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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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华-东瀛-高丽三角贸易的中心,于老根和老伴,还有翠翠好奇的打量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商客:
有梳着冲天炮的倭人,踩着木头鞋子哗啦哗啦响,也不知大冬天的他们脚趾头会不会冻掉,浓妆艳抹的倭国女人个子小小的还不到中华人肩膀高,脸上涂得惨白,乍一看还以为白日里见了活鬼。不管男女,见了大汉公民就把腰儿呵得弯弯的,脑袋快垂到地下去了。
但要是以为他们老实,就有老辈人告诫子侄:别看这些倭人现在伏伏帖帖装孙子,那是被大汉灭了国,如今的倭国王足利氏是大汉的臣属,他们才如此伏低做小,要知道换了故宋末年,这些倭人可是提着把倭刀到处乱撞,有事没事就拔刀吓唬人的!
长着大饼子脸的高丽人,眯着个成了细缝的眼睛,探头探脑的走过,总叫人觉得他们有些儿贼眉鼠眼,每到一处店铺都成为掌柜、伙计严防死守的对象,特别是肉铺更要加倍小心,谁叫高丽棒子穷的慌,什么牛肉啊排骨啊五花肉啊在他们眼里都是宝贝,冷不防就要偷走一块咧!
临安,这座马可。波罗笔下“宛如天堂般辉煌灿烂,美丽以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城市,早在数百年前就是宋、高丽、东瀛三角贸易的中心,如今大汉帝国成为东方各国的宗主,他们更是抱着三分朝圣、七分敬畏的心情,到这里来感受中央天朝的繁华与强盛。
当然也有些宵小鼠辈,到这里来浑水摸鱼,当然,大汉警察的皮鞭和警棍,会给他们留下难忘的纪念,保百姓们安居乐业。
这不,于小四一家人正在绸缎铺子里看绸子,于老根正在咧咧:“咳咳,老了,这些年拼死拼活做田,这累得半截身子埋进了土,就得把后事准备好嘛。老大替你爹你母亲我做了两口退光漆的柏木棺材,老二一家用大理石打了墓碑,老三呢出钱做法事,俗话说忠孝不能两全,你小四在外替咱们皇上打天下,到时候也不知能不能回来送终……现在给爹扯几匹绸子做身寿衣吧,也算尽了孝。”
老伴笑着把他肩膀一拍,笑得满脸皱纹都开了:“嗨,你个老东西,还要穿绸子寿衣,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本来就是个泥腿子,愣要装老员外!小四,别理他,你爹命贱,长着呢!什么死啊活的,都是老糊涂了瞎咧咧。”
于小四心头一阵酸楚,娘是宽慰儿子呢!爹老了,当年领着儿子们一口气开出百五十亩大田,现而今两鬓斑白、脖子上青筋暴起,腰也弯了背也驼了,只怕剩下的日子确实不会太多了。
在家时,于小四只觉得爹赶着儿子们开大田,比地主监押长工做活路还要狠三分,那阵多讨厌他哩!可离家久了才知道父母那一份牵挂,给四个儿子盖屋、娶媳妇成家、送大哥二哥的孩子上学念书,爹娘做这么多,哪有一件是为了自己?不都是替儿孙劳碌吗?
于小四握着于老根的手,一时有些哽咽:“爹
522章 八千里路云和月
好好的,这哭啥呢?”于老根早已衰老。脸上斧削刀劈的皱纹越发深了,只有眼睛中的神采分外光亮:“乱世中,你老子活了将近六十岁,本来一亩地都没有的穷光蛋,托大汉皇帝的福,在琉球有了一百五十亩肥得流油的大田留给儿孙,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叫我现在死了,脸上也是带着笑哩!”
脾气又臭又硬的于老根,难得的流露出几分慈爱,摸了摸小儿子头顶毛茸茸的汉军短发,脸色一正:“爹以前糊涂,现在可明白了,咱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大汉皇帝和朝廷给的,小四你在战场上,可不许给爹丢脸!”
“孩儿记住了!”于小四用力点了点头。
呀!翠翠突然惊叫起来。
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穿着敞胸露怀的袍子,踏着双木屐,脑袋四面头发剔掉、只中间梳着个冲天炮的倭人武士,喝得醉醺醺的东倒西歪,也不看清楚路,或许根本就是故意的。径自往翠翠身上撞过来。
站绸缎铺门口的伙计想来拉,可那醉醺醺的倭人武士力大如牛,哪儿拉得住他?翠翠往东躲,他也往东,翠翠往西嘛,他也往西!
