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楼十二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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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之后,便再也没叫过了。
钟琉璃浅浅笑道,“你本来就是玉师兄。”
玉钧珩不置可否的轻叹了一声,怀念道,“很多年没听你喊过了,突然再次听见,便不由想起了以前的日。”
钟琉璃也想起了以前大家在一起练功,疯玩的日,脸上不由的变得温和起来。
“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一起回去,颜楼虽然被烧毁了,不过只要大家都还在,我们还可以再建一个颜楼,你不是一直喜欢桃花吗?到时候我就让人专门给你辟出十里地来,全部种上桃树,你好不好?”钟琉璃握紧了玉钧珩的手掌,语气中有着一丝讨好。
玉钧珩眼眶微红,张了张口,哽咽道,“好,当然好,不过你我看紧了绯烟,可不能再让她偷摘我的桃花,又送给西辞师弟酿酒啊。”
钟琉璃用力的点头,失笑道,“她要是敢偷,我就让师姐给她下毒,让她拉个三天三夜,连路都走不了。”
到这里,两人不由的又笑了起来。
玉均衡从来都是自嘲浑身铜臭味,没个半点高雅的兴致,除了爱看桃花,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算是他第二个爱好了。
玉均衡痴迷种桃花,世人皆知。落绯烟痴迷西辞,也是世人皆知。
而西辞痴迷的,唯有他楼里的那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世人皆,君远庖厨,西辞却不以为然,不仅不以为然,反而将美食当成了他众生的事业来操持。
投其所好,落绯烟为了讨好西辞,便从各处搜刮珍惜的食材送给西辞捣鼓,而其中最深受其害的,就是玉钧珩院里的那一株绛桃。
每每花开时节,院里的厮就要轮流看守,唯恐被落绯烟钻了空。
“可惜了那株绛桃。”玉钧珩惋惜道,那场大火将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想必哪株桃树也没逃脱吧。
钟琉璃宽慰笑道,“不是少林寺山后有几株特别好看的绛桃,还有绯桃吗?到时候我去帮你抢来。”
玉钧珩手指在钟琉璃额头上点了一下,嗔怪道,“没见过抢劫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钟琉璃见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便知他心思宽慰了许多,便耸了耸鼻尖。
“少主。”
“嗯?”
玉钧珩将目光朝不远处的一个柜看去,道,“少主,你能帮我从那边柜的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吗?”
钟琉璃看了一眼,便起身。
“打开看看。”玉钧珩抬了抬下巴,眼中满是笑意。
“什么东西?”钟琉璃看了他一眼,打开了手中的好似卷轴一般的东西。
那是一幅画,亭台楼阁,桥流水,花影重重,每一片景色都那么熟悉。
“这是?”钟琉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才她还与玉钧珩讨论以后重建颜楼的事情,这一刻,对方却将这一切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这身体,也不知哪一天就,还好你来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看看,可还喜欢?”
玉钧珩问道,其实这话根本不必问,怎么会不满意呢,怎么可能不满意。
“一叶渡,白漾里,那是我们的新家。”玉钧珩的声音很低很柔,像是裹着春风的桃花香,像是裹着桃花香的女儿红。
这是一个讯号,顷刻之间,眼泪淌在眼眶中,随着钟琉璃双眸微闭之际,夺眶而出!
她钟琉璃何德何能,让玉钧珩如此待她。
“哭什么,难道是不喜欢?”玉钧珩明知故问的笑她。
钟琉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这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五年前。”
钟琉璃愣住,随即又深深的觉得自责起来,五年前,在玉钧珩排除万难,着手准备东山再起的时候,她却与余修在余家村苟延残喘,只想着安稳度日,直到时间过了一年,堪才灭门的痛苦中慢慢走出来。
就在两人商议画轴上的白漾里布局的时候,外面却再次想起了雨绯烟歇斯底里的大喊大骂声。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玉钧珩病逝
“让她出来,让钟琉璃滚出来,她凭什么进钧珩的房间,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钧珩。”
玉钧珩听了这些,抚额无奈极了,又好气又好笑。
若是五年前,钟琉璃一定无法想象玉钧珩会跟这种女人在一起,可是经过了这么久,有些事情她也懂了一些。
爱情,果真是能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癫,让人狂啊。
“我让她进来陪你。”钟琉璃笑道。
玉钧珩点头。
屋外,雨芳菲用力的撕扯着嗓喊叫,她像是一头濒临崩溃的狮。
房门打开之际,雨芳菲愣了愣,突然用力挣脱了婢女的阻拦,大声喊叫着朝屋里跑去。
“等等!”
