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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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和暗杀一样,有时候,除了清醒估计双方实力,更需要孤注一掷的莫大勇气和决心。
这个冷玄,能当上皇帝,还算有其过人之处……雷海城心头冷笑著暗忖。
谁主沈浮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 04/2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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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要臣领兵出征?”忽然被令西伐,冷寿似乎有些错愕。
“我思前想後,此次出兵,事关我天靖存亡,我冷家的命运也就在此一战。朝中武将都不堪此重任,只有靠寿皇叔你了。”
“可是……”
冷寿依然在犹豫。冷玄瞅著他,倏地冷笑一声:“寿皇叔莫非是惦记著她,不舍得离开京城?”
冷寿脸色遽变,低声道:“皇上多心了,绝无此事。”
“皇叔你何必自欺欺人?本皇来澜王府之前还去她那里看过,却不见人影,听宫女说是又偷偷出了宫。”冷玄之前一直与冷寿你我相称,甚是客气,此刻却自称本皇端出了皇帝身份,拿起只酒杯轻轻转著。慢条斯理说完,冷寿面色已越来越难看。
冷玄面色冷峻,黑眸深沈,逼视冷寿双眼,哼道:“寿皇叔,你也真好兴致,大半夜的,一个人独饮还要用两个酒杯。嘿!”
雷海城初时不知道冷玄口中的是“她”还是“他”,听到後来显然是在说那蒙面女子。
听冷玄口气,那女子大概是宫中妃嫔,又与冷寿有染,被冷玄抓住了把柄。
他看过的宫廷豪门戏不算多,可像这种三角、四角的男女关系随便哪部片子里都能抓出一大把,所谓“戏不够,情来凑”早成了用滥的套路,他丝毫没觉得奇怪。心想冷寿与冷玄虽为叔侄,但年龄相差不大,兼之容貌俊美,位高权重,就算真的跟宫中哪个寂寞难耐的妃子互通款曲,也稀松平常。
是以难怪先前只有一个侍卫在屋外值守,想必冷寿不愿别人发现那女子在此才尽量支开人手,还故意将屋门半开,方便随时观察屋外情况……
却听冷寿压抑著嗓门,竟对皇帝低吼起来,“事关妇道人家声誉,皇上请勿乱言。”
“本皇有说错麽?”
冷玄也恼了,一摔银杯,霍然起身甩开大步,走向那片低垂的纱帐。
“皇上──”
见冷寿失措惊叫,冷玄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讥笑著拉开纱帐。“以为躲这里就可以瞒过本皇吗?啊?……”
纷飞飘扬的白纱後,一双沈静的眼睛正淡淡地,冷冷地,看著他。
少年的嘴角,翘著令人心惊胆战的弧度。带点讥诮,带点残忍,仿佛猎人在看一只自动跳入陷阱的猎物……
“雷海城!”冷寿抢在冷玄之前惊醒,飞快拔下挂在墙头装饰的宝剑冲过来,虚晃一剑大喊道:“快放开她!”
雷海城瞳孔猛缩,他已经听到了侍卫忙乱的脚步声因为冷寿这声响亮的大叫从四面八方涌来。
狙杀的时间只有一瞬,稍纵即逝!但还是值得一试!
电光火石的刹那,雷海城已做出了决定。猛将女子推向冷寿,身如离弦箭矢,直撞冷玄──
“!啷啷”两个人影撞翻了茶几,酒水泼洒一地。
利用冲力将冷玄压倒在地,雷海城左手疾伸,扼住了冷玄咽喉。
“雷海城……”冷玄俊脸发紫,勉力吐出一句,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似乎未想到复仇者来得如此之快。
“冷玄,你太叫我失望了。” 雷海城张狂轻笑,右手微沈,匕首已经陷入冷玄胸口,血顿时渗透衣裳。
只要再轻轻一拉,身下的男人就会像那头白虎一样开膛破肚……
“言儿,言儿,真的是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那女子惊喜若狂地大叫起来,用力想挣脱冷寿的扶持冲上来。
是在叫他麽?雷海城微微一愣。
也只是白驹过隙的瞬息,右肩陡然传来一阵剧痛──
冷玄手里握著支短箭,箭头已深深没入雷海城肩膀。
就这麽个短距离的动作,也让冷玄惨白失血的脸渗出冷汗,目光却森冷如昔,紧盯住雷海城。
“胜负未分,你未免笑得太早。”
“你有种!”雷海城双眼也终於露出野兽噬血的狂热,他居然被冷玄适才流露的怯懦惊恐给骗了。
“皇上,保护皇上!”
