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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第145部分

小说: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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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岭答道:“兵贵精,不贵多,真要打起来,一路坚壁清野,将他们诱到河北来打,地形咱们更熟,到时也不用太怕他们。”
  李衍秋点头道:“四叔不懂行军打仗,当年外头有你爹顶着,以后听你的,想必不会有错。”
  段岭忙道自己还需要学,现在打仗全靠武独。李衍秋想了想,又说:“来日在这些时日里,不离不弃,跟着你的人,都会有封赏。”
  段岭想了想,说:“四叔,儿臣求您一件事。”
  李衍秋自顾自地喝着茶,“嗯”了声,意思是先答应了。
  段岭说:“武独他,平日里也不懂看人眼色,是个性情中人……”
  “从前的事,自然不会怪罪于他。”李衍秋随口答道,“武独的性情,我向来欣赏,毕竟这天底下敢违抗朕的人也不多。”
  段岭说:“其实也不必封赏他了,只希望能让他时时在我身边……”
  李衍秋笑了起来,说:“封赏还是要的。”
  段岭答道:“他那脾气,给他钱财,反倒是……”
  “给他镇山河吧。”李衍秋答道,“再加半块玉璜?”
  段岭听到这话时,倏然就震惊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段岭问,“真的……真的可以吗?”
  “他救你一命。”李衍秋说,“我皇儿这条命,多少还是值半块玉璜的。但这玉璜不可世袭,不过看他这副模样,想必也世袭不下去就是了。”
  段岭说:“那我先替武独……”
  李衍秋皱眉道:“你谢什么恩?你与四叔是一边的reads;韩娱之演技大师!”
  段岭忍不住大笑,觉得有些东西,果然是相似的,李家人的性格里,仿佛都带着“有趣”这个特点,总是能用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说出不正经的话来。
  门外已有守卫,郑彦不敢直呼陛下,便在外头问:“什么时候开午饭?”
  李衍秋问段岭:“饿了?”
  段岭忐忑,正要开口时,李衍秋说:“皇儿,你爹问你时,你也这么一副表情?”
  段岭只好说:“不是,我想等武独来了一起吃。”
  李衍秋道:“那就对了,等他又有何妨?想要什么你就说。”
  “我怕说错话,让四叔不高兴。”段岭说。
  他实在太怕失去了,恐怕一个不小心,李衍秋又离开了自己。
  李衍秋说:“四叔方才也怕得很,生怕只是一场梦,更生怕你怪我稀里糊涂,让你受苦,不愿跟着我回去,到时偌大一个皇宫,又只有四叔一个人待着,实在孤苦伶仃得很。”
  段岭心中一阵莫名情绪涌起,想了想,犹豫有些话,要不要说,但先前李衍秋既然说了,便不再顾忌。
  “四叔平日里都吃的什么药?”段岭问。
  “应当不会有大差错。”李衍秋说,“回去后把方子给你们看看,你不熟宫闱之事,给国君、储君吃的药,都需太医院验过,由御前统领、大内总管、丞相与内阁阁事签名画押,方可封存。启封时更需大内总管与御前统领核实,才能煎药。”
  “御前统领是谁?”段岭又问。
  “谢宥。”李衍秋说,“你娘的旧友,我觉得他应当不会来害我性命,你觉得呢?”
  段岭这就放心了,又道:“谢宥和我娘什么关系?”
  李衍秋微微一笑,没有多说,涉及到兄长生前之事,毕竟不方便朝小辈讲,段岭便了然于心。
  武独终于醒了,依旧来门前站着守门。听到木屐声段岭就知道是他,想叫武独一声,却顾及李衍秋在,不知好不好让他进来,但又想到先前李衍秋的吩咐,便大着胆子道:“武独。”
  武独在房外应了声,李衍秋做了个手势,指指胸口,再指段岭,示意玉璜,摆摆手,意思是暂时不可朝他言明。段岭便点头会意,说:“进来坐吧。”
  武独推门进来,李衍秋又吩咐道:“郑彦,可以开饭了,开饭时你也一同进来吃就是。”
  武独进来后在厅堂里站着,李衍秋说:“平日里坐哪儿,你还依旧坐哪儿,不必拘礼了。”
  武独说:“当真?”