钟琉璃一把拉住了雨芳菲。
“你放手!”雨芳菲怒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钟琉璃。
钟琉璃打量着雨芳菲浑身狼狈的模样,轻叹一声,摇头道,“你如果真的爱他,便清醒一些,别胡搅蛮缠像个疯婆一样撒泼,他的身体状况想必你也知道了,如今他既然放手将所有生意都交了出来,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懂吗?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钟琉璃这话的又狠又冷,平淡的语气却敌过了千千万万的怒喝诅咒,雨芳菲那颗如烈火烧灼一般的心瞬间冰冷下来。
钟琉璃见她不话,又道,“你好歹也是雨家的大姐,且不现在玉钧珩还活着,便是死了,你作为他的未婚妻,也不该这样胡闹。你一直指责我不顾及玉钧珩的感受,自以为是的要他重出江湖,你觉得我是在害他,你觉得我的出现只会让他痛苦。
可是雨芳菲,这些又何尝不是你的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以为玉钧珩宁愿为了你而放弃他从长大的颜楼?你凭什么以为他为了活命可以置从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于不顾?到底,真正不了解他的人不是我,是你!真正让他为难的人,也是你!”
钟琉璃叹息着摇头,她从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但是今日这些话,她不吐不快。
雨芳菲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咬着苍白的唇瓣,眼泪簌簌往下掉落。
“雨芳菲,你记住!玉钧珩是我颜楼的人,虽我从不管他的私人事情,但你若一直这样下去,便是让他恨我,我也会让他离开你,因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爱他的名义去伤害他!”钟琉璃冷冷着道,语气虽然平淡,却不乏威胁的意味。
雨芳菲紧紧的握着拳头,钟琉璃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刀一样割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着,她害怕,害怕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守在一旁的玉航红着眼眶,张了张口,终于还是一咬牙,道,“少主,那些总管已经在外面等了两天了!”
钟琉璃看着屋冷的天空,恍然想了起来,是啊,当时玉钧珩突然就病倒了,她也就将那些总管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而语罢之时,玉航又递过来一张纸条。
钟琉璃接了过去,纸条上写了两个人名,沈平,钱万千。
“这是当初主人提起过的两个人,他曾经过,如果他出事了,便让这二人打理玉家的产业。”
玉航解释着纸条上的内容。
这二人,她是见过的,当初他们也是最先要留下来的一批人。
原来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定夺,之所以召开那个会议,为的,不过替她在玉家所有人面前树立威严罢了。
“走吧,去看看。”钟琉璃点头,眼眶虽然带着红肿,却已经不见先前的悲痛和脆弱。
她怎么能再一次辜负玉钧珩的信任呢。
雨芳菲还僵硬着站在原地,钟琉璃已经匆步离开了。
婢女捂嘴轻喊,“、姐”
辛丑年八月十二日
天空飘着雨,路上行人脚步匆忙。
金灵的玉家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大事,玉家家主重病不治,于昨夜时去世。
玉家,天启王朝唯一能与雨家相提并论的富商,被称作“店遍于南北,富名震乎内外”的玉家。
玉家家主去世,这天启王朝的商业格局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玉府之内,素白的缎飘荡在整个玉府之内,香火的味道便是隔了一条街也能闻见。九九八十一个高僧为玉家家主超度亡灵,佛号声音三天三夜未曾停歇。
整整三天,络绎不绝的人来往于玉府之内,他们或是吊唁或是打探,或是惋惜或是窃喜。
但这些都是活着的人才能看到的,也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在意。
雨芳菲从侧门出了玉府,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见她出来,马车里面探出了一只洁白的手腕,里面传来声音道,“上来吧。”
雨芳菲没有迟疑,直接上了马车。
“驾!”
