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心尖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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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众人听得一时都呆了,太皇太后更是惊得坐不稳,就连小皇帝也抬起头,百般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姑姑。
“玉妹妹何出此言?母后已是动了怒,二哥再不敢有将你远嫁去越国的心思了……”李晟直有些讪讪地道。
“不,二哥,我心中自是明白,眼下我悉国若是想要摆脱困境,与越国交好是唯一的出路。只是不知道二哥能不能答应了我的条件?”李宵玉笑笑道。
“玉儿,你别犯糊涂……”皇太后连忙阻止,就连小皇帝也扯着李宵玉的袖子,然后抬起头,看着她轻轻地摇着头。
李宵玉转脸对着自己母后轻笑了一下,示意她不必担心,又拍了拍身边小皇帝的手。
“那便请玉妹妹说一说条件,只要是为了悉国,二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晟直正了正脸色道。
李宵玉听了这话,将面色一凝,放了小皇帝的手,走近了李晟直两步。
“二哥,你要你立个誓,立誓有生之年皆一心一意辅佐瑨儿为君,为我悉国尽忠,绝不会有丝毫私心。二哥若是应了我,妹妹我自当欣然前往越国……”李宵玉眼神直视李晟直,说出的话也是一字一句,郑重之极。
李宵玉话语刚落,殿中所有人脸色都一变。李晟直的脸上更是有些发白了。大哥已逝,他身为先帝的次子,正当盛年,又手掌重权,他不是没动过废幼侄取而代之的心思。尤其是自己的生母更是时常在他跟前唠叨,说他功劳盖世却还要对个黄毛小儿称臣。他虽是动过心,奈何上有太皇太后将小皇帝护得密不透风,又有何丞相为首的一帮文武大臣对小皇帝忠民耿耿。众口悠悠之下,他短时间内还真的不能有什么动作。
李晟直这番心思一直隐藏于心底,今日却被李宵玉一语道破,还是当着母后、小皇帝及丞相的面,他顿时感觉如坐针毡一般。难道自己的这点心思,已是“路人皆知了”?这与越国和亲一事是自己力主的,此时若不表态,岂不是摆明了有异心?虽说自己现如今位高权重,若是被人知晓有二心,不肖她祖孙二人开口,怕是满朝文武也会群情激愤,悉国上上下下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吧。
“玉妹妹这是不信我吗?虽说你与大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自小亲厚。可是我与大哥也是血脉兄弟,大哥一生辛劳,南征北战,最后还为国捐躯了。我身为兄弟哪有不心痛的道理?瑨儿是大哥唯一的血脉,身为叔叔,我又怎么能有二心?”李晟直定了定神,迎着李宵玉的眼神镇定着道。
李晟直说完之后,转向小皇帝李瑨的方向,又撩起衣摆跪了下来。
“今日当着母后,玉儿还有丞相的面,我,李晟直在此起誓,有生之年,皆做陛下的臣子,一心一意效忠陛下,绝不会生有异心,若违此誓,便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小皇帝李瑨见了眼前的情形,小脸上浮过一丝惶恐之色,他抬眼看向李宵玉,发现自己的姑姑朝他使了个鼓励的眼神,顿时心中安定了些。他转过脸,镇定着对李晟直开口了。
“二皇叔言重了,快快请起……”
李晟直起身之后,李宵玉轻笑一声,忽略了自己母后很是焦虑的眼神,对着李晟直又说话了。
“二哥既是一片赤诚之心,妹妹我自然也要行为国效力之事。和亲一事我应下了,诸事就仰仗二哥与丞相费心了……”
“太皇太后,二殿下赤胆忠心,玉公主深明大义,这实在是太皇太后及陛下之福,也是我悉国之福啊……”何丞相面色激动,对着太皇太后的方向语带哽咽着道。
“也罢,哀家老了,不中用了,由着你们去吧……”太皇太后眼见得事情已无转还之机,心中不由得忧虑交加。她叹息一声,说完之后起了身,由着身边的姑姑扶着往殿外去了。
“母后……”李宵玉赶紧迈步追了出去。
宁寿宫内,太皇太后面有忧色,坐在榻上唉声叹气,口中不停地埋怨着李宵玉。
“玉儿,你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今日虽说逼得他发誓言效忠瑨儿,换得瑨儿的一时安宁,可是你呢?你怎么办?当直要嫁与那残暴之人?”太皇太后指着李宵玉的额头道。
