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高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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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速收费站领了票，杨波一挂档，车子飞速前进，很快把那座城市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车外是超过的和被超过的汽车。他们匆匆忙忙，都要去哪里？车里放着一首费玉清的老歌：　
好酒邀谁同饮　
好景几回留住　
一坯土掩了风流　
笑与泪何勘细数　
情重相思太苦　
情薄总得怨尤　
留不住年华日暮　
问此生情寄何处　
且散发独行　
从今不再回顾　
是恩怨情愁　
过眼云和雾　
山水无情天地老　
多情多寂寞　
昨日恩情难留　
今朝酒醒何处　
到明天忘却情苦　
走天涯不再回顾　

第三十五章　

站着不动：噫？今天没上班？　
老杨：上着呢，在开会。没意思。　
站着不动：那还上MSN啊？你可够心宽的。　
老杨：呵呵，偷偷的。反正没我什么事。你呢？这么早就起了？　
站着不动：你不知道，我现在学乖了，早睡早起。　
老杨：是吗？　
站着不动：呵呵，是啊。一会去台球社了。早起的鸟有虫吃，这年头，挣钱是第一要务。　
老杨：是啊。　
站着不动：不说了，走了。有空聊吧。对了，你说买房，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老杨：嗯，差不多了。看上一套。　
站着不动：好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走了。　
老杨：好。代我问他们好。88　
站着不动：88　

站着不动：你在？　
站着不动：在吗？　
老杨：哦，在在，正在网上看视频，没看见你说话。　
站着不动：哦，这么晚还没睡啊？　
老杨：嗯，你不是也没睡吗？　
站着不动：没你在身边，睡不着。　
老杨：……喝酒刚回来吧？　
站着不动：嗯，高了。　
老杨：……　
站着不动：你想我吗？有时候觉得你特残忍。　
老杨：……　
站着不动：身边有人了吗？　
老杨：没。　
站着不动：怎么不找？　
老杨：没合适的。　
站着不动：赫赫，那我还有戏？　
老杨：早点睡吧，晚了。今天和你说什么，明天你也记不起来了。　
站着不动：这么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老杨：不说了，下了，明天上班。　
站着不动：喂，喂。　
站着不动：喂，喂。　
站着不动：靠，你这个纯王八蛋！　

老杨：噫？大中午的怎么在网上？　
站着不动：没事，估计你中午没饭局就上来冒一头。　
老杨：呵呵。　
站着不动：房子买了？　
老杨：正装修呢。　
站着不动：挺快的啊。呵呵。　
老杨：呵呵。　
站着不动：顾医生好像说要去B市交流学习。　
老杨：是啊，给我打电话了。　
站着不动：你可小心啊，他最近荒的很。　
老杨：干嘛，我觉得我们也挺合适的。　
站着不动：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老杨：你这是监督呢，吃醋呢，还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站着不动：你真粗鲁。　
老杨：不聊了，有事了。　
站着不动：好，88　

站着别动：好几天没见你。　
老杨：最近头快炸了。　
站着别动：房子装的差不多了？　
老杨：装好了。　
站着别动“嗬，你这速度真不是盖的。“　
老杨：呵呵。　
站着别动：顾医生回来说你现在挺牛啊，专车专密的，排头不小。　
老杨：你听他说呢。　
站着别动：那个，我爷爷说什么时候想去看看你爷爷。　
老杨：是吗？那要不我找个车接他去吧。　
站着别动：也好啊，反正你是不用白不用。还有那个，那个，你的沙发还在我这呢。　
老杨：不要了，定上新的了。　
站着别动：知道你看不上这个旧的了。　
老杨：……　
站着别动：天冷了～～　
老杨：你这思维够跳跃的，哪跟哪啊？　
站着别动：小鹏要上网玩卡丁车了，我要下了。　
老杨：小鹏好吗？　
站着别动：淘不死我。走了，88。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年底了。杨波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住不惯单位的公寓了。又感觉自己岁数大了，也该有个窝了，便四处看房，办贷款，东挪西借，以极快的速度买了房。然后和那些黑心的包工头们又别扭的纠缠了个把月，终于赶在元旦前后，搬进属于自己的新家里。　
杨波坐在和落在A市的那个旧沙发相似款式的沙发上，环顾左右。一种从容安定，与世无争的感觉油然而生。杨波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老了。　
外面寒风呼啸，又是一年将要过去了。　

