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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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从近取,害以远隔。结交离得远的国家而进攻邻近的国家,这是中原帝国秦国用以并吞六国,统一全国的战略。
如今,我们远交宋国而近攻夏国,得一寸土地,则可汗收入一寸土地;得一尺土地,则可汗收入一尺土地,有何不可为呢?”
喝里可汗面露畏难之色,道:“宋夏皆虎狼之国,夏国东尽黄河,西至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全民皆兵、武器精良、民风彪悍,带甲之士数十万,控弦之士上百万!
哪有那样好相与的?强敌环饲,我回鹘国自保尚且不暇,谈何与夏为敌?谈何开疆拓土?”
库尤木杜长叹一口气,悠悠地道:“我摩尼教在漠北回鹘汗国时便是国教,见证过那时辉煌。
当时就连中原唐朝皇帝都卑躬屈膝地找我们借兵,平定他们所说的安史之乱,抵御吐蕃对西域的进攻,曾许下‘克长安、洛阳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女子皆归回纥’的条件。
回鹘汗国遭黠戛斯部背叛灭国后,大部分回鹘人向西迁徙。
一支迁到葱岭以西,建立了喀喇汗国,萨图克称王后,确立***教为喀喇汗国教,萨满、摩尼教的影响力荡然无存;
一支迁到河西走廊,建立甘州回鹘国,并尊摩尼、佛教,他们连宋反夏,夺取凉州,后因内部不和、力量衰减,百年前被夏国所灭;
咱们这支迁到火州,建立了现在的回鹘国,绵延至今。”
库尤木杜所讲述的回鹘人历史,喝里可汗是再熟悉不过,可如今听他娓娓道来,依旧唏嘘不已。
他并不在意是摩尼教还是佛教抑或是***教为国教,以及这些宗教的兴衰,在他眼里看来,选择何种宗教为国教,那都是为了政权稳固而服务的。
真正让他心中有所触动的是,回鹘汗国昔日的荣光已渐渐远去,回鹘人兵败远徙、分枝散叶,现在只剩下落寞的两兄弟——喀喇汗国和火州回鹘国。
库尤木杜话锋一转:“喀喇汗国与我火州回鹘同祖同宗,它立国后励精图治,西灭萨曼国,东亡于阗国,甚至袭我火州回鹘。
其鼎盛时,疆域东起阿克苏,西至咸海,南邻喀喇昆仑山,北抵巴尔喀什湖,其辽阔程度与辽国不相上下。
反观我高昌回鹘小富即安、不思进取,坐失开疆拓土的良机。”
话说到这份上,库尤木杜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喝里可汗脸上并无怒意,便放心地继续说下去。
“如今,往西看,喀喇汗国虽分为东西两国,国势大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依旧不敢轻掠其锋。
往东看,正如大汗所言,夏国兵强马壮、人口繁盛,我们难以抵抗。要想在两头野狼嘴里抢肉吃,都很难啊!
现在,宋国相约夹击夏国,事成之后,划分瓜、沙二州与我,这不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而且,夏国与宋国纷争数十年,它的精锐部队“铁鹞子”和“步跋子”都部署在夏宋边境,而西边的防卫力量大为薄弱,举我回鹘国之力,难道攻不下瓜、沙二州吗?!”
哪个皇帝都想流芳千古、功秋万代,喝里可汗也不例外,若能为火洲回鹘拿下瓜、沙二州,那该是多大一份利益和荣耀啊!他的心似乎被说动了,脸上隐隐现出激动的潮红。
但他毕竟老成,深知此事不慎,便是亡国亡族的后果,很快平复了心绪,微笑道:“我老了,打不动了,在将权杖顺利转交给毕勒哥之前,我不想妄动刀兵、节外生枝,这事再议吧。
慕阇对回鹘国一片赤诚忠心,心系回鹘安危,为此殚精竭虑、谋划深远,吾心甚慰!不愧为大明尊派给我回鹘的光明使者!
有德行的人好比珍宝,无德行的人好比鞋垫。如果每位教宗都能向慕阇一样,像忧心自家葡萄园子一样忧心国家,我回鹘国何愁不兴盛呢?来人啊,赐库尤木杜慕阇,金百两!”
