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楼十二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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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后天要在岳西镇稍作休整,大家晚上的兴致都很高,无名与落绯烟臭味相投,觉得那白粥完全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便相邀着去甲板上烤鱼去了。
落安自从认了顾妗宁做师傅,也不在黏着钟琉璃了,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几乎都在屋里学习。
范七晕船,喝了热粥,便由着温岑宁扶回了房里。
月止戈要去看看修儿,也上了楼去。
这倒只剩下钟琉璃孤家寡人一个人,她本想去外面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但迎面扑来的酒味让她望而却步,也不知道落绯烟与无名喝了多少就,听那两人鬼哭狼嚎的声音,想必喝了不少吧。
钟琉璃摇头,转身往旁边走去。
夜晚的江面上风平浪静,清冷的月光如同薄纱笼罩而下,洒在江面上,泛出破碎的银光。迎面吹来的冷风夹杂着漫天的寒气,远处的渔船的灯火闪烁,忽明忽暗。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钟琉璃酸溜溜的想起了这句诗来,心有所感,便脱口而出。
坐在二楼栏杆上的黑色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离开。
“也就你我无所事事,不如下来聊聊天?”钟琉璃抬头,看向上面的人影笑道。
桃言抿着唇,点头,飞跃而下,在钟琉璃面前落定。
借着旁边悬挂着的灯光,钟琉璃发现桃言长得很有特点,是那种典型的深目高鼻的外族人模样。
“桃言是宿羽族人?”钟琉璃问。
桃言调过头看她,又回过头去,点了点头。
“听你们宿羽族的人,不论男女,全都能歌善舞,可是真的?”钟琉璃撑着下巴,好奇问他。
她实在想不出桃言这样沉默寡言的人是如何的能歌善舞。
桃言不知钟琉璃心里的想法,竟是认真的再次点头。
钟琉璃想起了当初落绯烟与自己所的一件事情来,她神医在西部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从此江湖上便将这件事传了出来,月止戈也就成为了人人寻觅不得的那位“神医”。
这般来,桃言应该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少年了。
“络邑距离宿羽并不算遥远,听这些年来,宿羽与天启王朝关系也不错,兴许你还能在络邑见到族人呢。”
钟琉璃感叹道,桃言看起来也就十八九的模样,却能有如今的功夫,的确不易,但是钟琉璃再一想,能将他打的奄奄一息的那个敌人岂不是更有本事?
她故意起这话,实则也是为了提醒桃言,让他到了络邑定要谨慎行事,络邑那地方毗邻宿羽等多个部落,城内鱼龙混杂,江湖莽夫,好勇斗狠的人比比皆是,也许一个不心他就真的跟自己敌人撞了个正着也不定。
桃言依旧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美好品德,一言不语。
“当年我们颜楼有一个宫主最是喜欢往宿羽那边跑,她总是宿羽那边的天空特别蓝,水特别清,就连人,也要温软许多。”
不似天启的人,戾气太重。
钟琉璃想起了玉纤纤,也许是因为桃言与她一样,都有一双带着紫色的光亮的眼睛,让她莫名的有了好感。
“也不知这么多年了,她是生是死,不过按照她那种性,便是死了,也要拖着躯体去宿羽死吧。”钟琉璃揶揄的调侃道。
桃言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外面的紫色光晕将那褐色渐渐侵占。
“嗯。”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此地有凶兆
钟琉璃侧过头,“你什么?”
桃言抱着剑纵身跃上了二楼的栏杆,随后便没了影。
“真是怪人。”钟琉璃摇头笑道,转身也回了船舱里。
清晨的江面上洒满了碎金,夺目耀眼。
远方渔夫的歌声清澈嘹亮。
船缓缓行驶着,岳西镇的轮廓在薄雾中渐渐清晰起来,集市上的喧闹声夹杂着海浪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钟琉璃看着旁边那群跃跃欲试的众人,不由摇头。
“修儿过会儿要跟着我,不可以乱跑,知道吗?”钟琉璃叮嘱余修道。
余修点头,昨天休息了一整天,也没有呕吐晕船的情况。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早晨又听闻可以上岸,更是瞬间精神百倍。
“稍后你们便各自去采买自己要的东西,一个时辰之后,船就要开了,切不可忘了时辰。”钟琉璃叮嘱道,实则这话就是对那几个的的,还有无名这个不安分的家伙。
众人嘻嘻哈哈应了,便全部拥挤在甲板上,等着船靠岸。
越靠近岸边,也就越能感受到岳西镇的繁华,虽这只是一个镇,但是来来往往的船只却不少。
“奇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落绯烟突然疑惑的问道。
阿秀好奇心重,便问,“落宫主,哪里奇怪了?”