郭爷爷果然在春节前，在杨波的安排下，来看老战友。两人相聚，无限唏嘘。真是见一面少一面。　
跟着郭爷爷的，不仅有郭奶奶，还有郭义。　
杨波下午有事，忙到6点多，才匆匆脱身来到爷爷家。爷爷可是下了死话了，郭爷爷来了，不管什么事，晚上也得一块吃饭。　
推门而进，别人没看见。迎面就只聚焦般的看见郭义坐在沙发上。穿着件黑色的毛衣和一件黄色灯心绒的裤子。直直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他。杨波感觉有一阵那心突突的马上要跳出腔子。手里拎的东西差点没扔的地上。　
昨天还在MSN上看见他，他压根也没说今天一块来的事。　
杨波稳了稳心神，一边打招呼，一边换拖鞋。　
郭义似乎是瘦了，那脸上的轮廓清晰的很。脸上带着招牌似若有若无的微笑。黑色的毛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手里拿着只浑圆的桔子——一看就是杨爷爷刚刚塞给他的。　
两人在三位老人的注视下，寒暄的笑着，握握手——杨波发现郭义的手心湿湿的，出了不少汗。他们的笑容太假了，以至于杨波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要痉挛了。　
直到郭义假装亲热，其实手里暗地使劲的狠狠拍了几下杨波的肩膀，杨波才真的被郭义逗乐了。　
真的乐了又不能再继续笑下去了，结果杨波一样忍的很辛苦。　
吃饭的时候，杨波起身去卫生间洗手。郭义尾随而去，并且把门关上。杨波没过脑子很警觉的扭头便问“干嘛？“　
“骚扰你。”　
杨波语塞。郭义挤着洗了几下，笑着推开门，扬长而去。杨波感觉，这一轮的见面。仅仅几个回合，自己已然落了下风。　
两个老头兴致很高，喝到一定程度，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便各自命自己的孙子拼酒，弄得两人苦笑不得。好在郭奶奶好说歹说。这顿饭终于在晚上10点多的时候结束了。　
杨波收拾完毕，看看时间已过11点，该回去了。张了张嘴，没有出声。郭义从洗手间里出来，大大咧咧的跟老人们说“那我就和杨波回去了。您们也早点休息吧。”　
杨波睁大眼睛，这人可真够没羞没臊的。　
杨波喝了不少，没敢开车。两人打了辆车回家。郭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没羞没臊，嬉皮笑脸的表情。他面冲着车窗外面，一言不发。　
师父听着什么午夜电台的谈心节目，一个失恋的男子正在电波里死去活来。杨波凑巧瞟到郭义，看见他的脸上挂了一丝笑容。笑容异常冰冷，配合着这个寒冷的夜晚。　

第三十六章（大结局）　

杨波开了门，看不见后面郭义的表情。　
“你睡那间吧。我给你找洗漱的。”杨波弯腰在鞋柜里把鞋找出来。冷不防，郭义猛的一把，把杨波搂住了。　
杨波一惊，膝盖跪到地上。两人以奇怪的方式僵持着。杨波听到自己的心里怦怦直跳。感觉郭义的脸贴在自己的背上，虽然隔着许多的衣料，却感觉后背炙热的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杨波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了。他挣扎了几下，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冷冷的说“干嘛。”　
郭义胳膊一使劲，想把杨波拉起来。杨波这心里又急又气，使劲拉拽了几下，就把郭义挣开了。　
“真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杨波摇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对答。胸口那堵着许多的东西，却也吐不出，咽不下。　
郭义也没有再说话，本是刚刚被推远了，偏又不服气的走近来，杨波摆摆手，却好像被抽了力气。　
郭义终于凑近了，那熟悉的气味和动作一并象潮水般的涌来，杨波不能落荒而逃，又不甘迎面而上，只得有些放任自流的站了原地，那吻就密密的下来了。　
和郭义亲吻的时候，杨波感觉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身薄汗，心灵的不甘和肉体的逢迎让杨波有些烦躁起来。　
杨波感觉自己疯狂起来，像是要把这一腔的怒火全撒在郭义的身上，他疯狂的吮吸，直至嘴里有淡淡的甜腥的味道。　
郭义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慢慢的，两人的重逢像是一场没有声息的战斗。杨波为了把郭义压在身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僵持了些时候，听见郭义轻轻的叹了一声，放弃了抵抗。　
杨波有些心软了，可随着他动作的深入，那身下的躯体变的滚烫无比。杨波却又被郭义这有些轻贱的感觉弄的烦躁起来，底下就又使上了劲。　
郭义的呼吸就沉了下来。杨波又放轻。一来二去，这场性爱竟有了与众不同的游戏意味。在折磨和被折磨之间，两人筋疲力尽，却几乎未发一言。　

