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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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生寒,没再说话,他真没想到曲端作为一将之官竟然也能说出这番话,完全将数万将士的性命视作草芥!将大宋国的利益当作土鸡瓦狗!
自己跟着这样的将领,已经被他坑过很多次了,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出卖牺牲掉!
“得想办法离曲端远远的!”他心中暗暗生起这番想法。
第151章 复命()
童贯因前段时间的大败而一脸忧色,正在军帐中与刘法、刘延庆等人商议如何上奏圣上、报告战事、厘清责任。
王厚给他送了千两黄金,求他多多保全,他正琢磨如何措词为其周全,却听到卫兵报告,说出使回鹘国的使团回来了,便立即扔下手中的笔,传令召见曲端,了解出使结果。
他见曲端满面春风地步入帐中,便知道与回鹘国结盟的事有戏了!
曲端下跪行军礼,他哈哈一笑,忙上步将其扶起,拍拍肩膀,携着手关切地道:“正甫,一路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吧?我看你都瘦了!回来好好调养歇息一段时间!”
高手就是高手,童贯明明特别想知道出使结果,可他第一句话偏偏不谈正事,而是嘘寒问暖,关心下属的身体消瘦与否。
“童相。。。。。。”曲端听了童贯的话,心中暖洋洋的,再想到自己差点饿死在悬崖上,心中感触万千,竟然一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坐下来慢慢说。”一旁的士兵忙搬上坐凳。
曲端哪肯坐,稳了稳心神,调整了下情绪,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童相,我们使团一行十四人,从宋国出发,千里跋涉,出使回鹘,来回历时四个月,最终不辱使命,与他们达成了合攻夏国的结盟协议!这是回鹘国回复的国书。”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管双手呈上。
一旁伺候的贴身中官顾悝忙将金管接了过来,打开火漆封口,从管中取出一卷丝帛来,展开给童贯看。
童贯双手将帛书接了过来,前前后后看了两遍,笑容更盛,朗声道:“哈哈!好!好!本官没看错,你小子是个干才!”
他确认使团出使成功后心情大好,这样在给圣上的奏章里就可以加上大大的功劳一件,稍稍可以抵消点前番损兵折将的过错。
他又随口问了句,“出使一路上还顺利吗?回鹘国态度如何?可遇到什么困难?”
曲端忙答道:“颇有些波折,先是副使程风途中离队,再是回鹘国上下迟疑,久久不给答复,最后是归国途中遭遇夏国人截杀。
全团十四人,只有我和程风两人全身而退,途中困于危崖,差点见不到童相了!”
童贯略一沉吟,眸子里精光一闪,“你刚才不是说程风途中离队,怎么后来又和你一起回来了?”
“在夏国与回鹘边境处,他执意救一路人,与我发生争执,下官强调要以国事为重,不要轻易招惹当地土人,他为此负气离队,后在回鹘国又主动找到驿馆寻求归队。
说来惭愧,这番出使顺利还多亏了程风!他救的那人是个大商人,在回鹘国颇有人望,靠着那人在回鹘上下斡旋,大大助益了我们完成出使任务。
可谓好人有好报!程风此番居功至伟,虽然擅自离队,有违军纪,但功过相比,功大于过,小将特为他请功,还请恩相论功行赏时多多考虑。”
曲端说这番话看似简单,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包含着他的多重考虑。
一来,他是使团的首领,不管程风怎样表现,那也是下属应尽的本分,他有底气让这出使成功的第一功劳会落在自己头上,而且还能落一个推功荐贤、胸襟宽广的好名声。
二来,不经意间把程风犯的过错给抖落出来,功是否大于过,那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让童贯考虑定夺去了,毕竟以下犯上,擅离职守,在军中可是大忌。
三来,话里还藏着更阴险的陷阱,等着让程风往里跳呢!