大群侍卫撞开木门冲进屋。雷海城知道,刺杀冷玄的机会已经消失了。
匕首还插在冷玄胸口,虽然只要轻轻一送就可以解决冷玄,但冷玄一死,侍卫们必定会拼死与他搏斗。
“杀了我,你也得死!”冷玄胸口血流不止,脸色越发苍白,却还在笑。
“不用你提醒!”雷海城冷笑,一拳,将冷玄的脸打歪,嘴角渗血。
功亏一篑!他拖起冷玄,拔出匕首架上冷玄脖子。“退开!”
侍卫们见皇帝在他手上,个个投鼠忌器不敢靠近,也不肯撤退,包围著堵住雷海城所有出路。
“全都退开!”
雷海城缓缓重复了一遍,匕首一用力,在冷玄脖子上割出条血痕。
冷寿在侍卫冲进来的时候,将那女子轻轻打晕藏入纱帐背後,此时才沈声喝令侍卫全部让开,让雷海城走出屋子。
雷海城拖著冷玄,一步步倒退著走,双眼散发出冰寒骇人的杀气,令每个想扑上来偷袭立功的侍卫都唬软了腿脚,踟躇不前。
“你不会想带著我一起走吧?”退到庭院中间时,冷玄问。气息因胸口失血过多已变得十分虚弱。
“闭嘴!”雷海城讨厌罗嗦的猎物,正想再把冷玄另半边脸也打肿,眼前蓦然一阵发黑。
箭头有毒!
难怪冷玄一直在引他说话,目的就是想让他分散注意力,忽略到自己已经中毒的事实。
他低估了冷玄!
紧盯冷玄完全失去血色的脸,雷海城猛地飞起一脚,将冷玄踢得口中狂吐鲜血,整个人凌空飞起──
“快接住皇上!!!”侍卫们争先恐後地伸手去接,乱哄哄地挤做一堆。
雷海城趁乱奔到围墙下,双脚在墙身交错两踩,已纵上墙头,翻出了澜王府。
很想一脚直接送冷玄上西天的,但他还是不得不留了分寸。他需要利用冷玄的伤势将冷寿和侍卫们拖住,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双脚踏到实地,他立即拔下肩头的箭,毫不迟疑把嘴凑上伤口,用力吸出几大口黑血吐到地上,直到伤口血液颜色变红才按住伤口狂奔。
头脑仍旧有点晕眩,箭头上的毒素应该已有部分流进血液。这种情况下狂奔无疑会加速毒血流动,不过雷海城已经没有选择余地。
一定要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余毒清除掉。
月亮渐渐挣出云团,照著街上积雪,发出青幽幽的光。
青瓦粉墙的大宅越来越近。雷海城全力一跃,十指搭住了墙头翻进洛水舍馆。
他途中有经过湛飞阳的绸缎庄,犹豫一下最终没有进去。
那绸缎庄是湛飞阳花了不少心血经营起来的情报站,雷海城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让绸缎庄暴露了底细前功尽弃。
现在,唯一可以帮他的人或许只有纪悠……
谁主沈浮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 05/0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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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馆里错落有致,分布著十几间屋舍,均黑漆漆的,屋里人都已进梦乡。只有东边一间屋子的窗纸还透出光。
屋外马栏里,正拴著纪悠和雷海城来时的坐骑。
雷海城轻灵地潜近屋子,推门而入。
“谁?”
正坐在书桌边低声交谈的人惊然转头。一个是纪悠,另一个青年比纪悠大四五岁光景,眉清目秀,倒与纪悠依稀有几分相似,只是双颊凹陷,神情憔悴,全身缩在件厚厚的棉布袍子里,显得十分畏寒萎靡。
见到半身染满血迹的雷海城,那青年蓦地睁大了眼睛,张嘴似乎要喊救命,被雷海城飞步上前一把捂住。
“海城,你出了什麽事?”