妈的,这倭奴小鬼子也敢到我中原天朝来撒野?于小四不假思索,一记拐子腿就踹到倭人心口上,把这小矮子踢得撞到了柜台上,跌得七荤八素。
“八格牙路!”倭人气急败坏,借着酒劲就把腰间的刀拔了出来。
掌柜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想当年这些倭人可是无法无天呐,虽然近来老实了许多,可一旦发起疯来,也不得了啊!
“叫警察,快叫警察!”他推着吓呆了的小伙计往街上跑。
于小四是炮兵,并不擅长白刃格斗,又有父母双亲和妻子在此,投鼠忌器,不禁心头有些发怵。
那倭人武士喝得六七分醉了,见于小四退避他越发得意,将手中倭刀虚劈,斩在空中嘶嘶的响,犹如毒蛇吐着信子。
“翠翠,你带着爹娘先出去!”于小四抱起一匹绸子,拦在了倭人前面,准备和他拼了。
“八嘎。你的死啦死啦!”倭人怪叫着将倭刀抡圆了劈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大街上传来了尖利的“哔—哔—”声。
警哨,警察来了!
倭人听得这声音,浑身不由自主的震了一震,手中握着的倭刀也就松了下来,于小四抓住时机抱着绸缎就砸下去,倭人本来有了五六分醉意,反应慢了,这下被砸中手腕,当啷一声响,倭刀掉地上还砸了他自己的脚背,疼得倭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过,还有苦头要吃呢!
两名巡警跑得满头大汗,端着上着刺刀的步枪就冲了进来,见倭人没了武器,他们才小心的抖掉药池中的火药,把扳机复位——对正在行凶的暴力罪犯,大汉帝国的法律规定可以就地击毙!
两柄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倭人的心口,两名巡警厉声喝道:“警察!以大汉皇帝的名义逮捕你,顽抗格杀勿论!”
倭人是借着酒劲儿才敢在百姓们面前逞威风,见了穿制服、端步枪的警察用黑洞洞的枪口、明晃晃的刺刀对着自己。登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酒劲儿也消了七八分,赶紧跪着举起双手:“我、我和他们开玩笑的,我的良民大大的!”
警察可不由分说,一个继续拿刺刀顶着他胸口,一直把他顶到了墙上,锋利的刺刀尖儿戳破了衣服冷冰冰的顶在胸口,倭人吓得面色苍白,再没有了半分威风,老老实实的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另一名警察则掏出小指头粗细的警绳,上去就给倭人一记顶心脚,再捉着他双手狠狠捆了起来,因为用力,绳子勒太紧,疼得倭人直叫唤。
待捆好了,一名警察持枪警卫,另一名警察取下腰间的鞭子,刷刷刷先抽了七八鞭,劈头盖脸给倭人来了顿下马威,生牛皮鞭子抽破了和服,打得他身上横七竖八的血痕,一阵阵鬼哭狼嚎。
对于小四等人,警察们则分外客气:“几位公民,请随我等走一趟,将口供录了好依法惩办这个罪犯!”
往临安警察局走了趟,倭人被关进了监狱等待审判,于小四一家人则录了口供离开,翠翠心有余悸。还紧紧的抓着丈夫的衣襟,唯恐他有什么危险。
绸缎铺的掌柜和伙计落在后面七八步远,那掌柜对着伙计连连慨叹:“想当年,这些倭人可是强横霸道得很呐,不输于后来的蒙古兵,衙役们怎么敢管?老百姓吃了亏还不是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言!也是我大汉皇帝天威赫赫,让这些跳梁小丑不得不畏服,啧啧,今后咱有什么事儿啊,还得第一个就去请警察!”
谈话声顺风传到了于小四的耳朵里,是啊,倭人穷凶霸道,任意欺负老百姓,蒙古兵烧杀yin虐,放在前些年,常州那么多人被杀的一干二净,谁为他们主持公道?
只有大汉,让老百姓活得堂堂正正,能挺直了腰板做人!不要说那一百五十亩地,不要说每年的军饷,单单是为了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就该替大汉皇帝卖命,就该流血流汗保这个朝廷!
“号外。号外!”旬日出来勤工俭学的报童,抱着一大撂报纸从临安新城的三合土大道上跑过,“鞑子忽必烈八十万大军陈兵漠北,我大汉皇帝下令诸军备战,全国总动员!”
忽必烈要南下了!
于小四叫住报童,掏出五毛钱买了份报纸细细的看,当年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家子,在军中夜校已认了不下两千个常用汉字,看看报纸完全不成问题。
于老根两口子还不知道刚才报童喊的意味着什么,他们还眉花眼笑的交谈着:“小四行啊,都能认字读报纸了。成秀才公了!”
