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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乱明天下一根钉-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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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初迁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事。崇祯元年,作为皇帝振作治政的象征,温体仁以侍读学士的身份值经筵,有机会给皇帝讲讲课。
  总体来说体仁在
  之前,虽略有声望仍然籍籍无名。不过,机会r的人的体仁就是这种有准备的人,所以他抓住了机会。
  机会出现在去年十一月因为内阁大臣刘鸿训出事,从而引起来了的。
  登基之后,第一次组建内阁,崇祯怕被人骗,怕大臣们结党营私,所以独出心裁,用枚卜的方式遴选阁臣。
  当时逆案还没有定,许多阉党中人都还身居高位,来宗道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随着逆案的进展,由于来宗道曾经是阉党圣典《三朝要典》的副总编辑,而被东林党人大肆攻击,并于六月被罢免。
  来宗道被罢免,周道登接替来宗道,成为了新的内阁辅,但周道登年纪既大,人又实在是太过昏聩,所以在内阁实际掌权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阁臣刘鸿训。
  这一期间,刘鸿训做事刚果断,他罢斥了杨维垣、李恒茂、杨所修、孙之獬、阮大铖等人。
  在朝廷做官,体仁这样不拉帮结派的人,极少极少,而刘鸿训罢斥的这些人成分又很杂,他们各自都还有不少坚定的战友坚守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
  一开始,刘鸿训深得崇的赏识,所以那些想把刘鸿训整下去的人一时还奈何他不得,但没想到,十月的时候,刘鸿训却载在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小事上。
  九月的时候,惠安伯张庆臻被任命总督京营,但在皇帝给他的诏书中竟有“兼辖捕营”这样的内容。按朝廷成例,总督京营不得兼辖巡捕军,免得兵权过于集中。因此,上述的任命是严重违制的行为。
  群众的眼是雪亮的,何况还是那么多别有用心的群众。提督郑其心立即向皇帝提出非议,认为这是不合适的。
  自从州兵变的事儿生后,崇祯狂补老祖宗有关制衡方面的帝王术,对这方面的事儿特敏感,所以也就特生气,立即要追究责任。
  诏书自然是以皇帝的名义下的,但事实上却由内阁预先起草好的,崇祯只是负责最后的审批。
  崇祯虽然勤勉,学习极其刻苦,但皇帝总揽天下大事,日理万机,像京营总督不能兼辖巡捕军这样的琐事,还是不太清楚,所以也没现问题,批了。
  但对内阁及兵部而言,这样的事就是大错误了。官已做到大学士这分上,就应该知道这些具体规定,绝不应该出错。现在出了这样的错误,说轻一点是疏忽,说重一点则是难以开口的大问题了,因为这涉及到京师的兵权。
  处理的结果是一位叫田嘉壁的中书舍人,被逮捕下狱,罪名是妄改敕语。但这自然是冤枉,而且是天大的冤枉。田嘉壁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敢妄改这样的文件,而且中书舍人也只是负责誊写,即使想改,恐怕也无从改起。
  这里面的事即便崇祯不清楚,但还有那么多眼睛雪亮的群众呢,他们是决不会让田嘉壁蒙冤的。给事中李觉斯上疏说:“此事由兵部拟稿,再送内阁辅臣审定,中书舍人缮写。因此仅处理中书舍人一人,不合情理内阁和兵部也应追究责任!”