“母后,你别生气,你且听我说……”李宵玉挤坐到榻前,就像幼时一样搂住了她的胳膊,面上笑嘻嘻。
太皇太后见她一副久违的赖皮模样,顿时愣了下。心想自她父皇殡天,大哥失踪之后,她再难在自己跟前露面这般娇憨之姿。想到这里,太后太后不由得心头一软,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母后,你记不记得,几年前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宫中新进了个宫女,眉眼身段儿都与我有些相像之处,您本很是疼她,将她调在自己宫里做近贴身婢女。只可惜那丫头是个眼皮薄的,竟在父皇面前举止轻挑。惹得您动怒,将她送入了掖庭?”李宵玉趴在自己母后的耳旁问。
“你说的,是那名唤芍药的下作女子?玉儿,难道你是想……是想使出代嫁之计?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掖庭是什么地方,那丫头现如今就是不死也怕是是个废人?”太皇太后先是有些激动,而后又有些担心起来。
“母后,那丫头入掖庭不久后,有一天实日熬不过,浑身是血地逃了出来,也不知怎么竟跑到我的宫门前,跪地哀求我救她一命,我一时心软就收留了她,让她在昭纯宫做了个洒扫宫女。倒没想到,今日倒可解燃眉之急……”
李宵玉坐下了身子,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太皇太后先是惊讶万分,继而眉头稍展,可是面上还有忍不住有担忧之息。
“玉儿,虽说我也相信你大哥还活着,可是你这般做,总还是冒险而为,母后不放心……”太皇太后叹了口气。
“母后,我有这番念头也不一天两天的了,早在心中作了周全的安排,只是还缺少一个契机。现如今越国渐强,又与闵国交好互通,我若是去到越国,定是有机会去到闵国,打探到大哥的消息……”李宵玉抬起头,面上是一副坚定之色。
太后太后听是虽仍是心中有些不安,李宵玉只好又细细安抚了她一番,一再强调自己会小心行事,总算将她心中的顾虑打消了,勉强同意了下来。
……
三个月之后,几千里之外的越国王宫,这一日宫中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之息。
今日是越国国君迎娶悉国公主的大喜日子。悉国的长乐公主下嫁越国国君,这件事震惊了四国。越国人更是觉得颇为扬眉吐气。想那悉国一直以上国自居,没想到现如今光景不如从前,将要将自家的金枝玉叶远嫁到越国来,以求得越国庇护,这件事总不叫他们心生自得之意?
临近傍晚,王宫之内更是丝竹乐声萦绕,。繁琐而冗长的婚礼已进行了好几个时辰,混在殿外一众陪嫁侍从之中的李宵玉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大殿之上,那同越国大王拜了天地,行了同牢礼,又饮了合卺酒,自然是那悉国来的宫女芍药。
三月之前,李宵玉找来芍药说了自己的用意之时,分明看到她那张娇丽明媚的脸上,瞬间闪过的窃喜之色。纵是越国国君有残暴之名又如何?以公主之尊,嫁得一国国君为后,这样的机会于她一个犯过错的洒扫宫女来说,无异得获得了重生。芍药当即答应了下来,随后在李宵玉的身边伺候了三个月,期间将李宵玉的一应喜好记得滚瓜烂熟,就连神态姿势也学得了十足的像。她若是装扮好了端正在那里,就连阿诺都生了丝恍惚她是主子的感觉。
芍药将她这个公主扮得如此天衣无缝,李宵玉自然也就放了心,乐得扮作个陪嫁小婢了。她让阿诺在她脸上抹了些东西,将一张如凝脂般的脸蛋涂得暗了些,黑了些。遮住了令人一见惊艳的姿容。这会儿她在人群之中左顾右盼,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有人认出她来。
待到月亮爬上柳梢之时,一应礼仪终于结束了。一列身着喜服的女官将芍药引进了紫宸宫新房之内,阿诺和几个悉国宫女作为陪嫁的婢女伺候在侧。
宫外廊道上,李宵玉站到在一群侍女的身后。好一会功夫之后,才听得远远有内侍拖长着声音喊着“大王到……”。她连忙掂起脚,抻长着脖子,自人群中的缝隙里看出去,想看看这位有着暴虐之名,同时又拥有着雄才大略的人,生得究意是什么模样。刚才大殿之上,因离得太远,她只看了个模糊的身影,心里想着这会儿终于可以一睹真容了。
第6章 相见
有脚步渐行渐近,片刻之后,有内侍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去。那人头戴冕冠,身着冕服,远远看去,身姿修长挺拔。那人越来越近,李宵玉又掂了脚,正待仔细看看他的模样,谁知身边的一众侍女见是大王前来,全都哗啦啦跪了一地。一左一右的两个侍女见她发着愣,就迅速地伸手拽了她一把,将她拽倒在地。