库尤木杜并不指望一席话便能让暮气沉沉的老狼重振雄风,他像一只老狐狸一样敏锐地嗅到了喝里可汗心中散发出的欲望的气息,便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很识趣地带着沉甸甸的金子离开了别失八里。
喝里可汗心中也很高兴,并不是因为看见库尤木杜忧国忧民,为回鹘卖力谋划的忠心,而是发现摩尼教慕阇库尤木杜和佛教都僧统桑格塔孜意见又不一致了。
这是一件大好事!他俩要是穿一条裤子,无论谁当可汗,都会睡不了安稳觉。
程风所提议的水车建设方案听着很好,图图什也做出了模型,但真正在建造时,才发现存在诸多难处。
按照图纸上所绘,水车酷似巨大的车轮,高六丈多,由一根长一丈,径粗两尺的车轴支撑着两排并行的木辐条,四十八根辐条呈放射状向四周展开。
每根辐条的顶端都装有一块刮板和可以活动的长方形水斗。刮板刮水,水斗装水。
河水冲来,借着水势的运动惯性缓缓转动着辐条,一个个水斗装满了河水被逐级提升上去。临顶,水斗又自然倾斜,将水注入水槽,引流到城堡里。
河水水面到城堡的城墙有六丈高,所以这水车轮幅半径只有超过三丈,这样才能将河里的水提升到城堡里去。
然而,在准备物料时,程风和图图什才发现城堡里没有足够长的木头制作辐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真是一个要命的制约条件。
第132章 拼接水车()
火州邻近地带多是草原荒滩,树木都不甚高大,巨木往往都需要从海拔两千米以上的库木塔格山山坡上砍伐,运输难度颇大。
两人看着一丈长的树干干瞪眼,这样长的木头能做出来的水车大小有限,送上来的水远远到不了城堡的外墙,最多只能到够到河水到城堡底座的一半距离。
两人一时没了办法,干脆就躺在木料堆上,仰望着悠悠蓝天,你一言我一语,共同商议着解决木料不够长的办法。
种鱼儿听不懂他们俩所说的话,只好百无聊赖地抱着水车模型在他们一旁的木料上坐着,两条小腿来回瞎晃悠。
程风作为来自后世的人,眼界宽、见识广,他负责出主意,图图什动手能力强,熟悉现行的技术,他负责判断程风的想法是否可行。
程风问道:“能将这样的三根木头接上来吗?这样长度应该是够了。”
图图什想了想,摇摇头,道:“怎么接?要不用接榫的方式,要不用铁钉,但这样接起来的木头强度不够,在水流的冲击下容易断裂,特别是铁钉还容易生锈损坏。”
“好吧……”
程风在被否定掉上十种拼接辐条的提议方案后,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一拍脑袋,大声地道:“既然辐条没法拼接,咱们就想想办法拼接水车!”
“拼接水车?!”图图什诧异地盯着程风,以为他疯了。
程风哈哈一笑,细细解释道:“咱们可以用水车接力呀!建上三座水车,每座半径丈长的水车可以向上送水至两丈高的地方,三座水车就是六丈,便可以送到城墙上了。”
图图什今天跟拨浪鼓似的,摇了许多次头,头都有点晕了,但这次他依旧咬着牙摇了摇头,无奈地道:“第一座水车,有湍急的水流推动辐条,但上面两座水车远离河流,难道靠空气推动它们吗?”
“对!就靠空气推动!空气中有风!上面两座水车,咱们用风力驱动!
火州地形像似一张盆,中间气压低,吸引气流流入,所以这地方多风。
你们不是有“三十里黑风区”和“百里黑风区”吗?前几天,我还看见一辆太平车被强风吹翻了。所以这风力足够大,能够驱动水车。”
图图什一听,眼睛发亮,兴奋地道:“您一说,我就明白了。在我们波斯,有许多风磨,就是利用风力驱动磨盘。
先是建筑围墙,修葺磨坊,在墙高处四面开门,门外设屏墙迎风,再在磨坊中央立一轴木,上面安放布帆,最后在轴木下安放磨石,风来吹动布帆,带动木轴及其磨石转动。
无论风从哪个方向来,磨石都能转动,风大也没事。
这风力风车和风磨有很多相似之处,建造出来应该没问题!”