  崇祯的个性本就多,仔细一想,此言也有道理,便亲自赶到便殿询问那些内阁大学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曾想,大学士们个个都说不知道,崇祯不禁大怒,令廷臣劾奏。这样一来廷就像炸开了锅,热闹非凡。
  李觉斯又立即上书刘鸿训接受了惠安伯张庆臻的贿赂。御史吴玉也上疏说妄改敕书一事,是由刘鸿训一手操纵的。
  崇祯非常细心,他亲自去查阅内阁的有关文书,现在兵部呈进内阁的揭帖原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刘鸿训的批语:“批西司房。”
  这说明刘鸿训是看过这份文件的并明确批示把这份揭帖下到西司房(制敕房)去的。一现这个,崇祯立即下令内阁事情已十分明白,要内阁立即拿出处理意见来。
  谁都清楚,这件事实质就是个失误,而且失误的环节还有很多个,现在皇帝要上纲上线,这显然是小题大做这个时候,崇祯什么也听不进去下令:大学士刘鸿训撤职削籍,谪戍代州。兵部尚书王在晋削籍惠安伯张庆臻因是世袭之臣,被停禄年以示处罚。
  此案很有点糊涂账的味道,刘鸿训即使有罪,也不至于要被处罚到这种地步。崇祯一直想要在朝臣面前保持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但在实际处理事情上,却痕迹太重,很容易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温体仁正是这样的有心人。
  刘鸿训走了,自然要有人替补上来,于是又一番龙争虎斗必然就要上演了。
  这次不是枚卜,而是会推,大家推举。处置刘鸿训的第十天后,十一月初八,崇祯下令廷推阁臣。
  结果,朝廷大臣推举了吏部侍郎成基命、礼部右侍郎钱谦益以及郑以伟、李腾芳、孙慎行、薛三省、盛以宏、罗喻义、王永光等12人为候选。
  朝廷里的事,只要有利益在,就有猫腻在。进入内阁,当官干啥来地,不就是为了位极人臣吗?而进入内阁,就是位极人臣必须的一步,所以那猫腻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
  在朝里,一个人掌握的权力大小和官职自然有直接关系,但却不是根本,掌握权力大小的根本是在于影响力的大小。
  这种影响力可分为两个层面,一个层面是对朝中官员的影响力,另一个层面则是对皇帝的影响力。
  像是此次推选,礼部右侍郎钱谦益名
  ,而与之平级的礼部左侍郎周延儒,甚至是顶头上连门都没进去,连个资格都没弄到。
  这就是对朝中官员影响力的体现。
  现在是东林党当道,温体仁这位大孤鸟就不说了,但周延儒也是东林党人,而且底子比钱谦益更厚,却连个入门的资格都没混到,这就要问个为什么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钱谦益除了礼部右侍郎,他还有个身分。钱谦益号称东林浪子,是东林党在朝中的领袖。
  这次会推阁臣,钱谦益志在必得,但之势却并非舍我其谁,他有一个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那就是周延儒。
  面对周延儒,钱益有两个劣势:一个是周延儒是状元,而他不是,这是非常重要的,而另一个就是周延儒比他更会讨皇帝的欢心。
  但是,虽然有这两个劣势,谦益却有一大优势可以扭转乾坤,他是东林党的领袖,他有能力提前做掉周延儒,让周延儒连跟他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周延儒如何闷,自然可想而知,但他有气也没处撒去,他没辙,一点辙没有。但就在他最孤立无助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贵人出现了。
  这个贵人就是顶头上体仁。
  温体是个大孤鸟,但不是个简单的大孤鸟,而是个修炼成精的大孤鸟,他的那双眼睛已经锐利到可以洞察一切。
  温体仁找周延儒,说朝廷的地最近不怎么平,他想踩踩。
  这种候还有人帮忙,周延儒自然是高兴,但对温体仁踩地的法子却没抱什么希望。
  第二天,温体仁上疏,弹劾钱谦益钱谦益在天启二年主持浙江乡试时,曾关节受贿,人品不佳,不应入阁。
  温体仁判断,崇祯性刻而察,而此时又正急于肃清吏治、严惩贪官,所以他此举必会引起皇帝的重视。
  果然,温体仁法眼无差第二天,崇祯就召集阁部科道大员进文华殿并令当事人温体仁、钱谦益当场对质。
  七年前的旧事,现在重提,即便钱谦益真的清如水,但在一无所知的皇帝面前,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何况是突然袭击,钱谦益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温体仁自然早已精心准备,他甚至连钱谦益每一步的什么反应都估算到了。
  对质的结果可想而知,而且最厉害的还是温体仁最后的结案陈词,他慷慨激昂地说道:“我职非言官,本来不应该在此多说。而且这次会推阁臣,我也没有入选更应避嫌,不能说三道四。但是这种关系到宗社安定的阁臣推选之际,朝廷上下竟无一人站出来钱谦益结党纳贿的丑行!作为臣子,我实在不忍心皇上孤立于上人蒙骗,因此不得不说!”
  真是一番肺腑之言,字字入心,崇祯环视群臣,当即要他们表态。
  当然了,多数大臣就算不是东林党,也和东林党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另外也不愿因这种和自己无关的事得罪东林党,所以大部分大臣都说钱谦益无罪,帮他说话。
  谁都可能帮钱谦益说话,但周延儒不会,何况现在情势已然很明显,对他们有利。到了这种时候,不出面来踩两脚,那就不是周延儒了。
  到了这会儿,周延儒已经领会了弹劾的关节所在,所以他只反复说一句话:“田千秋关节是真!”
  期间,大学士钱龙锡等人则说:“关节实与钱谦益无干!”
