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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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吃完药,辩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开口道:“这药是用来降低蛊虫的灵活性的,公主需连吃两天,贫僧才好动手将它引出来。”
连吃两天!!!
萧湘的眉头再度拧紧,小声道:“每天要吃几次?”
辩机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她顿时双眼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不会吧……她怎么觉得,辩机那抹笑容看起来特别的阴暗?似乎是故意的……
不过好在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几次发作,都不是很严重。这次辩机所说“待身体稍微恢复些”指的也不过是她的身体前几日有些虚弱,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这几日光是调理身子,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萧湘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百无聊赖,放眼望去,永远是相同的景色,永远是相同的面孔……刚开始附体时的新鲜与惊奇已经消失殆尽,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宫女跟着,生怕她蛊毒发作…或者是逃避吃药。
迷雾重重拨不开(1)
总得想些事情来做。
萧湘无意识的晃动着手腕,直到瓷器清脆的破碎声唤回她的思绪。她低头望去,却是自己不小心将放在桌上的茶杯挥落在地。
杯中是先前莫舞端来的参茶,有着淡淡的苦味,她并不喜欢。只是散落一地的茶杯碎片让人看在眼里不是非常舒服,她先前将莫舞支出门外,此刻内殿只有她一个人,萧湘转了转眼睛,决定还是自己收拾。若是叫人来,怕整个下午自己都不得安宁。
她们的思维有异于自己,碎落一个茶杯也能推断到自己是否又是蛊毒发作上去……她无奈了笑了笑,起身弯腰开始收拾碎片。
这事情以前她做的多了,凌夜总是打破东西,她也总是帮她收拾……萧湘的动作微僵了一下,怎么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她长叹口气,专心将那大块的碎片拾起……却在不经意间眼神滑过桌角,那桌角下面的一张小纸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纸片之所以会引起她的注意,却还是因为莫舞。莫舞身为她的贴身侍女,地位自然要比一般的宫女来的高,她又是个有洁癖的人,看不得有一点不干净。所以,甘露殿中不要说是出现纸片……就连一根头发都不会掉在地上。
虽然皇家本就注重清洁,但能干净到甘露殿这份上的,还真是独一份。
现在,这纸片出现在甘露殿,叫萧湘怎么能够不好奇?
她往前进了一步,用两根食指将纸片拈出…纸片并不大,约莫只有一个大姆指般大小,从边缘上看,像是被人撕碎的。
纸片是黄色的,似乎是寺院里用来祭祀的那种,上面并没有什么字,但却似乎有着几粒银白色的粉沫。萧湘有些好奇,将纸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淡淡的檀香。
她曾几次闻到这股味道,都是从辩机身上传来。那这纸片是辩机的?难道这上面的粉沫是用来欺骗良苦大众的传说中的“神药”?
想到辩机一身神棍打扮,在街头向众人推销药品,她不由失笑出声。
她微张了嘴,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下那粉沫……她还先以为是盐一类的东西,但尝了之后才知道几乎是没有味道。
轻轻摇摇头,她暗叹自己的好奇心,又回头收拾起那些碎片。
收拾不到三四片,手中的动作却显得十分不灵活,她只觉手腕一软,一个没抓准,手指便被碎片的边缘划破。
艳色的鲜血顿时落在地上,一滴滴化开。
萧湘只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昏,连忙扶住一边的桌子,坚持着坐了下来。胸口渐渐泛起一股股恶心,浑然欲吐。她深吸了两口气,企图化开不适,却发现一点效果也没有。胃中的酸水已经冲到喉咙,她哇的一声,便开始呕吐。
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吐出些酸水,但却要比之前好很多。
突然想到原本的高阳是跳湖而死,她不由浑身一颤,难道是原来的公主被人污辱后怀了孩子这才自杀的?
不可能……她随即想到自己醒来时,太医是为自己诊断过,倘若真是如此,他们不可能诊不出……那她为什么想吐?