李宵玉趴在地上,感觉周围静悄悄的,身边的侍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有些不甘心,悄悄抬起了头。可是很可惜,越过拥在两旁的内侍,她只来及看见那越王的背影,和他冕冠之上轻轻摇晃着的白玉珠旒。
越王一行人入了殿内,侍立在外面的侍女们渐渐离去,李宵玉则留了下来。在廊下寻了个背风处等着,她要等阿诺出来好一起回住处。
这些日子,自悉国至越国一路风尘,周车劳顿,抵达越国王城之后才歇了一天而已。今日天刚亮,李宵玉就被阿诺拽着起了身,又一整天都站在外面,她这会儿早就困倦不堪了。她打了个呵欠,坐到了栏杆下的长椅止,又抱着身旁的一只柱子打起了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宵玉正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有人路走,眼睛也懒得挣一下,仍然抱着柱子安心睡着。
“这是哪里来的大胆丫头?竟在这里睡觉,简直不成体统!”
一阵带着斥骂的尖利声音响在了李宵玉的耳际。她被吓了一跳,忙挣开眼,就发现自己的眼前站着两个人来。那正喝骂自己的,是个脸蛋圆圆的年轻人,一双眼睛也挣得圆圆怒视着她,看着装扮像是个内侍的模样。李宵玉忽然觉得他的绷着张圆脸生气的模样有点可爱,她居然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又将眼光投向站在那内侍身边的人,才看了一眼就有些愣神了。
那人二十左右的年纪,身着一身朱红色的常服,头戴白玉小冠。他长眉入鬓,眉下一双精致修长的凤眸,眸内一片冷凝之息。一张白皙昳丽的脸上,神情淡然,恍如这洒了一地的月光。他身上的红衣与他清冷的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令人不由自主生了一点压抑与胆怯之意,却又情不自禁想要多看他几眼。
“你……还真是好看……”李宵玉大约是睡迷糊了,看了那人半天,口中竟冒出了这么一句。
“大胆……”那内侍又喝了一声。
听得这一声,李宵玉犹如当头棒喝,这才想起自己陪嫁小婢的身份来。眼前这人看装束看气质,定是个身份贵重之人,自己这般当面夸他生得好看,可不就是大不敬了?
“对……对不起了,失……失礼了……”李宵玉口中支吾着,心想这人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自己是不是该要跪地求饶才合适?
“元宝,你太吵了……”那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澄澈,带着点冷意却是悦耳之极。
“是,主上……元宝知错了……”那唤元宝的侍从连忙躬着腰认错。
主上?李宵玉听得心中一惊,在这越国王宫能被称作主上的,就只有越王一人了,可刚才明明见越王入了殿,这会儿正是洞房花烛之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难道,难道这位是受邀前来观礼的别国国君?那他会是谁呢?燕国国君还是闵国的大王?听说燕王已年近五旬,不可能是眼前这位,难道他真是闵国的大王?那就真是巧了,自己一心想潜入闵国,苦于不得机会。今日才进越国王宫,要是就遇上了闵国大王,与他套些近乎,得了去闵国的机会岂不是太好了?
李宵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在脸上涂这层易容的粉了。这会儿想使个美人计也不行了。这人生得比个女子还要精致,自己这副尊容怎能得套他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李宵玉正浮想联翩间,冷不防那人开口问话了。李宵玉听得一阵恍惚,有些不太相信那人是在跟自己说话,她半天都没吭声,只将一双眼睛看着那人。
那男子等了一会,可李宵玉仍是没开口。一旁那叫元宝的内侍见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由得着急了,正待扯着嗓子喝醒她。却不料自家主子突然向他睥了一眼,不怒自威的凤眸内闪过一丝不悦之息。元宝吓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