  最后,崇祯插话问道:“关节既真,他为主考,如何说不是他?”
  吏科给事中章允儒是钱谦益的死党,他争辩最力,指责温体仁说,温体仁是热衷大学士的位置,才会揭钱谦益的。如果钱谦益应当惩处,你早就应该揭,怎么要等到今天?
  这种指责,温体仁早有准备,他马上反驳道:“在此以前,钱谦益只不过是个闲曹轻职,问题不大,所以就没有揭,而现在揭他,正是因为他要入阁,关系重大,目的是要朝廷谨慎用人。如果真要像章允儒说的那样,在此以前就打击他,那才真叫党同伐异呢!”
  章允儒不服,又影射温体仁道:“党同伐异之说,是小人陷害君子的借口,天启朝之事可鉴!”
  这个时候,崇祯已经不耐烦了,随即下令调阅当年科场舞弊的案卷。
  第二天,稍稍缓过神来,东林党的反击跟着就来了。御史毛九华弹劾体仁曾强买商人木材,又贿赂有司得免。御史任赞化也弹劾体仁娶娼妓、受贿、强夺民产。
  这自然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当庭对质,温体仁把二人问的张口结舌,并借着这个机会,反指称二人都是钱谦益死党,是受钱谦益指使来攻击他的。
  竟然敢以这种卑鄙下流的言辞攻击朝廷大臣,崇祯这个时候的反应可想而知,他也没什么耐心继续问下去了,就下令把田千秋的那份弊卷拿上来,责问钱谦益作弊是否属实?
  作弊当然属实,白纸黑字俱在,但问题在于钱谦益并未直接参与,而仅仅是失察,两之间有本质上的区别。但崇祯已经没有兴趣深究下去了,只要你钱谦益承认天启二年浙江乡试确有科场案就行了。
  这个时候,钱谦益还有什么话可讲,只好认罪。
  这场风波,捡便宜的是韩,他入了阁;出气的周延儒,而最大的获益则是温体仁。
  这次获胜最主要的原因是崇祯极端厌恶大臣结党,在处理刘鸿训一案上,温体仁就确定了这一点。所以在这件事上
  的方向就是这个,维护钱谦益的人越多,攻击谩骂他,那胜利的把握就越大,而他的得益也就越大。至于钱谦益有没有舞弊,那不重要点都不重要。
  钱龙锡结党,而他是孤臣,这两一而二,二而一,共生共存,只要在崇祯心里认定了这一点,那就大功告成。
  想到周延儒和温体仁,崇祯心里不觉有了些踏实的感觉。这两人不结党又有本事,好得。
  现在内阁虽然不是什么摆设,但真要想研究个什么事,尤其是这种有点隐秘的,崇祯一般就把周延儒和温体仁找来,私下问问。
  这次也不例外。
  周延儒和温体现在是革命战友人虽然不亲密,彼此也都有戒心形势迫使他们站在一个战壕里,共同对抗强大的东林党人。
  因为钱谦益这件事,周延与东林党彻底决裂。
  现在他们还么都没有,所以也就没什么可争的,两人相处的倒也还愉快。
  待两人都看过毛文龙奏章后,崇祯问道:“你们看该怎么办?”
  皇帝讨厌的是结党体仁和周延儒在这方面都极其小心,他们虽然不会故意在崇祯面前争执也极为谨慎,连眼光轻易都不会碰一下。
  他们都是商尤其是在揣摩崇祯的心思上更见功力,看过奏章之后要说崇祯的心思,就是彼此心里怎么想的也都心知肚明。
  他们个默契,不争,上次是周延儒先说的,这次就轮到温体仁先说了,他道:“皇上,微臣以为朝廷不该插手这件事。”
  崇祯问道:“为什么?”
  孤臣就要敢说,不能藏着掖着,温体仁直言道:“皮岛孤悬海外,处境艰难,情况特殊,所以尽管毛文龙向有跋扈之称,却也情有可原,但只要他抗击建奴,朝廷就一向予以优抚。现在袁崇焕督师蓟辽,许以五年平辽,陛下赋予全权,情势更是特殊。东江一镇自该受袁崇焕节制,但事实是毛文龙不听袁崇焕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袁崇焕上疏陛下,请求撤换毛文龙,陛下该如何答复?”
  这没法答复,只能搪塞,还好,袁崇焕没这么做。崇祯明白了温体仁的意思,如果现在站在毛文龙这一边,那就一定会激怒袁崇焕,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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