心口却又漏跳一拍,接着一股热浪又由眉间泛起。
蛊毒再次发作了。
可这次与先前都不同,先前她都是痛到失去意识,这次她却无论怎么痛,都晕不过去。任由火焰在全身,痛的快要晕过去时,却有一股清凉的感觉,然后再痛……如此反复多次,仿佛置身于地狱。
或许莫舞听到了她痛苦的呻吟,再也顾不得她的嘱咐,破门而入。见她的样子,不由大惊失色,不过能够混到她这个级别的女官也不是笨蛋,她很快便冷静下来,派人去叫辩机和太医。
不到十分钟,辩机和太医便都赶到甘露殿。虽然已经痛到口不能言,但萧湘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蛊虫在体内游走的路线……她看向辩机,露出一抹求救的眼神。辩机的眸子暗了一下,旋即上前,不管什么男女之防,握住她的手为她把脉。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眉间隐隐透出一丝惊讶……萧湘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以期减少自己的痛楚。
辩机搭了会脉,却是什么也不说,转身在桌上准备他的银针……萧湘只看到他的身体突然一震,僵住片刻,这才又缓缓转过身。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萧湘一眼,慢慢将银针旋入她的额间。
疼痛仿佛在这一刻定格,那在身上燃烧的火焰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人浇上汽油,火力陡然加大十倍,她一声惨叫,身体抽动一下,瘫了下来。却意外的发现,在那一刻之后,疼痛便消失,仿佛将所有的疼痛都在那瞬间抽走。
辩机这才慢慢抽出银针,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身后的太医急忙上前,开始为她诊断……萧湘半倚在软靠上,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似乎可以看到辩机修长的手指……那手指正将一片纸片缓缓的收入衣袖中。
难道……萧湘心头闪过一丝模糊的影子,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入夜。
所有人都陷入了梦乡,萧湘却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无法入睡。她仔细想了一晚上,觉得这次自己蛊毒发作,和之前舔舐的银白色粉沫绝对有关。
自从舔了那粉沫,她先是想吐,随即蛊毒便发作。吐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按这两天辩机给她用药,以期压制蛊虫的灵活性。可吐完之后,这蛊虫便又开始活动,导致自己的蛊毒发作。
这么说来,这东西是毒药?
极有可能,小说里和电视里的毒药,不都是无味的么?她记得那时舔下去,真的是一点味道也没有,这样的东西,就算加多点,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如果是毒药的话,自己只不过舔了这点粉沫,便已经搞成这样,如果加的多了……岂不是要当场死亡。
辩机把这样的东西带进宫……他想做什么……
迷雾重重拨不开(2)
这章七千多字,各位是不是该多给两张票…——
萧湘猛的坐起身,脑中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字眼:谋刺。
按照野史上来说,辩机的父亲是李建成的手下,玄武门事变之后,惨死于李世民手中。幸亏当时辩机出家为僧,这才保住了条性命……这么多年来,他的仇恨是不是已经消融,任谁也说不清。
他现在带这东西进宫……莫非就是为了谋刺李世民?
背后渐渐浸出冷汗,她的心脏一时间跳的狂快,什么也顾不得,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扯开喉咙:“莫舞!!莫舞!!!”
“公主!!”莫舞慌张的推了门,“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又发作了?”
萧湘本想否认,眼睛一转,却点了头:“我很不舒服,你快去找辩机禅师!!!”她伸手捂了心口,装出一幅痛苦的样子。
莫舞不敢耽搁,拔足狂奔。
望着她的背影,萧湘的眉头蹙在一起,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此刻还来的及,否则……不光是辩机,恐怕自己也要活不成了。
难道不是么?
无论怎么样,人家都会认为自己和辩机是同党。即使不这么认为,杀了“逆贼”辩机,还有谁为自己解蛊毒?
