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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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刘坤的唇瓣已经是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靠在软榻上,浑身的衣裳已经被血水浸湿。
“你忍着点,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帮你重新包扎!”大夫一咬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浑身的伤口,只盼着这马车快些出了城门。
只要出了商州,刘家的势力便难以找到他们。
再加上萧一的里应外合,到前头好爷的地段,便万事大吉了。
墨殇听着,心里已是更加肯定自己对冷怀瑾原猜测,她……要对付赫连城。
虽不清楚她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她和赫连城之间,是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恩怨的。
而此时的刘景一行人,正调转马头往商州城区赶去。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刘景手上的鞭子渐渐慢了一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之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喝道:“该死,我竟被她的障眼法给迷惑了,那马车上明明充斥着浓烈的药味!”
若真是为了运酒,一个老伯怎会带那么多药材上路?
刘坤一定还在那马车上,只不过因为冷怀瑾的及时到来,而让他生生的疏忽了,此时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糊涂的厉害。
“少爷,属下也觉得那马车不太对劲!”这时候,他身后的一个随从也犹豫着上前说道。
若不是刘景太过在意冷怀瑾,这几个随从早就将那马车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便不信,那刘坤既然逃出了刘家,竟会窝在商州城里等死,当然……出城是他此时唯一的出路。
“调转马头,追上去!”刘景一咬牙,手上的鞭子用力一甩,马儿已经飞奔着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紧跟其上。
☆、093 刘景反目,冷家摆宴
刘景带着一众随从像土匪进村一样,横冲直撞的朝城门口奔去!马蹄过处,杂物横飞。
一时间,马嘶人沸,街道上的行人和小贩慌乱的躲避着。
“快、快、再快点!”刘景不停的拍着马,嘴里不停的叫着。一众随从也玩命的拿鞭子抽马。
事关生死,刘景心里像是燃起了火,他很清楚,能快一分,截住刘坤的机会就多一分!
刘景打头,带着众随从一路追出了城门口,这一路都没有发现那辆马车的踪迹。
没有,居然没有!刘景心里翻腾着这几个字。
这时候,刘景的马在原地打着转,他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
该往哪追,如果追不上该怎么办?那样的后果,刘景压根没想过。昨儿个夜里,乌氏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于他了,这欺君妄上之罪,若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担着,便意味着整个刘家都将受到牵连,刘家便是彻底的完了。
没有退路了!
刘景勒住马,大声吩咐:“都给我分头追,一定要把人带回来……”,他犹豫了一下,补充到:“死活不论!”
只要能找到刘坤,即使是死了,朝廷查下来,也起码有一具尸首。
闭上双眼,刘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乌氏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回荡,如今刘启山已死,商州刘家的人,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了。
“马、马、马车!”一个随从惊喜的叫了起来,他颤抖的声音透出欢喜欲狂的味道!这就像是久居家中的女人,突然遇到了出征多年的丈夫一样。
“瞎喊什么……”刘景心情很坏的训斥了一声,扭头看到那辆熟悉的小油车,就是方才那个老伯赶着的空车,冷怀瑾还搬了两大坛子酒水上去,刘坤一定就藏在其中,他僵了僵身子,立即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围起来!”
失而复得的心情使得他整个人都畅快了起来,勒马立在马车前,兴奋的指挥着,“围住了,仔细搜,里里外外都不能放过。”
一众属下听到命令之后,立即上前,将那马车团团围住。
想必是看也没看马车上的人是谁,便直接将人给拽了下来,刘景看到眼前的人,犹如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你们是谁?”
眼前的人并不是之前赶车的那名老汉,更加没有冷怀瑾身边墨殇的身影,而是一对风尘仆仆的男女,许是被拽了下来,显得有些狼狈,脸上泛着几分惊恐的看着这群来者不善之人,结巴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少爷……”那几个随从也是傻了眼,却是跳上马车,将那车帘子撩了起来,反反复复的查探了一番之后,竟什么也没找着,跳下马车后,便朝着刘景摇了摇头。
不可能,方才那老汉明明是驾着这辆马车,他记得马车上有个素色的迎枕,枕头上依稀绣着一些浅蓝色的小花,车帘子撩起之际,那迎枕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没错,马车是这辆马车,只不过,驾车的人已经换了。
未待属下将话说完,刘景已经跳上了马车,在狭窄的车厢内一阵乱翻乱找之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蹲下身子,结实的手指,缓缓的拉开了那软榻前的一块木板,随着‘咯吱’一声轻响,整块木板被取了下来,从他的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马车底下的情形……
这个位置,分明可以钻进一个人去,而方才他们之所以没有查到刘坤,那是因为,他一直躲在了马车底下。
正在这时,一辆装潢十分显眼的八宝马车,缓缓从城外进来。
刘景双眼瞪得滚圆,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辆由远而近的马车,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若是方才他还在心里为冷怀瑾辨护着什么,那么,这一刻,他已经彻底的肯定,刘坤是被眼前这个女孩放走的。
她匆匆赶来,不就是为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刘坤救走么?