落绯烟指着那港口处停着的几条船,道,“你们看那些船上,不觉得很奇怪吗?按理有妙龄姑娘坐船出去游玩什么的也不奇怪,可是你们看那些,那连着的四五条船上均是姑娘,而且看她们的打扮,还都未出阁呢。这般成群结队的又是要去哪里?”
“兴许人家姐妹们人数众多,结伴出去踏青也不定啊。”弗宜猜测道,毕竟她们“山抹微云”的姑娘就经常结伴出去溜达。
钟琉璃打量着那些姑娘,发现她们的身上都带着的包裹,而且她们神色紧张,脚步匆忙,决计不可能是出去游玩这么简单。
“弗宜。”钟琉璃朝弗宜道,“你过会儿去问问怎么回事。”
弗宜点头,众人也觉得此事有些奇怪。
顾妗宁听了落安的描述,心中一动,低声叮嘱道,“落安,身上可有铜钱?”
落安应,“备了的师傅。”
待船靠了岸,弗宜便跑去那边打听。
他们的船本身体积就不,一群人又齐刷刷站在船头上,很快就引起了岸上行人的注意。
也不知弗宜与那群姑娘了什么,她们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不断地指着这边的船。
“怎么回事?”落绯烟收起了轻谩的态度,仔细朝那边瞧去。
无名咽了口酒水,随眼一瞟,打了个酒嗝道,“她们让我们赶紧离开。”
“你怎么知道?”落绯烟诧异的看向无名,眯眼问,“这么远都能看清楚?”
无名咧嘴一笑,“这还用看吗,脑随便想想都能知道。”
“少主。”顾妗宁朝这边喊道。
钟琉璃早就看到她拿出了铜钱在算着什么,听到她喊自己,便走了过去。
众人均好奇的看着那摆在甲板上的三个铜钱。
“少主,卦象上,此地有凶兆,不宜久留。”顾妗宁担忧的道。
“凶兆!?”
对于顾妗宁的话除了无名,没有任何人怀疑。
“可是我们的蔬菜和粮食昨天晚上都用完了,如果下次靠岸就要等到五天后了。”阿秀着急道。
昨夜大家听今天便能靠岸,一群人嘻嘻哈哈,偏要那厨娘露一手,厨娘被逼的没有办法,便将厨房里还剩下的食材都处理了。
如果今天不去采办食材,他们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大家的心情跌宕起伏,好不容易能下地走走了,现在却被告知那块地上可能有猛兽,这着实让人好生难过啊。
“等弗宜回来再。”钟琉璃道。
过了一会儿,弗宜便急匆匆跑了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弗宜姐姐问出什么了没?”余修着急的上前追问道,他真的好想上岸啊。
弗宜摇头,脸色凝重的道,“少主,宫主,岳西镇近些日出了好些诡异的事情,那些姑娘都是出去避难的。”
“难不成有采花大盗?”落绯烟若有所思道。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落绯烟一一扫过众人,怒道,“你们什么意思?我落绯烟虽喜欢美色,可我从不强求别人。况且我可是女人,只对男人感兴趣。你们瞧那些避难的,可都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
“不,绝对不是采花大盗这么简单。”顾妗宁摇头反驳道。
如果只是采花大盗,她的卦象不可能会这么凶险。
钟琉璃看着明显露出失望神色的众人,笑道,“都愁眉苦脸做什么,我又没不让你们去。”
“我们可以去吗?”阿秀欢喜笑道。
钟琉璃道,“既然逃难的都是女,想必那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女,所以,妗宁,落安和阿秀,你们三个人只能在渡口那里买些东西就回来,落绯烟与黄琮保护她们。”
“啊,我们不能进镇里吗?”阿秀有些失望的泄气道。
落安如今也能看懂一些卦文了,所以心中对岳西镇有了畏惧,对这个决定举双手赞同。
黄琮瞧了眼自家主,见他毫无异议,便也点了点头。
“让温岑宁也留下来吧。”范七突然道。
温岑宁看他,脸上浮现了惊恐的模样,他的唇犹如白纸一样毫无血色,“范七,我”
“你又没有武功,跟去做什么,我岸上走走就回来。”范七知道温岑宁又是多想了,便不耐烦的又解释了一句。
