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天下一根钉-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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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整个京城都封锁了?”成基命吃惊地问道。
陈海平道:“是的,我们要兵不血刃拿下山东,以及河南一部。”
袁崇焕和成基命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半晌,袁崇焕问道:“陈先生,你们想怎么对待皇帝?”
默然片刻,陈海平道:“崇祯已经服毒自尽。”
“你……”袁崇焕腾地站起身来。
变化太剧烈了,成基命已经傻到那儿了。袁崇焕暴怒而起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颓然坐下
崇焕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袁崇焕闭上了眼睛。半晌,袁崇焕睁开眼着陈海平,平静地道:“不知陈先生要袁某人做什么?”
陈海平道:“如果身体许可,袁大人随时可以回转辽东。袁大人回到辽东东军民协商好了之后,我们再谈。”
盯着陈海平的眼睛,确定陈海平是认真的,袁崇焕微微点了点头。
实际上很出乎袁崇焕的意外,但仔细一想,也是合理的。由于建奴的存在,辽东不能乱,一点都不能乱,而在目前的形势下辽东不乱,只有他回辽东才可以。
不过由此可,这个人的胸襟和气魄。如果换作一般人定把他扣下,进行威胁利诱。
袁崇焕道:“我看成大人有累了想随成大人回府,不知可不可以?”
陈海平道:“袁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天早已经黑了,目送着袁崇焕和基命远去,陈海平的神色有些复杂。今后的形势会如何展,将来有一天是不是会和袁崇焕刀兵相见,这都不是现在可以预料的。
崇祯最信任的太监有个,一个自然是王承恩,另一个是曹化淳。
曹淳是天津人,生于万历十七年,幼时家境寒微。在京城一带,贫寒人家的孩子入宫做太监是一种风气,有所谓“近君养亲”之说。受此影响,曹化淳于十三岁入宫。
曹化淳资聪慧,勤奋好学,在宫中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诗文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司礼太监王安赏识,被王安倚为亲信。
后来,曹化淳入信王府陪伴侍奉五皇孙朱由检。天启初年,魏忠贤得宠弄权,害死王安,曹化淳受牵连被逐出北京,配到陪都南京待罪。
天启七年,朱由检继皇帝位,改元崇祯,曹化淳随即被召还。崇祯委曹化淳以重任,负责清理魏忠贤时的冤案,平反昭雪两千余案。
因办事得力,曹化淳深得崇祯的信任和倚重,与王承恩一起,被崇祯倚为左右臂膀。一般而言,王承恩主内,陪在崇祯身旁,而曹化淳主外,负责处理各种事物。
今天,曹化淳是监斩官之一。
信炮一响,曹化淳就被保护起来,随后稀里糊涂地就到了城外,然后又被一群人裹胁着纵马疾弛。天黑下来后,裹胁着曹化淳的这些人在一个小村子住了下来。
住下来后,还是没人告诉他怎么回事?想让他干什么?第二天一早,一出门,曹化淳大喜,因为门外站着数十名东厂的锦衣卫。但紧接着,曹化淳又泄气了,他是东厂提督,但这些个锦衣卫,他一个也不认识。
吃过早饭,继续赶路。
当天晚上,天黑下来的时候,进了真定城。这一夜,他们就住在了城中。第二天,继续赶路。出城之后,曹化淳的心愈地沉了下去,同时也更加迷惑。
城外,五千铁骑肃立。
尽管都穿着明军的服装,但这不是辽军,也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地方的军队,他不知道这支军队是哪儿来的。如果是辽军为了救袁崇焕而来,那问题不论何严重都还有转|U的余地,但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
走进了,忽然,曹化淳眼睛一亮,他终于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这人是梁家,大同总兵,曹化淳曾见过梁家两次。见曹化淳向自己看来,梁家苦笑,他知道曹化淳的意思。
梁家身旁是一位大将军,五十来岁,坐在马上,面容如铁,不怒自威。
大军上路。
路上,曹化淳知道那位不怒自威的大将军叫陈启立,也知道这些人要他去做什么。陈启立没有说一句威胁的话,但曹化淳知道,如果他不想死,如果他不想他的家人死就听话。
此外曹化淳还清楚,即使他不听话,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多死些人而已。曹化淳识货这五千铁骑,足以横行山东,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些人还带有所有必要的手续。
这些手续都是真的,出自兵部的公文和内阁的圣旨都是真的。曹化淳不由苦笑,只不过半天的功夫,这些人的效率真是太惊人了。
晨光依稀霞隐现天际。
城头上,当值的军兵都抱着刀枪,坐在地上,背靠在城墙上呼呼大睡。
“大帅回来了!”