纪悠定下心神,忙过去关上房门。见那青年还在呜呜挣扎,他拉著雷海城胳膊道:“这是我哥哥公子雪,你别吓坏他。”
“别乱叫,我就放开你。”雷海城视线牢牢攫住那公子雪双眼,慢慢松开了手。他目光中自有股无言力量,让人不得不信服。
公子雪胡乱点头,身体在椅子里又缩了缩,果然不再吭声。
雷海城这才往床沿一坐,撕开右边半身的衣服,忍痛向纪悠道:“给我盆清水、纱布、止血药,还有解毒药剂。”
长途跋涉的商队,随行必然携带伤药和医治蛇虫咬伤的解毒药物以备救急。这也是雷海城第一时间想到找纪悠的最重要原因。他并不清楚自己中的究竟是什麽毒,但想在这远没有化学知识的异世,多半都是直接萃取动植物的毒液来涂抹兵器,只要有解毒药先镇住毒性蔓延,应该够时间再找大夫治疗。
纪悠见了他肩头血肉外翻的伤口,倒抽口凉气,手脚利索地将雷海城要的东西都拿了来。
雷海城抓紧时间,匆匆洗涤包扎好伤口,就跟纪悠告辞。今夜出了皇帝被刺这等大事,澜王府的侍卫必然会连夜搜捕他,说不定天一亮就会到各城门拦截,他一定要赶在天亮前离开京城。
纪悠联想到雷海城白天说的话,看来真是去杀人了,他反而出奇镇静。见雷海城衣服都是血,便从自己衣服包裹里找了件干净的袍子递给他。“雷海城,你不妨先躲我这里。这儿毕竟是洛水舍馆,要找你的人不会随便来这里搜。”
“我惹的,不是普通人。”雷海城望著纪悠满眼的担忧,微微一笑,穿上了纪悠的袍子。“不过还是谢谢你。”
那公子雪一直畏缩在椅子里,注视著两人,此刻忽然嗫嚅道:“悠,你的朋友叫雷海城?”
“是啊,怎麽了?”纪悠奇怪地问。
得他证实,公子雪瞧向雷海城的眼神更加充满惧意,又似混杂点厌恶。“你,你就是那个传说杀了风陵国白虎的死囚吧?听说你是欢梦亭的小倌,怎麽会跟我弟弟认识的?”
雷海城搭上门扇的手猛然停顿,回头,冷冷地望著公子雪。
想不到只是杀了头白虎而已,他雷海城的名字和来历,竟然已在京城如此出名,呵……
寂静的街道中,远远传来纷乱的马蹄声,还有犬只狂吠,在深夜显得格外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目光落在零星延伸到房内的血迹,雷海城变了面色──他奔跑中已经尽量捂紧了伤口,可即使途中只洒落几滴血,也足够让嗅觉灵敏的犬只跟踪而至。
纪悠也看到了地面血迹,抬起头,与雷海城视线交错的瞬间,两人都明白事态严重。
“一起走!”雷海城不是询问而是命令。现在不是懊悔自己给纪悠带来麻烦的时候,如果不带纪悠一起逃离,纪悠绝对会被跟踪到此的侍卫当成同犯抓回去。
他不信,纪悠能经得起天靖那些酷刑折磨。
纪悠一咬嘴唇,“好!”
雷海城不再拖延,直奔马栏,解开黑马缰绳,一跃而上。纪悠灭了蜡烛,拉著公子雪奔出屋。
“悠,你别傻乎乎跟著他,他会连累你的。”公子雪裹在那件又厚又重的棉袍里,走路跌跌撞撞,还在不停挣扎想摆脱纪悠。“听我说,别跟他走,不然你我和洛水都会有麻烦的……”
纪悠突出一拳,正中公子雪肚腹,终於让他安静下来。
甩掉公子雪身上碍事的厚棉袍,纪悠扶著公子雪跨上自己坐骑,一振缰绳,“驾──”
两匹骏马,八蹄翻飞,疾似飞箭冲出洛水舍馆,溅开半天冰雪残渣。
“人在前面!快抓住他们!”
数十骑兵纵声齐呼,高举火把,扬鞭策马紧追不放。
马蹄密集如骤雨奔雷,彻底踏破了京城长夜。
雷海城一马当先,疾转两个大弯,已将追兵甩开几十丈後,奔上通往城东的大道。
纪悠紧贴在他马边,骑术精湛,居然不比雷海城逊色多少。两人来京城途中跟著商队,并没有真正施展马上功夫。此时雷海城看纪悠驾驭马匹的姿势,若没有专业苦练,绝做不到如此得心应手。
“你不是普通商人。”他在疾驰中平心静气地问纪悠。早知道,一个普通人不可能面对个凶手还像纪悠这样镇定,更不会当机立断地抛下随行的大批货物和随从,跟他一起逃命。
“我不是。”纪悠双眸反射著雪光,异常明亮。“我是洛水国主的第九个儿子公子悠。这次乔装商人潜入天靖,专为刺探天靖国势。”
和心中预料的答案虽不中亦不远矣,雷海城朝公子悠怀里一瞥,公子雪仍昏迷未醒。“那他呢?”
“他的确是我哥哥,洛水国大公子,十几年前就被送来天靖京城当质子。”公子悠声音掩不住酸楚和悲愤。“他本是闻名洛水的神童,四岁能赋诗,五岁通音律,父王在众多子女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