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斛春-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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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来就是送回来,至于是谁送来的就不知道了。”萧绍朝小妻子笑了笑,接着说到“孩子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三岁了,至于孩子的母亲是谁大约只有小舅自己知道了吧。”
周宝珍听的直皱眉,这算怎么回事,既然两人有了孩子又为何不成亲,而且听表哥话里的意思怕是连小舅之前也不一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可是孩子的母亲既然将孩子养到了三岁又怎么会舍得将孩子送走,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逼的她不得不将孩子送走?周宝珍心里转个不停连吃饭也顾不上了。
萧绍无奈的朝她看了一眼,这孩子还真是一点心事也搁不住全都写在脸上了,遂转移话题到:“下月南诏使团进京,到时候他们新任女王也会进京接受朝廷册封,你是皇后到时候少不得要见上一见的。”
“女王?”果然,周宝珍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惊讶的问到:“南诏如今竟然是女子主政了?”也不怪她惊讶,要知道南诏虽是蛮夷小国民风也比大秦开放许多,女人所受的限制和制约也比大秦要少的多,可女人当国王这样的事也是不常见的。
“是,女王。”
周宝珍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看向萧绍问到:“之前在封地时曾听说南诏有位木泰公主不仅人生的美貌且武艺高强能征善战,把她几个兄弟压的抬不起头来,本人也极得老南诏王的喜爱,如今的女王可是当初的那位木泰公主?”
萧绍摇了摇头:“非也,如今的女王是木泰公主的胞妹木莲公主,且就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位女王陛下并不会武艺。”
“哦?她尽然不会武?”周宝珍皱眉,南诏民风彪悍,这位木莲公主能得了王位却不会武功,“那这位木莲公主想必是极聪明的人。”
“聪不聪明表哥不知道,这位木莲公主同她姐姐不一样,之前一直养在深闺名声不显,至于她为什么会成为女王,大约跟她的王夫那位南诏大将军有关系吧。”跟珍姐儿在一起时,萧绍总是格外有耐心,也不介意同她说些外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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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周宝珍略歇息了一会儿客人就陆续上门了,最先到的是平王妃单氏和燕王妃陆氏。
“这么只有你两个,孩子们呢?”周宝珍见这妯娌二人携手而来后头却不见孩子们,少不得出言问到。
“皇后娘娘不必看了,孩子们让太后她老人家留下了。”
单氏还是一贯的快人快语,见了皇后也并不见如何客套,周宝珍倒是喜欢她这样的做派,一手扶起要行礼的陆氏,口中嗔怪到:“你是有身子的人,又何必计较这些虚礼。”说着让人扶她坐下,这才接又转向单氏笑到“前些日子昊哥过周岁,可惜我不能去,听说办的极热闹。”
上个月平王的长子办周岁,帝后虽未亲至,然赏赐却是极丰厚的,平王府很是出了一番风头。平王本人虽不如燕王和晋王得皇帝看中,然而平王妃性子虽精明,为人却爽直没什么架子,这多半年来在京中混的很是风生水起,同许多人家的夫人都较好,她的长子过周岁自有许多人愿意捧场。
一说起自己的长子,单氏也也是眉花眼笑,她如今是有子万事足,背后又有公婆帝后撑腰,丈夫虽不长进可也不敢惹她,说起来倒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了。
”可惜二嫂不在,不然咱们还可以一处作耍。”单氏说起来颇为遗憾,要说皇后也是个爱玩的。
“噗哧”一旁坐着的陆氏笑了起来,伸手指了单氏笑到:“可不是热闹,二嫂你是不知道,三嫂那天还喝酒,还当众舞了一回剑呢,把那帮夫人小姐看的是目瞪口呆,直说她不当个女将军可惜了。”
单氏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有些伤感的说到:“当初若不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让人来家里提亲,没准如今我还真就是女将军了呢。”
单氏家里的情形她们也知道,她从小被父亲当作顶门立户的男儿教养,那武艺打小就学的,不能说当年单老将军没有打着这个主意。
“嗨,说这些做什么,你如今这般不比做个刀风剑雨的女将军安稳些。”陆氏怕她心里难过,忙岔开话题说到。
妯娌几个坐了一会起身往园子里逛逛去,单氏是个急性子一会儿就走到前头去了,只留下周宝珍和陆氏两个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