杨波其实睡的很轻，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口里干的厉害，轻轻起身去喝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郭义枕着胳膊看着他。　
杨波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郭义支起半截身子接了，喝了几口，转身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又有些淘气的迅速的钻进被子里。　
杨波笑了笑，上床的时候，感觉郭义的手过来，热热的抓住了他的手。什么也没想，就睡过去了。这一觉，终于睡死了。　
好像被梦厣住了，杨波就是醒不过来，身上隐隐酸痛着，一边睡，一边还想，是不是死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终于被手机吵醒了。杨波慢慢爬起来，猛然发现身边的床缛已然失了温度。　
手机显示的号码是前几个小时还和他在这里拼死缠绵的人“起了吗？”　
“嗯，刚醒。”　
“我走了。”　
“哦。”杨波心里不舒服。　
“没办法，小鹏今天没人管，我得接他去。”　
“哦。”杨波知道，他梦里的那些风花雪月总是转眼易逝。杨波无声的冷笑一声。这又都算什么呢。　
郭义在电话那边也有点短暂的沉默，之后嘴里轻轻嘟囔了几句，又说，过几天来接郭爷爷。杨波又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像是怕被杨波忘掉似的，郭义一周后打着接老人的名义又出现在杨爷爷的客厅里。几乎只是换了件毛衣，连抽烟的姿势都没变，似乎从来没离开过。　
杨波进去的时候，郭义站起来。眼神里是非常复杂的神情。但是杨波似乎懂了些。杨波也大肚的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多少有几分苦涩。　
杨波不乐意郭义再跟着自己回到家里然后一切重演再然后烟消云散。可郭义象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出了门。　
杨波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看着副驾驶的郭义。郭义张了张嘴，没说话。打开车门，下去了。　
看着郭义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大厅深处，杨波心里一阵失落。当晚没睡好，翻来覆去。他不知道，应该把这份鸡肋般的感情放于何处。　
几天后，杨波应酬完，已是10点多的光景。坐电梯上楼，就看见门口那站着一个人，提着个不大的包。杨波心里咯噔一声。那人扭过头来，果然是郭义。　
一瞬间，杨波的心就软了。他虽然依旧板着面孔，可是知道这回自己又无力挣脱了。　
意乱情迷，不问今夕何夕的缠绵之后。两人带着彼此的体液和味道，沉溺在尚未退去的潮水里，都感觉也许这份感情从此可以这样地久天长下去。　
“我想好了，我们一起去云南旅游吧？”郭义说。他轻柔的拨着杨波额头的短发，享受他这刻孩子般不设防的天真。　
“不行。我走不开。”杨波最近确实忙的很。可杨波感觉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了“这样吧，春节我们去泰国，那里不是GAY的天堂吗？”　
“可是，可是小鹏春节期间没人管，他妈要和她老公回老家，我必须看着他。”郭义嘟囔着说。　
“那，算了。”杨波把头从郭义的胳膊低下挪了出来，感觉头有些累了。翻了身，闭上眼睛。　
郭义也没再说话。他们是不是注定永远无法享受童话的片刻？他们永远活在欲望的成人的世界里？　
郭义呆了几天，回去了。两人告别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了抱。他们似乎再没力气，把对方勒进骨头里了。　
要春节了，街上到处是年的气息。大年三十，杨波照例和爷爷，以及远方赶回的父母一起度过。　
春节晚会的时候，杨波接了许多的电话。先是许蔚然和任诚的，他们竟然赶在节前去了泰国，现在意气风发的在泰国为国内的朋友打拜年电话，并说那里的男孩真是好多，简直就是天堂。　
杨波在阳台上，把电话听得凉凉的。　
再后来是顾医生，打电话来骂远在泰国的那一对，说他们是吃豆攒不住屁。　
张启明只是来了短信，上面写着四个字“健康，快乐。”倒是言简意赅。　
零点钟声敲响了，守岁的饺子吃了。也该散了。杨波执意开车回自己家。行走在夜色阑珊，还依旧是炮声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