自己难道不是如何都活不成么……
她苦笑一下,莫非这就是命运?高阳和辩机的生命,是被人用线拴好的?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听起来格外的吓人。
她甩了甩头,将这些纷杂的思绪甩开,眼神投向甘露殿的入口。
辩机因为入宫是为她解蛊,所以李恪安排他住在甘露殿的附殿,离主殿有些距离,不会在紧急的时候赶不上,也不会太过于接近。莫舞跑的极快,半柱香不到,便带着辩机回来。
“公主?”辩机不是笨人,一见萧湘的神色,便知道她根本无事,不由慢声开口,语调中充满了疑惑。
萧湘微微扯出一抹笑容,轻道:“我方才觉得好了些,还是想请辩机禅师为我诊断一下。”她挥了挥手,示意莫舞离开。
莫舞迟疑了一下,还是福了一福,缓步退出。
她也不多说,直接了当的开口:“辩机禅师,您可否告诉我,这火云蛊是何人对我所下?”
辩机脸上神情仍旧平静,丝毫不曾变化:“贫僧不知。”
“那么……您带进宫里的,是什么药?”萧湘也不强求,换了个话题。只是双眼紧紧的盯住了辩机,一下也不眨。
“贫僧带了数十味药入宫,不知道公主指的是哪味?”辩机露出一抹微笑,声音平和到极致,像是微微的清风。
“您都带了些什么药?”萧湘转了转眼睛,又问道。
“是难得的一些药材,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之类。”辩机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小支,递到萧湘眼前,“贫僧不知道公主对药物有兴趣。”
“宫中什么药没有?您居然如此费心,”萧湘深吸了口气,“这么说吧,我也不绕圈子了,我知道带进宫的那味药是剧毒,我下午蛊毒发作就是因为误触了那东西……你要杀谁?”
辩机的神色微的有些动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愣愣的看向眼前的萧湘。
萧湘轻轻叹了口气,半眯了眼睛,抬手拿起桌上的宫烛,慢慢移向自己的面庞。微黄的烛光投射在她的脸上,为她光洁的皮肤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我身体中的火云蛊……可是禅师为我所下?”
辩机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贫僧不敢。”
“可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萧湘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笑容在火光的印衬下显得有些凄凉,“我竟然中了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禁止使用的蛊,而这么难得的东西……竟然在长安城里就有人会解。”
她看向辩机,慢慢放下火烛:“会有这样的巧合么?”
心中再是清明不过,她终于想通,为什么辩机会入宫替自己解蛊。怕是这蛊便是通过他下的,他入宫杀了李世民,自然报得大仇。
不然以他的身份,如何进入宫廷?空有一身本事,到不了仇人面前也是枉然。而若他行刺成功,最大的受益者……萧湘心中冷笑一声,这宫廷还真是吃人不眨眼。
她须得找个时间,去一趟东宫。
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从不负了自己的原则,只是……萧湘看进辩机的眸子,那里面仍旧清明一片,丝毫没有计谋被拆穿的慌乱。
辩机也同时回望她:“公主冰雪聪明。”他停顿了一下,也扬起一抹笑容,“不过请公主宽心,这火云蛊,贫僧定会为公主解开,不会教公主伤到分毫。”
萧湘拧了眉,叹息出声:“如果你死了呢?你死之前蛊毒尚未解开…我岂非也要陪你共赴黄泉?”她的手指在眉间的红痣上抚摸,神情恍惚。
屋内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她同辩机就这么对望,谁也不再说话。隐约间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轻巧同凝重混杂在一起,一时间显得有些怪异。
半晌,才听见辩机状似艰涩的开口:“贫僧会先为公主解开蛊毒。”
萧湘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里,他是真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区解?她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似乎显得有些易怒的心情。
“禅师遁入空门已经多久了?”她状似闲扯家常,却让辩机更加警惕。
也是,谁会在半夜里和一个和尚在房间里扯家常?说给鬼听,鬼都不相信。况且之前两人还扯了那么多严肃的事情。
见辩机不回答,她也不恼,手指轻轻划过桌面,沾了茶水慢慢写下个空字。抬了眉,笑着看向辩机:“这个字禅师可认得?”
辩机脸色有些古怪,缓缓点了头。
“那么,请教禅师,什么是空?”萧湘的嘴角渐渐扬起,眼中过一道调侃的光芒。
辩机愣了一下,面上表情十分奇怪,却还是老实的回答:“空即是色。”
“那什么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