陆氏扶着丫头的手看着眼前或山或水,景随心动,物随景移口中“啧啧”有声,回身朝周宝珍打趣到“咱们的皇上虽没有打座金屋藏着你,可我看这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臭丫头,如今你也来打趣我了。”周宝珍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要说这园子她第一次见到也惊讶的很,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了,妙就妙在这景虽是人为却又不显得匠气,暗合自然妙法,于天然大气之中又恰到好处的透露出奇巧曼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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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安排在了戌时初刻,酉时初客人便陆续到了,因为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限制,开宴前大家只随意在院子里四处走走逛逛。
湖边,江如画站在一株两人合抱粗的柳树阴影之中,她头上梳了垂云髻,身后如墨的发丝披散着,与身上天水碧的留仙裙一道在初夏的晚风中轻舞,让她与平日的青春俏丽之中多了几分精致妩媚,她默默的站在这里已经许久了,园子太大,今日的客人又不多,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她在这里。
燕王今日进宫给太后请过安后就被皇帝叫走了,朝廷接辽东将军赵显忠密报边境不甚安稳。辽东与小国高句丽接壤,这个国家虽不大然而做派却甚是无耻和让人讨厌,每每臣服却又总想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一面上贡称臣一面又自命不凡总幻想有朝一日能征服他强大的邻居,正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的典型。
燕王想到此处不由有些同情的笑了笑,可惜高句丽人答错了如意算盘,如今皇上可不同于前朝的那些皇帝,他从不愿意同人小打小闹,要打就必要将你打服打怕了永远不敢再出幺蛾子才好。
“如画见过四表哥。”
燕王不知不觉走到湖边,只听耳边一声莺啼抬眼就见一身形窈窕的少女含笑冲自己行礼,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态温和的说到:“原来是江表妹,大家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江如画起身看着眼前的锦衣男子,大约是因为进宫赴宴的关系,他今日穿的很是正式,紫袍金冠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她双眼贪恋的看着她,口中却软软的说到:“往常在封地时常得表哥照料,却一直没有机会同表哥说声多谢,今日既遇上表哥还请表哥受如画一礼。”说着又盈盈拜了下去。
燕王觉得今日这位江表妹的表现有些奇怪,一时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只好说到:“都是自家亲戚,表妹如此多礼倒显得生分了。”
这话说的江如画心中一喜,就见她抬头冲他甜甜一笑“表哥说的是,是如画想左了。”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只宝蓝色的香囊,双手奉到燕王跟前悄语到“妹妹身无长物,这只香囊是我亲手做的,今日送与表哥做个谢利,还请表哥不要嫌弃才好。”
夏日里天黑的迟,暮色中少女莹白的双手像是晚风中徐徐绽放的白玉兰显得纤巧又柔美,掌中的香囊显然是画了心思的,绣纹类叠很是精致漂亮却也显然是男子的式样。燕王心下迟疑,直觉她此举不妥,两人虽说是表兄妹,可到底也是南女有别,且她如今年岁也不算小了,像香囊这样的贴身之物,收了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江如画见对方迟迟不肯接自己的礼物,抬头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目光清澈的看向他:“怎么,难道是表哥嫌如画手艺粗陋看不上?”说着她轻轻咬了咬如花的唇瓣,目露委屈的看向他,像是一个被辜负了心意的孩子。
燕王背手沉默的看着她,一只辨不清楚她到底是真不明白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不应该轻易送男子东西,还是对方仅仅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
“表哥?”江如画的眼睛清澈如水,里头满是疑惑,一双手兀自身着,像是个同他赌气的孩子。
燕王心中暗叹一声,想她从小没有母亲,只跟着父亲和哥哥长大,有些事情不明白也是有的,当下心中一叹,伸手接过那只香囊,口中说到:“江表妹今日这只香囊为兄收下了,只是那女有别你以后万不可再将这样的东西给人了。”
江如画今日的目的就是要他收下这只香囊,眼见着目的达成,当下甜甜一笑翘气的说到:“表哥将我想成什么人了,这样的东西又怎能随意送人。”说着她眼睛转了转狡黠的说到“我看这只香囊同表哥今日的衣裳甚是相配不如戴上可好?”