在琉球纺织厂上班的翠翠,却知道“全国总动员”的含义,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丈夫,把丈夫的胳膊挽得更紧了。
“休假,结束了。”于小四轻轻扳开妻子的手臂。
码头,执意要把父母和妻子先送上开往琉球的班轮,于小四像一尊石像一样,默默的矗立在栈桥上,海面,一艘张着洁白船帆的汉船正徐徐起锚、张帆,掉转船头出泊位,于小四的视野中,二层甲板上有三个身影是他的牵挂,年迈的父母尚能自持,只用慈爱的目光依依不舍的抚摸着儿子,年轻的妻子早已泪流满面,像所有的琉球女人那样,不停挥动着手绢向丈夫告别。
远去、远去,海风吹饱了船帆,汉船行驶如离弦之箭,乘风破浪直驶琉球,渐渐的,最后一点白色的帆影也消失在了海天相接处。
转身,挺胸,抬头,于小四甩动着有力的双腿,现在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了。
他登上了去北方的海船,船行的方向和年迈的父母、挚爱的妻子背道而驰,他没有再往南方看一眼,因为他深知,父母妻儿在后方幸福的和平生活,需要自己在前线浴血拼杀来保卫!
仅仅一天之后,大汉皇帝楚风的传檄就通过邮政体系的飞鸽传书,送达了淮扬之地。
浴血搏杀、屡立战功的第一军血战淮扬连连长姜良材,正陪着战友刘国泰一块探视家乡亲人。
刘国泰当年被朱焕等汉奸胁迫着投降了元朝鞑虏,在北上辽东之前他曾经悄悄回乡探视过妻儿,哪知道屋子里。乡绅、族长、村里的老人都来了,连九十三岁的老老族长都来了,妻儿披红挂彩,看得出来,他们都哭过,但他们现在笑得很开心。
因为所有的人都以为刘国泰已在泰州,随着李庭芝大帅殉国升天了!家乡妻儿父老披红挂彩,庆祝刘家出了他这么一位光宗耀祖的大英雄,和李大帅这样的忠臣义士一同殉国,在所有人看来,是老刘家无上的光荣,全族全村凑钱,为刘国泰修建了衣冠冢,修建了忠烈牌坊……
妻儿全族公养,老刘家光宗耀祖,刘国泰躲在僻静的角落,亲眼看见父亲亲手把自己的牌位,供在了族里的祠堂上,和历代祖宗待在一块……
可是,家乡的亲人们都错了,他们以为刘国泰死了,可他还活着,他还像猪狗一样的活着!
“我还能回家吗?我还敢回家吗?”在辽东的时候,刘国泰曾如此泣血自问。
可他回来了!以汉军解放者、战斗英雄的光荣身份,穿着制服、带着勋章,由县太爷陪着回到了家乡!
刘家所在的村庄幸运的躲过了掌柜的大屠杀,正在冬季的休息中,刘家老父亲躺在门口竹子躺椅上晒着冬日的暖阳,见了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的队伍,正和带孙子的儿媳妇说这是哪位战斗英雄回到了家乡?哪知马背上戴着电火花的就是刘国泰!
最初的一瞬间,他们几乎认为见到了鬼魂,刘老爹对儿子掐了又掐摸了又摸,实实在在的手感让他打消了疑虑,那一刻,泪水在苍老的脸庞上纵横交错。
谁也没想到,就在知县和诸多父老乡亲面前,刘国泰跪在了父亲脚下:“孩儿,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和李大帅一块死在战场上,倒是、倒是随着朱焕那厮投降了北元……”
什么?战斗英雄还有这样的往事?从邻居、村长一直到知县大老爷,全都呆住了,那喧天的锣鼓都被这句话惊得停了下来。
你、你!老父亲已气得说不出话来,颠颠的拄着拐棍就往祠堂跑,“老子,亏老子还把你牌位供在祠堂里,供在祖宗们一块,这、这辱没祖宗啊!”
“老人家,且慢一步!”姜良材搀扶住了刘老爹,告诉他:“我是第一军血战淮扬连连长姜良材,刘国泰的上级领导,请老人家能不能听我们把话说完?”
姜良材!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周围的父老乡亲们轰得一声炸开了:这位战斗英雄的鼎鼎大名,早就听说过无数遍了,半年前说书先生的《汉皇帝挥兵进淮扬,陈淑桢红衣战金山》这个段子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巴,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听下去,而这段子里,就有血战淮扬连连长姜良材的名字!
“大英雄啊!”刘老爹看看姜良材,又看看跪在地下的儿子,不由得老泪纵横,又生气又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