这他妈谁啊,大早上的吵吵什么?睡个觉也他妈睡不安稳!
忽然,几乎同时眼懵登的军兵眼睛都睁大了。
“什么,大帅回来了?”腰上好像装了弹簧兵们都弹了起来,趴在垛口上向外望去。
声音是从城外传来的。
晨光中见三匹战马像箭一般射来。
“大帅回来了!”
“大帅回来了!”
“大帅回来了!”
……
三名骑士一边如箭一般疾驰,一边大声呼喊着子激动的都差音了。
“快他妈开城!”眨眼间,三名骑士在吊桥前勒住了马头。
“你们……说什么?大帅回来了?”城上一人忐忑地问道。
“是,大帅昨晚到的山海关。要是快,大帅今晚就能到宁远!”骑士的激动依然难以自已。
呼啦一声,城头上的八名士兵全都转身就跑,但他们下了城却没有去开城们,而是抢着上马,然后就如城外的三名骑士一样,开始在静寂的大街上飞驰。
“大帅回来了!”
“大帅回来了!”
“大帅回来了!”
……
第一嗓子就都差了音了,无一例外。
“妈的,这帮王八犊子!”一名骑士骂道,但那声音怎么听也不像骂人,因为那骂声里充满了巨大的幸福和喜悦。
听到城里的呼喊声,三名骑士知道开城门暂时是别指望了,因为他们知道那种心情。这种心情他们一路上都是,为了这个,怕被人抢去他们的
路过其他的镇屯时,都是马不停蹄,喊两嗓子就过不是马挺住了,他们一定还会接着疾驰,一路跑去锦州报信不可。
真是太兴奋了!
“大帅回来了!”这个消息如野火辽源,迅即就沸腾了整个宁远。
袁崇焕在与不在,对辽东军民的影响是多方面的,而最最主要的影响还是在心理上的。换句话说,袁崇焕在,主心骨就在,不论军民,人人心安。
在这个层面上,无人可以代替袁崇焕,因为除了袁崇焕,没有人打败过鞑子兵。
老百姓和士兵是普通人,事关身家性命,无论是谁都会务实的,他们对于一个统帅的信任程度是取决于过往的事实,而不是未来的可能,或是什么动听的言辞。
尽管消息还没有得到确,但宁远已经沸腾了。
宁远沸腾了,承宗却愣住了。
袁崇焕必死!把八旗军赶出关外,军回师辽东的那一刻,孙承宗心里就已有了明确的判断。
救袁崇焕,唯一的希望是辽军,只有辽军能给朝廷施加足够强大的压力,但辽军里没有这样的人物,所以袁崇焕必死。
孙宗清楚朝廷里的沟沟坎坎,现在几乎是举国皆曰崇焕可杀。
财产受损失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富商巨贾以及普通百姓,他们都恨不得生吃了袁崇焕;忌恨袁崇焕,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如周延儒和梁廷栋等人;想借袁崇焕为阉党犯案的,比如温体仁、高捷之流。
在如此强大的压力下,就是崇祯想要保袁崇焕不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崇祯还可能是最恨袁崇焕的人。
拖了这么久还没有给袁崇焕定罪,孙承宗觉得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崇祯被辽军落跑那件事给吓着了,因而谨慎多了;二一个是想酝酿更大些杀袁崇焕的民意基础,崇祯很在意这个。
所以,拖得越久,处死袁崇焕的可能就越大。到现在,孙承宗对自己的判断已经没有丝毫怀。
愣了半晌宗才缓过神来。待那三个来报信的到了帅厅承宗一盘问,才知道这三人也是“以讹传讹”。
一如他们到了宁远,也有永平的军兵到山海关嚷嚷这个。这三位是机灵鬼,是偷跑出来的本没有人派他们来。
孙承宗哭笑不得,这个时候有人来报,有几个士兵出城奔锦州去了。
孙承宗骇然知道袁崇焕在辽东军民中的威望无人可比,但还是没想到会到这个程度,如果真要有人振臂一呼,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不觉汗浸透了背心,如果消息是假的,那会造成什么后果?而且,这不可能是空**来风,如果消息是假的,那就一定是有人设计的。等到消息确实是假的后人出来乘机鼓噪,那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不行能这么干坐着,孙承宗腾地站起身来却最终一步都没有迈出去。如果事实真是自己揣想的那样,他根本就阻止不了。如果他采取行动就十有会生火拼,而一旦生火拼,那后果还不如什么也不做。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生火拼。
