一流高手。
五人错落有致的在林音周围，林音攻向一人，另四人便从身后袭击，使得林音只得回身防御；一回身，又有人绕到背后进攻，一时间林音顾此失彼，左右为难，背上竟被划了几下。
林音不动，五人却不停，从五个方向同时扑过来；而不远处，无数禁卫军已将六人围在当中。
待五人刀剑劈头砍下，林音双剑掣动，叮当响了五声，五名铁鹰卫竟被同时震退，其中一名高瘦铁鹰卫内力稍弱，多退两步。
见此情形林音毫不犹豫的冲那高瘦铁鹰卫扑过去， 晚剑攻下路，西林剑封上路那铁鹰卫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抵挡。
此时其余四人也跟了过来，朝着林音背上要害戳去。林音听得背后风声，却不转身，猛地扑倒在地，依旧向那高瘦铁鹰卫滑过去；身后四人刀剑便戳了个空。
先是“叮”的一声，又听长剑入肉之声，那高瘦铁鹰卫已小腹重剑倒地不起。林音又从地上一跃而起，荡开再次攻来的四把刀剑，站到了河边。
刚刚站定，便听无数箭矢流窜之声从背后传来，大惊失色之下只得回神拨开箭矢。剩余四名铁鹰卫则两人拨开流矢，两人向林音背后攻去。一时之间，林音前后受袭，惊险万分。
那四人离林音已不足三尺，俱是心中一喜，眼见刀剑就要加在林音身上。
林音无奈之下竟灵机一动，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旋转跃起，双剑舞动密不透风，射过来的箭矢全部被拨了开来；两名铁鹰卫兵器刚一碰上林音的剑就被荡开，但河对岸的飞箭如蝗、毫不停歇，瞬间将那两名铁鹰卫射成刺猬。剩余两名铁鹰卫神色一变，便用兵器护住周身，只等林音落地。
林音旋转而上，又旋转而下，落下时已在河面上。他见包围重重难以跃过，便想从顺河向西，能否出的城去。
腊月长安十分寒冷，此时又是子夜十分，更是冷上加冷。河面上有一层寸许来厚的冰。甫一破冰入水，林音便觉冰冷刺骨，手臂上伤口被冷水一惊，竟已没了痛感。
小河很浅，但冰下仍是漆黑一片，林音估摸着往西游去。正因河面有冰，弓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