他倒还真上了她的当,想来,是自己太过疏忽了。
跳下那辆马车,被莫名其妙抓起来的一对男女,立即颤颤道:“这位公子,这马车是那边的小姐卖给我们的,您若是要找麻烦,便找她好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急着赶路,买了一辆价钱十分便宜的马车罢了,却也不知道会惹上这么一路瘟神。
说罢,见刘景的属下没有其他动作,便灰溜溜的赶了马车,匆忙的逃出了商州城。
马车的车轮子咕碌碌的转着,冷怀瑾半眯着双眼,靠在软适的牡丹迎枕上,身旁的墨殇正为她捏着小腿,疏缓一日的疲劳。
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心里不得不佩服起来。
不过八岁的年纪,不仅手段狠辣,就连读心术,也是练得炉火纯青,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愣是将刘景唬得调转了马头。
“冷怀瑾啊冷怀瑾,我看你是已经成精了!”墨殇捏累了,便与她一块窝在了软榻上,眼角眉梢都含了笑意,心里却思量着,她若是个男孩子,只怕这天下都要被她捏在手里了,可惜啊……
“别高兴的太早,刘景就在前头守着咱们呢!”她亦勾唇笑了笑,却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却在这时,赶马的张全喊了一声:“小姐,刘家二少爷挡了咱们的道!”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条厮理的坐直了身子,笑着冲墨殇道了句:“你看,该来的,就已经来了!”
墨殇疑惑的撩开帘子:“咦”了一声,便瞧见,刘景正带着一众属下,将他们前头的路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刘二少爷,您这又唱得哪一出呢?”墨殇回头看了冷怀瑾一眼,挑眉含着几分笑意的望向刘景,先行跳下了马车。
张全也满身戒备的挡在了马车前头,目的只有一个,他们不能任人伤害他们的主子。
这个让整个商州县都刮目相看的女孩。
“冷怀瑾,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刘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双眼火红的望着那仅隔了一个车帘后的女孩。
脑海中幻化出她此时淡然如水的模样,端庄的浅笔,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冷漠。
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欲罢不能。
刘景经历了这些日子的劫难之后,早已成长了不少,他不再是早前思想单纯的刘景了,他开始懂得揣摸人的心思,懂得看人的眼色……以及,懂得将利益放在感情之上。
“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恕我听不明白!”帘子后头传来女孩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轻轻的一句,不带一丝起伏,却让刘景的心一沉再沉。
她在坦护刘坤,而且将要坦护到底。
突的,他仰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支离破碎,直将他这些日子藏在心中的苦闷给置放了出来,待笑过之后,他上前一步,怒目紧瞪着那马车帘子,一字一顿道:“你果真是选了他,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冷怀瑾我告诉你,总有一日,你会舍他而求我!”
他虽贵为嫡出,刘家继承人,但又如何,在生意上他屡屡碰壁,还不如一个刘坤有用。
在学业上,他一直停步不前,却又比冷昌修低了一级,虽说这次县试,他亦考中了秀才,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庆贺,家里便传来了父亲的死讯。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个接一个的伤害,让这个原本才十四岁的少年,在此刻几近崩溃。
“刘二少爷,请您放尊重一些!”张全上前,硬生生的与刘景面对面站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心里对他喊出来的话,极为不喜。
自家的主子喜欢帮谁,喜欢选谁,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刘景能左右的?
“冷怀瑾,你等着!”一步一步的退向自己的马车之际,两行热泪终是撒了下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带起满地的尘埃,却也带走了冷怀瑾对他的伤害。
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车帘子缓缓的撩了起来,冷怀瑾轻叹了一声,冲张全道:“回去吧,告诉钱掌柜,今儿个停业一天,将酒楼里的伙计都招到村子里去摆酒席去,这只怕是爹爹最后一回在大坑村摆酒席了!”
她的奶沈氏,一定不会知道,若不是那一场官司,冷昌修定不会舍下她在大坑村。
如今,冷家老大和老二都放了回来,她也就再不能借着无依无靠的理由而依附着冷昌修了。
这么响的如意算盘,也终究有打漏的时候啊。
张全不明所以,疑惑了片刻,应了声:“哎……”便重新跳上了马车。
……
刘景刚回到家,得到消息的乌氏就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她有点焦急的屏退佣人,拉着刘景的手问:“景儿,追到刘坤了吗?”
她见刘景不说话,怀着最后的希望问:“你一定追到了,对吧?”
刘景看着母亲的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心里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争取那些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有这样的母亲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你闯祸了永远有人护着,坏事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她的疯狂而陷入万劫不覆。
乌氏满怀希望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她看了满脸不悦的刘景一眼,强撑着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儿也累了,回去歇会吧。”
“母亲,你……”刘景话到嘴边就被乌氏用手掩住了。
“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快快去洗漱一番,找几个丫环给你捏一捏。”乌氏说着双手把刘景推了出去。
乌氏送走了刘景,冷着脸走入自己的房间,她在房间待了一会,双手扑在桌子上一推,上面的名贵瓷器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一件件摔了个米分碎,其中不乏她喜爱的宝贝。
乌氏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游走起来,凡是能摔碎的,可以用手够到的都被她摔得满地都是。眨眼间,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被强盗抄家了一样。
做完这一切,乌氏咕咚一声坐在藤椅上,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在门外,几个侍女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前,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发生什么事了,谁惹主母生这么大的气?”
“不知道哇,见了景少爷一面,就这样了。”
“会不会是因为坤少爷的事,听说他跑了。”
……
乌氏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这个时候必须想个办法,一个最好的办法。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在刘家争了这么多年,能够屹立到现在,乌氏从来不缺少相应了冷静和手腕。
刘坤逃走了,他就不会是事情的完结,而是更多事情的开始。如果刘家酒庄借酒的事被他抖落出去,那么等待刘家的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或许圣上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刘家一马,那也需要一个出来承担主要责任的人。
欺君罔上的罪名,必须有一个人承担。
乌氏走到房间的角落,拿出一小罐藏了十几年的酒,打开酒封后她仰头喝了一小口。
闭着眼坐了许久,乌氏穿上了一身最美丽最名贵的衣服朝外边走去。她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保住刘景,那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她要接下那欺君罔上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