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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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心中有杆秤,公道自在人心。
周围围观的士兵们感情是朴素的,在他们看来,图图什自断一手,已经很大程度地证明这鸡不是他偷的,即便是他偷的,一只手换一只鸡,其受惩罚程度已经大于天了。
此时曲端还在紧紧抓着程风一时冲动的表现不放,就很有些欺人太甚了。
如果自己兄弟被人逼着断了一只手,当哥哥的当作没事发生似的,那是不是太过冷漠了?那是不是太没血性了?那是不是太过软弱了?不少人在心中也为程风暗暗叫好!
第163章 射佛()
韩世忠等人也问讯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他跪了下来,喊了一嗓子,“直娘贼!请曲将官手下留情!”
周围的士兵们有样学样,都纷纷跪下,齐声喊道:“直娘贼!请曲将官手下留情!”
待喊完之后,听着数百人齐喊的“直娘贼”在耳边回荡,众人才回味过来,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有些人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曲端一见这情形,怒不可遏,指着跪在地上的士兵们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随即转头对身边的亲兵队喝道:“入他娘!一个个跟泥像似的,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都捆起来!”
亲兵们与跪在地上的士兵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有的还是亲戚、同乡,更何况,他们也觉得曲端有些小题大做、过于刻薄了,一时间,他们望着黑压压的一片跪在地上的同袍,竟然没人动弹。
这场面太尴尬了,亲兵队队长伍杰干笑了一声,凑到曲端耳边低声道:“将官,不可操之过急啊!失了军心,对您的威信有损,更怕激起哗变啊!”
他这席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曲端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的确太想一举弄死程风了,早点向童相交差,导致有些过火,是太急了些,现在此情此景都不是太支持定他死罪。
“怎么办?按照‘偶致违忤、各减二等’的条例,应判程风徒三年,刺配五百里。但一旦真把他弄走了,要取他性命还得费些周章。
不如做个姿态,从轻处罚他,既可得人心,还可以再找机会下手,只要把他留在本将内,还怕他能翻出手掌心?”
思忖片刻,他心中便有了定计,清清嗓子,微笑道:“本将思虑再三,觉得众位将士言之有理。
人孰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本将就给程部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将还是得免去你一切职务,重新从一名普通士卒做起。
你也不必心灰意冷,相信凭你的才干,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某不会计较你现在的过失的。”
王进赶紧将程风扯倒跪在地上,带头喊道:“曲将官英明!我等敬服!”
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兵们依然觉得惩罚过重,心中老大不情愿,但也只好跟着喊着:“曲将官英明!我等敬服!”,只是声音显得有些稀稀拉拉,与刚才整整齐齐的“直娘贼”形成了鲜明对比。
曲端听着将士们的呼喊声,脸上挂着人畜无害、宽宏大度的微笑,为自己“一箭双雕”的计策而暗自得意。
他微笑着将程风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程风,我这样做也是挥泪斩马谡,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理解。
臧底河城新败,童相震怒,要求各军重整军纪、从严管束,在这个节骨眼上,今天在这连出偷鸡、犯上两件事,我不得不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孟夫子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希望你能以此为砥砺自己的磨石,将自己打磨成更加锋利的宝剑,为我大宋开疆拓土、建下不世功勋。我看好你!”
程风听着他假仁假义的话,心中作呕,“无耻阴险的小人!什么叫说一套做一套?!什么叫两面三刀?!什么叫笑里藏刀?!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今天你施加于我的,我一定要加倍偿还给你!”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依旧面上波澜不惊,淡淡一笑,抱拳道:“多谢曲将官指点!末将知错了!”