车夫一甩马鞭,驱赶着马车摇摇晃晃往城南方向走去。
马车内的温度较外面温暖了许多,放下帘,雨芳菲便径直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雨芳菲将身上素白的丧服褶皱抚弄平坦了,这才转过头,看着里面端坐的女,轻声问道,“他还好吗?”
一盏白色的灯笼悬挂在马车的一角,钟琉璃靠在马车车壁上,身上印着周旁摇晃的车帘影,明明灭灭,仿佛将她都隐的有些虚幻不真实。
此刻的钟琉璃,没有了当日冰冷和凶狠的眼神,一瞬之间,雨芳菲当真以为她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平凡女。
听到声音,钟琉璃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看向她,“你当真决定了?”
雨芳菲怔了一下,意识到钟琉璃所问的意思,不由浅浅笑了,垂着眸眼,像是一朵桃花在悄悄开放,明媚娇艳,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咄咄逼人。
“是!”
她笑着应道,温婉极了。
“即便他活不了多长时间?”
“即使他活不了多长时间!”
马车外的景色飞快的往后倒退着,而他们的路途却在不断的往前进。钟琉璃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雨芳菲,一个完完全全活在爱情里的女人。
“马车里可是钟姑娘?”
守门的官兵探头心询问,心里有些忐忑,若不是自己最近手头正紧,他才不会答应钟姑娘偷偷为她开城门,若是被上头知道了,自己这个饭碗可就不保了。
“是。”
听着熟悉的声音,官兵应了一声,猫着身偷偷打开了门,让马车驶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三足鼎立
金灵城外有几家酒肆,里面住了一些没赶上进城时间的客商和游侠散客。
如今已是深夜,酒肆都关了门,外面漆黑一片,安静的只能听见马车“咕噜咕噜”的车轮声。
“少主,到了。”
钟琉璃闻言,起身下了马车。
她们停在了一家破旧的酒肆门前,红色的灯笼摇摇晃晃,其中一只的蜡烛已经熄灭了。
烛光照着门头上那块破旧的松木牌匾,隐约还能看见上面垂挂的蜘蛛。
雨芳菲随后也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酒肆,她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眼中透着一股期待和兴奋。
车夫守在马车旁边,钟琉璃与雨芳菲推门进了酒肆。
乱七八糟的桌椅摆放的到处都是,上面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进门左手边的柜台上点着一只红色蜡烛,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
“少主!”
钟琉璃回头,看到玉航正抱着一床棉被走了过来。
“玉航,钧珩他怎么样了?”雨芳菲急忙走了过去,着急问道。
玉航还没来得及回答,雨芳菲便兴奋的朝他身后的那人跑去。
“钧珩!”雨芳菲惊喜不已,抱着眼前的男人眼眶瞬间就红了。
玉钧珩抱住雨芳菲,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像是敲击着玉石一般通透好听,“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雨芳菲点头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玉钧珩那样憔悴的模样,心中只觉得无比的心疼。
钟琉璃看着他们两个,一直觉得不安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少主”玉钧珩牵着雨芳菲走了过来。
昏黄的灯光下,玉钧珩一袭青衫长袍,英俊倜傥,雨芳菲白裙曳地,仪态曼妙。只觉得男才女貌,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钟琉璃笑着递给玉钧珩一个锦囊,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有一句“珍重”。
“珍重”
玉钧珩与雨芳菲终于离开了。
玉航驱赶着马车,车边的灯笼摇晃着照亮前面的路。
怀中的女沉沉的睡着了,即便是在梦里,她的嘴角都带着一抹笑容。
锦囊里是一枚护身符,明黄色的锦布上绣着细密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