  段岭刚要阻止他,武独却大踏步上前去,坐在李衍秋身边,与他并肩而坐。
  李衍秋:“……”
  段岭:“快点下来……”
  武独一脸莫名,转头看李衍秋,意思是你让我坐的。
  “行,你是校尉,这儿让你。”李衍秋显然心情很好,起身,坐到段岭身边。
  武独:“……”
  武独反而拿李衍秋没办法了reads;'快穿'炮灰要逆袭。
  李衍秋又说:“武卿想必还惦记着挨了我一墨砚,这陈年旧怨,总是要讨回来的。”
  武独说:“不敢,若知道陛下那时就已有察觉,臣是万万不敢去出头的。”
  段岭想起曾经武独挨了李衍秋一砚台,满头墨水的事,不禁又好笑又心酸。正要打个圆场时,李衍秋却说:“若儿既然也在,便当着他的面,朝你赔个不是,不过武卿向来不在乎这些,你保护若儿,也并不是为了这点虚名与身外物,权当你我开个玩笑罢了。”
  李衍秋这么一说,对武独来说,正是给予他最大的尊重,武独反倒有点歉疚,起身说:“是我无礼了,陛下请。”
  李衍秋这才起身,换到主位上,武独则坐到段岭身边。
  武独随意一瞥,见段岭脖中有一红绳,段岭便将玉璜掏出来给他看。武独有点意外,问:“拿回来了?”
  “这是四叔的,他先给了我。”段岭答道。
  仆役端上四大碗面,郑彦跟在后头,段岭便把玉璜暂时先收起来,每人一碗,一碗由一根面线煮成,绵长不断。
  面上好,人手一杯热茶,段岭遣退府内侍卫,唯独让述律端在外面等着。
  “述律端是耶律宗真派来守护我的。”段岭朝李衍秋说,“可以托付。”
  李衍秋点头,述律端在外关上了门,众人开始用午饭,李衍秋吹了下汤匙内的汤,说:“还有半块玉璜,在东宫那冒牌货的手里,这次回去,须得尽快解决此事,昭告天下,朝中对质,再将他与乌洛侯穆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李衍秋云淡风轻地说来,就像面咸了或淡了一样简单。段岭想了想,见郑彦与武独都在看他,知道这话只有自己能接。
  “郎俊侠就在府里。”段岭说,“待会儿要不要带他过来,四叔问问他?”
  “嗯?谁?”李衍秋马上想起来了,说,“郎俊侠,他在你的手里?”
  段岭点头,李衍秋略一思索,便说:“明天再审他,免得煞风景。”
  “蔡闫其实算不上什么。”段岭说,“麻烦的是牧相。”
  李衍秋“嗯”了声,说:“阴差阳错,你竟成了丞相门生,也当真是命运弄人。”
  段岭寻思要不要把牧旷达的阴谋告诉叔父,但只要一捅出来,事情不得了,不仅牵涉到李衍秋没有子嗣的问题,更牵扯到牧锦之,这事须得十分小心。
  江州阴云密布,太阳在乌云后现出暗淡的光芒。
  牧旷达一连几日精神都不大好,甚至连朝中大臣们也注意到了。
  早朝时,若要说除了蔡闫之外,最困顿的便属牧旷达了。
  苏阀提出来年人才擢选之事,蔡闫不禁注意到,牧旷达最近的话很少,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漫长的沉默之中。
  “丞相怎么看?”
  冗长的陈情后,蔡闫终于忍不住问牧旷达,不知这老狐狸有何想法。
  “自古江东子弟多才俊。”牧旷达答道,“多加擢选,令有才之人入朝,乃是好事。年前正有田地法改革一说,不如就让新晋官员,各写折子奏来,待陛下归来,也好予以甄选,说不定能有高见。”

  ☆、第178章 计划

  朝臣复又议论一番,自打迁都后,朝廷就分为两派,以苏阀为首乃是江州本地士族一派,以牧旷达为首,则是南迁的外来势力一派。两派俱有其利益所在,换作平时,要提拔本地年轻官员,牧旷达是不会随意松这个口的。
  今天牧旷达开口就点明“江东子弟多才俊”,乃是默许了苏阀的提议。
  苏阀昨夜特地进宫一次,认为对新晋人才的考核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是该陆陆续续委以责任的时候。今日蔡闫当廷说出,明着问牧旷达的意思,心里已准备好说辞,没想到牧旷达竟一句应允,不免也令蔡闫大觉意外。
  看在朝臣眼中,反倒像是太子先行说服了丞相,今日才并未有太大阻力。
  “那么就这么定了。”蔡闫点头道:“众卿谁还有本奏?”