“程风救的什么人?又找回鹘国的什么人疏通的关系?”童贯似乎也来了兴趣。
他迫切希望能在回鹘国找到可靠的亲宋势力,加以经营扶持,从而影响回鹘国外交政策,确保他们在夏国西边不断制造麻烦,从后方对夏国进行骚扰牵制。
曲端一脸愧色,“额,这个小将不甚清楚,当时我在明处,被软禁在驿馆,程风在暗处,能够从容地奔波联系。后来我也问过他,但他语焉不详,也没说太清楚。
他现在就在帐外候着,不如我让他进来详细跟童相禀告?此番他出力甚多,童相亲自接见他,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光荣和奖赏!”
童贯心中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腹诽道:“敢情你这使节啥都没干呀?”
他脸上却波澜不惊,依旧带着春风般的微笑,“恩!有道理!由此可见曲将官的胸襟!那就让他进来说话吧!”
曲端快步走出营帐,对在外站着的程风招招手,谄笑道:“程风,我在童相面前可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呢,这不,童相要召见你,问你出使路上的一些事。你可要谨慎作答啊!”
程风见他提起“谨慎作答”,以为他是提醒自己不要把在石穴里欲加害图图什的事说出来,心中一阵鄙夷,朗声道:“多谢曲将官提携,请放心,程风承诺过的事情绝不会更改。”
程风稳步向前,掀开门帘,进了军帐,顿时感觉到里面热流如注、温暖如春,和外面的袭人严寒成了鲜明对比。
定睛一看,房中四处分布的铜炭炉可不得有十几处,宋军高层的奢侈腐败情况由此可见一斑。
“哈哈!程副使,在外面冻坏了吧?快到炉边暖暖。”童贯依旧一副礼贤下士、关心下属的模样。
他这人历来如此,驭人有术,恩威并重,只不过是对下人恩多于威。
在他看来,地位太低的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稍微给点好脸色,便能让他们对自己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所以对最下层的士卒、低级军官,他往往是言辞亲切、脸色温和。
对近臣则威多于恩,因为这些人常常在自己身边走动,没有了那份神秘感带来的敬畏,且这些人有一定地位和才干,倘若再对他们好颜色,部分人容易对自己产生不恭之心。
所以他对身边的高级官员,尤其是文官,往往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恭敬程度,对于翘尾巴的人,肯定会给小鞋穿。
程风两世为人,什么人没见过?他对童贯的小伎俩心知肚明,心中极为不屑,但此时也得依例向这位权势熏天的太监行跪拜军礼,脸上还要装出感激涕零状。
第152章 曲端的圈套()
童贯的脸色如同帐中的空气一般暖和,笑呵呵地温言道:“刚听曲端说起,此番出使,你出力最多,功劳最大,从中穿针引线,促成了签订盟约。
具体怎么个情况?说来听听。尤其是借助的回鹘国哪方的势力?这对大宋下一步在回鹘国栽培亲信,扩大影响来说很重要。”
程风略一思忖,从容地道:“说来话长,小将拣主要的事情禀告童相。
回鹘国大的势力分为三股,第一大势力为以亦都护喝里可汗为首的原漠北回鹘汗国贵族势力。
第二、第三大势力分别为以大慕阇库尤木杜为首的摩尼教势力和以都僧统桑格塔孜为首的佛教势力,后两者相互攻讦,不相上下。
原本这三方达成了不参与宋夏之争的共识,只是喝里可汗心中还有些犹豫,便拖着迟迟不给使团答复。
所幸的是,之前小将在夏国和回鹘国交界处救了一名自称益麻党征的人。
此人是行走于吐蕃和回鹘之间的大行商,他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便承诺动用他的关系帮我们促成宋国和回鹘国结盟。
这益麻党征与摩尼教教首库尤木杜相熟,他带我找到库尤木杜,以夏国国教为佛教,宋国回鹘联合攻夏有利于削弱回鹘国佛教势力为由说服他力促回鹘对夏出兵。
期间,经库尤木杜指点,我们还寻求了喝里可汗最宠爱的九王妃夜落纥·月朵儿的帮助,她是甘州回鹘夜落纥家族的后裔,与夏国有灭国亡家之仇。
总之,经过多方合力,最终改变了喝里可汗原本犹豫不决的态度,决定与宋国签下了盟约。”
童贯边听着,边微笑着赞许点头,但突然想起什么事来,迥然变色,急问道:“你刚才说,那个大商人叫益麻党征?”