温岑宁听了这话,脸色这才好转一些。
于是事情便定了下来,钟琉璃,月止戈,余修,无名,桃言,还有范七六人,以及其他的一些船员下了船,准备采办好了东西就立刻回来。
其实按照钟琉璃的本意,他是打算让月止戈也留在船上的,可是也许是私心作祟吧,她知道月止戈也想要买东西,便还是将他带下了船,想着大不了自己寸步不离的护着他,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桃言呢。
阿秀巴巴的看着钟琉璃他们离开了渡口,往镇里面走去。
看着镇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多是男,钟琉璃暗忖,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看到旁边就有米粮店,钟琉璃便与身后的船员道,“船里缺些什么你们就赶紧去采办吧,东西买完之后就回船上,不可节外生枝。”
“好的,钟姑娘,你们也心。”
钟琉璃点头,看着那些人分散开,分别去了不同的米粮店。
“我去买酒了。”无名嗅着酒香,肚里的酒虫早就开始倒腾了。
“我去四处走走。”范七耸肩道,他什么也不缺,就是上岸走走,在船上可憋坏了他。
钟琉璃点头,“那正好,你与无名一同去吧,你看着他些,别让他喝醉了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无名瘪嘴,他可还记恨着上次范七给他的那一匕首呢。
范七瞪着无名,彼此彼此,他也记着他上次偷吃自己桂花糕的事情呢。
“余四我们快走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余修着急的扯着钟琉璃的袖数道。
钟琉璃道,“行,那我们稍后再见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两张脸的女人
余修扯着钟琉璃往前面跑着,月止戈与桃言跟在身后。
“对了,月止戈你要买些什么?我陪你去。”钟琉璃拉住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的余修,回头问月止戈。
月止戈摇头笑道,“你不用在意我,我有桃言保护,没事的。”
钟琉璃瞧着月止戈那人比花娇的脸蛋,暗暗嘀咕,如果真的是大盗,他们这群人中最危险的恐怕就是他了。
“余四我要买这个。”余修扯着钟琉璃的袖,指着旁边的摊,催促道。
钟琉璃闻言回头看去,见那贩正在卖一些孩的玩具,都是用木头雕刻而成,有木马,,还有。
见有人来了,贩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招呼道,“公看中了什么?”
余修指着那贩手中还在雕刻人偶,“我要你手上的那个。”
贩看了眼手上的物件,立刻了旁边的木箱里,尴尬笑道,“这个还没雕刻好呢,公不如看看这些,你看,这多可爱。”
钟琉璃漫不经心的扫过那木箱,只能看到那露出来的半边身。
“不行,我就要你先前雕刻的那一个。”余修认死理,看中了哪一个就要哪一个。
“可是公,那个真没雕好。”贩为难的道。
余修瘪嘴,“那你什么时候能雕好?”
贩挠了下脑袋,“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胡乱雕的。”
钟琉璃拍了拍余修的脑袋,“修儿为何偏要那一个?”
余修抬头应道,“那个木偶长得很奇怪。”
“如何奇怪?”
“她有两张脸!”余修道。
贩听后浑身一哆嗦,吓得立刻捂住了余修的嘴巴,惶恐不已。
“我的公啊,话不能乱啊。”贩着急的劝道。
余修掰开他的手掌,气鼓鼓反驳,“我没有乱。”
贩自知今日是逃不过了,瞧了眼四周,便招手让钟琉璃几人走过去。
余修好奇,便从桌下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