程风最喜欢图图什的一点就是他心思聪慧,一点就透,无需赘言,甚至到最后他比你想得还全,还细致。
图图什当下就拿出一块黑炭,在一块木板上画起风力水车的构造图来,边画边自言自语地道:
“竖一杆为轴,轴上挂八副布帆,轴下平放一张大齿轮,再竖放一个小齿轮与大齿轮咬合,竖齿轮中间是个方孔,插进一条平放的大轴,这条大轴的尾端就是一架水车。
当风力足够大时,吹动风帆转动,带动平放的大齿轮平着转圈,通过齿轮咬合,大齿轮带动竖放的小齿轮立着转圈,带动平放的大轴转动,也就能带动水车转动啦!”
他语速很快,画得也很快,几分钟后整幅图便一气呵成,他丢掉炭笔,拍拍手掌,雀跃道:“好啦!就是这样!咱们可以动工了!”
程风一脸微笑,静静地看着图图什高兴的样子,觉得他还真是个聪明单纯的孩子,但可惜命运不济,被卖到这里成为一名最下等的奴仆!
程风暗自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摆脱这不公平的命运!不让明珠蒙尘、埋没人才!
夜沉如水,依旧浇不灭火州的温度,空气里没有一丝风,酷热程度也就比白天稍微好一点,让宋国使团切身感受到此地为什么叫火州。
曲端还没有睡踏实,不是因为气温高,而是因为心中焦躁不安!
十几天过去了,益麻党征和程风那边还没有传来新的消息,他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无可奈何,使不上劲,只能在驿馆枯坐干等。
沉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喝问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隐约能听见来人说的是回鹘语。
大概是夜里有人前来住宿吧,曲端听了也没有往心里去。
但令人震惊的是,随后传来一阵惨叫!
这惨叫听着好似驿丞铁米奇的声音!
曲端抄起枕边的短刀挂在腰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取下墙上挂着的弓箭,从箭壶抓出一把箭。
他弯腰摸到大开的窗户下,正向外张望,“嗖!嗖!嗖!”十几只利箭破空而来。
他赶紧低头,数只箭擦着他的头皮钉在屋内的墙上。随后,火光亮起,数只火把丢向了使团所住的房间内外。
曲端紧咬着下嘴唇,心道:“再不出去只能坐以待毙了!”
他拿过一把凳子,俯身潜行到门口,背靠着门边的墙坐下,悄无声息地将凳子向屋外暗处扔出去。
屋外的刺客反应很快,“笃笃笃!”四五支箭倏地钉到木凳上。
借着弓手分神之机,曲端猛地起身,右手持弓、左手拉弦,“嗖嗖嗖!”左手里的三支箭连珠般地射了出去,庭院中的三名蒙面弓手闷哼一声,应弦而倒。
曲端三箭射完,立即躲回了墙后,防御敌方的反击。
但出乎意料的是,杀手们唿哨一声,背着中箭的伤者,迅疾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拼死一搏的打算。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曲端刚刚这一手左手拉弦的连珠箭,非得苦练十年功夫方能掌握。
首先得练成左右开弓的本事,其次要学会用拉弓弦的手持上一把箭,而且并不影响射击的准度和力度,这样才能保证短期内不断有箭支供给,并给敌人带来伤害。
曲端迅速招呼使团成员熄灭火把,检查有无人员伤亡,见全团上下除了一人被箭擦破了额头,两人被火把灼伤外,并无太大伤亡,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第133章 哪只乌鸦能白白净净?()
火州城这次真火了!
整个火州城都在议论纷纷,宋国使节所在的怀远驿馆昨夜被烧杀劫掠一事。
两名看守大门的驿卒被贼人割喉,驿丞铁米齐肚子上被捅了两刀,死时手里还拽着裤带,看样子是刚上完茅房,正好撞见贼人而被杀。
谁是凶手?一时间流言四起,大都认为佛教的领袖们有最大的嫌疑,毕竟杀死宋使、破坏结盟,避免同信仰佛教的夏国开战,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是回鹘的那些佛教高僧。
第二日,程风和益麻党征便闻讯赶去驿馆,在临去之前,程风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库尤木杜曾有意无意地透露过,行动开始了,这宋国使团被刺会不会也是行动的一部分?
表面上看,刺杀宋国使节,破坏两国结盟,是佛教徒愿意做的、乐意见到的,但一时间流言不失时机地四起,让佛教成为千夫所指,这是一