“对!他自称是吐蕃王子,唃厮啰的重孙。”
“不对呀!吐蕃王子益麻党征不已经归附了我宋国吗?”童贯狐疑地问道。
“据此人所说,那是羌人假借他的名归附宋朝,为换取个一官半职而已。”程风神色不改,对答如流。
童贯沉吟片刻,面色凝重,缓缓地道:“此言乃他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暂且搁下。
另外,此事牵涉甚广,当前军务紧急,无暇核查深究,你千万不要对外人提起,以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乱了军心,耽误了战事,那便是因小失大了。”
程风拱了拱手,道:“童相的话小将铭记在心,小将知道轻重,一定不会泄露出去。小将也认为商人逐利多奸,他的话十有八九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罢了。”
他见童贯对益麻党征之事如此在意,心中暗道一声“糟了!一不留神踩到他的尾巴了。
看来在招抚伪王子一事上,童贯有可供指责的瑕疵,以至于现在一听此事便心虚胆怯,现在自己只能装傻充楞了。”
他从诸多史实中归纳出的一个结论,那就是下级知道上级太多的秘密并不好。
如果上级让你对一事必须守口如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以利诱之,让你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不怕你会主动将这件事捅出去;
另一种是想办法让你永远闭嘴,毕竟死人比活人更值得信任。
见程风言辞恭顺,童贯面色和缓起来,微笑道:“你们来回奔波千里,很辛苦,赶紧歇息几天吧。
最近全军上下都为战事不顺而烦恼,杂事甚多,等过段时间安稳下来再给你们庆功请赏。”
程风忙唱个喏,退出帐外,和曲端一道离去。
待他出了营帐,侍卫亲军马军司副都指挥使刘延庆从帐内的屏风后转了出来,他正开口道:“童相。。。。。。”
却被童贯冷冷地打断,“当初这益麻党征是你招抚的,你说说,你找的这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
刘延庆一脸委屈,“童相,那河湟地区吐蕃人、羌人混杂,唃厮啰家族后人众多、鱼龙混杂,要想完全搞清楚血脉传承,那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呀!
那时候不是着急安抚吐蕃人心嘛,事权从急,也没来得及调查太彻底。所以。。。。。。所以我心里也没底。”
“哼!刚才程风的话你也是听见了,如今这事要是闹将开来,最后证实你招抚的是伪王子,那可是欺君之罪呀!”
童贯面沉如水、生冷若冰。
刘延庆顿时汗如雨下,心中又惊又怒又无奈,暗自腹诽:“当初是你逼着我一个月之内找到唃厮啰的后裔并招抚为宋臣,以此向圣上邀功。
你给我的时间太紧,我不得不找了个羌人来个狸猫替太子,那时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现在可好!是打算翻脸不认人,把责任全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你既然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也就不管他人死活了。”
他望了望童贯,咬咬牙,道:“童相,要不。。。。。。”他作了个斩首的手势。
童贯摇摇头,“别着急,事情还没糜烂到那个地步。我观此人办事可靠,也是个聪明人,是个可用之材。
我刚才点了点他,相信他不会傻到作出害人不利己的事来,先观望观望吧。
唉!当务之急还是考虑怎么给圣上解释前日的惨败!”
刘延庆点了点头,看着摆在营帐正中间的两个大铜炉,心中泛起疑惑,“原本暖烘烘的军帐内怎么感觉一片寒意?可能是自己背上汗湿了,算了,让人再取件袍子来吧。”
程风从童贯帐中出来后,刚回到所住的客栈,结果种鱼儿吵着要吃糖葫芦,说是让图图什开开眼、尝尝鲜,于是带着她和图图什又上街上寻糖葫芦去。
他看着鱼儿喜滋滋地挑着糖葫芦,心想得赶紧把这个小妮子送回家去,不然指不定会闯出什么祸,而且出来这么久,家人肯定也是担心的很。
天上又开始飘着零星雪花,三人咬着糖葫芦,乐呵呵地往客栈走,到了门口,种鱼儿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程风诧异地向客栈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