  “殿下,诸位,邺城还来了一份军报。”谢宥说:“今早到的朝廷,元人已经退兵了。”
  这话一出,朝廷中明显的所有大臣都松了口气,就连蔡闫也不禁诧异。
  “退了?”蔡闫道:“你给说说,其中缘由,是怎么一回事?”
  “河间校尉武独的军报上并未写得太清楚。”谢宥答道:“只说一夜间,元军北退,根据他们的侦查得出,已撤过了黑山谷北面,开春之前,想必不会再来。玉璧关下韩滨也发来军报,却比河北的消息先一天到,元军现在已撤过黄河,朝北方去了。”
  这实在是过年前最好的消息,就连牧旷达的眉头也为之舒展开来。
  “陛下之福,殿下之福,苍生之福。”苏阀朝蔡闫说:“今日这消息,来得再合适不过。”
  蔡闫微微一笑,答道:“快派人送信往淮阴,告知四叔。”
  退朝后,牧旷达回到府中,昌流君依旧坐在一旁。
  距离长聘最后来信的那一天,已将近一个月了。牧旷达带着明显的心事,喝了口茶,眉头皱了起来,打开桌上摆放的一封密信。
  信上是段岭的字迹,告知他从落雁城归来后的大概事项。这封信写得甚有技巧,里头不提原因,只提结果。经过与昌流君所述大致一样——段岭与耶律宗真一同逃出了落雁城。
  “他和辽帝怎么认识的?”牧旷达轻描淡写地问。
  “什么?”昌流君刹那就震惊了,问:“落雁城里的是辽帝吗?”
  昌流君本来就怀疑,那银甲青年气宇非凡,且身边又跟着不少高手,本以为是辽国的王公贵族,却没想到竟然是辽帝本人!
  “我问你话。”牧旷达道。
  昌流君忙道:“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那夜里王山好像阴错阳差,救了那人一命,没过多久,对方就送信过来,让我与武独到城主府里去见王山了。”
  段岭自己在信上也没有明着交代与耶律宗真的关系,牧旷达若是从昌流君口中问,反倒显得更可信些。
  信上又说,离开落雁城后,耶律宗真跟着他们逃往邺城,元人则穷追不舍,陈兵黑山谷时,收到了窝阔台的来信,不久后便撤军了。
  至于长聘,一直没有下落。
  现在段岭请示的是,是否让武独将乌洛侯穆押回京城,以待牧旷达下一步行动。
  段岭聪明就聪明在,没有直接提出如何处置乌洛侯穆,而是让牧旷达决定。
  “送信来的人呢?”牧旷达问:“唤进来,我问问话。”
  来人是孙廷的部下,城主府守卫之一,牧旷达问起太守与校尉平日所作所为,对方便一一答了,牧旷达又打发回去,让对方以口信的方式报知段岭。安排“那个人”暂时关押在邺城,但须得非常小心,以免走漏了风声。
  迁走了信差,牧旷达靠在榻上,望着院里萧瑟的冬日,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凶险的时刻,稍有不慎,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就是彻底的粉身碎骨。
  “长聘这家伙,究竟去了哪儿呢?”牧旷达说。
  昌流君惴惴不安,说到底,也是他没有想到,长聘居然会在半路上失踪了。
  昌流君说:“兴许是回去的时候,碰上元人……”
  牧旷达说:“那不可能,一定是被抓走了。”
  这是一连多日里,困扰牧旷达最大的难题。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落在姚复手中。”牧旷达说:“要么,就是落在李荣手里了。当时你们碰上郑彦,是在城内。”
  “是。”昌流君忙答道:“但不一定会交给淮阴侯,也可能是陛下。”
  牧旷达出神地说:“他向来听命于姚复,姚复一直在怀疑。当年在西川,太子归朝不久,姚复便派人过来试探过。”
  昌流君不敢说话,牧旷达又说:“这点可能性是有的,却不大,最大的可能,还是被太子抓走了。影队被派出去近半,都是冯铎的手下,若一直跟踪着长聘,在最后突然发动袭击。”
  “我们手里有乌洛侯穆。”牧旷达疲惫道:“李荣手里有长聘,嘿。”
  牧旷达自顾自摇头,眉毛就像个打不开的结。
  昌流君说:“长聘先生足智多谋,想必能应付。”
  “事情要朝着最坏的方向考虑。”牧旷达说:“万一长聘把事情都招了,只会更麻烦,昌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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