曲端看着程风冷静自若的表现,心中一凛,在军营里,他见过太多冲冠一怒、溅血五步的莽夫,这些人都谈不上真正的英雄,只是逞匹夫之勇罢了。
而在此种情况下还能够淡然处之、安之若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虽然程风之前有些失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要不然自己就能堂堂正正地将其拿下了。
历史上这种能屈能伸的能人很多,韩信甘受胯下之辱而拜将封王,勾践暗地卧薪藏胆而灭吴称霸。
这类人都是属狼的,能够伺机而动、一击必杀,这样的对手一定不能小觑,要尽快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想到这,曲端对程风的忌惮之心更重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带亲兵队离去。
那个叫马老二的汉子也挺有眼力见,一见势头不对,赶紧悄悄地跟着曲端他们溜了。
程风把图图什抱进了屋内,将他轻柔的身子放在床上,他依旧昏迷不醒,牙关紧闭、脸色蜡黄。
这时军中伤折科的医人也被请了过来,他一路过来已经听说了大体情况,进一屋,看见图图什瘦弱可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熟练地为图图什上药包扎。
看着正在伤痛中煎熬的图图什,程风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离开这里,图图什没有军籍,随时都可以离开。
但自己是正规的军人,自行脱离离去,那可是以逃归论处,家族并诛。
而且,曲端既然想取他的性命,自然会暗中派人盯梢他的行踪,想要带着容貌异于宋人的图图什悄无声息地潜去,实在是难上加难。
正在苦苦思索间,想起王进过一阵子要派人去延安府搬运粮料,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便拿过一张信笺,提笔直书。。。。。。
在回去的路上,曲端走在队伍最前面,对刚才士兵们的举动心有余悸,心中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增强自己对他们的掌控力和威慑力。
他打算下次如有硬仗,就让九部的士兵们往前顶,利用合理的手段将这批藐视自己权威的士兵们消耗掉。
“可自己的亲兵队呢?这拨人平日里对自己可是忠心耿耿的,今天怎么这幅表现?关键时刻冲不上,靠不住呀!
不行!看来还得调整调教,该换的人得换,该敲打的人得敲打!”
一行人进了山沟,就开始顺着盘山路往上爬,这段路的路边都是石窟佛像。
曲端瞧着百步开外的一尊如来佛石像,猛地抽出两支箭,拉弓搭箭,“嗖嗖!”两箭连珠似的射出,分别深深地插入佛祖的两只眼睛,箭矢周围的石屑纷纷溅起落下。
“本将官的本事你们今日是见到了,今后有命不从、有令不行者,其下场,犹如此佛!”曲端尖利的嗓音如同狼嗥,在山谷间回荡。
都听说曲将官箭术高超,但以前只是耳闻,现在亲眼见到,亲兵们都惊惧不已。
不过也有些人心中暗自腹诽,“真是造孽呀!曲将官对佛祖如此不敬,不怕遭报应吗?”
他们哪里知道,这位曲将官自幼信奉的便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谁要挡了他向上爬的道,那可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节奏。
第164章 双簧戏()
当日晚上,图图什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对着程风说:“我没偷!”
程风看着图图什倔强的样子,心如刀割,心里清楚是自己害了他,让他遭受了无妄之灾,但此时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程风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道:“程风大哥相信你,诸位将士们都相信你,事情已经过去了,什么都不要想了,专心养好身子。”
图图什休养了一个来月,小臂上伤口渐渐愈合,脸上也有了血色,天气好时,他也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只是大大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左手空荡荡的袖子让人见了心酸。
对他来说,心灵上的伤害可能更甚于肉体上的伤害。
这段时间,曲端那边也未制造新的麻烦,一切显得那么平静,程风一边暗自庆幸着,一边担心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他急切地盼着自己送去的那封信早日奏效。。。。。。
半个月后,营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十几位士兵正围着几匹高头大马在那品头论足。
这几匹马毛色光亮、神俊异常,不懂行的人也能看这些马都不是凡品。
牵着马的人生得也异于常人,碧眼黄须,虬髯过腹,貌若番人,这个扮作贩马客商的正是皇甫端。
他接到程风派人捎过来的信后,稍作准备,便带着几匹马过来了,装作成来往边地,贩卖马匹的行商。
虽然曲端所辖将是步军,但副部将以上的将佐还是有马骑的,其他诸如传令兵、斥候也配备了马匹,以保证通讯的通畅和侦察的轻捷。
七部薛部将的坐骑前些日子得了马瘟,一命呜呼,他正欲新买一匹好马,正赶上皇甫端来卖马,他得知消息后便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很快,他已挑好了一匹马,正在与皇甫端谈价钱。
图图什甩着空荡荡的左袖筒,慢慢地溜达了过去,一副好奇看热闹的样子,待走得近了,他便按照程风之前所教,端详皇甫端半晌,突然扑上去单臂抱着皇甫端的双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皇甫端吃得一惊,忙扶起图图什道:“这位小官人,有话好好说,为何抱着我大哭?”