☆、第300章章 完结章
大秦元始元年七月,由南诏女王同王夫亲自率领的使团抵京,尽管南诏国力算不得强盛,然而作为第一个向新朝称臣纳贡的小国,萧绍还是让礼部同鸿胪寺给与了高规格的接待。
周宝珍心里一直对于能主政一国的女王十分好奇,晚宴之前梳妆时,兀自兴奋的对着丈夫嘀咕不休。“表哥,这位女王想来定是位极坚毅果敢,且聪慧的女子。”如若不然又如何能治理一个国家呢,且还当机立断的决定对新朝称臣。
萧绍立在她身后,闲闲的扫过一排手捧托盘的宫人,从其中一个托盘里挑了支流云金步摇替她插在发鬓上对这话不置可否,只透过镜子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周宝珍见他这样,知道表哥历来觉得女人只该安稳的呆在后宅之中,便透过镜子瞪了他一眼。萧绍见她如此也不多说,只哼笑一声,说了句,“到底如何,珍姐儿一会儿见了真人不就知道了。”
晚宴设在了崇明殿,当帝后相携到场时,所有的人都跪地三呼万岁,周宝珍顾不得其他,两只眼睛只管在人群中搜寻女王的踪迹。好在作为今日的主客,女王夫妻的坐次十分靠前,且南诏人的穿衣打扮也同中原人很是不同。
身着民族服饰的南诏女王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生得丰润艳丽,在一身王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雍容华丽。此刻她正微垂了头,一脸平静的对着表哥献上南诏国书。周宝珍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应对,发现也只是平常,她的举止与平日所见的京城贵妇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觉得这不该是女王该有的模样。这么想着周宝珍侧头朝一旁的萧绍看去,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萧绍回头眼中含了些隐约的笑意,并且为不可查的朝女王身后瞟了一眼。
周宝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神情冷肃的男子正昂首立在女王身后,看服饰应当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王夫了。周宝珍看着这个男人,他的容貌只能算端正,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杀伐之气,并不是她之前想象中样容貌出众气质温和的男子。
她心下恍然,再次看向女王的目光不由带了些同情,难怪最后继承了王位的不是那位名扬天下的木泰公主,而是眼前这位一直养在深闺里的木莲公主啦,想来,那位木泰公主如今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之后的晚宴看着如同隐形人的女王,和满场乱飞频频同表哥举杯的南诏王夫,周宝珍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之后,周宝珍又在宫中召见过女王两次,言谈中女王举止温柔婉顺,可一旦涉及国事便都被她以一句“此事还要问过王夫”应付过去了,周宝珍不由泄气。只是她看着女王的眉眼,却总有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她心下纳闷确信自己之前并未见过这位女王。然后这个疑问终于在一段日子后得到了解答。
南诏使团在京中逗留半月,最终带着皇帝丰厚的赏赐离开了。这日周宝珍去太后宫中请安,在火莲池畔见到正在作画的柳若烨,看着那孩子微垂眉目认真作画的样子,竟然同那位女王有五分想象,周宝珍心中剧震。
晚间夫妻夜话,周宝珍一身象牙白绣花寝衣,散着一头乌发伏在萧绍胸口:“表哥,烨哥儿的生母到底是谁?”
萧绍一脸轻松的靠在枕上,伸手抚了她的长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那——”周宝珍起身,一脸气愤的说到:“那我看小舅舅前些日子同那位王夫相谈甚欢的样子,说起来他们之间不是有杀妻之仇?”
“无媒无聘算什么妻,不过是段露水姻缘罢了,”说着萧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狭长的眸子看着她问到“你猜,当时那位公主不是知道了自己有性命之忧,还会不会把孩子送回来?”
周宝珍看着他,一时哑然。
在这年的年底,还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就是晋王同皇后的堂妹,靖国公府的八小姐定亲了。国公府出了一位宠霸后宫的皇后,还要再出一位亲王妃,同时还有一位封了郡主待遇却尤胜公主的未来郡王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