现在,孙承宗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有人安排的,因为辽东无事,袁崇焕就决不可能被放出来。而且,即便退一万步讲,就是崇祯网开一面,没有治袁崇焕的罪,但也绝无可能让袁崇焕这个时候回辽东。
如果辽军拧成一股绳,逼迫朝廷放了袁崇焕,那后果虽然不是不堪设想,但同样不可预料。事情一旦起了,那就再也不可能被压下去,在这种形势下,朝廷必然是要屈服的。而袁崇焕回到辽东,经此一事,袁崇焕会怎么想,孙承宗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帅厅内,孙承宗的两道苍眉纠结在了一处。
傍晚时分,准确的消息传来,袁崇焕确实回来了,今晚会宿在前屯。
大惊之余,孙承宗百思不解。一缓过神来,毫没犹豫,孙承宗上马出城,直奔前屯而去。
前屯距离宁远四十多里,疾驰了小半个时辰,孙承宗见前方灯火通明,数十只火把高烧,照如白昼。又近了些,越来越清晰,孙承宗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定睛朝前面看去,最前面站立那人确实是袁崇焕不假。
生死隔离,未见面时,孙承宗和袁崇焕两人都各怀心事,但现在见了面,都不胜唏嘘。
“大人……”袁崇焕眼眶红了,没等孙承宗下马,就跪了下去。
到了近前,孙承宗翻身下马,扶起袁崇焕,两人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孙承宗也是眼眶湿润,用力握着袁崇焕的手,叹道:“元素,你受苦了!”
孙承宗和袁崇焕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至少孙承宗对袁崇焕有知遇之恩。可以这样说,没有孙承宗,就不大可能有日后叱咤风云的袁崇焕。
后来,随着袁崇焕的地位日高,更主要的是两人见解的分歧而日渐疏远。现在,至少在这一刻,两人都是真情流露,感慨不已。
“大人,我们先回前屯。”好半晌,袁崇焕道。
“好,好,我们回前屯。”虽然心里急的不行,但人多嘴杂,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袁崇焕亲自搀扶着孙承宗上了马,袁崇焕随后才上马,与孙承宗并骑,向前屯赶去。
都知道袁崇焕和孙承宗有话说,所以一到前屯,众人都退了出去,大厅里只有袁崇焕和孙承宗两人。
“元素,怎么回事?”只喝了一口茶水,孙承宗立刻问道。
袁崇焕的脸沉了下来,然后苦笑一声,道:“大人,有人劫了法场,把我救了。”
这是孙承宗所万万没有想到的,默然片刻,孙承宗脸色凝重,缓缓地问道:“元素,你打算怎么办?要反叛朝廷吗?”
出乎孙承宗意料,袁崇焕又苦笑一声,道:“大人,朝廷不用我来反。”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他老糊涂了,听不明白人说话了?孙承宗问道:“元素你这话是
思?”
袁崇焕道:“大人廷已经没了由检已经死了。”
脑袋忽悠一下,孙承宗差点没从椅子上折过去,惊问道:“你说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袁崇焕把经过说了一遍。
孙承宗听完了,半晌,才问道:“元素说的都是真的?”
袁崇焕道:“大人,真万确,一点假都没有。”顿了顿,又道:“他们还等着我回话呢。”
又盯着袁崇焕片刻的心沉得不见底,尽管不可思议,他知道袁崇焕说的都是真的。
孙承宗的精似乎陡然从身体里消失了,看着孙承宗垂老的模样,袁崇焕心中难过,道:“大人一路劳乏,还是先休息休息。有什么话们明日回到宁远再谈。”
这个时候,袁崇焕知道孙承宗再是没有心思吃饭的。见孙承宗没有反应,于是过去把孙承宗扶进了里间屋。
孙承宗一下子似乎又了二十年。
第二天崇焕陪着孙承宗回到宁远时,宁远再度沸腾,鞭炮不知响了多久。当晚,祖大寿率领锦州诸将也都到了。
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