图图什呜咽道:“大伯,我是图图什,你不认得我了?”这句话程风教他背了好几天,总算是说得流利了,让周围的士兵们都能听清楚。
皇甫端往后退了几步,带着几分疑惑,上下打量图图什一番,大叫一声:“啊呀!你真是我的大侄子!几年不见长大了,猛地一见面还认不出来了!”
再又看看他断掉一手的胳臂,不由抱着他哭道:“我儿,你这是怎么弄的?你不是在回鹘国吗?怎么流落到宋国?还残了一臂?”
他这一问,提起图图什被父兄卖掉的伤心事,假戏反而当成真戏演了,他在皇甫端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只是不肯再说话,再复杂的话他也不太会说了。
众人见他俩都是碧眼金发、番人相貌,再加上两人的戏演得足够真,对他俩的伯侄关系也就深信不疑了。
图图什前段时间的遭遇,他们都有所耳闻,现在见他异乡逢亲人,也是唏嘘感叹不已,为他感到高兴。
有热心肠的,赶去通报程风去了,毕竟图图什是他从回鹘国“拣”回来了的小孩儿。
程风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赶到营门与皇甫端相见,两人互报了姓名,攀谈了几句,皇甫端就提出要将图图什带走。
程风听后,喟然长叹,惋惜地道:“当初,我在回鹘国时,见图图什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且心灵手巧、聪颖过人,于是想把他带到宋军营中,学门修缮兵甲的手艺,倚靠技艺换口饱饭吃。
没想到,前些日子,他与人发生点误会,这孩子也是刚烈,不惜自断一手以证清白,这事确是我看护不周,难辞其咎。
也罢、也罢,如今他断了一手,再留在军中也无甚用武之地,不如跟着你学习相马贩马,如此温饱无虞,且还有个亲人依靠。”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装银钱的小布袋,递给图图什道:“图图什,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身上就带了这些银钱,你尽拿去吧,略表我的一点歉意。
你在军营中也没什么物品,没必要回去取了,现在就跟着你大伯走吧。”
图图什摇摇头不接,含泪跪在地上拜了程风三拜,算是谢他赎身之恩。
皇甫端抚髯笑了笑,道:“银钱就不用了,我这些年,做这贩马生意,走南闯北,颇有些过活,就不再劳烦程将军了。”说完,扶起图图什,转身就欲离去。
一旁的薛将官忙一把拉住他,“哎哎,这位商家,你别走啊,这马还没卖俺呢!”
皇甫端一愣,哈哈一笑,一拍脑袋,道:“你看我这脑子?!喜逢侄儿,将买卖全忘了。
这样吧,今天我家也是有喜事,心中高兴,刚才我开价八十贯,现在我饶你二十贯,你花六十贯就能将这匹好马牵走,如何?”
薛将官也是懂行的人,一听这话,喜形于色,生怕皇甫端反悔,忙吩咐左右掏出六十贯钱来,痛痛快快地将马买下。
皇甫端接过银子,喜气洋洋地道:“剩下的马也先不卖了,带着侄儿让伯母瞧瞧去。”说完牵着剩下的马匹,亲昵地搂着图图什离去。
程风瞧着他们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